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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是我对你最后的疼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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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天远长出一口气,捧起苏浅浅的脸:“是,我一开始是想利用你接近范季伦。那个酒会上谁都能看得出范季伦对你有意思,全世界只有你这个呆瓜还傻乎乎地视而不见。。电子书航运业是我早就想介入的领域。竞争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两个重要的消息就可以导致最后的成败。我用一套房子换到这个机会,并不算亏。你别动,听我说完!”

他用力不让苏浅浅挣脱:“这只是我最初的打算。苏小三,我拜托你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我后来究竟有没有利用过你哪怕一次?嗯?就你这么傻,我要是想套你的话,你有多少事情可以告诉我?你晚上回家加班弄资料的时候我要是有心偷看,你睡那么死,我就是拷贝个十份你都发现不了。还有那个航运部经理,我明明知道他偷情的事情,就是考虑到你的立场,才没有把点子动到他身上!这一切你都想过没有!”

苏浅浅的牙关越咬越紧,眼睛被迫与左天远对视,她用力掐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左天远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三三,我答应你到此为止,行不行?光你一个就够折腾人的了,再加上孩子……苏小三,你成心要我的命是不是!”

苏浅浅不想冷笑,但是冷笑不可抑制:“呵呵,孩子?”

左天远一手护住她的肩背,一手轻柔地滑到她腹部,在她额头轻轻啜吻:“三三,我们……”

“没了。”苏浅浅把他的手掌拨拉开,看着他近在咫尺那双深邃的眼睛。

左天远并没有立刻明白过来,他皱皱眉,苏浅浅继续冷笑:“前天昨天我请了两天病假。”

左天远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苏浅浅的心跟着他的眼神一起往下沉。

“三,三三……”左天远费劲地吞咽了一下,掐住她的肩头,苏浅浅觉得这比她从板凳上摔下来之后腹部的刺痛还要难以忍受。她努力挺直脖子,左天远的眼睛很犀利,她不能给他看穿自己的机会。

“我是很傻,但还不至于傻到留下这个孩子来让自己走投无路。左天远,孩子……没有了!”

范季伦走上天台的时候,看见蹲在地下的苏浅浅。他快步跑过去扶住她,赫然发现她左边脸颊上高高肿起的红色掌痕。

“那个混蛋!”范季伦转身就走,苏浅浅用力拖住他,蹲得太久两条腿酸麻,哎哟一声又蹲回去:“范总……”

“浅浅!”

苏浅浅对他笑笑,“我没事,真没事!”

“浅浅……”

“范总我能不能请半天假?”

范季伦看着她,咬咬牙,横抱起她走下天台,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把她放进后排座,开着车驶离大厦。苏浅浅蜷起身子躺在后排座,紧紧抱着靠枕象抱一根浮木,泪水忍不住滑落。

她一路哭,他一路开,两个人都不说话,音响开着,一首一首歌曲全部在唱爱情,好象世间真的有那么多情愁爱恨,精彩纷呈、难以磨灭。

范季伦的烟瘾大,他把车窗摇落一点,点起一枝烟放在唇边,极偶尔地吸一口,就任火红的烟头自己燃烧,窗外的风和白色的烟吹呛着,他微微眯起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不辨方向,只是一路随心前进。苏浅浅哭累了,在后排座颠得太久,沉沉睡去。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盖着范季伦的外套,而轿车停在高速公路的路边。她坐起来看看外面,范季伦站在车头,倚坐在引擎盖上正在抽烟。

天已经尽黑,高速上没有路灯,只有路过车辆上摇摇晃晃的车灯。一辆过去,又一辆过去,天地相接的黑色幕景里,黄色的光柱象是蹩脚灯光师打出的追光灯,一会儿照在范季伦身上,一会儿又错乱地失了准头,徒劳无功地照进虚无的空气里。

人生是条役役的长途,一路走来有无数值得记念的东西,苏浅浅看着范季伦萧索的背影,把眼角最后一滴泪水擦干,打开车门下去,走到他的面前。

范季伦把烟从嘴上拿开,吹风吹得久了,声音有点喑哑:“我忘了加油,开到这里就熄火了。”

苏浅浅把外套披上他肩头:“谢谢你。”

“谢我什么,大半夜让你流落在荒郊野外?”

