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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勇者系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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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平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因而不可自戕。这样的说法未免有些刻板,却也并非全无道理。你但以为自己是孑然一身,想不活了便不活了,可你是否想过,双亲何苦,妻儿何辜?无论遇上了什么困顿之事,自戕之人,均是懦夫。”
十四笑了笑,道:“坤贞说的,自然是对的。前途未知,不可轻易断言是福是祸,这道理我当然明白。纵是前方一片险阻又如何?总归会有些好事的,活着才能遇到。”
勇者稍稍放下心来,忐忑之感略略减退。十三却是难以心安,斜斜看着十四的脸庞,总觉得对他放心不下。
这人本性就是个疯子,傻子,看似随着年纪渐长而愈发稳重,实则骨子里还是那个紫禁城混世魔王。那混世魔王从没有死过,只是藏起来了,在暗中蛰伏壮大,而坤贞,就是他的魔性。
回京后不过二三月后,便又是年根儿时候。勇者不再随侍在康熙身侧,而是又回到了从前的小院子里。按着康熙遵嘱,她需得在德妃身边待嫁,德妃虽对她心有芥蒂,却也不好再似从前那般将她拒之门外。每日里勇者就跟在德妃身边,态度谦和,言行谨慎,渐渐地,也将德妃的心捂热了些,对勇者远比从前温和。
勇者虽还未曾从保绶的身子内取出那黑洞定向穿梭的工具,却已经扫描过了他的身体。令她惊讶的是,这东西竟然还有保质期!必须要在康熙四十三年的正月初九前使用!
勇者开始暗暗收拾东西了。
在地球这么多年积攒下的首饰,勇者将一些不是宫中所制的赐给了喜嬷嬷和水英、莺哥等人,其余那些由宫人所制,不能在市面上流通买卖的,则由勇者自己收藏。喜嬷嬷等人开始时还有所疑虑,水英更是劝说勇者留着这些首饰充作嫁妆,勇者连忙道:“我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再说,这些首饰款式太旧了,若是我嫁为四贝勒的侧福晋,再带这些也不合适。”
喜嬷嬷等人拿了首饰细看,果然是旧款式,更古董似的,也不知道格格是从哪儿得来的。
在地球上写的汉字、画的水墨画及素描画,曾经玩过的九连环等小玩意儿,几本十分爱看的书目,勇者统统仔细收了起来,特意珍藏。
水英等奴婢发觉勇者那里的东西明显少了不少,却浑不在意。毕竟格格没多久便要嫁人了,收拾旧物也是情理之中。
东西收拾好了,勇者便开始收拾“人事”。
行将正月,齐布琛来了勇者的院子里,与她一同去德妃处拜年。过了年,他已十四岁,虽尚还带有少年的青涩之气,可言谈举止却已颇为成熟。
途中,齐布琛笑道:“我与慧娴一同商量好了,如今想着,再和姐姐商量一番。”顿了顿,他道,“姐姐届时嫁了四贝勒,便是四爷府上的人。我与慧娴挑的院子,恰恰选在四爷府的不远处,以后我去瞧姐姐,也方便些。”
勇者略一思量,道:“那边地价太贵,以你的财力,能挑着什么舒心院子?可不要仗着十四和八贝勒等人的势压价儿,更不要拿慧娴的嫁妆来补。”
那边的地价确实价格高昂,齐布琛挑的院子并不算太好,就占了一个地界儿的优势。他微微蹙眉,连忙道:“姐姐怎么这样想我?我断然不会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更不可能拿未过门的福晋的嫁妆来贴补。”
勇者急忙道歉:“是我想岔了,对不住你。只是你这样也挑不着什么好院子,何必非要和姐姐离得近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必太顾虑。”
齐布琛叹了口气,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既然姐姐是这个意思,我再和慧娴说说罢……只是将院子选在那儿,也有别的好处……”
勇者眉峰一挑,道:“莫不是离八爷府也近?”
