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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心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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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错？”rnrn “莫说了，官府瞧中了绣坊，想要充官还怕找不到因由？”宛容释“啪”的一声收起了告事，“判绣坊充官，遇赦毋还！嘿嘿，他还想得周全，生怕皇上大赦，坏了他的好事！”rnrn “爹，绣坊绝不能拱手让人，这是宛容家的基业，祖宗的心血，我宁愿死在绣坊，也不愿让官府糟踏！”宛容砚“砰”的一声一手拍在案上，一张上好的檀木桌被他一拍而裂，只见他神色惨然，“便是官府来强夺，我情愿抗命！”rnrn “砚儿说的有理，死也要死得有骨气！我已经通知你娘和你两位叔婶先行躲避，他们明天便会走，我们不走！我们是宛容氏的宗亲，这绣坊是宛容家的根，官府来夺，那是逼民造反，难道，你我还有束手待毙的道理？”rnrn “爹，那玉帛怎么办？他刚刚回来，难道就让他陪着咱们一起死？”木岚明知要守绣坊，那是必死无疑的做法，但爱子心切，仍忍不住问。rnrn “明天我就找个借口赶他走！”宛容释负手在堂里来回踱了几次，“宛容氏的血脉不能因此而绝，让他和他的小姑娘一起走！”rnrn 木岚虽然不愿，却也知此时无法计较其他，顿了一顿，终于还是忍不住颤声道：“爹，可否让玉帛在家多住几日再走？他三年未归，我……我……”她舍不得亲儿，“反正官府敕令当也没有这么快兑现，他刚刚回来，我想多……多……看他几天……”说到这里，眼泪终掉了下来。rnrn “那就多留他三日，三日之后，我赶他走！”宛容释何尝舍得自己的孙儿，但义之所趋，却令他不得不做出决定。rnrn 宛容砚搂住饮泣的娇妻，热泪盈眶，却默然无语。rnrn ***************************rnrn 无射头一个觉得事情变得很奇怪。rnrn 她正在对镜梳头，在挽一个古臀，旁边放着一个珍珠簪子，却是木岚昨天拿来的。rnrn 宛容玉帛早早就来她暂住的厢房看她。rnrn “玉帛，你不觉得你家这两天变得很奇怪么？”无射梳了古髻，不配首饰，却把那簪子拿在手里晃来晃去，“第一，你娘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她前几天不是恨不得我立刻从家里消失？第二，爷爷反而不大理我了；第三，你家里有许多人不见了，连仆人都遣散了不少，第四，我竟然看到爹在哭！我有一种预感——”她神秘兮兮地回过头看着宛容玉帛，“你家要出大事了。”rnrn 宛容玉帛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拿过她手里的簪子，细心为她插上。rnrn “你这样笑，就是说，其实你已经知道，只是你不想说。”无射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必瞒我的，这是你家，连我都知道了不对劲，你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强装无事，到底想骗谁？”rnrn “说到骗人，自然谁也骗不过你。”宛容玉帛也叹了口气，“这回我倒希望你真能骗倒他们，让他们走。”他说得很落寞，却强作笑脸。rnrn 无射伸手，慢慢抚平他眉心的皱纹，“出了什么事？”她平静地问。rnrn 只有坚强的女人，在面临剧变之前，才会有这样的平静，因为她清楚自己承受得起打击！rnrn “官府要把绣坊充官，爹和娘他们……他们不愿出让绣坊，准备……准备——”宛容玉帛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rnrn “准备以死相殉？”无射平静地问。