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能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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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晋川忽然站起身，椅子发出哗啦一下刺耳的声音，显示出他的怒气与不耐。
　　　　唐晋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恭喜你，最后一个安宁的地方也被你破坏了！”
　　　　唐晋川拿起自己的东西，绝然地转身离开。
　　　　俞玥忙起身追了出去，一把拽住他的手，满眼失落和委屈，可怜巴巴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以后你继续在这儿看书吧，我、我再也不来打扰你了！”
　　　　唐晋川大力抽回手，冷淡地看了她一会儿，什么也没表示，转身大步离开。
　　　　俞玥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被自己搞得一团混乱。
　　　　她明明是想来这儿静静陪在他身边一起消磨时间的，为此还特意换了身行头呢。
　　　　“小姐，你的东西落下了。”
　　　　俞玥回头，看见店里的服务员拿着那本书追了出来，不由愣了片刻。
　　　　就是这本书的问题。
　　　　俞玥扶额哀叹，她之所以选择这本，不过是为了研究如何更好地跟唐晋川沟通才随手从书架上拿的，本想着让他放下别扭坦然表白自己内心的情感……没想到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
　　　　俞玥愤恨地开口：“不要了，帮我丢掉吧！”
　　　　说完看也不看那本装逼不成被雷劈的书，气冲冲地走了。
　　　　俞玥想想，多少本该白头偕老的恋人都是因为一些误会而分开，忙不迭掏出手机给唐晋川发信息解释，一条接着一条，所有的信息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复。
　　　　唐晋川烦躁地将手机关了，眼不见心不烦，他知道或许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可没办法，俞玥那种人，典型的给筐饲料就下蛋，一旦他有半点软和，必定会迎来无穷无尽的骚扰。
　　　　唐晋川无奈地叹了口气，翻了翻冰箱，发现仅存的一袋馄饨也被他上次煮给俞玥吃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楼吃点东西，门铃就响了起来。
　　　　唐晋川皱着眉迟疑许久，发现铃声没有停歇的迹象，只好硬着头皮去开了门。
　　　　出乎意料，门外送饭的竟然不是俞玥。
　　　　“你好，唐先生是吧，这是您订的外卖。”
　　　　唐晋川愣了愣，连忙从门后拿过纸笔写道：“我没有订过外卖。”
　　　　外卖小哥看了看门牌号：“是这里没错啊……可能是别人帮你订的吧，钱已经付过了，您就接了吧，不然我们也不会退钱的。”
　　　　唐晋川无奈地接了过来，点点头表示谢意，便关上了门。
　　　　不用想，一定是俞玥。
　　　　唐晋川微微叹息，打开饭盒，有菜有汤，都是他爱吃的东西。
　　　　唐晋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半天下不去筷子，别扭地拿过手机打开，一水的信息提示看得他直皱眉，还是耐着性子回了一条。
　　　　俞玥本来都放弃了，手机特殊铃声响起的刹那，立马激动地蹦了起来。
　　　　“谢谢，饭钱已经转给你了，以后不用这么麻烦。”
　　　　俞玥这才发现他已经通过微信红包的方式给自己转了钱，雀跃的心情立马转阴，郁闷地倒下，闷在枕头里气得直哼哼。
　　　　唐晋川是铁了心要和她划开距离，任凭她如何围追堵截，都不动声色地拒绝她所有的靠近。
　　　　俞玥心塞得要命，纳闷地问：“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也这么别扭吗？”
　　　　方侃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下巴上冒出一星儿半点的胡子，不由愤怒地摔了镜子，瞪了她一眼哼道：“怎么，你想泡我学弟啊？”
　　　　俞玥长长地叹了口气：“男神心，海底针……你说他到底想什么呢？”
　　　　方侃嘲讽地斜了她一眼，悠悠地道：“你就死心吧，晋川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种？聒噪、烦人，你就和你那闺蜜一样，活该一辈子单身狗！”
