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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媛望族-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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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增明闻言却是眸子微眯,扬声道:“弱龄女子?姚四姑娘若当真是弱女子,便不会前来退亲,不会将我侯府陷入今日被人怀疑指骂的境地!姚四姑娘现在的表现倒比本侯更为镇定自若,又哪里似个弱女子?”
锦瑟银牙紧咬,却知此刻不能和武安侯硬碰硬,她当即神情便是一变,泪珠儿便又滚滚而落,无限委屈悲伤地道:“若然不是被逼至绝路,这世上哪个女子会坚持退亲?若然不是名节受到质疑,眼见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小女又怎会出来当众诉情,又怎会被逼的立下毒誓。小女镇定,那是因为小女问心无愧,小女坦坦荡荡,何需惧怕恶人污蔑!”
锦瑟言罢一抹泪痕,小小的面容之上已满是坚毅之色,她又瞧向姚锦玉,嘶喊道:“大姐姐当真便甘心任由他们给你叩上个淫秽的骂名,也一声不出吗?!我知大姐姐自那件事后便心念俱灰了,可大姐姐便是心死也该为在意的那些家人多想想啊,大姐姐任由人污蔑,叔父,婶娘和哥哥们该如何痛心,又该如何自处和立世啊!大姐姐,那武安侯世子伙同堂兄毁了你,你便一点恨都没有,便到现在还一径的逃避吗?若然那样,大姐姐便是死了,这些时日所受的苦,所受的难,也真真是尽数白受了!”
锦瑟这一喊,姚锦玉竟又是浑身一震,而贺嬷嬷已是痛哭不止了。锦瑟不知姚锦玉离开府后经历了什么,可贺嬷嬷跟着她一共出府却是一清二楚的。她想到这些时日经受的种种,一时间悲从中来,泪水决堤,竟是难以自制。
当日夜里姚礼赫悄然到了珞瑜院,将族老们的决议告知大姑娘,大姑娘整个人都似吓傻了,哭着求了老爷半响,可老爷也是痛心疾首却全然没有法子,最后老爷到底顾念着父女之情,交给了大姑娘五千两银票,令她连夜陪着大姑娘出了府。
只是这也只是老爷所能做的极限,老爷生恐族老们发现端倪便会穷追不舍,也恐姚家族人发现其中端倪,便叫她们连夜出城,有多远便逃多远。她是个妇道人家,又多年居于内宅之中,根本就不懂在外行走该当如何行事,而大姑娘便更别提了。
加之她们惊惧匆忙之间难免就思虑不周,处处出错,又是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没两日便被人盯上,银票细软被一抢而空,那些混人见大姑娘竟是没有身份之人,便知她定是被家族赶了出来,没有依靠的,竟丧心病狂地强要了大姑娘,事后更是将她二人买给了庆州的一家妓院。
此后姑娘经受了什么可想而知,直到数日前武安侯府的人寻去,这才将她和大姑娘带出,连夜送来了京城。而自那日在林子中大姑娘被强后,整个人便有些恍恍惚惚,不清不楚的。她们昨夜到的侯府,便被管家胁迫着今日出来作证。
谢管家还曾允诺大姑娘,只要大姑娘今日乖乖听话,便不将她曾进过青楼一事公诸于世,还会叫谢少川抬大姑娘回去为妾……
可她和大姑娘实则都知晓,即便大姑娘真被抬去做妾,一辈子也是不会得宠的,一个不得宠的妾早晚离不开一个死字。更何况,大姑娘今日顺了武安侯的意,来日族长和族人也不会放过她,更会迁怒于老爷夫人和少爷们。
想到吴氏,贺嬷嬷心如刀割,只觉万分对不住她,夫人临出府时将大姑娘交给她照看,可她……竟眼瞧着大姑娘走到了如今地步!
锦瑟见贺嬷嬷面色不停变幻,当即便又冲她道:“嬷嬷,大姐姐她万念俱灰,更羞于道明当日之事,嬷嬷可不能也跟着糊涂啊!您是婶娘的乳母,婶娘她也最看重依赖您,婶娘她如今身在别院养伤,贺嬷嬷不为她分忧,难道还要她为大姐姐更加伤心落泪吗?”
