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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世上最无望的祈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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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赖您还捞着红包了呢,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凌然撑开那个印有囍字的大红包,不知道是不是两个喜字叠在一起容易让人乐极生悲,他的心像被车辙碾过一样难受,怎么也不能平复。抻出来捏在手里只有二十块钱,“人家开始要吃西餐,退了一步才选的拉面。拉面也得吃稍微有点档次的吧,一碗马兰拉面外加一杯可乐,我这二十块钱就花个分文不剩了。”
“我让你出门约会不带钱啦?”
“重点是我现在没钱,你可以先跟你妈要一点,等我有钱了还给你。”
“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啊,你借钱泡妞什么时候还过,哪次不是妞吹了,这笔烂帐也就黄了。”他努力压制着情绪,“上个星期我刚跟我妈要完钱,要不是你拉着我去隔壁宿舍赌博,我能输的精光,连吃了四天的方便面,还是袋装的,因为比桶装便宜,每天还要刷筷子刷饭盒。这刚几天啊,你又让我跟我妈要钱,我张得开嘴吗?”
他们争的不可开交,田乐乐安静的站在不远处等。
“我……突然也想上厕所,就跟着你们过来了。”田乐乐指指旁边用红砖垒成的简易厕所,管不了里边是不是臭味熏天,委身钻了进去。她把自己当成导致凌然痛心疾首的罪魁祸首,以为一堵漏风的破墙能够阻隔肉眼所见的心痛。
上面到处飞着苍蝇,下面就是在黄土地里挖了一个坑儿,搭上两块木板,外边写个男或女就叫厕所。安全系数太低,一不留神容易栽进去,后果不堪设想。透过砖缝看去,凌然埋怨郭思宇的百态尽收眼底。
她解决完问题站起来,还下意识的回身准备冲厕所,结果连别人三天前的秽物都看得一清二楚,还不分男女。只有一个用铁丝挂在墙上的塑料筐,里边只剩半卷劣质手纸,放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也不怕不翼而飞。她对着死气沉沉的墙,莫名的干笑几声。
开门出来,两双眼睛把她盯的发毛,凌然磨不开面死活不肯说,只好由郭思宇说,“反正也到家里来了,要不然咱就在家里随便吃点?”
田乐乐咧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拍拍肚子,“那就听你的吧,反正我也饿了,在家吃还能快点。”
“那就煮方便面?”凌然试探着说。
“好啊。给我卧个鸡蛋。”
“行嘞,再给你放一个西红柿。”
那顿饭吃的简单随便,田乐乐刷锅烧开了水,郭思宇二把刀的把西红柿切成各种不规则的小方块,凌然倒是清闲的坐在一边用筷子敲碗边。
“行了,别敲了,没见过坐在那儿等着吃还能贼有理的。”田乐乐盛好一碗面放在他面前,自己也拿了筷子坐在他身边。
凌然把碗推到她那碗边上,“来,把我的蛋给你。西餐没了,拉面也拉吹了,总得让你吃饱了吧。”
郭思宇刚喝了一口汤差点没全喷在凌然脸上,“你看你多幸福,他把他的蛋都给你了。”
“哦。”她低头看着夹过来的鸡蛋,还有郭思宇原本盛给她的那个,“是啊,两个都是我的了。”
10、第十章 。。。
郭思宇热了昨晚没吃完的菜,打扫剩菜解决了食品单一问题,又避免铺张浪费,自家腌制的酱菜也从柜橱里拿出来献宝了。凌然狼吞虎咽的吃掉碗里最后一根面条,风卷残云了盘里的菜,甩手抹抹嘴,抬起屁股径直奔郭思宇的卧室去了。
*5*“他倒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田乐乐好歹还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客人,不能像在家里一样当大爷。她帮忙把桌上的盘和碗摞起来,利索的端起来放进水池子里。
*1*“他这人自私惯了,估计在自己家也不刷碗。”郭思宇对他此举给出精确的评价。一并接过她手头的活,把她往旁边一挤,“看看你细皮嫩肉的手,我怎么舍得让你干粗活,你去屋里陪他吧,他整天看网上那些帖子,一点意思也没有。”
