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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倾城-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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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鸢笑,开口打断了他:“陛下也有自己的难处。后宫不得干政,但政却与后宫有关。右相是国之栋梁,爱女的事 ,也牵动着他,所以解这禁足、恢复位分,是迟早的事。”

“难为你了。”

看着眼前的明眸皓齿,为什么之前他没有发现呢?她的绝代的风华,她无双的才情、她巧妙的运筹帷幄?她的计谋不输于他的谋士,她的智勇不输于他的将军,自己却将美玉埋没在沙粒之中,曾经如此待她!每次回想起之前的重重,他便觉得心痛,那种源自心底的痛无法言说,各种愧疚、各种懊悔凌迟着他的心,元君耀曾许下誓言,他会用余下的生命去补偿她。

用了晚膳,二人移步中庭,算是散步。凤至殿是后宫最大的殿宇,中庭甚至比一些殿还要大,草木繁盛,花团锦簇,还有唤作千鲤池的水潭,里面养着红色、金色的锦鲤。

“陛下难道没有想过,或许臣妾只是虚情假意?”

“假的又如何呢?”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或许穷尽一生也无法弥补的大错后,就没有再奢求自己能被原谅。他只想把她困在身边,永远。为此,元君耀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弟弟娶了不爱的女人,他不能放手,明知煊会痛苦,明知她也会痛苦,但他还是不能放手。“我只愿此生白首不相离。”元君耀将羽鸢揽进怀里,他喜欢用下颚抵住她的头顶,嗅着那淡淡的香味。

“陛下、娘娘。”如萱的声音打断了相拥而立的两人,她捧着羽鸢最爱的甜汤走了过来,压低头,便什么也看不见。

“你搁那儿吧,我来。”羽鸢指了指一旁的小石桌。

“是。”放下之后,如萱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甜汤快凉掉了,在那之前,用一些吧。”

“羽鸢,我只愿此生都不离开你,所以,不要怪我,将你困在身边。”他俯首一吻,浅尝辄止,随即放开了手。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么?呵呵。只是,我要的,并不是这个呢。

“啊!”羽鸢惊叫,刚才一不留神,竟然将捧起的甜汤尽数洒在了他身上!

  拂袖

墨色的龙袍上染上了浅藕色的甜汤,那微微有些粘稠的汤汁蔓延开来,浸染了衣襟上的纹样。

“都是臣妾不好!”羽鸢将已经空空如也的汤碗搁在一边,一边唤人一边掏出丝绢来细细擦拭。

牵起她慌乱舞着的手,元君耀道:“不要自称臣妾,我不是说过了么?一点甜汤而已,回勤政殿换身衣服就好。”

“其实不需要啊,娘娘不是……啊,奴婢失言了。”被羽鸢唤来的如萱说了半句,赶忙咽了回去,低下头递过另一块干净的丝绢来。

“什么?说下去。”

“诶?”如萱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多嘴。”羽鸢嗔道,“臣妾无事的时候,自己绣了一件袍子,是按照龙袍的制式做的……只是,金龙的双目还没有绣好,因为没线了。”

“以后有机会,再将它绣好不就行了吗?”说着便进了后殿更衣。

果然,羽鸢绣的龙袍和自己穿的那件几乎无差,金线蟠龙完全按照祖制,但是上面的祥云的纹样却略有不同,别出心裁的用了另一种针法。“鸢儿有心了。”元君耀抬起手臂,羽鸢便将双手环上他的腰,将腰带从身后来到前面来,系好,最后再挂上玉佩。

“是羽鸢冒失了,害陛下今晚没有想用小点呢。淑妃殿中的甜汤味道也不错,不如您去尝尝?”

“你总有这么多理由将我往淑妃哪里赶,这样岂不是整个后宫都要……”话还没说完,元君耀忽然就顿住了,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无意间提起了他曾让羽鸢为兰瑛挡去明枪暗箭的事,即刻话锋一转,“身为中宫之主,怎么能偏心呢?”