苏浅浅深吸一口气:“范总,我……我很抱歉,我想,也许我现在离开公司……会比较好一点。”

范季伦笑:“现在公司一团乱,你也想撒手不管了是吗。”

“不是的范总,现在公司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而且我和左天远……我们之间有了点矛盾,我离开,公司的局面也许会有点改善……”

“你太高估自己了,左天远并不是因为你才这么对付我的,同样的,你离开他也不会停手。浅浅,”他抛开烟蒂握住苏浅浅的手,“我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虚弱的一面,但是我现在……真的很累,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我们一起闯过这一关,好不好?”

第 19 章

云海公司现在面临着最大的问题就是钱。

贷款、赔款、人员工资、社保,每笔支出都不算小,原本的流动资金很快就用得差不多了。

付副总自事发后就一直驻守在港口,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有五艘船通过严格的安全检查,拿到了航运许可证。这个好消息传回公司,范季伦和苏浅浅都忍不住高兴。

运力开始恢复,范季伦立刻飞往业务单位,拉下脸皮来跟人家死磨硬泡,连解释加道歉,他的诚意总算是打动了几家单位,同意在收取一部分违约金的情况下,继续由云海公司负责产品运输。

现在是一丁点儿状况也不能出。张副总原本负责业务,现在也扑了出去,从一个装货地点赶到另一个装货地点,严格把关,坚决杜绝任何安全隐患。

公司里的一摊事就全丢给了苏浅浅,为了师出有名,范季伦临走的时候把苏浅浅的职务由总经理秘书提升成特别助理,办公室就设在他的办公室旁边,空出的秘书职位由sophia接替。

夫妻尚且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公司是这种状况,肯定有些人事变动,苏浅浅这几天每天都能接到辞职信,有好几位都是原来的业务骨干,不用问也知道他们辞职的原因里,多多少少有点天盛那边的原因。

苏浅浅知道左天远的性格,他是个自信到有点自愎的人,如果他铁了心要整云海,什么样的招数都会使出来。

那天在天台上,他看着她时那种不敢置信的模样,让她觉得,仿佛那只始终坚定飞翔着的海鸟,终于没能找到一根栖落的枯枝,眼看着力气已经用尽,浪花越来越近,它不甘坠落地最后一振翅,还是逃避不开被淹没的命运。

美好的期望,坚守的信念,全部被淹没。

苏浅浅不知道在天台上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对他更残忍,还是对她更残忍。她的手轻轻按在小腹上,抿紧嘴唇。

有人敲门,把她从沉思中惊醒。苏浅浅定定神,沉着地说了声进来吧。

应声而入的是和航运部经理共赴新加坡的那个小文员,她清秀的脸上全是微笑,朝着苏浅浅点点头,走了进来。她那个部门今天上午已经有两个人来辞职了,难道她是第三个?

苏浅浅笑笑:“请坐吧文小姐,有什么事吗?”

文小姐把一个信封递上来,苏浅浅接过,却不打开,放在桌上:“好吧,既然这样我得告诉你,提前解除合同你是要支付给公司违约金的,劳动合同里有规……”

“我不是来辞职的苏助理。”

苏浅浅看看她,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宣传广告,本市新建成的大型购物商场里新开张的一间十字绣店。

“这是……”

“这是我妈妈的店,一点点小,这个星期天开张,苏小姐要是有空的话就去转转。”

苏浅浅微笑:“一定一定,我也喜欢十字绣,就是没什么耐心坐在那儿绣。”

文小姐脸上微红:“苏小姐,我还想……谢谢你……”

“没什么,你放心,我记性不好,该忘记的事早就忘光了。”

文小姐两只手交握着,有点局促:“苏小姐,公司,一定会没事的!我,我们都很有信心!”