锦瑟言罢见贺嬷嬷面色一变,就又冲百姓们道:“妙红口口声声说大姐姐和那谢家公子有私情,可谢公子和大姐姐只有一面之缘,且他年长大姐姐数岁,家中又已娶了娇妻,他一介白衣,大姐姐却是六品官的嫡长女,试问大姐姐怎会糊涂地瞧上那谢公子?!并不顾礼法地和他做出苟且之事?若然真如妙红所言,此刻我大姐姐又怎会这般的瘦骨嶙嶙,形容枯槁?”
众人听闻锦瑟这话再瞧姚锦玉那模样,当即便狐疑了起来,锦瑟已是声泪俱下,又道:“大姐姐自那日后便有些神志不清,说白了她只是个遭受迫害的弱女子,她有何错,竟被逼至此地?!便果真是叔父他爱女心切,期满了世人,那也是一片纯爱之心,小女想斗胆一问,若然这种事情发生在乡亲们自家,若然是你们的爱重之人被糟蹋,你们便忍心将她处死来保全名声吗?!”
她这一问,众人已面露唏嘘同情之色,而贺嬷嬷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当日我们姑娘确实上吊谢罪了,只是被老奴发现,这才挽回一条性命,自鬼门关走了一遭又被拉了回来。老爷听闻消息赶来,不忍之下这才想到了期满之策,令老奴带着大姑娘连夜离开姚府,寻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可老奴和大姑娘没几日便被武安侯府的人寻到,他们将老奴二人五花大绑带到了侯府,还威胁老奴二人,若然不听话便要将老奴和大姑娘杀死,还允诺若然老奴和大姑娘听话,便放一条生路,送大姑娘进谢府做那混账的姨娘!”
贺嬷嬷这般说,妙红将才的话已无法立足,百姓们本见姚锦玉自侯府出来,而谢增明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以为姚锦玉真的是自愿和那谢家公子苟且的,对姚家出此淫秽之女,却又欺骗世人的行径自然厌恶的很,如今不想事情再度出乎意料,这姚大姑娘身旁嬷嬷临阵倒戈,反咬武安侯府一口。
而看姚家大姑娘的模样,着实也不像心甘情愿的,反像遭受了摧残以致生不如死,疯疯癫癫了。再想着若然此事真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生在自己看中之人的身上,瞧见她已这般模样,又怎会忍心再苛责她,只怕多半也会像姚家一般瞒天过海,送走女儿。
这样想着,众人已又是一番心境了,而此时谢增明是当真有些慌了起来,因他见姚锦玉的反应自始至终都有些出乎意料,真恐她也反咬自己一口。
锦瑟却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姚锦玉,她心中是笃定的,因她对姚锦玉太熟悉了,前世今世,姚锦玉的一切她都知晓,不管是做姐妹时还是做敌人,她敢说,这世上最了解姚锦玉的便是她。
姚锦玉和吴氏皆是好强之人,好强的人都爱重颜面和名声,不然吴氏不会隐忍三年,更不会对她和文青用捧杀一法,姚锦玉也不会处处隐忍,在前世时,更是在她成为妾室之后,也处处关心她,照顾她,直至她在侯府站稳脚跟,赢得了好名声后才露出了狰狞之态来。
这样好强和爱颜面的姚锦玉,在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在此刻又怎会为了一条无望的路,为了偷生而亲口承认倾心于谢少川,自愿和谢少川苟且?!
锦瑟知晓,她此刻定能思虑明白,如何做才能保全名声,才能不至于再连累家人。即便姚锦玉再恨她,今时今地,她别无选择,只能站在她的一边,只因她们皆是姚氏女!
而且姚锦玉不是傻子,到现在她定然也已想明白了,她落得此种境地,皆拜谢少文和谢少川所赐,比之对她的恨,锦瑟想姚锦玉当更恨谢家人才是。
果然,僵立着的姚锦玉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瞧向锦瑟,见锦瑟眼神清明而笃定地瞧着自己,她竟露了一个苦涩又恍惚的笑来,接着她便嘶声大喊道:“爹,娘,女儿给你们脸上抹黑了!女儿不孝,这便去向姚家的列祖列宗谢罪!谢少川,谢少文,我姚锦玉便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姚锦玉言罢,竟是飞奔出去,直直冲着武安侯府门前的那石狮子而去,锦瑟瞧她转身,微微闭了下眸子才喊了一声,“大姐姐!快拦住她!”
她这声自然是无人能反应的过来,只听砰地一声响姚锦玉一头撞上那石狮子,接着便头破血流地萎靡在地了!