“陛下说笑了,淑妃殿里的甜汤,真的很好喝呢,呵呵。”最后又为元君耀整了整衣物,便送他出门了。

看着簇拥御辇的莹莹灯火渐渐远去,如萱走上前来:“娘娘。”

“恩,再盛一碗甜汤来吧,一碗撒了,一碗凉了,多可惜。”

“是。”

……

流萤殿。

元君耀忽然驾临,也没有让人知会一声,以至于现在流萤殿的宫人们都有些忙乱。

“臣妾拜见陛下。”胡灵湘从榻上起身行礼。

“爱妃免礼。”

“陛下这几天不是政务繁忙么,怎么今晚得空了?要用些点心么?”

“已经用过了,顺道来看看你。”元君耀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并没有再提甜汤。其实她并不喜欢甜食,只是因为羽鸢极哎饮甜汤,所以再凤至殿用晚膳的时候,也时常会用一些。

“顺道?呵呵,陛下是从华云殿过来的吧?”这话一出,气氛立刻变得有些怪异了。

“淑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没什么意思,不过心中感叹,有的人命贵,有的人命贱,活该在思宇殿思过了一个月。”她幽幽道,摆明了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兰瑛的事,元君耀本来就为难,现在还要听旁人的冷嘲热讽,他心中的火气自然是压不下去了。咯嗒一声,将茶盏放在案上,目光不善的看着淑妃。

“臣妾失言了,望陛下恕罪。”但是她的语气依旧是桀骜的,甚至还有几分忿然。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她被废了位分,还在那简直不是人呆的的冷宫住了一个月。而兰瑛明明是大罪,却优哉游哉的在华云殿养尊处优了半个月,如今又重见天日了,无论如何,也是意难平。

袅袅的香烟从铜兽香炉中飘出,寝殿里没有一丝的风,便直直的向上飘动,再一点一点的散开来。可惜啊,终究是轻飘飘的香烟,无法青云直上呢。

“淑妃应该好好学学《女则》了,善妒之人,朕不喜。”说完拂袖而去,那茶盏被带到了地上,应声而碎。

“娘娘、娘娘,陛下怎么走了?奴婢已经让她们将浴池都准备好了呢。”捧着一盒香料的之桃只觉得莫名其妙,陛下驾临是喜事,还以为他会在流萤殿过夜,怎么就见他脸色不好的离开了呢?

“你愣在这里干什么?”胡灵湘瞪了她一眼。可恶,在他心里,那个女人就这么重要么?令人作呕的嘴脸!

“啊、娘娘不是吩咐奴婢今天多燃些香么?所以又拿了些过来。”

“够了,放下吧。去准备笔墨纸砚!”

“娘娘您要写字?”

“你是娘娘,还是我是?”

“奴婢这就去。”说着将檀木盒子放下,便退开了。

胡灵湘拿起小盒,在手中把玩,呵呵,自己真是厉害呀啊,几句话就能让龙颜大怒。

“等等。”

“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吧这香撤了,换成原来的沉香屑。”

“啊?您不是点了近十天了,说很喜欢么?”

“够了,你今天废话特别多。”

给读者的话:

今天有三更哈,还有一更,码字中。。。。。。

  胎动

“陛、下、驾、到!”内监的高呼传来。

“这么快?”羽鸢低喃,却连最近的如萱也没有听到。放下手中的汤匙,羽鸢收裾起身。

“陛下不是去流萤殿了吗?怎么了?”元君耀的脸色很不好,带着怒容。“下去吧。”羽鸢挥退了所有宫人。“是不是淑妃说什么话让您不快了?其实淑妃就是心直口快,但是没什么恶意……”

“今晚就宿在凤至殿,命人去准备浴池吧。”元君耀的脸色还是很不好。

“陛下这不可,臣妾服丧三月的。”她义正言辞。“淑妃说话不注意,明日我一定提点她。现在时候也不早了,陛下不如、不如移步华云殿吧,您似乎已经很久没去了。”羽鸢叹。

“可是……”

“行了,陛下想说什么我都猜到了,但这毕竟是您的孩子,不是大皇子便是长公主,身份尊贵无比。”

孩子,绝对是两人之间最大的心结,元君耀一直避免在羽鸢面前提及这个词,甚至是想起,都是一阵心痛,就是自己的手!

