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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唇 玻璃唇-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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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见了。
                   她知道了。
                   可这个男人,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以为他们天衣无缝,他以为他们瞒她瞒得滴水不露。他以为鱼玄机这个女人愚蠢到喜欢他喜欢到瞎了眼珠?
                   她咽不下那颗荔枝,咽不下那粒毒药。她";呸";地一口把荔枝吐出,说,绿翘走了,和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他脸色突变,身子一抖,喉结上下蠕动,反问,结巴,难以置信。
                   怎么——会——不会吧——
                   她打断他,冷笑着问,怎么不会?陈乐师?
                   说罢,双眼直逼过去,她要看,要看这个她养着的男子,心里可还有一丝一毫的角落,属于鱼玄机?
                   他低下了头。
                   他以为不给她看,她就不知晓?
                   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种作恶的快感,涌上了她的喉头,舌尖被这快感所制伏。她说,这浪蹄子,镇日里勾引男人,和男人走,是迟早的事情,陈乐师觉得有什么不会呢?
                   没——没——觉得!玄机——你说得对——绿翘就是个浪蹄子——
                   哈哈,浪蹄子!!!
                   他说绿翘是个浪蹄子。
                   她可以说,他不可以说。
                   绿翘因他而死不值得。
                   她为绿翘可惜。
                   她看着这一身青衫的俊俏男子,他怎么东风大顺东风,西风大顺西风,这是与她有三年床第之欢的男人吗?
                   曾经那么倾心的男人,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他凉薄的与一缕青烟有什么两异?
                   第42节:恩断意绝
                   好不无耻!
                   她凑近他,身子前倾,更近地凑近他,虐笑地问,莫非——
                   他的青衫一抖。他在后退,他怕。
                   她笑出了声,莫非——绿翘给陈乐师许过什么愿吗?
                   他猛地站起,一个趔趄,衣袖扫过桌子,红色的荔枝,滚了开来,满地的心,女人的心,鱼玄机的心,绿翘的心,无处可着,无处可落。
                   陈公子,我好,还是师父好?
                   她邪恶地,捏住了鼻子,学着绿翘的声音。
                   他睁大了眼睛,张皇失措,玄机——我——你——怎么了?
                   陈公子,求你了,说嘛,我要你说嘛——
                   他害怕之极。他明白她在告诉他,她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他朝门口退去。
                   她变回了声调,她笑说,陈乐师,恩断意绝,请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他以为他懂得她的话。他站住了,从帽子开始,他一件一件地往下剥。是的,剥。他不舍得,荣华、富贵、华衣、美服,直至她宠爱若己出的女孩儿绿翘,他都不放过。
                   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哪一件哪一物不是她送给他的?就连随手的绿玉双鱼扇坠儿,也是她的。他有什么?别看他镇日里打扮得像个公子哥。
                   她摇头,陈乐师,我不要这些,你错了。
                   是的,他错了。
                   那些玉器、玉佩、帽饰、珠玉,算得了什么?她送得起,就没打算索回。她要她的心血之物。
                   她说,陈乐师,那贴身月白夹袄,你穿了吗?
                   是的,她要的是这个。那上面绣了她的三千青丝,她要要回它的。
                   他穿了,他脱。
                   绿腰、绿镯、绿香呆呆地站着,不知道他们在演哪一出戏了。
                   绿翘活着,绿翘就不会这么傻,她一定知道她要做什么。她会给她取来火盆子,她会给她递来衣服。她会和她站在同一阵营,对付这个青烟男子。
                   可她打死了她。
                   这几天,没有绿翘的这几天,她的髻,这几个傻丫头都梳不好的。
                   她喃喃地说,翘儿,你死得不值得。然后她喊了一声,绿腰,把衣服拿过来。绿香,去取火盆子。
                   他衣衫零乱,他要走,他临阵退缩。
                   她说,陈乐师,戏还没看完,你怎么可以走呢?镯儿,你站到门口。
                   她要堵住他的去路。
                   火盆取来了,她拿蜡烛点着了衣服。火苗咻咻,散发着发丝烧焦的气息。这白衫,她一针一线地做,在她和他相识的最初。这黑字,是她的发丝,她本期望,青丝三千,能网住一个有心的男子。
                   可她错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更不是一只白乌鸦的。
                   她要烧了这一切,烧了这一切的错误。可,没有时间了,生命不能从头来过。
                   白衣化蝶,青烟袅袅,发丝烧焦的气味,呛得她猛咳了起来,眼里有湿湿的水波,旋转着,旋转着,不肯掉落。
                   绿腰忙说,师父,师父,我来烧好了。
                   她不肯,她要自己来。凤凰在火里涅磐,鱼玄机的爱在火里死掉。
                   永不超生。
                   他呆呆地看着。以手拂额,玄机——你何苦——
                   她哈哈大笑,声音刺骨。是的,陈乐师,我何苦?不过是个男人,我何苦,为个男人,女人来为难女人?何苦?
