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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等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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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瀚,我就这么一点点的幸福了,别吝奢,好么?”她求他。

凌瀚凄然地与她拥抱。

钟荩拼命呼吸他身上清冷的薄荷味,令她安心幸福的味道。

“明天是周六,我陪你逛街。”他哑声道,“都没给你买过什么!”

“等庭审结束,我们去北京买。”

“也好,那明天就随便逛逛。”

钟荩偷偷吁气,心想又过了一关。

这晚,凌瀚没有写论文,两人一同上床休息。她枕着他的臂弯,身子弯如匙,睡相甜美、安宁。

似乎就合了下眼,天已大亮。

窗户开着,果树花木的香气与阳光竟相进屋。这是一个清新而又明朗的早晨。

床上只有她一人,厨房里飘出煎鸡蛋的香气,客厅里电视开着。钟荩咽下一个呵欠,眯眼看过去,以为是《早间新闻》,再看几眼,发觉是部电影。

钟荩愣住。

这部电影是从网上下载到U盘,再在电视上播放,不是某个卫视频道。

电影名叫《深海长眠》,钟荩看过。这部电影曾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是根据一个西班牙人的真实故事改编的。讲述他三十多年致力于安乐死的斗争中,并且努力争取自己死的权利。影片虽然呈现的是一个人追求死亡的过程,但这个过程却表现的是人性的高贵。对于主人公来说,选择死亡如同选择生存一样,是充满着爱和希望的。

安乐死?

钟荩呼吸困难,浑身哆嗦得如一片落叶,双腿像站在冰窖之中。

“梳洗了吗?”厨房门打开,凌瀚问道。

钟荩上下牙打着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66,甜蜜回归(四)

凌瀚走过来,把电视关了。

“啊!”钟荩突然揪着头发,大叫一声,蹲在了地上。

凌瀚单膝着地,半跪在她面前,双手托起她的脸。钟荩在他眼中看到自己,那么渺小、无助。

“如果你胡乱做出什么决定,我到死都会恨你!”她发誓。

凌瀚深深吻钟荩的手心,“有一天,那个会呼吸的就是具躯壳,他不认得自己,不认得你。为了防止他伤害人,医生把他关在一个四周有铁栅栏的房子里,用电击,注射各种各样的药剂。他不着寸缕,傻笑、狂怒,在房间里大小便,过一刻,还会捡地上的东西放进嘴里。谈不上尊严与廉耻,这里是地球还是外太空,他都没有任何感觉。你想看到这样吗?”

“别说了,别说了!”钟荩哭着哀求。

“钟荩,”凌瀚一根根吻过她的指尖,然后把她的手按在他心口,“我不想把你忘了,我要把你牢牢放在这里,这是我仅有的幸福。离开,不是真的分离,而是永恒。”

钟荩挣脱开他的手,双手捂住耳朵,“我什么都没听见,没有,没有……”她叫得声嘶力竭。

凌瀚只得紧紧抱住她。

“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你……太自私,又想找借口抛弃我。”她斥责。

凌瀚痛楚地看着她,她在自欺欺人,他们都知病情已经到了意志和药物都不可控制的地步。

钟荩哭到差点断气,只觉得整个人都崩溃了。不管凌瀚讲什么,她统统视作是胡言乱语、不加理睬。她像一个蛮不讲理的村妇,其实,她很怕理智从心里滋长,认为凌瀚的话是有一点道理的。

“安乐死”一词源于希腊文,意思是“幸福”的死亡。再怎么“幸福”,都是天人相隔,这超出了她承受的能力。

早饭是燕麦粥、煎鸡蛋,还有两只小笼包子,凌瀚早晨出去买的。小菜是现拌的,有黄瓜、海蛰头、萝卜丝。

这点点滴滴,让钟荩更是心痛如割。

相爱,不就是期待耳鬓厮磨、相濡以沫、细水长流么?哪怕爱情成了亲情,彼此成了左手与右手,但他们已成密不可分的一体,少了谁,就是孤雀一只。什么只要曾经拥有,不在意天长地久,什么永恒,什么精感升华,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话。

伴侣,没有相伴,怎成情侣?