“谢谢!”苏浅浅微笑,“谢谢你们!”

文小姐离开以后,苏浅浅又看了看这张广告,拿起电话打给方从容:“你不是整天喊在家没事干吗,嘿嘿,我找点事儿给你干!”

星期六上午睡个懒觉,放松一下绷了这么久的神经。苏浅浅吃完早饭以后下楼,方从容开车来捎上她,两个人直奔那间购物商场。

十字绣店开在很好的位置,店面不大,布置得十分精致,有好几位客人在里面,文小姐正在向她们介绍,看见苏浅浅微笑着迎上来:“苏助理,你真的来了!”文小姐的妈妈是个温和的妇人,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坐在绣架前用心地绣着,苏浅浅看到她身边放的拐杖,有点明白过来。

方从容一向眼高手低,买的时候拼命买,也不管回去以后是不是能绣得成。她呼呼啦啦买了四大两小六幅绣,喜滋滋地打了个七折。苏浅浅也买了一个,小小的一幅hellokitty,绣完了可以当钥匙链用。

临出门时碰见了扛着只纸板箱满头是汗的杜经理,他有点讪讪地打个招呼,进去把箱子放下,货品拿出来,摆放在货架上。

文小姐把她们直送到商场门口,苏浅浅脚下拖了几步,和文小姐落在后面。

“苏助理,那只钱包,我买是送给他太太的……”文小姐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苏浅浅轻叹一声:“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继续下去?再怎么说……他也是有妻有女的人。”

“我明白,”文小姐抿抿唇,“他人很好,知道我家里困难就一直帮着我,我很感激他。”

“感激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你这可能是最笨的一种方法。”

“他一直不愿意,是我坚持的……”文小姐笑笑,“他年纪大,长得也不好看,也没什么钱,可我就是喜欢他,没办法。”

吃午饭的时候苏浅浅把文小姐和杜经理的事情说给方从容听,从已婚妇女的角度出发,对这种婚外恋情更多是持批判的态度。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小三,不论理由再高尚,破坏人家家庭总是错的。”

苏浅浅点头叹息:“是啊,可是感情有时候很难以捉摸,象这样两个人,不管怎么看都有很大的差距,偏偏就喜欢上了对方。”

“所以说感情有时候是盲目的,就象你那个哥哥,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

苏浅浅放下叉子,瞪住方从容:“方从容,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从容叽叽咕咕说了一句日语,随后咭咭坏笑:“我家老鬼子就老这么说我,大意和你差不多吧,可见你和老鬼子还是心有灵犀的!”

苏浅浅笑笑,方从容用叉子敲敲她的盘子:“我说,你是玩真的?真把他甩了?”

“真的!”

“为什么呢?”方从容也放下叉子,“一般来说我是了解你的口味的,你哥那样的男人,怎么看都符合你的萌点,没理由你会甩他啊!是不是……ox方面有障碍?不会啊,你都怀孕了,证明功能齐全的呀!”

“我萌他,他不萌我,有什么用!”

“你不说是你甩他!”

“我打肿脸充胖子,行不行!”

方从容哼哼:“我就说嘛,从来只见狗咬人,世上哪有人咬狗。”

苏浅浅又气又笑:“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说说笑笑混了大半天,临走的时候方从容从后备厢里拿出几盒补品来硬塞给苏浅浅:“都是人家送给我家老鬼子的,放着不吃也白瞎了,就便宜你吧!”

