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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倾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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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元君耀蹲下来,掀起她的下巴。

“求求你,救救他,他是你的……”

“是么?”不顾羽鸢哀求的语气和企盼的神色,他残忍的说道:“是啊,他是我的,说不定还是嫡长子呢。可是,你是不是也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觉得我会放着不管,将来任由你,还有夏侯家用嫡长子来挟制我?夏侯羽鸢,为什么聪明如你,也会这般的糊涂?哈哈哈哈哈哈!”

元君耀的笑在耳边回荡,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神经。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但再恶毒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看来,是自己把人想像得太善良了吗?

“啊!”又是一阵剧痛,比刚才还要猛烈,羽鸢的惨叫划破夜空,回响在凤至殿的上空。

被惊动的宫人在殿外唤道:“娘娘,您怎么了!陛下!”

“宣御医!其他人等,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入凤至殿半步,违者,杀无赦,斩立决!”

“是。”

刚才的嘶吼,似乎耗尽了力气,无力的羽鸢倒在元君耀脚下,知道昏死过去,还在重复这哀求:“求……求你……”

……

“陛下,御医到了。”不敢上前的宫人在殿外通传。

“进来。”

御医一进来,就看见一地殷红的血,还有倒在元君耀脚下的皇后。一旁跪着两个宫婢模样的人。

“陛下,这是!”

“哦,皇后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这样了,你过来看看吧。”那样轻松的语气,像是无关紧要的自说自话。脸上刻毒的笑意,让御医不寒而栗。

“回禀陛下,娘娘是服食了红花,所以……所以小产了。”说道最后,面色很不好的御医也跪在地上。

“保不住了吗?”

“臣无能。只能开一副方子,让破掉的胎衣彻底剥离,免得伤及娘娘性命。”

“果真是保不住了呢,很好。”

“陛下?”元君耀没有看那跪在地上的御医,越过他,走到那个宫婢身前。

低头下跪的她看见绣有金龙祥云纹样的长袍下摆,把头埋得更低了,“陛下,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么看见,求陛下恕罪!……唔!”还想说更多求饶的话语,但是一口黑血已经喷出来,溅到乌黑的方砖上。“啊!”

“你,叫桃花是吧?”元君耀轻笑,“朕赏赐的糕点好吃么?”很快的,那不断抽搐的身体就倒了下去,扭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看见这一幕的御医立刻明白了,不断的求饶:“陛下,臣,臣什么也不知道啊!求您饶了我吧!”

“皇后娘娘的安胎药中被人掺了红花,不幸小产了。而送药来的宫婢,已经自戕了。至于胡御医你么,就安心的帮娘娘调养身子吧。”元君耀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如萱,好好伺候皇后娘娘,告诉她,朕一定会查出谋害我们皇儿的凶手!”说完便离去了。

  替罪

皇后小产的事,几乎是连夜就传遍了后宫,算得上是有史以来传得最快的消息了。也是,坏消息永远比好消息传递的速度快,那是因为坏消息的受益者几乎是所有人,只要别人受到损害,即使自己什么也没得到却也很开心的人,太多了。

……

好温暖啊,像是被流水包裹一样,自在的在暖流中游弋,就如一尾鱼。这水,似乎越往下越是温暖,忍不住要向下面游去。

恩,那是堕落的深渊么?呵呵,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向着温暖的下面沉去。

忽然,有一只手拉住了自己。是谁?羽鸢回过头去,看不清脸的人,穿着一袭白袍。哦,这身影,好像似曾相识呢……

“娘娘,您终于醒了!”

睁开眼的羽鸢,第一个看见的是如萱那无比憔悴的脸。“我……”自己怎么了?

“娘娘,你昏睡了四天,吓死我了。我去宣御医!”喜极而泣的如萱挂着晶莹的泪珠,喜悦道。

她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那碗药汁,元君耀的笑,还有阴毒的神情!是他,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羽鸢挣扎着坐起来,兀自笑了。

“娘娘,您怎么了!”

“哈哈哈哈!”元君耀,你难道不懂么?对于母亲来说,孩子就是最珍贵的东西啊,无论他的父亲是谁,无论是多么的不堪,但母亲都会无条件的爱着他,不会那样无情的舍弃他!是啊,你怎么会懂,你根本就没有心,这么会懂这种痛?!

“娘娘,娘娘!”看到忽然狂笑的羽鸢,如萱怕极了。

“我没疯,你不用那么紧张。”羽鸢停下来,看着如萱。凝视了一会儿,拉起她的手:“如萱,你会永远陪着我,对吗?”

“是啊,您……”

“有这句话就够了,倘若有一日,我下了地狱,你也不要丢下我!”

“娘娘你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呸呸呸,我去宣御医来。”

喝了御医的药,又经历了痛得昏天黑地的一日,破掉的胎衣终于尽数流出了体外。元君耀,这切肤之痛,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还给你!

