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窗寒-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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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珠进来服侍。

嫣然道：“本说去宫里问太妃的安，还有皇后娘娘交代的事。不去又怎么是好。”

巧珠笑道：“姑娘担心，不过派两个人替姑娘走一趟。”

嫣然想了想方笑道：“那我派了你吧，另外叫何妈随你同去。你先替我请安问好。若问起我来，就说我病了，休息一日就好。明天再去看望她们。”

巧珠忙答应了，嫣然让她快，省得宫里人悬心。绣绫带了两个丫头进来伺候。嫣然笑道：“昨晚王爷可是在妹妹的房里？”

绣绫忙回答：“回王妃，王爷昨夜在书房里歇息的。”

嫣然心中倒也不惊讶，依旧笑道；“王爷近日话也少了，也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些什么。怎么不叫人悬心。”

绣绫陪笑道：“王妃天天担心，何不将衣家姑娘娶了过来。王妃与衣家姑娘那般交情，也让王爷少了一件心事。王爷还会感念王妃的美德。”

嫣然叹道：“我何苦不是这样想，但我那妹妹不愿意，王爷也不想这么着。为难的是我，让我夹在中间究竟算个什么。身上的服也满了。虽说没什么顾及的，可是叫我怎么处，我又不可能去找宛心跪下来求她。她是个有思想的人，她心中也苦。”

绣绫见勾起了王妃的烦恼，也就默然了。

嫣然不过喝了点粥，就上chuang躺着。

绣绫道；“王妃用了圣水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有效果。”

嫣然冷笑道：“我以前不是说过么。就是对天下人都灵验的东西，到了我这里也就未必了。我赶不上好时机。”

绣绫宽慰道：“王妃别心急，王爷和王妃还年轻。路也长，说不定等个几个月就怀上了。”

嫣然默然。

外面一个小丫头跑进来说：“绣绫姐姐，有人找呢。”

绣绫忙问：“是谁。”

小丫头道：“是园里管种树的大爷。”

绣绫忙道：“莫非的我爹。定是有事。”

嫣然躺在床上笑道：“你去吧。我这里有小丫头就够了。”

绣绫给丫头们交代了几句就退下了。她急急忙忙的走来，见老爹正在爱莲亭里等她。绣绫忙上前见了礼笑道：“爹爹找女儿做什么？”

老爹道：“你娘病重，偏我走不开。你去向王爷王妃告个假，回家去照顾下你娘。”

绣绫心中一惊，对老爹道：“爹爹放心吧，我这就去向王妃辞别。”

绣绫心中着急，因要回房收拾东西，所以走得急了些。不曾想撞到了人，“哟，这不是王爷房里的绣绫姐姐吗。怎么冒冒失失的赶着去做什么？”

绣绫抬头一看，见是曾经一起做事的丫头们。绣绫心中有事并不想和她们多谈，口中只说了句：“对不起。”

为首的丫头笑道：“绣绫姐姐得了势眼里自然还有我们这些做粗活的丫头。不过，连王妃都生不出孩子来，你一个丫头莫非还想怀上王爷的种么。别做美梦了。你连一个侍妾的份上还没挣上去了，不见得就比我们高贵到什么地方去。”

绣绫气不打一处，也不和她们理论急匆匆的走了。身后的那些丫头还在冷言冷语，绣绫也只当没有听见。

嫣然听说绣绫因母亲生病要告假回家，忙让人给了绣绫些银子，又交给了些珍贵的药材。派了两个婆子跟去。绣绫再三感激。收拾了包袱来与嫣然告辞。

嫣然道：“若没什么大病，几日后就回来。带几件整齐的衣服回去。若不好了，也不要太心急，照顾完了就回来。”

绣绫含泪答应了。嫣然又命人派了车与绣绫。绣绫乘车来到家住的杏花巷。只见母亲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下面的几个弟妹在一处玩耍。见了绣绫回来，忙跑过来将绣绫围住，吵着说：“大姐姐回来，可带什么好吃的了。”

“就知道吃，娘病成这样了，你们也不管管。”