“啊!”仿佛闭起眼来,她的惨呼就会在耳边响起。那时,羽鸢挣扎着爬到他身边,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拽住他的衣角,“求你,救救他!”可是他却无动于衷,冷笑着。失去意识之前,羽鸢还在重复这哀求:“求……求你……”

“对不起,对不起!”他很大力的将羽鸢抱住,想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一般,“对不起……”元君耀一直低喃着这三个字,直到羽鸢用手抚上他的唇,让他再无法开口。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很累,不想再纠葛那些无意义的事了。”羽鸢垂首。

元君耀走后,她背过身,强忍了很久的泪水簌簌的落下,宛如坠泪成珠。好像那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温热感又从小腹蹿了上了,明明安好着,可是却觉得铭心刻骨的痛,什么东西,正在流失。那种感觉,她永远都无法忘却,那段痛苦的记忆,无论如何也无法被抹掉,真的,好痛!

她咬住嘴唇,拼命的想要驱散这根本就不存在的痛楚……

这种切肤之痛,你永远也无法体会。

……

夜晚的华云殿被烛火宫灯映照的亮如白昼。

听宫人说元君耀今晚在凤至殿用了晚膳,又摆驾流萤殿,看样子便是歇在淑妃那里了,兰瑛有些小小的沮丧。虽然运筹帷幄,正在将阴谋慢慢的埋下,可是眼前的失势,还是让她的心揪着。

眼下的华云殿,似乎成了一个讽刺的存在。仅次于凤至殿的宫室,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如今住在里面的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却是她这个身份尴尬的更衣!

“娘娘,该服药了。”

“恩。”捏紧的手指稍稍松开了些,脸上涌起的恶毒与阴狠收敛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孩子,有了他,呵呵,呵呵呵呵!每日的安胎药,都是专人煎的,呈上来之后,要由她的贴身宫婢用银针试过了才会服用。

“陛、下、驾、到!”

“什么?”她惊讶得几乎要从榻上跳起来,陛下,到华云殿了?

“小主、这……”

“我肚子有些痛,这几天也一直心神不宁,知道么!”她压低声音道。

宫婢见兰更衣面色如常,语调也没什么波澜,她立刻心领神会。“奴婢知道了。”

“娘娘,您怎么样?要不要传御医?”在元君耀走进来的时候,她正巧说道,时候拿捏得是恰到好处。

“没事,不过是胎动,你快去迎接陛下,我实在是起不来,哎呀……”

“你怎么了?”纵使心中万般无奈与不喜,但一听到是关于孩子的,还是急急的走了过去,来到榻边。

  代价(上)

寝殿的门打开时,一阵药味扑鼻而来,元君耀有些懵,药……

似乎药的味道都是差不多的,无论是嗅到,还是饮下。各种药草的组合千变万化,还是离不了那般苦涩,安胎药是如此,堕胎药还是如此。

那天羽鸳苍白没有血色的面颊又一次在脑海里浮现,他痛苦的闭上了眼,在殿门前驻足不前,这气味真是令人窒息。

“哎呀……”一阵呻吟将他的疑虑打断,元君耀回过神来,继续向寝殿内走。向内,那股药的气息更加的浓烈,他皱眉。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瞳孔也跟着收缩。这是,怎么了?身体,有些不大对劲,大概是这药的味道。

“小主,您怎么样?要不要传御医?”宫婢的声音响起。

元君耀不再犹疑,快步走到了榻前“你怎么样?”他情不自禁的假想这是她,还来得及。

“陛下、您来了啊。不碍事的,只是胎动呢。”兰瑛的脸在暖色的烛火下看不出究竟是惨白的还是红润的,但她的神情分明是苦痛的。

“娘娘,您最近一直这样,每次都痛得厉害,身体也不好……”

“多嘴,下去!”兰瑛虚弱的喝道,秀美颦蹙,楚楚可怜。

“是。”那个宫婢低下头,怯怯的退到一边。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传御医来?”他问。

“臣妾真的没事,见到陛下,就觉得好多了呢。”她笑,依旧是那样清清浅浅,一瞬间的错觉蔓延开来,元君耀觉得有些晕眩。有些。水中影,镜中花。

“传御医。”他转过头对一旁的宫婢说道。

“是。”

兰瑛得逞的笑了,几分得意,但立刻敛了笑容:“陛下,不用……啊!”