……

所谓的“谋害”皇嗣的凶手,在羽鸢小产的第二日就被查出来了,是远嫣居的何采女。她原是御书房研磨的宫婢,虽然被元君耀临幸,但只是他一时兴起,而且何氏只是宫婢出生,所以事后便草草的给了采女的位份,赐居远嫣居。连赐号都没有,只是援用姓氏作为尊称,也足见出身低微的她被轻视了。

不过千万不要以为从宫婢成了主子就是飞上枝头成凤凰了,正九品的采女是低阶宫妃中的低阶,即使是皇帝的女人,也只能称小主。自那之后,元君耀就再没有招幸过,正因为如此,时常被人看轻。

每次请安都在最末端的女子,总是唯唯诺诺,对任何人都低声下气,羽鸢的记忆力甚至都没有丝毫关于她的特殊的东西,几乎被遗忘的人。需要人顶替这肮脏的罪名之时,终于被记起来了

“如萱,什么时候处刑?”

“今日午后。”

“唤人来更衣,我要亲自去一趟。对了,差人去禀告元君耀,我会去督刑。”

“是。”

看时辰差不多了,羽鸢选了一件纯白的月锦袍子,头戴玉兰白玉簪,像极了披麻戴孝。不过却在外面罩上一件浅金色的纱衣,随着她的动作,那衣服在阳光下便会折射出不同的色彩来,再带上只有皇后才能戴的金凤华胜,坠下的金片在额前缭绕。她有她的悲伤,也有她的傲骨。打扮停当,便出门了。

来到远嫣居,还没进房间就听见了里面传出的声音:“公公,公公!我真的没有害皇后娘娘啊,我要见陛下!”

“我说小主啊,您就省省力吧。陛下没有废你,让你死的时候好歹还有个名分,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咳咳。”听到外面的声音,那公公走出来一看,立刻恭敬的道:“皇后娘娘万安。”

“恩,你先且退下吧,我有些话要对采女说。”

“是。”

一见进来的人是羽鸢,形容枯槁的和采女几乎是扑过来,抓着羽鸢的手臂:“皇后娘娘!真的不是我!让我见陛下一面吧,求您了!!”

……

“陛下驾到!”外面的内监一次通传,听到这声音,她的双眸立刻明亮起来。果然,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痴心付错,却不得白首不离。

“陛下!您来了,你还记得臣妾,不是吗?臣妾……”何采女放开羽鸢,向门口奔过去。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刚进门的元君耀用力的推开,重重的撞在桌角。

“够了!”羽鸢走到元君耀面前,冷笑着说:“呵,我们邶国英明的陛下,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就算是找个替罪的,也要选个看起来像的吧。如此柔弱的女子,可比你那矫揉造作的瑛昭仪真多了,她哪里来的胆子?”

听到瑛昭仪三个字,元君耀眉毛一挑。羽鸢接着道:“我猜猜,是不是你见着和采女背后没有家族势力,就可以任意宰割吧。”

“恩,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和坚强,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啊。”

“陛下!”听了两人的对话,还没爬起来的何采女,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声,似乎是想要求证,这是假的。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羽鸢俯身下去,厉声道:“记住这张脸,永远的记住,将来若是化为厉鬼,绝不要放过他!”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她捂住耳朵闭上眼,不要听,不要看。

羽鸢拉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道:“不,你要听!女人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于男人,否则必将万劫不复!一路好走。”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除了远嫣居。她来,就是想让这个可怜的女人明白,自己错的多么离谱,在死之前得知真相,才是幸运的吧。

远嫣,远嫣,读起来像怨言一般。你,是否有丝毫的怨言呢?在明媚的阳光下,她分外耀眼,看着羽鸢的背影,元君耀眯起眼,也不顾何采女的哀求,跟着离开了。

  哥哥

上衍。

“喂喂喂!你快点啊,一个大男人,还没有我走的快!”闹热的大街上传来少女欢快的声声音。

“……”元君煊看着远处拼命向自己挥手的蓝衣少女,无奈的笑了笑。

接连三日,迪云都拖着他上街,这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捡了个天大的麻烦,像是甩不掉了一样。

几天的相处,从最开始的戒备,现在迪云已经认定了他是个好人,那种可以吃他的、用他的,还弄点烂摊子给他收拾的好人,譬如“不小心”弄坏人家的铺子什么的。

“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不过她的催促并没有让元君煊加快步子,他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手里摇着折扇,不解的问道:“你干嘛这么着急?又没有鬼在后面追你。”

“谁让你们的都城这么大,有那么多好玩的,再不快点今天就逛不完这条街了!”少女叉着腰,一本正经的说道。

元君煊哭笑不得:“你明天也可以继续啊。”

“我不管,你给我跟上来!”说完转身就跑。

不过这下她并没跑出多远,因为刚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人,跌坐在地上。迪云抬头一看,正要开骂,却忽然一喜:“哥!”