一个十岁光景的才留头的小姑娘说：“刚刚请了大夫来看过，我还喂娘吃药了。”

“好了，你们先出去玩吧，也不怕娘吵么。”绣绫不耐烦的说道。又一面请跟来的人进屋坐下，自己倒了两碗粗茶。便来到炕前，绣绫摸摸被褥皆是旧的，不免热泪盈眶“娘，是女儿不好。不能早日侍奉娘亲。”

绣绫母亲睁开眼睛，抽出枯黄的手说：“是红儿回来了。”

绣绫见了母亲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同来的婆子上来问了好，绣绫对她们道：“妈妈们先去回去吧。我还要留几天照顾娘几天，家里小住不下，回去帮我问候王爷和王妃。”

一个婆子道：“绣绫姑娘请放心吧。”

两个婆子坐了没多久就告辞了，绣绫重新回到母亲身边，将炕上的被褥皆拿去换了。到井边打了水来洗了衣物在院里晾了。才又到母亲身边来守着，“娘，大夫怎么说。究竟是什么病。”

绣绫娘叹道：“大夫说怕不能好了，如今得了痰症，不过挨日子罢了。我想的是你下面的几个弟妹可怜。我若走了又没人照顾，所以才叫你爹，将你叫回来。我身边也多个人。”

绣绫含泪的说：“还请娘不要想太多了，安心养身子。王妃赏了些滋补的药材来，我拿在灶上做了您也好补补身子。”

绣绫娘躺了大半天，也想起来坐坐。绣绫忙支了枕头，扶母亲半卧着。见母亲脸上没什么颜色，心中一酸。绣绫娘拉着绣绫的手说：“红儿，你才回来，还是歇息下吧。我也不饿，难得王妃有心送了这个来。你也不小了，到王府里伺候了三四年。难得王爷和王妃对你都好，我想你若是有这个福气在王府呆一辈子也是好的。可是我走了后，剩下的那些弟妹们谁来抚养。你爹身子也是不结实的，所以我想叫你回来。这一两年来你常拿银子回来，现在你爹也在王府里当差，身边也筹了些银子。想着将你赎出来，我也可臂膀，你们的弟妹们也不至于挨饿。”绣绫娘才说完，已经喘了起来。

绣绫含泪的为母亲捶背，“娘说的很是。只是现在娘病着，要钱医治，若我也回来，家里又多了一口吃白饭的，哪里还剩什么钱给母亲抓药。也不知道王爷王妃肯不肯放人。”

绣绫娘流泪道：“不然又能怎样，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弟妹们饿死吧。”

绣绫答道：“那晚些的时候再去王府辞别。”

绣绫娘叹道：“你在王爷身边几年了，也没过明路。也没生下过子嗣，要走，想来他们看在你几年忠心服侍的份上，也不会阻拦。孩子，别怨你娘，你的命如此。王公贵族之家你是进不了的。”

绣绫暗暗流泪，她只得依母命，伺候好母亲后就来王府与王爷王妃辞别。

嫣然正和巧珠说话，见绣绫一脸忧伤的走来，忙道：“绣绫妹妹不是说过几天才回府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绣绫当时就跪下，哭着与嫣然说明情况。嫣然听后，虽然也感叹但也没法，只得说：“如今朝廷还以孝治国。我也不好为难你，只是王爷去筑国公府上了，一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事不给他说也说不过去。也罢，你先回去住着。我晚些时候再给王爷说，他若应了，我就派婆子来给你说。”

绣绫再三叩谢。嫣然又命拿出五十两银子来给绣绫算是主仆一场，又说请个得力的大夫给绣绫娘看病。

绣绫流泪道：“娘娘的厚德，绣绫甘愿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王妃。若有来世，绣绫再结草悬环，报答王妃王妃。”

嫣然也含泪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让人将你东西收拾了，差人给你送你。你也不必操心。你出来久了你母亲身边少不得人的。”

绣绫连忙磕头。

世祯深夜才归，嫣然过来说道：“王爷今天辛苦了。”

世祯笑道：“和温将军多喝了两杯，所以回来迟了。不是说若晚了就不必等我吗。怎么还不休息了。你身上也不舒服。”