锦瑟瞧着这一幕,纵使心恨姚锦玉,纵使早有准备,且对此推波助澜,可她到底心一痛。她奔过去将姚锦玉揽在怀中时,姚锦玉已只剩下一口气,她睁着失神的双眼盯着她,血沿着额头流了一脸,见锦瑟眸光闪动着复杂的光,她嘴巴蠕动了下,却无力吐出一句话来,锦瑟将头低下,把耳朵凑至姚锦玉的唇边,只听她断断续续地道。
“来世……来……世,但求……再不和……你……相识……”
锦瑟闻言不知为何喉咙便是一紧,而姚锦玉的双眸已失去了最后一抹色彩,缓缓也永久地阖了起来。锦瑟抱着姚锦玉的手臂一个无力,姚锦玉便从她的怀中滑落出去。
瞧着姚锦玉那倒在血泊中的容颜,锦瑟眼眶微红,这世道对女子不公,闺阁间姐妹中硝烟弥漫,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个夫荣妻贵,为了生存,姚锦玉会得如此结果,可以说是吴氏一手造成。说到底姚锦玉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姑娘,亦是可怜之人。
同时女子,同样曾受着世俗所害的锦瑟,见姚锦玉有此结果,又怎能不思及前世,又怎能不生出怜悯之情来,她闭了闭眸子,这才哭喊一声,“乡亲们,武安侯府逼我姐妹如斯境地,我姚锦瑟立誓,今日之辱,姚氏血债来日必将悉数讨还!”
亲眼见证了这种惨烈之事,这些围观的百姓哪里还会信妙红所言,对姚锦玉诈死一事也皆被刚刚一幕冲淡,反皆觉武安侯确实欺人太甚,将一个弱女子逼得自戕,实不像宽厚人家会做出的事。
而也就是此时,镇国公府的马车滚滚而来,杨松之跳下马背,扶着镇国公夫人下了马车,国公府的奴才们开了道,两人被奴仆簇拥着过来,而其身后几个婆子押着两人,竟赫然便是秋萍和那失踪的崔府小厮。
锦瑟眼明地瞧见几人,心神一松。将才她一得知姚锦玉在武安侯府,便叫寸草前往镇国公府寻求帮助,她猜想当日灵音寺一事,平乐郡主和杨松之不可能毫无作为,如今瞧见崔梁身边的小厮,便知自己所料不错,也知今日之险算是真正度过去了。
故而锦瑟喊完那话,便身子一软,晕倒在了姚锦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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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章
“姐姐!”眼见锦瑟晕倒,文青惊呼一声忙奔了过来,那边杨松之也是一惊,只顾念着众目睽睽,而且又有将才妙红的话为先,故而藏在袖中的手握起又松开,这才忍住没露出惊忧之色来。
而镇国公夫人已快步赶了过来,见文青担忧非常,又观锦瑟面色苍白,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好不可怜,当即便忙吩咐身边的赵嬷嬷,道:“快将姚姑娘送到本夫人的马车上好生照看。”
赵嬷嬷在江州时已极喜爱和感激锦瑟,如今见她和姚锦玉倒在一起,脸颊上也沾染了血迹,瞧着倒像是倒在血泊中一样,叫人触目惊心,赵嬷嬷不觉面露怜惜和愤怒,道:“可怜见的,堂堂侯爷竟然如此逼迫两个弱女子!”
言罢忙吩咐丫鬟去令车夫将马车赶过来,经过将才那一幕,众百姓已然又变了态度,对锦瑟只有同情的份儿,如今见她晕倒自便早早让开道路,马车驾过来,赵嬷嬷和丫鬟们小心地将锦瑟抱上马车,姚择声已步下台阶谢过了镇国公夫人。
将才姚择声被姚锦玉的突然出现弄的措手不及,他尚未想到对策,锦瑟已现身,接着她力挽狂澜,倒弄的姚择声有些插不上话。如今见大局已定,他才松了一口气。
而且,见了将才镇定自若,句句机锋的锦瑟,姚择声便愈发觉着此女前程不可限量,对锦瑟姐弟自又看重了数分,更因她保全了姚氏的名声,对她又生怜惜和关怀。
他如今见连皇后娘娘的生母镇国公夫人都如此看重关爱锦瑟,更是有些懊悔早先族老们对锦瑟姐弟的淡漠态度,只念着锦瑟的性子宽厚温雅,是个知礼明义的好孩子,他才微微放心,却也暗自警醒,这次回去定要和族中人好好说道下此次进京之事,万不能再苛待这一对姐弟了。
镇国公夫人和姚择声言语了两句,这才瞧向那崔一奇,道:“崔老爷可认识本夫人身后此人?”