　　　　“我拜托你能不能别在虐狗了！”俞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搞得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一样，死娘炮！”
　　　　方侃登时炸毛：“你说谁娘炮！信不信明儿我就去勾搭晋川，推倒他，掰弯他，让你以后再也没想头！”
　　　　还说不是娘炮……
　　　　俞玥鄙夷地瞪着他：“行了，别傲娇了，多大人了啊方老板，不合适了。”
　　　　方侃气得半死。
　　　　俞玥不管他的冷脸，沉吟着问：“你说，唐唐有那么多好的原创作品，为什么从不展示出来呢？”
　　　　方侃嫌恶地将她踹开：“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对自己的作品没有信心？反正毕业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自己的东西了，以前我也劝过，可你也知道他的脾气，固执得要命，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俞玥眼神一亮，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
　　　　之前为了了解对方，促成那笔生意，俞玥没少下功夫，从喜好、习惯到人家的生辰八字都研究了个透彻，自然忘不了下个月就是他的生日。
　　　　俞玥原本还在考虑送他什么好，现在忽然有了最好的主意。
　　　　俞玥立马开车回了工作室，从电脑里调出c市各大展厅画廊的信息来，一个个筛选，记录下符合要求的，便兴冲冲地开始联系起来。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小林探头进来，等她挂了电话才笑着问：“俞姐是不是又接了一笔大生意？”
　　　　俞玥想了想，笑着摇摇头道：“这次是我自己的想法，算我的私事，我看中了几家，明天你跟我去实地考察吧。”

　　☆、第18章　准备生日礼物

第二天一早，俞玥就迫不及待地带上小林，一家家看了过去。
　　　　大热的天，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太阳很盛，晒得绿化带上的花木都没精打采地蜷了枝叶。
　　　　市中心车子不好停，俞玥不得不带着小林走很远。
　　　　擦了把汗，俞玥翻着手里的资料道：“这里的地理位置不错，闹中取静，而且正好位于市文化中心，来来往往的人也多。”
　　　　小林快步跟着她：“是啊，就是租金有点高……前面看的那间也很好，价格还挺公道的，俞姐怎么不考虑那家？”
　　　　俞玥摇了摇头：“地方太小，感觉有点不入流，重新装修也来不及。算了，还是再看看吧！”
　　　　这里是c市文化中心，艺术氛围很浓，加上条件确实不错，租金也自然高得吓人。
　　　　俞玥一进去，就知道是自己想找的地方。干净简洁的装修，绝对不会喧宾夺主地抢去人们对画作的欣赏。地方也够大，开阔的展厅，显得高端大气有格调，还能避免因为拥挤造成的烦闷，毕竟这种天气很容易让人心情焦躁的。
　　　　唐晋川的画，也只有这里配得上了。
　　　　俞玥满意地转了一圈，当即拍板：“就是这里了！”
　　　　小林迟疑着劝道：“后面还有几家，要不再看看？”
　　　　这里的费用实在太高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要举办画展，到时候能不能收回成本还不一定呢。
　　　　俞玥摇了摇头：“说实话，昨晚儿我筛选的时候，最满意的就是这里了，后面也不会再有比这里更好的，而且天气那么热，算了，不折腾了，就这儿吧！”
　　　　小林笑着点了点头：“那成，俞姐你休息会儿，我去跟人联络签合同。”
　　　　当天，俞玥就把展厅给拿下了，因为时间比较急，甚至都没怎么砍价，划卡的时候半点都不心疼，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想到唐晋川会出现的种种惊喜表现，就激动得恨不能伸手拨快钟表，让那一天赶紧到来。
　　　　俞玥是见过唐晋川的画的，虽然没能细细欣赏，但大体的风格还算了解。当晚回去，就开始联络设计师，细致地将自己的想法说明了，嘱咐对方一定要尽快赶工。
　　　　等设计图定稿后，俞玥找了熟悉的装饰公司，大热的天里满城跑，所有的材料都是她亲自选的，务求达到最好。
　　　　小林看她忙得人都瘦了一圈，忍不住再次劝说：“俞姐，你真不要我们帮忙？咱工作室最近也没什么大单子，人手还是很宽松的。”