那个高大的男子看清来人后先是一愣,随即激动起来:“死丫头,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说完用力的把她揽进怀里。

“哎呀放开我,放开!我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死命挣扎着。

“是我太高兴了!”那个男子放开迪云,接着道:“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

她转身拉过元君煊,拽着他的手臂拖到那男子面前:“哥,给你介绍,这是我朋友,顾煊,这几日我都和他在一起。这是我哥。”她雀跃道。

那个男子打量着元君煊,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好顾公子,舍妹顽劣骄纵,一定给你添麻烦了。”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和那晚所见的人,是如此的像,不禁有些警觉。

“哪里,令妹很有趣呢。对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犹豫了一下,那个男子才开口说:“在下司辰。”

刚刚元君煊就觉得那个男人对自己充满了戒备,于是更加留心,果然,刚才问他的名字,那个人眼里明显的闪过一丝躲闪。“幸会。既然阁下找到了令妹,那么顾某也就告辞了。”说完拱手便准备要走。

“哎,你干嘛急着走?一起吃个饭吧!”不过天真的迪云雅并没向反方向走去。

“哥,你走慢点!喂喂,那个谁,下次再会!!”被司辰有意识道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我们还有点事,就告辞了。”那个自称司辰的人拉着迪云拉着,迪云只好侧过半边身子,给元君煊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被人群淹没了。

司辰拽着她到了一家客栈,又进了楼上的厢房才放开她的手腕,此时上面已经有了一圈红印。“哥你干什么!”迪云不开心道。

“干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们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吗?”

“没有啊。”

“那天我们走散了,你怎么不来找我?”

“反正你也会来找我啊,然后我就在街上转转……”

“够了!”他打断她,“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贪玩?竟然还和一个邶国人在一起!”语气里已经有了怒意。

“邶国人、胡人,父皇和王兄,你们为什么要把人这样分开?天下难道不是一家吗?”为什么?从自己还小的时候,父皇就说要统一天下,要吞并邶国,要把邶国人变成奴隶。虽然自己是公主,不用像王子们一样学习骑射、兵术,却也常常被灌输这些东西。大家为什么就不能平等的相处?

“天下本该是一家,是我们的,所以很快,我们就会把整个邶国吞下!你要远离所有邶国的人,尤其是刚才那个人。”司辰觉出来了,刚才那人,定非等闲,若是被识破了身份,就不好办了。

“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战争,就知道王位!要不是他,我就,我就……哼!”

眼前的人,其实是匈奴三王子司尤,因为与自己是同父异母的关系,所以最为亲近。但随着两人渐渐长大,日渐懂事的迪云雅发现向来最宠爱自己的哥哥,关心统一天下、关注如何同其他王子竞争王位,甚于关心自己。向今天这样因为这些事向自己发火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看着簌簌流下眼泪的迪云雅,司尤怔住了。“对不起,是我太凶了。我只是担心你,大战在即,不能有任何闪失。”他走到她面前,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抱紧迪云雅:“好了,不要再哭了。我答应你,无论是战争,还是王位,都不会取代,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我最亲的人。”

  归来

和迪云雅分开后,元君煊立刻吩咐随从吩咐下去,盯着那两个人。可后来又算了,自己离开是非之地,不就是为了做个普通人的吗?如果是普通老百姓,应该不会去管这些吧。

“罢了,今天时候还早,不如我们去赌坊看看?”他一把搂过随从的脖子,丝毫没有主仆尊卑之别。昨天就想去看看,但是因为那个女孩在,也就作罢了,今天正好得了机会。

“王,啊不,少爷,”显然被元君煊下了一跳,随从忙推开一步,恭敬的回答道:“是。”

看到一脸正经的元君煊白了他一眼:“切,没意思。”

两人来到闹市的赌坊前,一座三层的小楼,正面挂满了红绸,迎风招展着。吉利的颜色更加刺激着赌徒们的yu望。门口没有招牌,只是在两边分别挂着硕大的“财”字和“发”字。

走进去,瞬间就被淹没在昏黄的灯光和人群的喧嚣中。这里的人形形色色,龙蛇混杂,有的人红光满面,光着膀子大喊着下注,一看便知上一把赢了点钱,现在正乐着呢。有的人却一脸惊慌,战战兢兢的把一把碎银子推到桌上,忽然又改变了主意,把它们推到另外一边。在浑浊的空气里,每个人都绞尽脑汁让手里的钱翻倍,不过最大的赢家,永远是庄家。

从来没有来攻这里的元君煊,压抑着满心的兴奋,做出一副老陈的样子,在里面转悠。小赌了几把,看来手气还不错,一包满满的银子握在手里,他笑着摇头。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赢钱的乐趣。

“你敢出老千!”摇骰子的那桌忽然传出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元君煊回过头去看,就看见一个壮硕的男人一拳打在另外一个瘦小的男人脸山。

挨了重重的一拳,那人向后倒去,人群有些乱了。

“大、大大大爷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啊呸!我今天非打死你!”

元君煊看了一会儿,便走出了赌坊,两个无赖的事,他并不想管。这时,身后两个人的对话正巧被他听到:“走吧走吧,免得待会被伤到。”

“是啊,免得皇后娘娘那没丢了小命,反倒是这里翻船了。”

听到皇后两个字,元君煊呆了一下,不自觉的就跟上了那两个人,想听听他们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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