*7*门被轻轻推开,凌然眼疾手快的最小化了一个窗口,电脑屏幕的颜色瞬间从嫩粉色变成了白色,音箱播放的抒情歌却未能如愿的戛然而止。她不傻,这是本地播放列表里没有的歌,这是他不能公布于公的隐秘,这是将她排除在外的密切关注。
*z*如果配乐用得太伤感,想用文字描绘的一定会是更极致的伤痛。男人关注女人的悲伤只有两个原因,他爱着她,或者她爱过他。
*小*她从不追问别人刻意掩藏的秘密,假装不想知道,免得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戒心。她想要得到的是对方毫无防备之下最真实的答案,不是一句搪塞她的借口,或是编的天花乱坠的故事。毕竟,从对方嘴里说出来,多多少少都会带着对方的立场,带着欺瞒。她要亲自挖掘,埋藏于心底的罪恶。
*说*凌然见她的趋势是往电脑桌的方向,立马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向床边移动,“宝贝,过来坐。”
*网*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更能说明,屏幕下方并排陈列的隐藏窗口中,的确有不能轻易开启和观看的内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静谧的气氛成了引爆激情的直接导火索。他从身后圈住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耳际,好像呢喃了一声,她没听清,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逐渐向上移动的手上。
她顿时心乱如麻,别看她总拿从小到大交过男朋友的个数加上脚趾都算不清当幌子,这方面经验就是个零,况且他们才认识几天,这样的进度会不会有点快。
她紧张到手足无措的时候,门又一次被推开了,郭思宇甩着手上的水,“哟,我是不是打扰二位了,那我把碗拿出来再刷一遍。”
“没有。”她逃也似的挣开凌然附在身上的手,像撕扯掉一根根束缚着她的绳子,用胳膊抹了一把额头,大冬天怎么可能吓出虚汗,只是想展现卸下窘迫的轻松的样子。
还未重新关上的门缝足够通过一个人,郭思宇又闪身钻进屋里,用搭在椅背上的毛巾把手擦干,“你丫看见这张床就一点也不伤心?”
伤心那必有往事,而能够借助床来完成的往事,无非床第之欢。
她的心上像压了一块巨石,重重的沉了下去。论起新欢旧爱,她好歹还占了一个现在进行时,凭什么在她面前可以无所顾忌的畅谈过去的风流韵事。难道她看起来就像不介意的人,还是他们是根本不懂在乎的人。
郭思宇率先看见了她铁青的一张脸,开始在心里埋怨自己没事提陈年烂谷子的事根本没必要,当事人凌然都抛开旧梦,重获新欢了,他何必费力不讨好。但终归气氛因他多嘴而变得尴尬,也该出力挽救一下,低头思索的功夫,看见了万恶的根源。
“你脚上穿的这双皮鞋真眼熟。还是我去年在酒店干兼职时买的,干了没两天因为跟客人打架,工作黄了,发下来的那点工资还没一双鞋的钱多,后来鞋也被你借走穿着参加婚礼去了。你该不会打算结婚也穿它了吧?赶紧给我脱下来。”凌然坐在床边,郭思宇顺势把他按倒在床上,上手扒他的鞋。
“我还,我还。”凌然躺在床上打滚,连连求饶,“下次,下次一定还你。”
郭思宇不宽容,“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废话,现在还给你,我就得光着脚回家了。我再穿走你一双别的鞋,不就跟没还一样嘛。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你跟我回家拿。我管你晚饭,也算我没白吃你这顿面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没有不去的道理,“你若不怕麻烦,我必奉陪到底。”
隔壁门前的大黄狗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铁门蹭地的声音吵醒了它,它睁开眼,懒懒的吠了两声,又合上眼,任他们从眼前走过,再没反应。
凌然家虽也地处远离市中心的位置,相比较黄土地的杂乱无章,这里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僻静。一条长长的水泥地上毫无人烟,只有公交车夜以继日的驶过这里,唯有此能证明这个荒芜的地方还未被人所遗忘。
