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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唇 玻璃唇-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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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英俊的面孔扭曲,一滴水,一滴带了盐的液体,从他的眼眶里缓缓流了下来。
清晨的光,洒了一屋子水一样的光。
洒过他的周身,洒过他的脸庞。他看上去那么不真实,他是虚幻的。他一定是我在梦里虚构的另一人物。不在此时,亦不在此地。
我也一定是在梦里乞求他。
我说,林廊,都是我不对,不要这个样子!
就要这个样子!
他的头在渐渐地低下,他抚摸着我的头发,他呻吟着说,姐姐,我要操你,姐姐。
姐姐?
有一只鸟在窗外飞过。我听到它翅膀击过空气的声音。我听得见的。
他说,姐姐,你是我的。
他说,姐姐,叫我。
他说,姐姐,我就要这个样子操你。
他说……
他的皮肤光滑如海豚一样。我的手指深深地抓住他,似乎怕时光稍逝,这海豚就消失在大海里,转眼不见了。我要他,我要抓紧他。他的身子在我的身上,海豚般起伏,散发着年轻男人的体香。好闻的体香,一种嫩嫩的玉米的体香,造爱的体香。
是的,造爱的体香。造爱是有香味的,你闻到过吗?
他粗暴地来,粗暴地去。他低低地命令着,哀求着,姐姐,叫我。
叫你……什么?
姐姐,叫我……弟弟。
弟弟……
姐姐……
我迎合着他,唤着他,抱紧他光滑的臀部,抚摸着他的身子,值得为之死掉的身子。迎合着他,迎合着彼此身体里的欲望。我无法控制我的身体,它需要他。
姐姐……姐姐,你那里面好温暖……我想永远待在里面……姐姐……
他抚摸着我的乳房,意乱情迷。
他无助地,迷茫地呼唤,让我瘫软,只想为他死,为身体的快感去死。一阵激流,从身体的最深处暴发,洪水猛兽,春潮泛滥。
他给了我美,生命里最真的美,值得为之沦落的美,我喊了一声,林廊……
姐姐……
我们?是的!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在一起生,在一起死。
那一日,我和林廊,第一次在做爱后,手足相抵,两相嵌合,严丝合缝地相拥着,在一张床上睡着了。
从此后,很长一段日子,我们喜欢这样相拥而睡的方式。我的手臂穿过他的脖颈,他的手臂揽住我的脖子,我们两个人,就像两棵相缠的藤类植物。
他中有我,我中有他。
有时候,我醒了,看着他,端详着他的眉毛,他闭合的眼睛,他笔挺的鼻子,他棱角分明的嘴唇。我简直不相信自己,他就在我的怀中。我屏住呼吸,我拿手摸着他完美的脖颈,摸着他的喉结,摸着他的锁骨。每每摸到那青色的动脉,在他蜜样的皮肤下,江河一样搏动,我的耳边,就响起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他就是你的!在这个声音下,我的指尖,变成了刀子,在他的脖子上比画着,那刀子划开他的皮肤,血慢慢流出,他就不再醒来,就不再会去找别的女人了。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邪恶。这个想法常常把我自己吓一跳,我看着那尾鱼,问它,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他?要喜欢到想杀了他呢?
杀了他,是不是就拥有了天长地久的幸福?
可你知道,所有的幸福,不过是片刻的事情。
我们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无法把握。
你应该知道的。
你应该知道,和一个男人做爱,做一千次,一万次,也说明不了什么的。
是的,说明不了什么。只是做爱,只是男人和女人,只是兽,只是在最惊心的一刻,互相嘶咬、来去、离合,而后各自散场,消失在人海里不见了。
原谅我这么说,你原谅我。你要知道,千年之前,咸宜观里,鱼玄机曾和一个男人,一个善吹胡笳的年轻男人,一个鱼玄机只喜欢他身体的男人,也如此销魂,如此蚀骨。
无有爱,只是做。
17
她遇到他,在芸芸的来客中。
李近仁出资,为她大宴宾客。
那天是她二十三岁的生日。
绿翘十三岁了。
她永记得,那天咸宜观里,来客不是贵族子弟,便是名人雅士,管弦丝竹,笑声谑语。
第38节:有的人,遇到,属于劫数
而有的人,遇到,便属于劫数。
客人陪不过来,绿翘、绿腰、绿镯、绿香四个婢女替她款待着。
师父,有个叫温璋的人,在观外求见,师父见不见呢?绿翘咬着舌头说话,绿翘最近喜欢这样说话。
温璋?哪个?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请他进来吧,身边的李近仁拥着她的细腰说。他希望她快乐。
薇儿,薇儿。
亲呢的声音,渴盼的呼喊,喊得她手里的酒杯一抖,三两滴酒水,洒了。
这个名字,失踪已久。再有人唤,如同旧时好友,陌路相逢,心里的惊喜,如何言说?可是温——先——生,回来了?