嫣然笑道：“等王爷回来是有事要说与王爷。”

世祯坐下来，笑道：“有什么事王妃请说。”

嫣然便将绣绫的事情说了一遍。

世祯听后不语，但因绣绫家里的事世祯也做不得主。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让嫣然斟酌去办。嫣然叹道：“绣绫这一走我身边也少个帮手，王爷身边也少个人。我以前还说有绣绫妹妹在王爷身边我也省许多事，可是天不遂人愿。哪里还能得这样好的丫头呢。若少了一个人也是不行的，王爷看哪个丫鬟好，就将哪个丫鬟提上来吧。房里事也多。我和巧珠也管不过来。”

世祯淡淡的说：“你看着办吧。我也有一事要告诉你，后日是蓉妹的寿辰。你打点一下，后日我与你同去。”

嫣然答应着。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便上chuang休息了。

似曾相识燕归来　第七十三章　公主寿宴

嫣然这两日来没一处是闲着的，绣绫走后，许多事也不方便。新补上来的丫鬟许多事情还摸不着头脑。

巧珠进来道：“姑娘，王爷已经在催了。”

嫣然忙道：“马上就来。”

两人同乘一辆车，往公主府奔来。

公主府正门大开，门口停了许多车辆轿马，真是门庭若市。世祯与嫣然携手进去。永安公主迎了上来，笑道：“六哥，六嫂快请里面坐。”

世祯道：“都是些女客，我怕有些不方便。还是去你们书房里吧。”

永安公主笑道，拉了嫣然的手进正房去了。没多久，昔日交好的姐妹兄嫂皆来了，连京里一些一品命妇也闻讯赶了来。永安公主要忙着招呼，嫣然见衣宛心，自己嫂子，五公主，六公主，章妃，敏妃，梅嫔还有一些自己也叫不上的名字的，都在堂屋里坐着说话。嫣然不过上去招呼了几个熟识的，便在宛心身边坐了，嫣然拉着宛心的手说：“真好，又能和妹妹说说话了，妹妹近来可好？”

宛心笑答：“谢谢姐姐关心。我很好。”

嫣然道：“这几日王府事多，本说要请妹妹上我那里好好的玩两天，妹妹不知道，府上的兰花开得正好。偏有事就给忘了。”

宛心笑道：“姐姐有份好意，妹妹心领了。”

温氏过来拉拉嫣然的衣袖，嫣然会意便跟温氏去了隔壁的房间。温氏笑道：“妹妹可是跟王爷一起来的？”

嫣然笑道：“可不是。王爷说都是些女客，他有些不方便见就去别的地方了。”

温氏笑道：“听说绣绫走了，我感到纳闷，昔日我看她是个极稳重的孩子，怎么就不做了。”

嫣然答道：“可不是，我也觉得她这样好的丫头很难得，我两个巧珠还比不过她一个了，但她母亲得了重病，下面还有几个弟妹。家里需要人照顾，我也只好放她回去。”

温氏笑道：“那你该劝王爷将她收在房里，家里的那些事。你们王府帮忙处理些，大家也好过。”

嫣然叹道：“我何尝没这样的想法，但看我们王爷似乎不怎么在意。也难处。”

温氏笑道：“你哥哥是很好的人，我算是有福气的。可是妹妹一直没有消息，难保王爷心里不存嫌隙。现在身上也没服了，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嫣然低了头道：“嫂子说得很是，但我们王爷也不是那流轻薄之徒，我也相信他不会去外面乱来的。”

温氏想了想，便改口说道：“论理我不该说这些。又怕怒高兴，罢了。不提吧。”

嫣然笑道：“做嫂子的，说两句也是没什么，嫂子也是为嫣然好。”

温氏道：“我哥哥回来了，家里商量哥哥的婚事。偏要娶的是永安公主，婚事家里说了也不算，还是入赘到公主府，因此也为难。”

嫣然道：“这些皇家制度也烦恼。”

温氏叹道：“可不是，所以我娘也烦恼。”