崔一奇早已瞧见了被镇国公府的奴仆们压着的小厮,他若然不是怕冲撞了贵人,早便按捺不住地冲过来逼问了,如今见镇国公夫人指向那小厮终于冲自己问话了,他忙上前见了礼,这才道:“小民自认识此人,他正是小民府中二管事的独子汪泰,也是小民那不争气的孩儿的贴身小厮。当日小儿前往灵音寺中,所带下人便是这汪泰。”
围观的众百姓见镇国公夫人突然到来,而且还压着两人,便知事情又有变化,皆瞪大了眼睛,后观镇国公夫人对锦瑟的态度,就又明她定然是站在锦瑟姐弟一边的。
只京城的百姓对朝政皆是敏锐的,见识自也比寻常州郡的百姓要稍稍深些,他们已然感觉到镇国公府的涉事,只怕这姚家退亲一事,已不再单单是姚家和武安侯府两家之事,而已牵扯到了后宫皇后和丽妃、云嫔之争,更涉及到了前朝。
故而自镇国公府的人一出现,气氛便变得有些死寂起来,众人皆禁闭了嘴巴,比之将才要谨慎起来。可也因镇国公府被扯进来,使得他们眼中又多了几分热度和兴奋来。
如今听闻这被压着的小厮竟然是崔家公子的贴身小厮,众人饶是谨慎,也不免小声议论了起来。
而武安侯根本就没料想到姚锦玉会有一头撞死的魄力,更没想到锦瑟不过小小年纪竟能做到临危不乱,绝地反击。这会子再见镇国公夫人押着那崔家的小厮和秋萍一同过来,他更是头皮发麻,手心冒了汗,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
显然,镇国公夫人一点都不愿给他思谋的时间,她问罢那崔一奇,便盯向了谢增明道:“武安侯一向最守礼法,又泰山压顶不变色,今儿怎似换了个人般,见到本夫人竟都忘了见礼?”
大锦皇室是极为受尊崇的,圣祖爷建朝时,便有法度示下,不管官职高低,在皇室面前一律要行礼让行。故而武安侯虽位居一品,镇国公夫人也是一品诰命,可因镇国公夫人身上流着先帝爷的血,故而谢增明是需要向其行礼的。将才他一时急切,竟是忘记了见礼一事,此刻经镇国公夫人如是一说,他忙上前行礼,只是在众百姓们的眼中却自将他这慢反应延伸出了别样的意思来。
见了礼,镇国公夫人便不待武安侯反应,再次先发制人,指着那秋萍道:“侯爷可识得此女?”
这秋萍是万氏身边的贴身婢女,其又是武安侯府的家生子,不知随着万氏出席了多少宫宴,造访了多少户权贵之家,京中不少夫人和小姐都识得她,故而武安侯便是不想认下秋萍也不成,闻言便只得道:“此乃我侯府奴婢,名唤秋萍,只是她已随着夫人前往江州,如今怎反在夫人这里?”
镇国公夫人闻言一笑,道:“这秋萍不仅是侯府的丫鬟,更是武安侯夫人最倚重的老嬷嬷姜嬷嬷和侯府王总管的女儿,她本身也是武安侯夫人的贴身大丫鬟,本夫人没有说错吧?”
武安侯听罢,心中发寒,面上却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道:“夫人对我侯府之事倒是清楚的很。”
镇国公夫人便一笑,扬声道:“当日被发现和崔家公子一起在石屋中的也正是这秋萍,而当日陪同崔公子上山的也正是这唤汪泰的小厮,有此两人在不愁弄不清当日之事。”
镇国公说着见武安侯面色难看起来,便又笑着瞧向那崔一奇,道:“崔老爷如今当放心了,今日本夫人定帮你查明崔公子之死的真相来!万不会再叫恶人抵赖,或是以权压人!”
镇国公夫人言罢,杨松之便大声冲百姓们道:“乡亲们,将才母亲的话想来大家也都听到了。这些日崔家告武安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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