齐布琛唔了一声,勇者心上焦虑,强定心神,低声道:“圣上最忌结党营私,你专心学问便是,最好不要掺和政事,更不要和八贝勒他们走的太近。”
齐布琛收敛神色,定定地看向勇者,良久后方才微笑着温声道:“姐姐,若是为了我玉克墨一脉着想,便非得壮着胆子搅一搅这番浑水不可。”随即他又压低声音道,“太子爷今儿早上自昏迷中转醒,却是前尘尽忘,记忆但停留在十年之前。他出了这样的事,太子之位怕是坐不稳当了。姐姐且看这诸位皇子,又有哪一个比的上八贝勒呢?无论是年龄,人品,行事风度,均是最合适的。”
勇者正欲反驳,齐布琛却笑了笑,道:“姐姐不必多虑。姐姐是得了皇上青眼的人物,又已嫁了人,无论弟弟做了什么事,都不会连累姐姐的。”
齐布琛已不是那个肯为西溶做牛做马的稚嫩少年了。他跟着十四等人久了,已沾染了他们的习气。权势对于男人而言,比女人与酒更有诱惑力,便是齐布琛也难以抵抗。
可是,勇者却管不了了。
他有他自己的人生路,而她所能做的,只是保他一条性命。胤禛的承诺,勇者不敢轻信,看来,还是要把史莱宝留在齐布琛身边才算妥当。紧要时刻,史莱宝必能保得齐布琛性命无忧。
这般想着,已至永和宫处。勇者一回过神来,便见宫门处立着位青年男子,身着缎衣袍子,外套浅色坎甲,脚蹬一双黑色云头靴,恰是四贝勒胤禛。他面色平整,五官清俊,看着便觉得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物,身带肃静之气,令人不敢低视。
齐布琛微微一笑,心领神会,先行入宫。
勇者缓缓走到胤禛身侧,但听得胤禛温声道:“近来事务繁忙,仔细一算,约莫有月余不曾见过你了。听说你与额娘的关系有所好转,这是好事。”
勇者有些紧张地问道:“。电子书下载四福晋等人也来了?”
胤禛神情一顿,平声道:“他们改日来拜年,今日独我一人。”
勇者这才放下心来,随即道:“我定了日子了,要在初九前走。”
胤禛心神微荡,挑眉道:“时间这般紧?可需要准备些什么?我可以帮着张罗。”
勇者摇了摇头,“不必准备什么。你只需要记得承诺过我的那几件事便好,尤其我弟弟,我最放心不下他。”
胤禛连忙再度允诺,“君子一诺千金,言必行,行必果。”
勇者点了点头,却只是听听罢了。
胤禛先行一步,为勇者掀了帘子。勇者甫一跨入屋内,便迎上了德妃暗含深意的目光。
她端坐于高座之上,一身华贵装扮,前面立着十四和齐布琛。几人听到声响,俱都回过头来。齐布琛目含担忧,十四的眼神则晦暗不明。
胤禛领着勇者一同跪下,与德妃说了些吉祥话儿。德妃给了些赏赐后,看着他们二人,嘴角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道:“这可真是璧人一对,佳偶一双,旁人任是谁都插不进去。眼瞅着离礼成也没几个月了,老四啊,你且放心,额娘必然将坤贞照顾得好好的,到时候将她风风光光地送入你四爷府中。”
说到“旁人任是谁都插不进去”时,德妃甚是明显地瞟了眼十四。十四却是一副风淡云轻,浑不在意的模样,全然看不出内里心思。
他不过是面上装的罢了,心里头燃着把火,爱恨交加,焚烧着心肝肺腑,甚是难熬。
待用午膳时,勇者便一直感觉有人勾着她腿,一会儿踩她的鞋,一会儿蹭她的袜,一刻也不消停。她心知肚明是十四,这小子面上与德妃等人寒暄,还甚是感兴趣地询问胤禛一些事情,暗地里却做着这勾当,脸不红,心不跳。
幸而她不会待更久了,不然若是在此地长久地活下去的话,谁知道局面会如何发展?死结无解,只能越解越深。
不一会儿,德妃忽地道:“十四,今年的生辰,你打算如何操办?”
十四一愣,垂着眼笑道:“左右不过请几个兄弟及好友,大家吃喝一顿罢了。”顿了顿,他瞄了眼勇者,道,“儿臣对那金鳞记的故事很是喜欢,差使人写了个戏本子,着戏班子在儿臣生辰那日演。这次儿臣将故事改了改,四哥和小四嫂若是有兴趣,不妨来看。”
勇者猛然间想到,怪不得总觉得那最后的期限“正月初九”有些熟悉,不正是十四的生辰么!她“死”在这档口儿,十四又会如何反应?这不是成心要他难受么!