他家就坐落在条条大路左拐后的尽头,一栋楼最靠左的单元门。他把钥匙插进二层靠左侧的门,随着门把被扭动,里边传来急速的脚步声,隐约听见女子询问,“谁呀。”
田乐乐随即向郭思宇投去求救的目光,他心领神会的解释说,“哦,他妈在家呢。”
凌然直接推开门进去了,全然没注意她向后退的脚步和不自然的表情。在他眼里,这样的场合多寻常,绝没她自作多情的正式,更没必要躲在楼梯拐角不进屋。她又没勇气大踏步走下楼,躲躲闪闪反而没有落落大方容易让人接受,最后被凌然拽进屋,觉得凌母上下打量她的目光中,带有一丝质疑。
凌然在厨房帮忙准备晚饭,她嘟着嘴对郭思宇抱怨,“我留下的第一印象一定糟透了。”
“没事,他妈人可好了。”郭思宇简单的安慰了一句,也去帮忙了。
按说,她应该抢着表现一番,可就是迈不开步子,她鄙视虚情假意的戏码。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心里会萌生出邪恶的小心思,想做一些别人在时没法如愿以偿完成的某件事。
外边对话的声音不绝于耳,她不安的在屋内走来走去,观察他的整个房间。屋内的摆设很紧凑,门边摆着一台老式电脑桌,相隔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便是床,衣柜在床的对面,剩下的生活用品陈列于犄角旮旯。
她坐在老板椅上转了个圈,想象着他也坐在这里玩电脑的样子,然后没有理由的笑了。起身时,发现键盘下压着许多片状的小纸,小心移开键盘,一张张大头贴渐入眼帘。她粗略的观看了一下,几乎一张一个面孔,想必都是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前辈们。她假装不介意,实属无奈之举,如果她高喊介意,又会有谁来为她扫清前路上的障碍。既然没有人靠得住,索性又把照片塞回键盘下藏好。既然无力回天,其余的挣扎都是自以为是的努力,花拳绣腿打在坚硬的一颗心上,不痛不痒。
凌然游走在卧室和厨房之间,不辞辛苦的传递着一盘盘被加工好的菜。如果他家的客厅再宽绰一点,四方的餐桌都不用摆在卧室唯一空着的这个位置。摆下一张桌子已是极限,勉强还能放进一把椅子,田乐乐和郭思宇被安排坐在床边上,只好委屈凌然坐一会儿硬板凳了。
凌然饿狼扑食一般,看来中午在别人家的吃相还算有所收敛,真正到了自己家就抡圆了吃。郭思宇倒是没太大反差,一副斯文败类相,可惜长了个小黑脸,这辈子无缘插足他人婚姻。田乐乐一直用嘴叼着筷子,不知从何下手,赶上大家一人一份的菜,她就闷头吃,需要动筷子夹菜到自己碗里,她就含糊了。凌然的筷子在锅里挑了挑,没捞上什么东西,觉得该放肉了,才发现了她的异状,“吃啊,别光看着了,口水都流出来了。顺便再放点肉。“
郭思宇实在看不过去,给她空荡荡的碗里夹了点菜,与其说他会察言观色,倒不如说凌然心里根本放不下别人,只有那个人要做的某件事阻碍了他的进度,才会短暂的驻足。
“你看你男朋友对你多好。”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凌然说出口就后悔了,三个人面面相觑了许久。
终于,他们在寂静中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嘴巴只负责吃饭。
客厅的电视机还在播放着无声的连续剧,凌母不知何时躺在沙发上睡熟了。酒足饭饱,主力军已然倒下,只好由凌然负责收拾碗筷。郭思宇一雪前耻的坐在他的电脑前理所当然的玩起了游戏。
田乐乐帮忙打下手,凌然忽然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伏在她脸蛋上轻轻一吻,“辛苦了。”
她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好像包裹她的不是一双有力的臂膀,而是无限萦绕的幸福。她从未想过为谁拿起锅铲,不想带着满身柴米油盐味与人打交道,而这一刻却情不自禁的置身其中了。
11、第十一章 。。。
客厅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打破了她小小的梦境,凌然对于幸福的坚持也就消退了。他们各自忙着手头的事,不约而同的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而郭思宇则抢在凌母之前冲进了厨房。
