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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娇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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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门框看景的吕娇轻呼一声,却不是为那只羽翅鲜艳的大蝴蝶而可惜,而是被他巨大的力气和精准的动作所折服。

他挑目看来,见是吕娇,也不和她打招呼,也不询问她的伤势,就像没看见她这个人,继续舞动。

和昨晚相比,他的冷淡竟像是两个人。

吕娇心中惴惴,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手指抓着门框,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甲刮擦,这时候,她连自己肚子饿都忘记了。

她却没发现,自从看见她来了之后,公子重舞动石锥的花样翻新了许多,就如雄兽向雌兽求欢时,奔跑嚎叫着展现自己强壮的体魄。

“夫主。”吕娇迈出门槛,往他跟前凑了凑,小声的唤了一声。

“嗯。”放下石锥,他又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青铜剑,摆出一个漂亮的起手式,然后就虎虎生风的耍了起来。

他的剑术没有花哨,每一个招式都简单明了,横斜穿刺起来都带着狠辣。

他的目光就和他的刀锋一样,在晨曦的照射下泛着英雄煞气。

她的心口有顷刻的窒息感,那是被他的男人气逼迫所致。

眼睛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从他刚硬笔直的剑眉,到他泛着寒光的虎目,再到他腰腹上正在颤抖的八块腹肌,她怎得忽然有了流口水的冲动,脸颊顿时烧的通红,慌忙把脸转过一边去看被他的剑气所劈下的纷落桃花。

落花是很美,她看到了眼里,却没看进心里,心里却在无意识的回想他昂藏的身躯。

耳边传来那人压抑的低笑,她懊恼的想挠墙。

“主,看你满头大汗的,奴来给您擦擦。”

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小碎步走了过来,眼睛扫过公子重胸膛上滚滚而下的汗珠,慈爱一笑,举起帕子就要来擦。

公子重躲闪了开去,笑道:“师氏且退,我今日已有了夫人。”

师氏笑睨了他一眼,收回帕子,道:“罢罢罢,由得你去。”竟是满目纵宠。

这女人生的柳叶眉吊梢眼,鼻管挺直,蜂腰肥臀,看她面相,吕娇对她的第一感觉是婶娘,她对公子重,像是对待疼爱的子侄辈,可她又自称为奴,显然不是哪家的夫人。

这是谁?

公子重可没有给她介绍认识的自觉,他也不说话,就那么肃着脸朝她走来,脚上的木屐哒哒作响。

“夫主。”她忙要给她行礼,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胸口上,目色凌然,一本正经。

她只到他的肩膀处,随着他的靠近,她就只能仰望他,闻着他身上汗水的味道,她想逃。

竟然忍受了这个男人的汗臭味,竟然还被他胸膛上流下的汗珠吸引住了眼睛,竟然顺着那滴汗珠,从他殷红的茱萸到他硬邦邦的腹肌上,再到……他裳裙下淡淡的鼓起。

不!

“你放开我。”多么言辞铮铮的话,可从她嘴里出来竟是那么软绵无力,像是被一股春水洗了洗舌头。

双腿酥麻,身子摇摇欲坠,他伸手扶住她的腰肢,目中笑意荏苒。

“擦。”他低头看着她的头顶,一字铿锵。

“主,何必难为主母。”师氏在一旁偷笑,并再次拿出自己的帕子对着吕娇摇了摇,“主母,奴这里的帕子可借你。”

“不、不用。”被逼的倒退数步,倚着桃树干,她早已蠢蠢欲动的手指一霎就捏住了那颗不安分的汗珠。

当指肚触摸到了他硬实而弹性丰满的肌肤,手指也像有了自己的意识,逃脱了她的意志控制,以那滴汗珠为点,轻轻的往上滑,她在他平坦的胸口上挪移,指甲刮擦着,指肚按压着,手掌摩挲着。

他目中缓缓燃起火焰,那握在她腰肢上的大掌倏忽攥紧,直攥到了她酥麻的骨头。

一声嘤,一声咛,一声遵循自己的身体之欲而发出的吟,他醉的失去耐性,方要扛起这小女往屋里去,那师氏拍着巴掌就大笑起来,款步走近,便先给吕娇行了个礼,“见过主母。奴是师氏,管着女奴的老妈子。”

她贬低自己为老妈子,可她的脸看起来却极为年轻,一双眼精光干练,一看就不是个软弱可欺的。

吕娇一把推开公子重,窘迫的瞪他一眼,道:“夫主,我这主母初来乍到,你是否要领着我见见府里的人呢。”

公子重没开口,师氏却笑着道:“何必劳动主,奴可领着主母见人。”

“你是叫师氏,对否?”