钟荩走到哪都要抓住凌瀚的手,她甚至想到辞职陪着凌瀚。凌瀚不得不答应她,他会把脑中那个念头坚决摒弃、抹尽。

钟荩双肩直颤,将脸埋在掌心里良久,才抬起头,找回呼吸。

周二。

盛夏烈日,早晨起床,夏蝉就在枝头鸣叫不停。戚博远杀妻案再次开庭,花蓓昨天就在晚报上洋洋洒洒写了千言,把从案发到现在,整个过程都回味了一遍。钟荩和凌瀚晚上散步时,也从报亭买了一份。

灯下,凌瀚边看边夸奖花蓓报道写得越来越好。

钟荩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她悄悄打量凌瀚。似乎,关于“安乐死”的话题,只是他一时想不开时的语无伦次,他已经忘了。

今天庭审对媒体和公众开放,但是戚博远将缺席审判。

钟荩笑着问凌瀚要不要去法院欣赏她光辉的形象,凌瀚回答,他等着看花蓓的报道好了。

临出院门,钟荩回了下头。凌瀚站在露台上目送她。露台外面装了一排花台,种了些草花。数太阳花开得最好,有白有红,还有灿烂的橙,艳丽多姿。钟荩笑着送上一个飞吻,凌瀚含笑颌首。

院门咣地关上,钟荩突地又掏钥匙把门打开。

凌瀚还在,她深吸一口气。“今天我回家会很早,你别出门,晚上吃绿豆粥,好么?”

凌瀚挤挤眼睛,意思听见了。

“我把手机调成震动,你随时都可以给我电话。”

凌瀚失笑,戳戳手腕,告诉她时间不早了。

“你会等我么?”钟荩仰起头,问道。

凌瀚从露台跑下来,叹口气,牵着她的手,陪她走向巷子口。有两位拎着菜篮的老妇人与他们迎面相遇。其中有一位碰见过几次,钟荩自然的微笑招呼。

擦肩而过,钟荩听到另一个老妇人问道:“谁呀?”

“新搬来的小夫妻,哎哟,恩爱着呢,一刻都不能离,走路都牵着手。”

“新婚吧!难得见到这么般配的,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那个姑娘穿的啥制服?”

“检察官!”

“啊,好有本事。老公是做啥的?”

“肯定更有出息,不然也娶不到检察官!”

钟荩噗地笑出声,扭头看凌瀚。凌瀚捏捏她的手,替她打开车门。“我哪里也不去,煮好绿豆汤等你回来。”

钟荩踮脚,轻啄他的唇,“亲亲我的家庭煮夫。”

高尔夫远去,在早晨的车流中,很快没了踪迹。

凌瀚站了好一会,太阳蒸出了他满额头的汗,他仿佛都没感觉。他去最近的超市买了袋绿豆,经过花店时,看见一辆小货车停在门口,小妹正在卸货。有一筐马蹄莲特别新鲜,他买了一束。

钟荩嫌玫瑰刺多,除了油菜花,她喜欢马蹄莲。她告诉他马蹄莲又叫海芋,台湾有大片的花田种植这种花,开花时节,田埂上常有成双结对的恋人们散步、拍照。

她眼露羡慕之色,他笑问她是不是想去台湾,她很认真地回答,我不是想去台湾,我只想和你一块去看海芋花田。

付好钱,他往回走。顺路在附近水果店买了点木瓜,想着睡前可以做木瓜牛奶,有助于睡眠。

路上,他给卫蓝打了个电话。

卫蓝也没有来宁城看庭审,她咬牙切齿地赌咒,她要上诉,要拆穿戚博远的阴谋。

世界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卫蓝夫妻先后担任过凌瀚的主治医生,但卫蓝一直不知凌瀚与戚博远的关系。付燕的保密工作非常成功。

凌瀚要求卫蓝给他快递处方过来,他的药快没了。

卫蓝大惊:“我给你的药可以吃到秋天。你加大药量了?”