她心头大震,神思不由得恍惚起来。
胤禛倒是挑了挑眉,应承下来。
再想起当年他领着尚是小不点儿的十四和坤贞去魏武府的情形,不由得很是感慨。彼时魏武尚健在,彼时十四单纯而不知世事,彼时他亦不知坤贞的身份,而如今却人事已非。
正月初九,愈来愈近。
因请来的都是些亲近人,十四便也不必对自己的情绪多加掩饰。他怏怏然地坐在椅子上,懒懒地与来客招呼,却不知来客之中有多人都心怀忧虑。
十三凑到十四身边坐下,一直劝他酒,十四先是喝了几杯,之后便心觉不对,问道:“十三哥今儿怎么一直劝我酒?”
一旁站着的玉录玳听了,连忙笑着掩盖道:“怎么?你招架不来么?”
十四一扬眉,勾唇道:“爷怎会招架不来?”他又利落地抬肘喝了一杯,随即摆摆手,道,“只是此时还不能喝太多,跟个醉鬼似的,到时候见了她,该如何是好?”
十三与玉录玳对视一眼,正欲再说些什么,十四却蓦然眼神一亮,站起身来。
几人回头去看,却见胤禛出现在了院门口,身后跟着的正是齐布琛。见这二人来了,十四有所期待,起步前迎,目光却望向了二人身后。
齐布琛笑了笑,道:“姐姐她有些事情要做,难以抽身,托我与四爷来与十四爷道声不对。”
十四失望不已,却不敢在胤禛面前显露,便强打精神,佯作无恙,招呼着四哥入座。
他说是找了人改编的《金鳞记》的剧本,实则却是他一个人苦苦琢磨了月余写成的,字字句句,均是他的心血所成。
锣鼓铿锵,琴声悠扬,女戏子登了台,参拜四方,随即昂声开唱:“吾乃南海鲤鱼仙,真心修炼朝上界,如来收留看莲台。”
十四费心改编的这版本里,鲤鱼精守候书生已十余年,因自觉二人身份有别便迟迟不现身。与书生结亲的大户人家的官员和小姐因嫌弃书生,便暗中要谋害他,见书生有难,鲤鱼精方才现身,表露心声——以自己的本来面貌,人面鱼尾。
书生初时难以信任鲤鱼精,鲤鱼精却不离不弃地相守。待到如来要收鲤鱼精走时,书生终是感受到自己对鲤鱼精的情意,愿以自身代之受罚。
如来心生不忍,便令二人一同轮回。轮回之后,二人俱为河中小鱼,相濡以沫,共同修仙,终成大道。
待演到那书生在如来面前苦苦哀求时,十三忽地凑了过来,将一样物件塞入了十四的袖中。已是黄昏时分,天色渐黑,四下昏暗,诸人都在看戏,不曾分神。
十四捻了捻手中的东西,发觉是张手帕,便笑道:“十三哥这是什么意思?怕我落泪?或是替哪家的小姑娘传情表意?”
十三沉声道:“等你看明白了,只怕要欣喜若狂。”
十四心生好奇,执起手帕在亮处细看,不由得心神一震。
但见那张帕子的一角绣着朵花儿,乍一看甚是眼生,花瓣是紫红色,呈细长条状,每一瓣都跟一把小剪刀似的中间开着叉,花蕊则是白色与浅蓝色相间。细细观察,十四又觉得十分眼熟,这不正是勇者常挂着的小香囊上所绣的花朵吗?
十四心中激动,细细摩挲着这帕子,又将它翻过来看。果然,在帕子的一角,绣着几个小字,“愿爱新觉罗·胤祯平安如意”。
除了那家伙,还有谁敢这般直呼他的姓名?