拎着东西上楼回家,苏浅浅止不住地一路微笑,心里某些地方很空,另外一些地方却满得快要溢了出来。

范季伦在广东,新又谈定了一间原来的合同企业,傍晚打电话给苏浅浅,苏浅浅立即赶回公司,联络了航运部的人,把即将增加的运输业务添到已经制定的短期计划里,。电子书再把新计划传真给张付总,让他及时安排。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文小姐,两人相视一笑,交换了几句对十字绣的看法,然后各自去办公室开始工作。

Sophia最近也很忙,她手上原本负责的人事工作还没有交出去,既要接苏浅浅的活,因为总有人辞职还要办理人事关系交接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苏浅浅中午掏钱请客叫了米线店的外卖,多加了一份花生米和泡菜。

因为这阵子总有点好消息传回来,公司的气氛也活泛了一些,sophia和老公是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的一对,她又爱显摆,整天拿两个人的浪漫往事当话题,说得总经办另外三名单身女同事都艳羡不已。

旁边收发室里传真机一直嘀嘀叫个不停,大家说着吃着正热闹,谁也没有放下筷子先过去看一眼。吃完饭elain过去拿传真,厚厚的一大撂,她分门别类地整理出来,分发到各自手上。

苏浅浅吃得慢,elain急匆匆把一份传真递给她的时候,她嘴里正嚼着一块泡菜,传真件上黑白分明的字体让她足足愣了五秒钟,辣味从喉间直呛上头顶,苏浅浅剧烈咳嗽着,满脸通红。

云海公司刚刚通过安全检查的一艘散货船在运输化肥行驶至珠江马宁河段时再次出现重大安全事故,船只侧翻并迅速沉没,整船化肥损失不说,还堵塞了河道造成航运暂时中断,现正在组织打捞中。

苏浅浅打电话给范季伦的时候手都在微微颤抖,手机始终正忙,她用力咬着嘴唇不停地按重拨键,好不容易接通后,电话那边的范季伦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都知道了,浅浅。”

苏浅浅辣出来的眼泪还在眼眶里:“范总,这……这是怎么回事!”

范季伦怒极反笑:“海事部门已经通知我过去问话,说是老付已经承认了,这次几艘船能够通过安检全是因为我们云海公司贿赂船厂负责检验的人员,现在我们所有的船都被禁止离港。”

“范总!怎么会这样!”

“我这边还有点事,浅浅,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办公室里安静一片,苏浅浅用手背使劲挘艘幌卵劬Γ檎胖桨炎觳粮删唬汛婕沤镒叱霭旃摇ophia她们都静静看着苏浅浅,苏浅浅笑笑,咬着牙迈开步伐。

天盛集团公司的办公地点就在他们自己盖的一幢位于市中心的办公大厦,二十八层的大厦里,他们占据了最顶上的六层。

苏浅浅很自然地被接待小姐拦住,没有预约也不是公司的客户,直接点名道姓要见左总,那怎么可能。苏浅浅跟她磨了半天嘴皮,只好再报出小汪的名字。接待小姐很警惕,没有放她上去,而是打电话把小汪喊了下来。

自从上次从广州回来,就再没跟小汪联系过,现在这种局面下相见,苏浅浅很有点无奈。

“左总不在公司里。”小汪把苏浅浅拉到走廊顶头僻静的吸烟区。

“那他在什么地方?”

“左总的行程,我这种小职员怎么会知道。”小汪欲言又止,看着苏浅浅焦急的样子,低声道:“他应该没有出差吧,我昨天还看见他来着,现在确实不在公司,刚才我们部门的头儿上去找左总签字,回来说人没在。”

“谢谢你了小汪!”苏浅浅握握她的手,道别离开。现在才发现她对左天远知之甚少,除了公司和那套住房,她甚至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可能的去处。

打车回到曾经共住的小区,苏浅浅按响A座的门铃,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开门。她很忐忑地伸出手指,轻按在B座的指纹锁上,极清脆地咔嗒一声,沉重的防盗门开启了一条小缝,她重重喘两口气平复了心情,慢慢地、慢慢地把门拉开。

苏浅浅捂住嘴,没让惊呼从唇间逸出。仅仅是站在玄关,已经可以想象得出左天远是怎样把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这里。

宽大的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砸过,电视、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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