“又痛了吗?”他瞥见榻前的小几上有一碗还带着些许烟气的黑色药汁,端起来,到:“先把药喝了吧,御医开的方子,总归是好的。”

“恩。”

药碗越发的近了,那气息更加的浓烈,苦涩的味道像是从自己口中涌出来的一样。

咣的一声,碗从手中滑落,药汁洒在了羽鸢亲手绣的袍子上,地砖上传来脆响。

“啊!”兰瑛惊呼,“陛下,您、您怎么了?”

元君耀的脸色十分可怖,英俊的脸竟有些扭曲,死死的盯着她。这声音在他听来,是怪异的、奇诡的,像是各种不一样的声音交缠在一起。而这脸在他看来,是那个人!那个只在噩梦里才会出现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呵斥,吓得兰瑛一个激灵。

“臣妾、臣妾……这里是臣妾的寝殿啊。陛下,您怎么了?”他的眼神不对,瞳孔里流露出来的,是恨意,对,强烈的恨意,吓得她不敢逼视。

“你做梦也没想到,朕不是你的傀儡吧?十年,整整十年!你知道那是怎样的日子吗?皇叔?”他伸手,卡上了兰瑛的脖子。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直到听到“皇叔”两个字,她才大概明白。想要大声,无奈脖子被捏住,声音变得有些嘶哑:“陛下,您看清楚,臣妾是瑛儿啊,您认错人了!”

“瑛儿?”元君耀冷笑,手指蓦然收紧:“她也是你的棋子么?怎么,就来兰家也被你收服了?皇叔真是好手段啊!”指尖的力道越来越大。

“啊、救命!”她呻吟,好难受,伴随着这种无法呼吸的感觉,还有一阵恐惧在心底四散,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此情此景若是羽鸢见了,只怕会冷哼,元君耀到底掐着她的脖子质问过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

“啊!”差人去传御医,又斟了一杯茶的宫婢刚一推门进来,就看到本来是坐在榻上的兰瑛被元君耀卡住脖子,几乎要被提起来了,她脸上几近崩溃的神色在说,快救我。手里的盘子落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一身也没有感觉,被吓得魂不附体。

“小主、小主!”她奔过去,“陛下、陛下饶命啊,小主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假装腹痛,但罪不至死啊!”到现在,她还以为只是兰更衣假装腹痛想要博得怜悯被识破了才引来龙颜大怒。

听到耳边响起的杂音,元君耀回头,但是手还没有松开。那狰狞的神色,吓得小宫婢忍不住惊叫,意识到自己失仪了,立刻捂住嘴。

陛下怎么了?为何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恶鬼、罗刹一般!

眼看着兰瑛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这样下去恐怕……也顾不得礼仪了,她三两步冲到前面,奋力的拽元君耀。从未碰过的龙袍,触感微凉。

“陛下,请您放开娘娘啊,您要杀、就杀奴婢好了!”

右手被拉住,力道便减小了,兰瑛大口的呼吸着。

“滚开!”元君耀暴怒,“冷凝枫,就连你也敢拦我?!”

“陛下,您要杀就杀奴婢吧,都是奴婢的主意!”那宫婢死命拽着,就是不松手。

元君耀果然送来了手,一脸杀气,转向那个宫婢:“就连你也要背叛我!”他一巴掌打过去,纤弱的女子怎么受得住?只觉得脸上火烧一般,整个人便跌倒在地,耳朵一阵嗡鸣,但她还是死死的抱着元君耀的腿:“陛下,陛下!”

这尖细的声音蹿进耳里,头痛欲裂,他捂住耳朵,眼前是一片七彩的光影不断闪耀……接着,便是黑暗。

“陛下!”看着元君耀向自己倒来,她尖叫。

  代价(下)

头很痛,甚至昏倒后还在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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