十四喜难自禁,对胤祥谢了又谢。胤祥一心要将他灌醉,便劝他酒。十四心里狂喜,自然是来者不拒。
十三与十四酒量都颇好,接连饮了数杯后,两人都不见脸红。
锣鼓喧腾,十四已然有些微醺,便对着十三勾了勾手指。
十三会意,将脑袋向前凑来。
十四俯在他耳侧,小声道:“你说,坤贞虽看着心冷,可到底还是对我有意的吧?”
周遭嘈杂,十三听不大清,皱了皱眉,道:“你说什么?”
十四又凑近了些,嘻嘻地笑着道:“爷说,她必是对爷有意!”
十三却仍是听不清,面带疑惑。
十四却是不肯重复了。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帕子,左看右看也看不够。边看着,十四边喜滋滋地喃喃自语,“石头尚能被捂热,人心又怎么会比石头硬?坤贞那是面冷心热,内里还是在乎着爷呢!也不想想,爷为她做了多少,爷在她身边待了多少年……哪一点是四哥比得上的?”
台上正上演着大团圆结局,“令行。香泛金鳞翻蕊盏。笑里桃花红近眼。粉壶琥珀为君倾,弄翠按红归去晚”,鲤鱼精与书生经了轮回,终成夫妻,携手步上修仙之道。
十四愈看愈是高兴,连连叫好。他心道:不必失望,以后总会有机会将这戏再演给坤贞看的。
戏演罢了,诸人轮番上前向着十四祝酒,十四接连举杯,面色微红,十分畅快。
门外有小太监急急地入了内,被十四的近侍小鱼子拦住,二人窃窃私语,面色惶急。十四眼尖,立时便看见了,心头不知为何突突猛跳。
他笑着,放了杯盏,指着小鱼子道:“你们那儿聊什么要紧事儿呢?快和爷说一说!”
小鱼子干笑着,却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诸位贵人在前,那报信儿的小太监不敢隐瞒,也不顾小鱼子一个劲儿使眼色,当即跪下,冲着胤禛道:“四爷还请节哀!”
胤禛神情微微一顿,生出些许怅然之意来。他自是知道出了何事。
望了眼神色茫然的十四弟,胤禛平声道:“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涕泗横流,急忙低声道:“坤贞郡主薨逝了。”
十四站得远,只听清了薨逝两个字。薨这个字可不是闲杂人等即可用,必须是位高权重之辈,或是有封位在身的人才能用。
特意让胤禛节哀……有封位在身……十四强定心神,厉声问道:“你这奴才,说大声点儿!谁薨逝了?”
小太监被他一吓,愈发慌张,扯着嗓子道:“坤贞郡主薨逝了!”
院子里分外地静。最该悲伤的分明是四贝勒,可十四阿哥却目眦欲裂,满眼通红,看的人甚是悚然。这本是大喜的生辰宴,却竟骤然得了这消息,众人一时无措,噤声不语。
十四迅疾跨步上前,乍然蹲□子,紧紧拽着那小太监的领子,面色狠厉,眸中尽然是阴鸷之色。他咬着牙,哑着嗓子沉声问道:“你这奴才,满口胡言!谁派你来这儿作弄爷的?”他不待小太监回答,抬拳便打过去。
老十一把从背后抱住十四,拖着他向后,怒道:“你先别发疯!听这奴才说说前因后果!”
十四已然疯魔,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撸着袖子便要上前去打那奴才。
胤禛沉声道:“你且将详细情形说一遍。”
那可怜的小太监瑟瑟发抖,低着头恭敬道:“郡主说从前在乾清宫随侍御前时,在所住的小院子里放了些旧物,便要回去去拿。她说来回路程短的很,奴婢们不必跟随。谁曾想郡主的院子竟走水了,郡主没能逃出来……”
十四一个字一个字听着,心上宛如刀割般滴着鲜血。
他那般心疼的坤贞,与他一同长大的小青梅坤贞,他愿为之而努力而刻苦的坤贞……她是他心头的佛,是他残存的一念善意,亦是他心底的魔,诱着他舍身相陪。而如今,佛入西天,魔入地狱,他被孤零零地抛下了。
一想到坤贞在大火中孤立无援的模样,一想到那滚烫的火舌焚烧着她娇丽的容颜,十四不由得大恸,全然不顾颜面,嚎啕大哭起来。
台上戏子还未来得及退场,鲤鱼精与书生并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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