　　　　俞玥刚从外头回来，猛灌了两杯冰水方缓和下来，将空调的风速开到强劲，这才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儿，我搞得定！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么，这回是我的私事，一应费用都是从我的私人户头走账，跟工作室没多大关系。”
　　　　小林嗔怪地笑道：“俞姐说的哪里话！您平时这么关照我们，帮你加加班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一个人哪儿忙得过来，让我们帮你吧！”
　　　　俞玥笑着婉拒：“行啦，你们把工作做好，多给我接几单生意，就已经是在帮我了。最近工作室这边我不大顾得上，有什么事儿帮我盯着点。放心，展厅那边我自己搞的定，需要动工的地方不多，请的人都比较专业，省了我不少功夫了。”
　　　　俞玥其实还是有点私心作祟的，想着亲手为唐晋川量身打造的展厅，更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到时候不怕他不感动！
　　　　今年的夏天来得很早，刚进入六月，气象台就已经发了好几次高温预警。
　　　　所幸c市偏北，虽然炎热，但时常有风，倒不显得那么闷了，不过阳光依然很盛，晒得人焦躁不已。
　　　　俞玥忙了大半个月，不仅瘦了一圈，人也晒黑了不少，看上去倒显得更加精神了。
　　　　最后的收尾工作完成，俞玥结了帐，笑容满面地送走工人们，慢悠悠地在展厅里走来走去，抚摸着自己亲手选的壁纸，细腻的纹路，干净简洁的图案，让房间显得明亮许多。
　　　　俞玥从车里搬出新买的工具，接了桶水，开始一点点打扫，将装修时弄脏的地板，擦得焕然一新。
　　　　忙完已经是晚上了，俞玥将东西规整好，这才锁了门离开，夜晚的风吹散了白天的闷热，也吹去了她满身的疲倦。
　　　　唐晋川已经好多天没见过俞玥了，这段日子恢复了难得的清净，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习惯了有人陪伴的一日三餐后，再自己一个人吃饭，就显得格外孤独起来。
　　　　不过俞玥还是会经常帮他叫外卖，每天固定几条短信地骚扰他，唐晋川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很烦，却还是忍耐了那么多天，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干脆利落地把人拉黑。
　　　　唐晋川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安慰自己，要是拉黑了就没法转账给她了。吃人嘴短，不付钱以后难免底气不足。
　　　　自打上次的《花神》因为俞玥的扰乱没能画成，唐晋川就很久没做过女性肖像画了，这两天觉得心情平静了很多，便着手准备重新创作。
　　　　所以俞玥再次登门的时候，唐晋川真的非常惊讶。
　　　　俞玥笑眯眯地探头往客厅扫了一眼，看到中间摆着的画架，笑着问：“你在画画啊，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唐晋川侧了侧身让她进屋，轻轻地摇了摇头。
　　　　俞玥好奇地看了看，画板上只有一点轮廓，看样子才刚刚开始，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笑着开口：“唔，看起来像是提香的《花神》……你最近在研究威尼斯画派？”
　　　　唐晋川有些不自在地将画板收起来，明显不想给她看，俞玥也不在意，只当他不愿意未成品给人看到，便微微一笑，帮他收拾好散乱一地的画笔。
　　　　唐晋川板着脸坐在沙发上，终于肯搭理她了。
　　　　“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俞玥笑着眨了眨眼，故作埋怨地道：“好久都没见了，你怎么还这么冷淡啊，至少热情点，稍稍表达下思念之情什么的，好歹一个屋檐下住过呢……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
　　　　唐晋川没理会她的胡搅蛮缠：“不说，我就去画画了。”
　　　　俞玥忙拉着他：“别别别，我好容易来一趟……这次可是有正经事！”
　　　　唐晋川重新坐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她。
　　　　俞玥神色得意地笑起来：“一看就知道我没来的这些天，你都宅在家里没怎么出门，都快比我还白了！这样吧，你陪我去个地方，很重要的事……”
　　　　唐晋川干脆利落地拒绝：“不去。”