两热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便又出去了。嫣然四下看了，见宛心已经不在座中，嫣然也不追究，和熟识的人谈起了家常。

宛心见嫣然和她嫂子说话去，其中认识的人也少，自己向来也不大爱说话，于是从后门出来，想四处走走。到处都是忙碌的下人，宛心竟没个去处，突然想到公主府里有一个小书房，里面的书自己大多都没看过，再说那里也清静。心中有了主意就往书房走去。这一带果然安静，宛心来到书房前，推门进去，才向里跨了一步，见屋里有人，马上就退了出来。

世祯看得好好的书，突然有人进来也冷不防吓了一跳。宛心也不看屋里是谁，低头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世祯心中正在不悦，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见是宛心不免有些喜出望外，起身笑道：“原来是衣姑娘。”

宛心抬头见是世祯，福了福身子，低声道：“实在不知王爷在此，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世祯笑道：“我怎么会在意，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

宛心道：“这样很不妥。扰了王爷很是抱歉，我先告辞了。”宛心打算就走。

世祯忙道：“姑娘怎么急着走？”

宛心道：“王爷，宛心实不知王爷在此，多有打扰，还请……”

世祯道：“我都说过了不在乎，姑娘太见外了。”

宛心回头就走。

世祯情急之下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衣袖，宛心回头急切的说：“还请王爷自重。”

世祯道：“你送我的诗，我都看过了。难道我真的对你来说只是个过客吗？”

宛心道：“不然又能怎样。请王爷高抬贵手，让别人看见了成什么意思。我去找王妃姐姐了。”

世祯黯然的说道：“姑娘不想听我说两句真心话么。”

宛心道：“王爷不用这样，宛心是个福薄的丫头不值得王爷这样。”世祯只得放了宛心，和那次在公主府的情景一模一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宛心的身影离去。他有些懊丧，口中自语：“如果有来生，能早一步认识你，还要选择放手么，还要选择只是做一个过客吗？”

这些话宛心当然是没听见，因为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书房。宛心摸摸自己的胸口，心脏跳得飞快，她不住的喘气，双腿一软就地蹲了下来。

侍琴四处找宛心找不着，也有些着急了。侍琴走了好多地方，突然发现自家姑娘蹲在地上，忙跑了过去“姑娘，你怎么蹲在这里，是不是生病呢？”

宛心见是侍琴，也放下心了，让侍琴扶她起来，侍琴扶宛心在附近的亭子里坐了。侍琴笑道：“姑娘上这里来了，前面王妃还在找姑娘呢。”

宛心两颊通红，“让我歇歇就过去吧。”

侍琴道：“姑娘遇见什么呢，还是生病呢？”

宛心摆手道：“没有什么。我很好，别担心。”

侍琴将信将疑，宛心坐了没多久便和侍琴同去那房里。嫣然也追问宛心，上来笑着拉了宛心的手走到温氏的面前说道：“嫂子，我新认的这个妹妹也是个才女了，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宛心见了礼，温氏忙起身回了，一面笑道：“在家的时候老太太常夸奖你，有幸能今日一见。”

宛心笑道：“让嫂子见笑了。”

永安公主进来道：“要开席了，还请各位贵客到临春馆入席吧。”

屋里的人笑着三三两两出去了。

嫣然拉着宛心走到最后，低声的说：“妹妹是不是去书房那边了？”

宛心心里一惊，知道不能隐瞒羞愧的说道：“姐姐是如何知道的？”

嫣然笑道：“这个嘛，我可是能掐会算的本事了。”

宛心道：“看来都瞒不过姐姐的眼睛。”

嫣然笑道：“你们是同路人，他能想到书房，妹妹也能想到书房。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见面没聊聊么。”

宛心道：“姐姐说这话是让我做妹妹的不安了。在白水庵的时候我给姐姐说得很明白了，果然姐姐还是不相信宛心。”

嫣然见宛心有些不开心，忙笑道：“原谅我做姐姐的说错话了。饶了我这一次吧。”

宛心笑笑，两人来到临春馆，大家都入了座。男客们的酒席皆设在前面的抱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