凌瀚沉默。

“药量不可以随意增加。最近有什么不适么?”卫蓝问得很婉转。

“没有,是我不小心把药打翻了几瓶。”

卫蓝笑了,“你撒谎都不打草稿么?知道了,别贪恋温柔乡,疏忽病情。我传真一份处方给你,但不会给你很多药,你尽快来北京。”

凌瀚答应。

宁城真的像着了火,几步路,走得衣裤皆湿。远远地看见小屋的院门前站着一个人影。

他看过去,那人也回身打量着她。

是方仪,凌瀚微微愕了下。钟荩这几天都没回家,方仪寻根追底来了。

“你就是凌瀚?”方仪对凌瀚的第一印象很不错,除却家世,她认为凌瀚比汤辰飞入眼。令人觉得安全的男人,英伟俊朗,沉稳内敛。

“阿姨好!”凌瀚慌忙打招呼,把院门打开,请方仪进去。

“你认识我?”

“钟荩和阿姨很像。”

方仪笑了,这人很会说话。“租这样的一套房子要不少钱吧?”方仪巡睃了一圈小院。

凌瀚给她榨了杯西瓜汁。

“既然租房子,何必要这样讲究?”

凌瀚淡淡地笑,在她对面坐下。

“钟荩很喜欢你。”方仪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我一直以为她很乖,没想到她会前卫到婚前同居。”

凌瀚搓搓双手,窘到耳朵烧得通红。

“我们家最近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想你应听说了。我尊重钟荩。”方仪拿过包包,从里面拿出一本房产权和一本土地证,“都是抛头露面的人,同居不是个事。钟荩刚调进省院,名声非常重要。”

她把两本证书推给凌瀚,自嘲地笑道:“当初为了华丽转身,特地做的防备,用了钟荩的名字,现在真的派上用场了。”

“阿姨?”凌瀚怔住。

“钟荩从小看似很听话,但有些事她非常犟,比如她去江州工作,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听。我明白我留不住她的,不如就早点放。房子只是暂借给你们结婚,你还是需要努力赚钱。我想你一定觉得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可能更安心。是不是?”

方仪没有久坐,话讲完,就告辞了。

有一辆白色的本田来接她,开车的男人头发灰白,戴眼镜,气质儒雅。他朝凌瀚微微一笑,凌瀚轻轻颔首,两人都没说话。

钟荩和方仪一点都不像。如果她有方仪一半会保护自己,他是否就拿得起放得下?如今真的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凌瀚打开房产证,房子位于江畔,无论房型还是地段,在宁城,都是极好的。房主是钟荩。方仪的语气谈不上温和,但她对钟荩还是疼爱的。

手机响了。

“凌瀚,我在休息室,一会就开庭了。你在哪?”钟荩的声音很紧绷。

“我在小屋。”

钟荩突然放低了声音,“今天特别想你。你呢,想我没有?”

凌瀚黯然低头。

三年前,从江州回北京,在他能保持清醒意识的每一天,想她,是他唯一快乐的事。

67,甜蜜回归(五)

钟荩其实刚把车停下。

合上手机,她久久地把头仰着,是因为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能听到江水拍岸的声音,能把两眼的泪水安然盛放在眼眶中。

牧涛过来轻敲车窗,“怎么还不下来?”

钟荩从邻座拿过公文包与卷宗,努力想扯出一丝笑,却没成功,“天太热了。”心口堵得难受,她用力地深呼吸。

“因为今天庭审对外开放让你紧张?”牧涛问道。

她低下头,“不是!”

两人拾级而上,背后有脚步声跟上,钟荩回过头,常昊和助理来了。助理喜形于色:“钟检,我们又见面了。”

钟荩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眯起眼睛看着从天上漏下来的参差不齐的阳光,然后再慢慢收回,凌瀚惨白的面容在她面前不停晃动。

常昊的注意力从下车时就黏在钟荩身上。

无法置信,不过相隔两天,她的状况似乎更坏了。眼窝深陷,颊骨突出,脸上还有不正常的腮红,看人时眼睛都不聚焦。

牧涛在,他不能问什么,只好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四人进了休息室,常昊倒了杯白开水给钟荩。

没人讲话,恍若四件静止的家具。钟荩用水沾了沾唇,听到外面120的车拉起了响笛,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书记员打开了法庭的门,媒体和公众进来,一一落座。

“检察官和辩护律师该进场了。”书记员跑到休息室说道。

钟荩突然感到心口泛起一缕腥甜,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她一惊恐就这样,从小就这样。 这时,她必须做事,不停地做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挪开。

“钟荩?”