“奴在。”师氏笑应。

“在这府里,你是何等身份?”

师氏依然笑道:“奴方才已说过了。”

吕娇垂眸也笑,依然重复问道:“师氏,你是何等身份”

师氏含笑的眼下垂少许,嘴唇下拉,将将把谦卑的笑容维持住,肃手行礼便恭敬答道:“奴是管着女奴的老妈子,容君夫人看重,在公子小时候被拨来伺候了几年。主母,可有何教我?”

“无。”吕娇笑盈盈道。

“夫主,自从昨日嫁过来我便不曾进食,现已腹中饥饿,能否让人端来食物给我。”放任师氏躬身立在那里,吕娇看向公子重,眼睛四处瞧了瞧,在兵器架上捡起他脱下的外袍给他披上,笑道:“夫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已是你的人了,是让我做主母,还是别的什么,请夫主尽快定夺。要不然,一个老妈子就要领着我去见奴仆了,到时我的身份是什么呢?”

公子重虚点她几下,含笑道:“我第一眼见你,便知你有狡性。”

“主,奴冲撞了主母,请主责罚。”师氏噗通一声跪地,仰起脸,目中有泪,虔诚悔改,看着吕娇道:“主母,您是月,奴是野地萤虫,萤虫怎敢与月争辉,奴心悦诚服了。”

她没有否认自己的小心机,而是直接来赞美她,并且服从她,这个师氏很识时务啊。

“你不必如此,去让人拿饭食来我吃吧,我饿得紧。”吕娇捂着自己咕噜噜叫的肚子,双目渴盼的看着她。

公子重见她虽有狡性,可心胸宽厚,遂心中满意,牵起她的手就往屋里去。

“奴这就着人去拿。”师氏被委婉训斥了一顿,面上就对吕娇诚惶诚恐起来。

院门外,被早起的公子重勒令跪在墙根下的巧人和舂看见她出来,舂赶紧膝行过来,抱住师氏的大腿道:“夫人,主肯见我们巧人了吗?”

师氏震腿将舂踢到一边去,板着脸训道:“主母是何等身份的贵女,那是齐国的公族之女,她父辈继承了吕氏,吕氏,那是曾助武王伐纣的国相姜尚的氏,齐国开国之君祖宗的氏,齐国历任国君都要敬这个姓氏三分,齐国,那是诸侯里的第一等强国,连我们晋国都不敢与之争,似你等贱奴竟敢暗下杀害之心,何不快快去死,以赎罪孽。”

巧人听闻,心中愈加惊骇,她是奴隶出身,不懂这个氏族那个氏族的,她只知道只有贵族才能有氏,像她这种奴隶只有主赐的贱名。而那些公族之女的尊贵,更是她一辈子也不能企及的,心灰意冷之下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道:“我要死了。”

舂扬着烂掉的半边脸也哭了,当咸涩的眼泪碰到她的伤口,她疼的哇哇大叫,再度爬过来抱住师氏的腿,哀求道:“夫人,你就像我们女奴的天,你神通广大,连主都承认了你的养育之恩,求夫人救救我们。”

师氏看这主仆二人可怜,弯下腰,用帕子擦去舂脸上血泡里流出的脏脓,柔和着声嗓道:“主,一贯的不喜和你们女奴计较,若是以往,我求一求主,主也就答应了,可是主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娶了新夫人,不再听我的话了。”

舂瞪圆死寂的眼睛,立马道:“是她不放过我们是不是?是不是?”

