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光走丢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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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爸呢？”刘小北对已经在厨房忙碌的张巧云说。

“哦，你爸去市里办事去了，今天不回来了。”张巧云的声音夹杂着菜入锅的声音显得有些混杂。

“哦。”刘小北应了一声。

“小北，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阿武喝了一口牛奶，背靠在沙发上，似乎已经很累了。

“哦，我家是果园世家，不是你说的什么书香门第。”刘小北说。

“怎么说你爸是老板了？”阿武问道。

“老板谈不上，过几年就是老头了。”刘小北说。

阿武一阵偷笑，现在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刘小北这么平易近人，这么容易相处了。

【Chapter10】猜不透时光，猜不透你（2）

晚饭过后，阿武洗了个澡就倒在刘小北的床上睡着了。

阿武醒来的时候，看到刘小北正在台灯下奋笔疾驰。

刘小北听到声音；转过头去，“阿武，你醒啦。”刘小北说。

阿武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刘小北身边，揉揉了睡意朦胧的双眼，“你在写什么？”阿武问。

“没什么，随便写写，已经习惯了。”刘小北答。

阿武坐在床上，看着刘小北房间的四周，白色的墙壁上贴了几张篮球海报，房门上挂着一把有些陈旧的木吉他，旁边的书架上摆着一排排文学著作。

“小北，真的猜不透你啊，你有什么特长，还有你到底喜欢什么？”阿武问。

“什么都会一点吧，但就是不精通。”刘小北答。

阿武又走到刘小北旁边，随手夺过他的笔记本，“你还写小说啊！”阿武惊讶地问。

“随便写写，刚才不是说了成为一种习惯了吗？”刘小北从阿武手中拿过来。

——其实，有些东西是有关于梦想的，还没有实现之前，在他人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或者说提起来，会让人觉得对方在痴人说梦。也许这就是梦想最初的样子。

刘小北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事，他一直把它们放在心底里，因为它们还没有成为光芒，还没有变成最耀眼的样子，所以根本没必要时时刻刻向他人提及。

。。。。。。

刘小北刚睡下来，阿武就问：“你真的喜欢庄晓婷？”

沉默一阵后，刘小北说：“我也不清楚，从小到大我还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

“我觉得庄晓婷这个人没想象的那么简单。”阿武说，“你看她，以791的高分考进来，肯定。。。。。。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阿武故意说话说一半，或者有些话说的太明白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别提她了，她还欠我一个解释。”刘小北说。

刘小北随手把灯关了，瞬间眼前一片黑暗。

“小北，这就是你不懂了，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不会在乎谁欠谁的。”阿武信誓旦旦地说。

阿武似乎早熟地很快，至少在感情这方面，他比刘小北要懂得很多。可是他忽略了，正因为刘小北喜欢上了庄晓婷，才会在乎她的一举一动。而庄晓婷在刘小北面前又摆出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这不禁让刘小北感到难过。

但，刘小北不是那种事事都钻牛角的人，他很聪明，或者说他很乐观，凡事没有到水落石出的地步，他就不会自己吓自己，自己先给自己下马威，自己让自己无路可退。

“阿武，有些事你也不懂。。。。。。”刘小北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小北，我真的猜不透你。”阿武无奈地说，“还有那个苏小曼，平时不爱说话，为什么今天要帮你？”

这时，刘小北精神来了，他翻了个身，在黑暗里面对着阿武说：“说真的，苏小曼真的很奇怪，平时不怎么说话，为什么今天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会是她喜欢上你了吧？哈哈！”阿武捂着肚子笑起来。

“胡说，你也知道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睡觉上，哪有时间关注我。”刘小北极力辩解。

。。。。。。

“唉，好累啊，不要想太多了，睡觉吧！”阿武摸了摸刘小北的头。

黑暗里，夜寂静地像一滩死水，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的那束光芒像来自古老远方的神秘使者。虫鸣的章乐拉长了最后的夏天所剩无几的气息。

刘小北闭上眼睛，侧了个身，然后轻声地对阿武说：

“晚安！”

【Chapter11】青梅无竹马（1）

刘小北在一棵香樟树下碰见了庄晓婷。

“怎么今天你上课总是心不在焉的？”庄晓婷问刘小北。

刘小北取下后背的画板，然后抱在胸前，此时吹过来一阵暖风，闷闷的，仿佛夏天的气息就此消失殆尽了。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刘小北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庄晓婷看着刘小北手中的画板，说：“好，去哪？”

“随便。”刘小北坦然地说。

“北路后面有个小山坡，周围有许多美丽的景物，非常适合写生。”庄晓婷说。

“好吧，就去小山坡吧。”刘小北答。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校园里，没有再说话。

刘小北一直在想，阿武说的很对，庄晓婷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生。仿佛所有人只要一站到她面前，就能一眼穿所有人的心思。