她唇齿粘滞,缓缓回首,心如撞鹿,砰砰直跳。
十多年前的爱,借尸还魂,不肯罢休。
玄机……你怎么了?李近仁扶住了她,他注意到了她苍白的脸色。
不是!是位陌生的年轻男子,四方脸,浓眉大目,锦衣华服。
好生失落。
薇儿,你不认得我了吗?那年轻男子从袖里取出来一张花笺,桃花笺,因时间久了,纸质发黄,里面的花瓣一如污渍。
岁月,会让一切的芳香,暗淡、消逝。
她恍惚。
他说,薇儿,浣溪纸坊……
她一下想起,是他,十四五岁时的玩伴温璋,那个浓眉大目的温璋,那个给她制花笺的温璋。他来看她了。
她惊喜笑起,一如孩子。几年没见了?温——璋,我们?
他又喜又悲,喜她终于想起他了,悲她不肯再叫他温哥哥。七年前他默默地离开她,因心里自卑,自己不过是个小二,穷小子,无资无产,确实无有资格娶她做妻。看她嫁给李亿,看她坐上花轿,看她成了别人的妻。默默地看完之后,惟有选择远离长安城。而今应试及第,官至京兆尹,第一个要找的人,便是这曾经叫他";温哥哥";的女子。
而她,不用打听,长安城的人,人人皆知,居住在曲江上游的咸宜观里。
当初清纯娇美,而今千娇百媚,她更拥有一种成熟的美了。
可是他的又一次机会?
七年,他说。说完一笑,幼薇,我带来几名立部伎的歌妓和乐师给你助兴,他们善演龟滋乐,正在观外候着……
温璋应该后悔他自己的生日礼物。后悔一生的,是他自己的礼物葬送了自己的机会,也葬送了他默默爱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
他忘记了,鱼玄机已然不是鱼幼薇。
他忘记了,七年,已然过去了。
她喜欢他送的礼物,喜欢至极。如果时光倒流,她仍然会喜欢这礼物,她回不去了。
她扫李近仁一眼,他已请了坐部伎的歌妓和乐师了,他们正在演奏天乐(印度乐曲)。他出的资,她得尊重他的选择。
李近仁豪爽一笑,他身宽体肥。他的大度一如他的身体,况且按大唐乐部的划分,坐部高于立部。他已棋高一着,何乐而不为?快请,快请,两班各演各的。
她邀温璋入席。
五六名歌妓和乐师鱼贯而入。
一位男子,在乐师丛里,宽肩俏背,藕色长袍,身姿飘逸,腰间系着一个碧绿的胡笳。他扫她一眼,眼波婉转,深情款款,那么远那么远,一线水银——亮、沉、快、速,直线的,凌空的,注入她的深心。
她心一沉。
好重!水晶盘内走明珠。
好美的男子。
带着的胡笳像了温先生,长的模样竟然和李亿神似几分。
身不由己,心不由己,龟滋乐里,她眼神咿呀,皂白分明地扫了过去,奏响了梅花三弄。
——一弄他的眼,二弄他的脸,三弄他的心。
这美男子,可能听懂她眼神的音乐?
那男子一凛,好似一匹小狐狸猛地蹿进他的心房,悴防不及,地小拥挤,血液上升。
怦怦!
他蓦然低下了头,咬住了唇,脸上一片潮红。
人间三月天,桃花满天红。
哈哈,好个羞涩的少年郎。她不过运了个眼,造了个神,调戏调戏,他就如此担当不起了?她笑了起来,眼光如水,水漫金山,柔柔地将他全数看定。身子斜倾,低声询问身边的温璋,温大人,这位是……
温璋见她对他送的礼物如此之喜,忙忙向那男子招手,要他过去,引介道,此乃乐师陈韪,善吹胡笳。薇儿,要不要他给你吹一曲?