师氏为难的看着舂,不点头也不摇头,可在舂和巧人的眼里,主之所以不赦免她们,就是吕娇在其中添油加醋了。

“好恶毒的女人。”巧人也爬过来,仰着头看师氏,心里怨恨,脸上便带了出来,“夫人,我还有一件美玉,那是主赐予我的珍宝,我愿将这宝物也献给夫人,请夫人一定说服主见我一面。”

巧人把贴身藏着的美玉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双手奉上。

师氏看了一眼,轻叹了口气,将巧人的美玉推回去,道:“我不需要你的美玉,我帮助你更不会看在你贿赂我的那些金钗上,而是看你可怜,我更不忍心看着主被这个齐国来的贵女欺负。”

巧人震惊的看向师氏,磕磕巴巴道:“她竟敢欺负主吗?”

“齐国比我们晋国强大,主母自然有所依仗,而我们的主却是不得君上欢心的。罢了,和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懂。巧人,你放心,我定会让主见你一面的。”说罢,师氏径自去往厨下准备饭食。

就此,巧人和舂的心里对师氏越发信赖,对吕娇越发忌惮和怨恨。

第13章 锦上添花喜当娘

董事长带进公司的,和部门小经理带进公司的,能一样吗?!

她若是屁颠颠的领了那个师氏看似好心的情,实则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她是齐国贵女,嫁来晋国是做公子重的妻子的,而不是做他的管家。

主母和管家,别看基本工作是一致的,可地位全然不同。

主母能罢免管家,管家罢免主母一个试试?!

看来那个师氏是欺生啊。

这也很好理解,她毕竟是初来乍到的陌生人,而师氏,她在这府里经营多年,根深枝茂,又是管着后院的管事,来探底也是情理之中,她只希望这个师氏真像她表现出来的一样,是个识时务的。

“姣,忧心忡忡,所为何事?”

清晨,大殿里的光线有些暗,他站在床榻前,张开上臂,大刀阔斧的站着,四个女奴,一个正给他脱裳,两个则将一件玄色绣螭龙纹的窄袖大袍展开,而另外一个手里则捧着青铜托盘,上面有一顶玉冠,两块凝着油润光泽的美玉。

吕娇觉得就她现在的处境,她应该讨好他,于是上前来挥退那个正把手放在公子重腰线上的女奴道:“你下去,我来。”

女奴不敢有违,“喏。”一声退至一旁。

“在想夫主何时能不在疑我。”站在他双臂可环抱的位置,她一边解开他的系带,一边小声道。

“哦?”见她动作缓慢,他收起张开的手臂,颇有兴致的低头看她的侧脸。

殿上的光线有些朦胧,一旁的仙鹤铜灯尚未熄灭,灯下美人,显得她的肌肤越发白嫩细腻,就像他常佩戴在身的那两块美玉,让人看了,想一再把玩。

怎么又不吱声了啊。吕娇心里泛嘀咕。

不知为何,她挺怕他一声不吭的时候,目沉沉,里面仿佛裹挟着不通情理的蛮横,极像土匪,她真怕一句话说错就会被他扛着扔掉,或者把她赏给府中的那些食客。

裳,就是用来遮蔽下,身的裙,和裙子相似,又和裙子略有不同,是穿在玄色大袍里面的下衣,男女皆宜。

当她为他扯下裳,不经意的一低头,顿时她的一双媚眼就瞪圆了,下意识的抬头恶狠狠的道:“下流!”

你当为何,原来裳去后,他里面不知穿的是什么东西,男人的那玩意软趴趴的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嗯?”他不解的看吕娇一眼,“水自是要往下流的,你想向我说明什么?”

“你!”吕娇心烧脸热,猛的捂住自己的脸,一跺脚气急道,“你里面怎不穿内裤!”

“内裤?那是何物,是你齐国新近时兴的下裳?”

公子重强行扯下她的手,左右打量,又往自己渐渐直挺起来的那物上一撇倏忽大笑,“姣,太也羞涩。想是渴慕我久矣。也罢,由得朝上那些人信口胡诌去,我自在家中和姣欢好。”说罢,双臂伸来就要抱她。

吕娇吓的哇哇大叫,抵着他的胸膛,眼热泛红唾他道:“谁渴慕你了,我、我,哎呀,你放我下来,我还没伺候你穿好衣袍呢。”

“不穿了,不穿了,穿了也是要脱的。”抱着吕娇的腰,他哈哈大笑着逗弄。

四个女奴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主的雄伟,而是偷偷的瞥,吕娇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只觉囧囧然,遛鸟也不是这样溜的啊,节操何在?!