刘小北本想去写生的，他自然也清楚，校园北路后面的小山坡上是非常不错的选择，那里常年绿树环绕、花花草草都给人一种四季如春的感觉。

到达小山坡，刘小北坐在草坪上，两膝之间放了一块四四方方的画板，他看到眼前的景色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它们一一画下来。

“你很喜欢画画吗？”庄晓婷站在那儿问刘小北。

“有时候画画吧，谈不上喜欢。”刘小北答。

说完，刘小北开始注视前方的景物，手中的笔在画板上下比拟构造着。

庄晓婷看到刘小北不说话，于是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刘小北别过头看着庄晓婷，“你要我说什么？”

在庄晓婷面前，刘小北就像是个孩子，摆弄出一副淘气埋怨的样子。

是谁说的——“如果一个男人在你面前，表现的相当成熟，那么对不起，他不爱你。”

那么，是不是每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

而刘小北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少年的天性不是比男人更加接近孩子吗？

“你喜欢我，是不是？”庄晓婷突然问刘小北。

那一刻，刘小北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眼前的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他僵硬地转动地手中的笔，接着说：“没，没。”

刘小北说的不清不楚。他猜不透庄晓婷，眼前的这个女孩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座大山，压的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话又说回来，刘小北猜的透谁？庄晓婷猜不透，龙嘉南猜不透，就连素来与自己无来往无瓜葛的苏小曼他也猜不透。以前常常听别人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出现在刘小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像是一个谜，总让刘小北陷入沉思。

庄晓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听见刘小北的回答，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见庄晓婷不说话，刘小北问：“那天我给你的电影票为什么会到了龙嘉南手上，还有。。。。。。”

话没有说话，庄晓婷就应了一声：“刘小北，对不起！”

“没关系。”刘小北极不情愿地说。

“你和龙嘉南是什么关系？”刘小北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终于把最重要的疑问说出来了。

“我和嘉南从小一起长大。。。。。。”

刘小北听到庄晓婷唤龙嘉南为“嘉南”，那一刻心冰凉到了极点，就像第一次看到龙嘉南骑着自行车载着庄晓婷的那一幕，同样的心情，同样的伤心，这种感觉只有刘小北一个人能体会得到。

“那么，你们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喽！”刘小北释怀一笑。

此时，夕阳从半山腰上慢慢地往下沉，那一抹像血丝一样的红布满了整个天空，仿佛将要吞噬这个世界。。。。。。

【Chapter12】青梅无竹马（2）

“刘小北，其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庄晓婷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刘小北如痴如醉地望着眼前的景色，他的笔在画纸板上熟练地描绘着，粗细分明的线条在他的笔下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刘小北，你可以啊！”庄晓婷看着刘小北还没有画完的画说。

待整幅黄昏落日图画完的时候，庄晓婷问刘小北：“你听过‘青梅无竹马’这个词吗？”

“没有。”刘小北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画上。

刘小北认真的眼神好像在告诉自己，画里缺少了什么，于是就在图上一角画了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青梅无竹马就是。。。。。。”

庄晓婷没说完，发现刘小北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讲话。

就这样，静静地，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时间像水一般地流淌。。。。。。

“终于画完了”刘小北放下手中的笔。

“送给你吧！”刘小北把画卷起来，递给庄晓婷。

“你不想听我解释么？”庄晓婷接过话。

“我们之间不是朋友吗，以后也是朋友。”刘小北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

庄晓婷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是，我们是朋友，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之间，哪里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解释呢？

刘小北画完画，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比如很多事顺其自然就好，根本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还去一探究竟。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你想留也留不住。

“很晚了，我还要回家。”刘小北说。

。。。。。。

其实，刚才刘小北听到了庄晓婷说的“青梅无竹马”，虽然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但大概的意思还是清楚的。想想龙嘉南是一个那么霸道的人，在谁面前都摆弄出一副傲慢不羁的样子，看来之前的事也不能完全怪庄晓婷。

所以当庄晓婷说，为什么不听她解释的时候，刘小北表现的很坦然。

只是刘小北说出来的话，隐隐之间好像带了一点什么似的，夹杂着浑浊的空气，显得有些哀伤与悲凉。

——退一步，海阔天空。

作为一个男孩，在抉择进退与否的时候，往往会忽略到自己身边的人。

刘小北如斯。

天暗的很快，回到校园北路，刘小北向庄晓婷道别。

。。。。。。

阿武在校门口看到刘小北扶着自行车准备回家，便小跑过去，一边喊着：小北，不要回家了，今晚到我宿舍睡吧。”

“没事，只要20分钟就到家了，很快的！”刘小北说。

“哎呀，犹豫什么，打个电话给你妈妈说一下不就行啦！”阿武拉着刘小北的手。

“好吧，不过我还没吃晚饭呢！”刘小北说。

“这个简单，走，我请客！”阿武豪爽地说。

。。。。。。

夜幕降临下来，两个少年搭着彼此的肩膀，一路说说笑笑地走在校园中，路灯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片刻他们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之中。