rnrn “是——”宛容玉帛慢慢地道：“他们已经作了准备，却不敢告诉我。我猜，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把我们赶出去，娘这几天对你好，是不想我生气。”rnrn “那你打算怎么办？”无射仍是平静地问，目光湛然看着她的男人。rnrn 宛容玉帛抬起头来，仍是那样温柔地层颜一笑，慢慢地道：“和你想的一样。”rnrn 无射看着他，看着他温柔的笑颜，挑衅地挑起了眉。rnrn 宛容玉帛轻轻地一个字一个字说：“把他们搬走。”rnrn 无射笑了。rnrn 然后他们就有了一个叫做“把他们搬走”的计划。rnrn ********************************rnrn “无射，你到底会不会做饭？”宛容玉帛站在自家的厨房，看着无射摆弄那些锅碗瓢盘，实在看得有些惊心动魄。rnrn 他们是点倒了两名厨子之后偷偷摸进厨房的，理由很光明正大——无射要洗手做汤——迷魂汤。rnrn 很简单，对几个老顽固，说道理是说不过他们的，如果可以把他们迷昏，然后搬走，一切问题就解决。rnrn 绣坊可以没有，但只要人还在，一切就可以重来，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些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rnrn 但是——rnrn “小心！”宛容玉帛眼明手快，看着无射要把清水往沸油里倒，一手把她抱离灶边。rnrn “哗”的一阵爆响，锅里像吃了一串爆竹，油星四溅，不知过了多久才子息。rnrn 无射惊魂未定，从宛容玉帛身后瞪着那锅，像瞪着个鬼！rnrn “你究竟会不会做饭？”宛容玉帛也是余悸犹存，“这样下去，很危险。”rnrn “有你在，有什么好怕的？”无射顺口回答。rnrn “我不是说你危险，”宛容玉帛苦笑，“我是说我家的厨房危险。”rnrn 无射耸了耸肩，老老实实地道：“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我不会做饭。”rnrn “那你又弄锅弄碗，让我以为你是个下厨好手？”对于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宛容玉帛只能苦笑。rnrn “我好奇。”无射答了一句几乎会哽死所有人的话。rnrn 宛容玉帛摇了摇头，“这样下去，你这碗汤要到什么时候才做得出来？天要亮了，娘很早就会起身，为我爹和爷爷送参汤。”rnrn “马上就好。”无射掠了一下鬓边的散发，抿嘴嫣然，“我需要一个工具。”rnrn 宛容玉帛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失笑，顺手拍醒了一个厨子。rnrn “少爷？”那厨子犹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揉了揉眼睛，只当自己在做梦。rnrn 无射暗中一脚把另一名厨子踢到柴火堆后面去，一面嫣然一笑，“是我，少爷的那个姑娘。”rnrn 那厨子一呆，回过头看她，仍是呆呆不知道状况。rnrn 宛容玉帛便一边微笑，看她如何自圆其说。rnrn “你很尊敬你家少爷是不是？”无射笑得很动人。rnrn “是。”厨子点头，宛容玉帛为人极好，他是自小便知道的。rnrn “那你家少爷的事，你帮不帮忙？”无射问。rnrn “帮，当然帮。”厨子有些昏头昏脑，只知道点头。rnrn “哪，你知道夫人不喜欢我，你家少爷希望我为夫人做碗参汤，如果做得好，说不定夫人一高兴，便喜欢了我。但是，我知道夫人喝惯了你做的参汤，所以特地把你找来，你帮帮你家少爷的忙，帮我做参汤，然后我再稍微调一点味道，端去给夫人喝，好不好？我知道你厨艺很好的，帮帮忙，好不好？”无射笑脸吟吟，说起话分外地动听，“夫人最喜欢你的手艺了，我能不能讨夫人欢心，就看大哥你了。”