钟荩抬起眼,看见牧涛的嘴巴一张一合。她转身就往洗手间跑。

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胃里没有东西,她趴在马桶上干呕,泪水顺着两颊,流淌了下来。

“钟荩!”轻轻的叩门,常昊在外面喊她的名字。

“就来!”她努力站起来,腿一软,身体失去重心,往前摔去,额头碰在马桶边上。她立刻就觉得痛入心肺,眼泪都出来了。

她试图用双臂把身体撑起,但是不成功,这一跤把全身力气都摔尽了。

钟荩紧紧闭上眼,吸进一口气,准备再来一次。

忽然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托住她的腰,将她搀了起来。

常昊久等不见人,想都没想,直接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钟荩指指洗手池,她的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她顾不上羞窘,先得洗把脸。

常昊把她扶到水池边,冰凉的水拂到脸上,钟荩才舒了口气。“我没有怀孕。”

常昊抽了张面纸递给她,“我知道,你只是惊恐到了极点。”

钟荩满脸水珠,因为愕然而把眼睛瞪得很大。

“你人在这儿,心却丢在了家里。你担心他会不告而别。”

“常昊,你会读心?”钟荩接过面纸,拭去脸上的水珠。一张脸白得没有血色。“如果只是简单的别离,我能忍受。我怕……”她不敢说下去。

常昊体贴地保持缄默,任她自己默默消化。

许久,钟荩拉下一缕头发,遮住红肿的额头,“我们该进去了。”

常昊扳过她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钟荩看到常昊的眼中,有星星点点的光在跳跃。

“我可以找个理由向审判长申请推迟开庭,你回去休息。”

“不,这件案子不能再拖。我可以的。”

“那就放松点,今天就是完善下程序。”

两人回到休息室,牧涛脸板得像岩石,助理则嘴角歪歪,似乎说:我啥都明白,但我不会点破的。

钟荩默默拿出笔记本。

常昊和助理先进法庭,牧涛和钟荩随后。

“如果身体不舒服,我可以代替你做公诉人。”牧涛说道。

钟荩定定神,坚定地回道:“我已经好许多了。”

任法官端坐在审判席上,庭下座无虚席。电视台在走道上架起了摄像机,其他媒体长枪短炮齐刷刷朝向公诉席。

钟荩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睁开时,她在下面看见了几张熟悉面孔。花蓓呶嘴,扮了个鬼脸。胡微蓝碰上她的目光,急忙避开。汤辰飞潇洒地挥挥手,用眼睛说,她穿制服的样子很美。

犯罪嫌疑人的位置上空荡荡的。

任法官清清嗓子,让大家肃静,她说由于身体原因,本次庭审允许犯罪嫌疑人戚博远缺席。接着,任法官简单介绍了上次庭审情况,并公布专家们对戚博远的精神鉴定。

法庭里瞬间静成一潭死水,大多数人都有点懵。

“至于专业性的问题,本庭只公布结果,不接受询问。”任法官威严地扫视全场,她看到常昊要发言,点点头。

常昊说道:“我当事人受死者刺激,从而间歇性精神病发作,造成了危害性的结果。根据《刑法》第十八条,我当事人不负任何刑事责任,请审判长允许我当事人入院进行治疗。”

任法官问钟荩:“对于辩护律师的请求,公诉人有什么异议吗?”

钟荩说道:“我接受法庭对犯罪嫌疑人精神鉴定的结果,也认可辩护律师的请求,但是我将保留对此案件的起诉权。被害者了解犯罪嫌疑人的病情,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为什么在案发那天出现了一系列的反常行为,这绝不是一时的不小心,而是故意为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看到什么?在调查中,我们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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