“我有点事,先走一步。“郭思宇言简意赅的表达了意图。
“最近你的行踪很神秘,是不是瞒着我们干见不得人的事呢?“凌然疑神疑鬼的问。
郭思宇守口如瓶,凌然也问不出一二,披上了外衣准备送他们出去。
道别时,她大方而礼貌,总算扳回一局。
出门后,她左顾右盼,与大部队的距离忽远忽近,郭思宇吓唬她说,“别瞎跑啊,他们家这边可乱,小心拍花子的把你弄走。”
她信以为真了,四周的环境和周围人的言谈举止更根深蒂固了这句话。她快步跑到凌然身边,“刚才调料太咸了,我想去买瓶水喝,你可要保护我啊。”
“你甭听他胡扯,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凌然无奈的摇摇头,“走,我带你买水去。”
水买到了,她边走路边心满意足的喝着。人常说月黑风高,果不其然,不知从来吹来一阵邪风,黄昏里略带污浊的透明天空被染成了黄色,那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到了避风的地方,只剩下她还屹立在风中。待到凌然从电线杆后边窜出来,看到的画面是,她左手依旧高举着一瓶水,不停吐着嘴里的沙子。
她想,她大概误闯了别人的世界,在这个国度里,她应变能力差得不只一星半点。长期在这种条件下生活的人习惯了,并且生存下来。而她,大概撑不过几次自然选择,便成为了不能适应环境变化而被淘汰的物种。
凌然惶恐万分,急忙向郭思宇索要纸巾,为她擦着不小心弄到衣服上的水渍。她更是受宠若惊,这也算是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了吧?代价未免大了一点。最让她欲哭无泪的是,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力忽然增大,粘稠的物体夹杂在中间。地上能踩的东西本不多,傻子都能预感到自己恐怕很不幸的踩中“地雷”了。田乐乐虽不洁癖,但还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脚下。
“你走狗屎运了,赶紧买张彩票去吧。”听凌然的语气,想必觉得这就是生活中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不觉得发生了有任何不妥,赶上了就自认倒霉。这就像大学食堂的饭里吃到虫子一样,常听别人念叨,不经历反而觉得人生不够完整。
她站在原地,还真委屈的挤出几滴眼泪。凌然见状又忙说,“多大点事啊,你上旁边的台阶上刮一刮鞋底就好了。”
她哭笑不得的回答,“我不是平底鞋,都已经漏进缝里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那你就找根棍……”
“行了啊。”郭思宇忍无可忍的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转而安慰她,“一双鞋而已,再买双新的,回头哥哥请你吃干锅鸭头,开心最重要。”
这顿她满怀期待的干锅鸭头,更让她明白男人就是满嘴跑火车,不是没谱,而是离谱。女人多余花心思惦念。
她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耳机里循环着歌曲,床头柜上摆着一杯咖啡,吹着温度刚刚好的空调,逛逛网店,偶尔和朋友聊几句闲天,如此便是她理想中的状态。
她刚端起微凉的咖啡抿了一口,屏幕右下角一个灰白的头像不停闪烁,放下杯子,点开才知道是凌然。
“明天有事么?”
“干嘛啊?”
“你梦寐以求的鸭头来了,郭思宇约咱们明天吃,去不去?”
“我没问题啊,你们定好时间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
“好啊,亲爱的,不见不散。”
她把电脑放在床上,哼着小曲儿去衣柜里找衣服,翻出的衣服快把她埋起来了,也没找到一件像样的。她突然想起迟冰冰数落她的那些话,如今看来真的颇有道理。柜子里塞满了区分不出性别的中型服装,黑色主打,可能为了向外人证明她是个取向正常的孩子,母亲特意买了一个粉嫩外壳的衣柜。
正在她十分苦恼的时候,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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