rnrn 厨子被她大帽子一盖，整个人都乐陶陶，浑然忘记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的手艺，竟然干系到少爷娶媳妇，不禁受宠若惊：“姑娘你说哪里话，我立刻去做，立刻去做。”他匆匆往灶边走去，一边低骂，“赵三这王八羔子，这时候去了哪里？”rnrn 宛容玉帛溜了一眼柴火堆后的“赵三”，又看看笑吟吟的无射，忍住了不敢笑。rnrn 不一会儿，参汤炖好了。rnrn 果然香气清醇，比平时还多那么三分火候。rnrn 无射尝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的手艺，只不过我要加点东西，去掉参汤的涩味，夫人才更喜欢。”她堂而皇之地自袖中拿出装失心散的瓶子，老实不客气地当着厨于的面往参汤里倒了少许，以勺子搅了搅，笑了笑，“这样就可以了。不过，过会儿夫人来端汤，先别告诉她我有这分心，等她喝过了我再告诉她这是我的心意，如果一切合夫人的意，我先谢过大哥的成全了。”她盈盈拜倒，“受无射一拜。”rnrn 厨子受宠若惊，“姑娘用心良苦，夫人一定会体谅的。”rnrn 宛容玉帛咬着下唇，目中笑意盎然，看起来温柔可亲，也有两分婴儿般的纯稚。rnrn 无射明知他忍着笑，却偏偏在他面前做戏，竟然眼圈一红，掉下两颗眼泪，“真是多谢大哥了，无射感激不尽。”rnrn 厨子连连点头，像在那一瞬间成了掌握无射生杀予夺大权的神仙。rnrn 宛容玉帛实在看不下去，不知这个骗人精还会把人骗到什么地步，咳了一声，“天快亮了，我们也该走了。”rnrn 无射拭泪而出，宛容玉帛随着她出去，暗中一脚踢开赵三的穴道。rnrn 走出厨房不久，便听见赵三和厨子的惊呼。rnrn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rnrn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rnrn 但走出去的两人已经什么也不顾，大笑出声，笑得几乎连眼泪都出来。rnrn “无射，你真是——”宛容玉帛边咳边笑，他差点岔了气。rnrn “真是什么？”无射在拭的是笑出来的眼泪。rnrn 宛容玉帛摇头，“你怎么还哭得出？你当着他的面在参汤里下毒，还骗得他感激涕零。”，rnrn “我不是哭出的，是笑出的。”无射还在掉眼泪，“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rnrn “呵呵，如果让娘知道了，不知是什么表情？”宛容玉帛轻笑。rnrn “哪里还会有什么表情，她不被你这个逆子气死，已经不错了。宛容家温文尔雅的大少爷，竟然帮着外人给自己人下毒，这听起来都是耸人听闻的怪事，呵呵！”无射终于笑缓一口气过来。rnrn “你下了什么药？爹娘和爷爷吃了不会有问题吧？”宛容玉帛想起来问。rnrn 无射用手指绕了颈际的散发两圈，似笑非笑，“这时才问？太迟了，我下了见血封喉一吃便死的毒药，五色无味无形无迹的，普通人闻一下就死，我给你宛容家倒了一堆。”rnrn “听着怎么像你是卖药的？”宛容玉帛失笑。rnrn 无射忍不住又笑，“真的？”rnrn “真的。”宛容玉帛正色道。rnrn 两个人这么正色互看了半天，终于谁也装不下去，rnrn 无射边笑边道，“老天，你正经起来唬得倒一片人。我下了一点失心散，从前苏蕙给我用来害你的，这回用来害你爹娘。不过我下得轻微，只会让他们昏迷一阵，对身体不会有影响。不像对你，我毒得你记忆尽失，你却一点也不计较，还想娶我过门，大概是那时被我毒坏了脑子。”rnrn 宛容玉帛叹气，温柔地道：“谁让我遇上了你？你是前世的冤孽也好，今生的梦魇也好，我早就认了。”rnrn “你还可以反悔，我不会生气的，”无射美目嫣然，“如果你找到另一个好姑娘，我……”rnrn “再说我生气了。”宛容玉帛不笑了，“你还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给自己留三分退路。”rnrn 无射怔了一下，也恍惚了一下，她是给自己留了退路，是准备好了随时抽身可以走，这样——是错的吗？男人不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有够洒脱，可以好聚好散？