                   你疯了——
                   他丢下一句话,想转身而走。
                   绿腰拦住。
                   她收敛了笑声,挥了挥衣袖,说,绿腰,你让他走。陈乐师,你可以走了。不要找绿翘了,绿翘死了,我打死了她,你到官府报案去吧。
                   他已宣布了她老了的事实。
                   红颜无须见白头。
                   他杀了她。杀人未必就要用刀子。有的时候,一句话,就可以杀死一个人的一生。
                   他看着她,大骇,他说,玄机——怎么会——你那么宠绿翘的——
                   呵呵,他也知道她宠她吗。
                   可她真的打死她了。
                   在她知道真相之后,她本不想打她。她只是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可绿翘那么倔强,艳艳的脸,一若她曾经输给的那个女人,一若她的母亲。绿翘清高而骄傲地重复着一句话,鱼玄机,你老了,他不要你了。鱼玄机——
                   一句他不要你了,两个相依为命的女人,反目成仇。
                   她恨。
                   她打在她身,抽在自己的心。
                   她打的可是她自身?
                   她冷冷地说,陈櫕子,真的。我打死了她。你去后园看看那架紫藤花就明白了……你报官去吧。
                   是的,那架紫藤花,是最好的证明。才几天,就因有了绿翘尸体的滋润,花开得一房一房,蓝紫的瀑布,花朵比平常的大了一倍,开得俏皮而骄傲,恣意而汪洋,不管而不顾,把绿叶全数淹没,只是蓝紫一片。走近细看,却一串串水花直溅,好似绿翘的蓝紫的有毒的眼泪在默默地淌着。
                   绿翘一直没有哭,这个胡人女孩子不知道哭。在她打她的时候,一鞭一鞭的,她不肯哭,她是个倔强的孩子,在她从卖菜人的手里买来的那天起,她就应该知道的。
                   绿翘还没有美够,她的青春刚刚开始,她就死了。
                   那么那么多年,她在咸宜观里,没见过这架紫藤,开得那么美过,那美,美得近乎放肆,美得近乎锣鼓喧阗的盟誓。你如果见过那美,一定不知道该如何赞美它的。她想那是十六岁的绿翘在地下无声地抗议了,借着花朵,一遍一遍地说——
                   鱼玄机,我就是这么年轻。
                   鱼玄机,你老了,他不要你了。
                   鱼玄机,你——老——了——
                   来咸宜观的客人都奇异那紫藤花的美丽,只有她知道,紫藤架下埋着尸体。美,都是拿毁灭作为养分的。
                   第43节:美都是拿毁灭作为养分
                   19
                   你明白的,你一定明白的,美,真的都是拿毁灭作为养分的。
                   茉莉姐,你在想什么?林廊一边问我,一边拿了鱼食,凌空一抛,那鱼就从水中猛地跃出,跃离鱼缸四五寸,张了嘴,觅了食,而后又落进水里了。
                   水花四射。
                   我看得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这尾鹤顶红,让林廊训练成鱼类里的妖精?它是鱼类里的美女,它是拿什么作为养分的?
                   林廊的问话,把我的思维从千年拉了回来,因了这一尾灵性的鱼。我问,林廊,你怎么得到这么聪明的鱼的?我都想养一尾了。
                   茉莉姐,是这样的。十七岁的那年,我住在一位西安女白领的家里。白天,那女白领去上班,我就去钓鱼。茉莉姐,你知道我不会钓鱼,玩那个,也不过是消磨时间罢了。谁知道刚刚把鱼竿抛了出去,鱼线就一沉,我忙忙收杆,钓上来一看,就是这鱼了。当时只觉得这鱼好看,也没当什么宝贝儿来着。只是身边有一个钓鱼专家,一看这鱼,大叫,缘分,缘分,小伙子。你看这尾鹤顶红,肉瘤方正,红似丹药,真是千里挑十,百里选一也难得一遇的珍品,怎么在这曲江池里就让你钓到了呢?小伙子,你红运来了,这鱼也叫";红运当头";,代表的是幸福、吉祥、福寿双全,你能在这曲江钓到它,预示着你的好运要来了……
                   曲江池?