　　　　俞玥早就预感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立即开始软磨硬泡起来。
　　　　唐晋川被缠得没办法，想着的确很多天没见了，看在每天不间断的外卖上……也不好太过不近人情，便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午饭之前回来。”
　　　　俞玥高兴地一拍手：“没问题！”
　　　　昨晚刚下过雨，难得的天气没那么热，风里夹带着一丝水汽，更让人觉得凉爽。
　　　　这样的好天气，让唐晋川心里最后一点勉强也消失了。
　　　　俞玥开车直奔市中心，唐晋川虽然疑惑她会有什么事，却什么都没问，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开着一点窗户，享受着难得清新的空气。
　　　　上午市中心人并不多，俞玥很快找到了停车位，距离目的地并不远。
　　　　唐晋川微微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还是跟在俞玥后面下了车。
　　　　俞玥按捺着心里的激动，拉着他边走边介绍：“这里你知道吧，文化艺术中心，每天都有无数的文艺爱好者从这里经过，c市的书画协会就在那边的大楼里。”
　　　　唐晋川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地点头：“我知道，大学就来过这里。”
　　　　俞玥光记得唐晋川不是本地人，差点忘了他在这儿已经生活了很多年，不由笑着道：“是了，我记得你们美院每年都有优秀学生来这边交流学习的，晋川你那么厉害，当年一定也被推举过……”
　　　　唐晋川不置可否，任凭俞玥叽叽喳喳一番赞美。
　　　　走了没多远，就到了地方，俞玥掏出钥匙，开门前神神秘秘地道：“闭上眼睛，你一定猜不到这是多大的惊喜！”
　　　　唐晋川挑了挑眉，眼神流露出明白的讽意：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俞玥撇了撇嘴，嘟嘟囔囔地道：“你这人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亏你还是个搞艺术的呢，居然这么刻板木讷……”
　　　　说着转身推开门，兴冲冲地拉着唐晋川走了进去。
　　　　宽敞的展厅，极具特色的3d玻璃地板，明亮却十分舒适的灯光，还有墙上刻意留出的空白……
　　　　唐晋川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surprise！”俞玥径直往前走，高声笑道，“怎么样，这个礼物不错吧！”
　　　　唐晋川微微皱起眉：“礼物？”
　　　　俞玥忙不迭地从隔间里推出蛋糕，为了最好的口感，她可是费了老大劲儿才说服蛋糕店提前开工加班给她做的，绝对新鲜美味。
　　　　唐晋川盯着蛋糕，全身一僵，瞳孔不自觉微微收缩。
　　　　俞玥一边点蜡烛一边头也不抬地得意道：“是啊，我准备了好久呢！你看你宅的，日子都混乱了吧？今天你生日你都忘了……”
　　　　唐晋川蓦然色变，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只可惜俞玥正欢快地点着蜡烛，丝毫没有察觉。

　　☆、第19章　惊喜变成惊怒

“这是我精挑细选的地方，不错吧？你有那么多好的作品，不展示出来实在太可惜了！不用担心，大家一定会跟我一样欣赏你的画。你那么有才华，为什么不展露出来呢？我想了想，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好，不如就送你个画展吧。相信我，我开了那么久的工作室，在这个圈子里也混了不少年，绝对有经验，你一定可以……晋川？”
　　　　俞玥惊讶地看着面色难看的唐晋川，被他眼中流露出的阴暗吓得愣住了。
　　　　唐晋川沉着脸慢慢走过来，满身阴郁濒临爆发的气势让俞玥不由退缩了几步，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他猛地扬手，精美甜香的蛋糕整个被打翻，直直往墙上飞去。
　　　　干净的墙面瞬间沾染上甜腻的奶油，她跑遍全城亲自挑选的壁纸立即脏了一大块。
　　　　蛋糕摔在地上，却犹如摔在了俞玥的心头，那些冒着烟的蜡烛仿佛杵进了她的心里，烧得她整个心脏蓦然紧缩。
　　　　俞玥被他如此激烈的反应吓到了，呆了好一阵，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想给你过个生日，叫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