为什么他要生气？她不自觉地抬头看着他漂亮的乌眸，侧着头看着像在研究什么，突然道：“你——证明给我看，我就信你。”rnrn “你要如何证明？一辈子？”宛容玉帛反问。rnrn “不，你抱着我。”无射固执地道。rnrn 宛容玉帛把她搂人怀里，让她的头贴着他的胸口，“这样？”rnrn “是——”无射闭目，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我信了你了。”她抬起头，目中有泪花在闪，看的颇为楚楚可怜，“我信了你，走不了了，你可以放心了。”rnrn “我娘来了。”宛容玉帛一点浪漫情调都没有，抱着她闪到一边花丛后面去。rnrn 无射立刻忘记了他刚才的心情，两个人躲在花丛后探头探脑，看着木岚从前面走过。rnrn “玉帛，我在担心耶，万一你娘不小心洒了那碗参汤，我们怎么办？”无射边看边问。rnrn “不知道。”宛容玉帛叹气。rnrn 不久，木岚端着参汤走了回去。rnrn “走，我们跟着她去。”宛容玉帛一带无射，两个人捷若灵猫，如影随形，跟在木岚身后。rnrn **********************rnrn 木岚端了参汤，先往绣堂去，宛容砚和宛容释在那里。rnrn 推开门，她先把一碗参汤递给了宛容释，又一碗参汤递给了宛容砚，“爹，你们先喝口参汤，休息一下。”rnrn 宛容玉帛在外听见，不禁怔了一怔，他不知道爹和爷爷竟是一夜未眠，心中泛起一阵歉然。他下药本是好意，但如今却颇觉自己是太胡闹了。rnrn 无射知道他在想什么，暗中一握他的手，让他记得他自己在做什么。rnrn 这时，宛容释已经喝下那碗参汤，而宛容砚照例把参汤给娇妻喝，他并不是在乎这区区一碗茶水，而是在乎那一份体贴。rnrn “当啷”一声，宛容释手中瓷碗跌碎，他年纪已老，一碗参汤喝下，几乎立刻昏迷。rnrn 木岚呆了一呆，陡然一阵晕眩，整个人都软了下去。rnrn “木岚！”宛容砚一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剧变，惊怒交集，却不知如何是好，“爹！”rnrn “点倒你爹！”无射在宛容玉帛耳边悄声道。rnrn 宛容玉帛也知此时千钧一发，点倒了宛容砚，一切依计行事；万一点不倒宛容砚，事情闹大了，一切都完蛋了！他放下无射，微一点头，自窗户中穿了进去，一指往宛容砚腰间点去。rnrn 宛容砚蓦然回身，正要叫人，却与宛容玉帛打了一个照面，这下子惊怒已达极点，“你——你这逆子！”rnrn 宛容玉帛心中叫苦，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只好闭嘴，只盼能够尽快点倒宛容砚。rnrn 宛容砚一掌往宛容玉帛左肩扣去。rnrn 宛容玉帛沉肩相避，他心中万分不愿父子相搏，但宛容砚势如拼命，他又不能不挡。rnrn “你这逆子！”宛容砚耽于读书，武功不高，三招两式便落在下风，一气之下，提高声音，“禄——”rnrn 宛容玉帛知道他要叫禄伯，心知禄伯一来，便缚手缚脚，一咬牙，猛地五指一张，往宛容砚肩井穴抓去。rnrn 宛容砚拼着肩井穴被抓，一掌拼命，要将宛容玉帛伤在掌下，他是想一掌打死这个不孝子。rnrn 宛容玉帛骤不及防，他自然不能下重手真的伤了自己的爹，但宛容砚一掌当胸而来，要闪要挡都已来不及了，惟一的方法便是立刻卸去了宛容砚的手臂。rnrn 掌风袭面。rnrn 宛容砚武功不高，这一掌拼尽全力，却依旧足可致命。rnrn 卸不卸宛容砚的手臂？rnrn 宛容玉帛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他爹，他认了。rnrn 宛容砚一掌击出，满以为自己手臂不保，却见宛容玉帛放开了要扣他肩头的手，而自己这一掌全力而发，已堪堪到了他胸口。rnrn 这是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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