【Chapter13】时光终教人清醒（1）

趁着刘小北拿着杯子去茶水间，阿武递给刘小北一张纸条。

“嗯，把它放到苏小曼的桌子上吧。”阿武说。

苏小曼趴在桌子上，看上去睡的很沉的样子。走到苏小曼课桌前，刘小北把纸条压在一本书下面，然后走出了教室。

学生茶水间在教学楼走廊中间，经过一班的时候，刘小北透过窗户看见龙嘉南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整个教室就他一个人单人单桌，和苏小曼一样，趴在桌子上睡的死气沉沉地。

刘小北摇了摇头，心里真的搞不清楚他们这样是怎么考上人人都梦寐以求的芙南高中的。别人认为很难的事情，好像在他们眼里轻而易举地就能得到。

——似乎，上帝永远都不是公平的。

刘小北回到教室时，看见苏小曼正在看那张纸条。

“你在纸条上写了什么？”刘小北问阿武。

“没什么啊，就是告诉她上课要认真听讲，别整天只顾得睡觉。”阿武讲悄悄话似的告诉刘小北。

“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刘小北说，“别老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我怎么了我？”阿武明显有些激动。

前桌一个胖胖的女孩翻过头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阿武，“你可以小声点不？”阿武一肚子的憋屈，他摊开双手面向刘小北。

“我错了。”阿武说。

“知道错就好，有女朋友了心里面就别老想着苏小曼。”刘小北说。

阿武哑口无言，他只是出于一片好心，不想看到苏小曼天天一副死气沉沉地在教室里睡觉。况且，他喜欢的人是唐菲菲，在阿武的心里唐菲菲是多么美好的一个人，他们之间的故事他可从来都没跟别人提起过，就连现在最好的朋友刘小北也没听过。

——有些事，适合埋藏在心里，静静地，静静地等它开出花来。

可有些事就是来的那么突然，阿武也预料不到唐菲菲会来芙南高中找他。

“秦武在这个班吗？”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门口往教室里面四处探望着。

女孩留着齐肩的短发，日系连衣裙搭配着一双漂亮的白色帆布鞋，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道动人的风景线。

阿武第一时间听到这个独一无二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唐菲菲。

——即使在人群万千的人海之中，阿武也能一眼认出唐菲菲。

“我女朋友，唐菲菲。”阿武站起来指着唐菲菲，然后对刘小北说。

“我真是神算子啊，一说‘碗里的’，‘碗里的’就真的出现了。”刘小北露出一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模样。

阿武来不及回答，就奔到唐菲菲身边，然后大方地牵着唐菲菲的手，面带笑容地离开了教室。

这时候，刘小北无意间看到苏小曼已经醒了。似乎已经很清醒，她把那张纸条撕毁，揉成一团，看也不看就随手扔进了抽屉。

而彼时的庄晓婷，正在演算着数学题，刘小北默默地凝视着庄晓婷，感觉有些话是应该问清楚，但不是问庄晓婷，而是去问龙嘉南。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

【Chapter14】时光终教人清醒（2）

阿武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15分钟了。

刘小北看到阿武垂头丧气连报告也不打就走进教室，悠闲地像寸步难行的样子。

“秦武同学，你去哪了？”数学老师放下手中的教科书，对阿武说。

阿武不说话，继续回到自己的桌位。

刘小北见势不妙，插了一句：“老师，刚刚有人找秦武。”

“没叫你回答，连报告也不打，一点礼貌都不懂！”数学老师似乎谁都不肯放过。

阿武转过身，好像无缘无故被激怒了一般，“我滚，可以吧！”

话音刚落，阿武就跑出了教室。

刘小北想说什么，但是停住了。

“我们继续上课吧！”数学老师拿起书愤然地说。

而后，教室里安静地只能听到数学老师滔滔不绝的说课声。

刘小北完全没有心思再听课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阿武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的情绪激动，不分场合地跟老师作对。

对于刘小北来讲，非常煎熬的一节数学课终于下课了，本来打算去找阿武的，见到阿武从后门进来，自己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怎么了？”刘小北问。

阿武不说话，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些肿，但是并没有哭过的迹象。

“难道是唐菲菲跟你说什么了？”刘小北再次问道。

“小北，我想回家。”阿武难过地说。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刘小北急了。

“我妈，我妈她生病了。”阿武轻声地说道。

看着阿武不停地搓着头发，一缕一缕发丝滑过他的指间，那一刻刘小北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阿武你先别走，你等着。”刘小北站起来，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阿武不知所措地闭上眼睛，忽然间外面下起雨来，大颗的雨珠打在窗户玻璃上，打出来的声音在阿武的心里隐隐作响，就像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