他穿的裤子没有裤裆,就像是婴儿的开裆裤,连屁股蛋儿都露着,这东西仿佛是叫胫衣。

“夫主!”她生气的上挑眉眼瞪他。还有没有下限了!

她却不知,她的一双眼,眼尾弧线极美,当她上挑,或者下撇时尤为突出,媚意在不经意间顾盼流转,极像专门勾引男人的九尾狐眼。

他心荡荡开来,抱着怀里娇人越发不想放手。

“主,饭食已备好,请出来用膳。”师氏不经通传款步走来,一见床榻前那一对相拥的新婚小夫妇,撇嘴就笑,揶揄的意味儿浓厚。

吕娇羞的无地自容,垂下头,从他腋下强行钻了出来。

她一走,只穿了胫衣的公子重便被师氏看个正着,可她却是习以为常,信手拿来女奴手里的窄袖大袍就道:“奴知主身强体健,可三月犹有余寒,害了邪气伤身,奴心可疼。”

“嗯。”公子重在师氏跟前时便恢复正经,待她敬让三分。

“主母。”师氏指示女奴为公子重戴冠,她腾出手来看向吕娇,目光中谴责意味儿浓厚。

吕娇心虚的挪开目光,转瞬一想,她才是主母不是吗,怎的怯于一个老妈子?

“师氏,早膳可备好了?”

师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见吕娇是这个态度,宽容一笑,肃首行礼,“然。”

吕娇心里顿觉气馁,得了,这一回合她输了。

比贴心,比对公子重的了解,她这个新妇可比不上。

见公子重终于不再大大方方的遛鸟,着装完毕,吕娇松了口气,忙道:“夫主,我饿了。”

“我亦腹中如鼓。”说罢,由他先行,吕娇等人随后跟上。

用膳的地方就在内殿外的大殿里,中间隔着一扇绿珠帘,他的案几摆在正堂位置,而她的则被摆在右下首的位置,明明只有两个人用膳,却用了两张案几。

案几虽矮了点,但彩绘漆雕很是精美。

吕娇是看见公子重跪坐下来之后自己才跪下来,这才正眼打量桌上的饭菜和食具,一块白水煮肉被名为簋(gui)的青铜器具盛着,一捧青豆粒子和一碗青菜被名为豆的高脚青铜盒装着,旁边是一个酒爵,一个大肚圆口的青铜壶,里面注着半满浑浊的绿色液体,隐隐的有香甜的酒味从里面飘出。

吕娇是有心里准备的,在这个青铜时期,从炊具到家具,她在好奇中慢慢适应,可当看见早餐就吃这一捧豆,一块盐水肉时,她还是禁不住怀想了一遍现代色香味俱全的八大菜系。

中国,那可是个吃货国家啊,穿越啊,怎么也得去清朝吃一顿满汉全席啊,怎么到了她就只能来春秋战国吃豆粒子?!

“姣,为何不食?我晋国的肉比不得你们齐国的美味儿吗?”一手抓着肉块,一手抓着菜叶子正吃的欢的公子重笑着逗弄道。

吕娇果真连忙摇头,学着他的样子,也不讲究用筷子了,直接下手抓,“人分国界,这肉可不分国界,一样好吃。”

公子重咂摸了一下她这话,点头道:“姣说的不错。”

这个时代,正是思想碰撞,各家学术开始萌芽的时候,有学之士都爱辩论,都爱语出惊人,公子重也不例外,受社会风气的影响,他也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注意到他人新颖的言论。

“夫主,你嘴巴上油汪汪的。”吕娇稍稍放开胆子,善意的嘲笑他。

他嘿笑一声,“来人,给你们主母拿一面铜镜来。”

吕娇不傻,一下反应过来,赶紧用袖子一抹嘴巴,娇哼了他一声。

虽然没有筷子和勺子用,虽然肉煮的少油缺盐,虽然她在青菜叶子上发现了黑灰,虽然青豆粒子半生不熟,可好在用餐气氛好,吕娇肚子又饿,也勉强吃下肚去几口肉。

这期间,师氏就跪坐在公子重近旁,用手帮他撕肉,她脸上的笑容,既像慈母那般宠溺,又……吕娇眼不见心不烦,低下头吃自己的青豆粒子。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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