                   那不是千年前,鱼玄机曾经逗留过的地方吗?鱼玄机的千年之身,就在曲江的上游的。看来真的是缘分了——林廊,这鱼,和我。
                   突然,手机响了。
                   是周导。他说,茉莉,《兰陵王》写完了没?
                   我说,写完了。
                   你这慢性子,还不快快送来,让我看看?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来。
                   周导早在公司和几个策划等我了,我把《兰陵王》的最后一集递给他。
                   周导看了,说,剧本很好,演员选对了,绝对可以红。只是男主角人选比较困难,要美,又要有英气,现在的当红小生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都是阴柔有余,阳刚不足。
                   有人说,明星才有号召力。
                   有人插嘴,可以选新人。
                   我点头,我更偏向于后者。
                   所谓明星面孔,看得久了,一类大众钞票。大家一看到,觉得此君就是那张百元大额,反而坏了剧情。
                   我说,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撒开了网,还怕找不到个美男子?
                   周导说,那是,那是。只是这样找,就颇费周折。哦——我想起了——
                   周导把话一停了,定定地看着我。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刻了字了?
                   嘿嘿,是刻了字。你金屋藏娇,何不一试?周导话里带话地开玩笑说。
                   金屋藏娇?
                   不,周导——
                   我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林廊,他想要林廊演男一号。
                   周导是那种极善于捧新人的导演,只要本子好,演员一经他调教,立马就红。
                   很多人,因为爱,而提携他爱的人。其实,爱情就是王朝帝政,越乞求千秋万代,越灰飞烟灭。千万不要提携你爱的人,他太好,万绿丛中一点红,风光岂能你独拥?总有人自诩英豪,揭竿而起,谋权篡位,一朝变政。
                   而我,目前,不想要林廊红,我藏了私心。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况且他学导演,先表演,对他也有好处。
                   哈,就是就是。茉莉,我见过你弟弟,那个年轻人,好看死了。他演兰陵王,一定先迷住一批年轻女性观众。剧组里另一名策划也拍手称道。
                   啊,这个孔雀时代。他们都看到了林廊的七彩尾翼了——十八岁的他,在这伙男人眼里,都早孔雀开屏,何况女人?
                   我弟弟——他——
                   茉莉,你弟弟就是当偶像的料,生得太好。别人,要这样的机会都很少。想想,好好想想再回答我。再说,你还没有问你弟弟自己的意见是什么。
                   周导好言劝我。
                   是的,这是个机会,对于林廊,他才十八岁,说不定经此一剧,他将是娱乐界新起的明星。而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把他的前途葬送。
                   好的,我回去和他商量。
                   我答应周导。
                   我开着车,直接到电影学院,我可以顺路接林廊,并告诉他这个消息。
                   我打手机,林廊,几点下课?
                   四点一刻。
                   好,那我等着。
                   我挂了机,看了看四周,校门口进出的学生颇少,显然我来得太早。
                   于是进了校门口的一间咖啡馆,要了一杯咖啡,开始欣赏窗外的路人。
                   你嗜好欣赏路人吗?我嗜好的。欣赏陌生人,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同的口鼻眉眼,在某条街道闪现,某个瞬间,某个表情,某个姿势,就出卖了某个人的伤心,绝望,快乐,幸福等等。
                   ——活人,艰辛万分。
                   两个女人走了过来,走过了玻璃窗,走进了我的眼帘。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是裴非衣,另一个正是那只见其影,不见其脸,给林廊数次遗香的女人。
                   裴非衣正和那女孩子说说笑笑,那女孩子挽着她的手臂,二人看上去十分亲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女孩子,她的侧影、墨眉、长睫、俏鼻、嘟唇,好似量身订做,新上市的完美标准女人。
                   无可挑剔。
                   呵呵,好个裴非衣,真的来釜底抽薪。
                   我看她们二人走了过去。开始嘲笑自己,鱼茉莉啊鱼茉莉,李亿的妻,你怎么可以低估她的聪慧?
                   她在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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