她娇笑咯咯,要,当然要。陈乐师想给我吹一曲什么呢?
那少年避她眼光,她的风流手段,他应接不及。手下败将,惟有垂首。说,我吹一曲《胡笳十八拍》,给鱼道姑助兴吧。
说罢,他拿起了胡笳,修长的十指,握住碧色的胡笳肚子,煞是好看。《胡笳十八拍》本是悲凉之声,他偏偏吹的又是她最喜欢的";九拍怀情兮谁与传";。席上的欢快,刹那在胡笳声里冻结。
陈韪不是当时长安城最好的胡笳乐师,但也吹得席间冷风飕飕,悲凉之至。这哪是贺寿之曲?无有半点喜气,真是不吉。
他吹响了她的死亡之歌。
李近仁不喜。
但她喜他,便看着他的一切完美无瑕。她第一个击起掌来,吹得好曲!吹得好曲!
客随主便,客人们也跟着赞美他了。
他低首而谢,退进乐师丛里。藕色长袍,在人群里穿过。她唤了绿翘,说,翘儿,去,给陈乐师斟一杯酒喝。
绿翘执了乌银梅花酒壶,穿着水绿衫子,碎花碧色罗裙,风摆杨柳般走了过去。她看着她的身影,给身边的李近仁说,这孩儿,天生的一段风流俊俏,祈愿日后上天待她不薄。
第39节:秘密的心事
李进仁说,你都待她不薄了。
绿翘提着的那壶酒,不是一般的美酒,是冰镇的葡萄酒,是李近仁为她过生日,想着法儿,专从皇宫里弄出来的。
她要醉了这美男子,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决定醉了他了。
可她忘了,绿翘十三岁了。
十三岁的女孩子,丁香枝头,含苞花骨,花骨朵儿里有了自己的心事。秘密的。
现在往回望,一切的细节,清晰如旧。是她大意了,是她一直以为她是个孩子。当时遗忘了的一幕,回映过来,绿翘爱上了陈韪,在她和他相遇的最初。
绿翘斟酒回来,一脸的笑,双颊泛红,色若春晓。
她说,翘儿,你也吃了酒吗?
没,师父。
那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师父。
你笑了。
师父,那乐师好傻。
傻???那么个人会傻?她问,怎么个傻法?
我不小心把酒倒得洒了他一身,他还谢个不止。
她拿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傻丫头,好没道理。自己做错了事,还怪别人。人家那是礼数,难不成说你吃了毛豆,毛手毛脚?
绿翘还是娇笑不止。
第二日,温璋又来,随身的童子,抬来了香,油,布施。
她陪着温璋在观里闲游。绿腰提着油壶,把一线油细细地注入长明灯。绿镯在替香客解签开卦。绿香在后花园里修剪花树。绿翘跟着她,在她的身后。温璋在忆旧,他说,薇儿,你还记得吗?第一次见到你,你梳着双环髻,穿着半旧的水红衫子,绿色沉香罗裙,提着一篮子的桃花瓣,站在浣溪纸坊的柜台前……
她笑,你还记得,我早忘了。
记得,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我说给你制花笺,你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还记得在翠华山,你第一次叫我温哥哥……
她忙忙打断,她不想回忆这些,她是个不需要回忆的人了。往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她只想抓住稍纵即逝的快乐。她说,昨日陈乐师吹的胡笳,真是好听呢!
身后的绿翘应和,师父,真是奇了。你说,那样胖胖的肚子,怎么能吹出那么好听的声音呢?真有一比——
有什么一比?她问。
真和李近仁老爷有一比,都是胖胖的肚子,不怎么好看,可是心是好的,音是好的。
她笑地跌足,拿指点着她光洁的额头。你这个丫头!小心李老爷听见,不再给你带来扬州桂花油。
绿翘也笑,李老爷才不会,他没那么小心眼,听见了他还会给我买桂花油。
温璋不笨,锣鼓听音。哈,你们师徒二人,原来喜欢听胡笳?这有何难?找人把那乐师唤来就好了。
说罢,真的遣身边的童子去找。不一会,陈韪就到。于是饮酒,听胡笳,击节而歌,快意之至。
于是,那一段日子,咸宜观里尽是胡笳声。只要温璋来,就带着陈韪,温璋为了讨她的欢心,极尽所能,却忘了这乐师是他最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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