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从来没有神圣的-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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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吾乃真正的基督骑士瓦尔哈拉！

就是这样，好像之前法兰西旧事上演。埃吉尔又故意将自己私底下接触神圣罗马帝国其他封臣，甚至包括两位刚刚晋升公爵的萨克森旧部的事情透露了出去。让腓特烈很是着急了一会儿。作为一个神圣罗马帝国土生土长的贵族，他自然比埃吉尔本人更加明白，选侯们的支持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如果所有选侯背他而去，那么他这个神圣罗马皇帝就屁都不是。甚至还不如自己原本是巴伐利亚公爵那样轻松。

再加上教皇圣座同样也非常急切的催促，写信给腓特烈询问，说之前你说，大雪封山阿尔卑斯不好爬。那么人家诺曼国王怎么就爬过来了？还和东罗马异端打了好些仗？你这个皇帝还想不想做了？难道非要撕破脸，我把你革除教籍了你才肯行动吗？

当然，一味的吓唬也不是回事儿。圣座在信件的后半段话锋一转，说：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你看现在神圣罗马帝国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到了四月份了。大雪什么的只要你不硬往海拔高的地方跑。那基本上也不会碰到的。所以，你许诺的那二十万大军呢？

就是这样。之前被埃吉尔私下拉拢神圣罗马帝国诸侯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之后又被教皇圣座这样的责难搞得下不来台。在仔细思索了一下，想好了应对的策略之后，腓特烈高调宣布，要加入此次神圣的十字军行列之中，给东正教异端一个深刻难忘的教训。

之后，神圣罗马帝国各路诸侯一起出动，汇聚在了腓特烈的旗帜之下。总共聚集了十五万大军南下。

当然，这个数字和腓特烈之前所许诺的稍微有点不一样。但是围困奥托一世不是还需要兵力呢吗？万一因为围困的兵力少了，让这家伙给突围了还是怎么地，最后死灰复燃的话那可就不好玩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在神圣罗马帝国宣布加入此次十字军行列之后，西班牙北部的莱昂—卡斯特尔，阿拉贡和葡萄牙三个国家也宣布正式加入此次十字军。虽然说因为距离和力量的关系，这几个国家基本上不可能派军队前来亚平宁。他们加盟的象征意义却非常的明显。

总共十二个天主教国家以耶稣基督的名义，汇聚在同一面旗帜之下，结盟以共同面对东正教异端。如此盛事，在东西教会分裂之后尚属首次，说不得巴西尔二世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又要急的睡不着觉了。

十天时间，十天时间之后，诺曼大军便能南下意大利。

十五天时间，十五天时间，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也能南下意大利。到时候，在整个意大利北部，天主教联军的数量便会达到三十五万这样恐怖的数量，即使与东方一些大国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可以肯定的说，这样一支大军足够震慑整个欧罗巴

消息传到匈牙利，还需要一点时间。然而在意大利南部。东罗马驻两西西里全权总督纳尔西斯已经失眠了两天了。

巴西尔二世的命令很严格。打得下罗马立功受训，打不下罗马提头来见。问题是罗马好歹也是一国首都，历史名城，守军原本的统帅虽然莫名其妙的挂掉了。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好几场战役打完了。教皇早已经选好了新的统帅。城内守军仍然有一万多。急切间很难攻破。

如果说这个任务没有时间限制的话那也就算了——但是怎么可能？再有最多一个月，人家三十五万大军就要齐聚罗马城池之下。领军的都是一时之选，人中之王。名将无数，猛士如云。自己这点兵马，能保住自己不被吞掉就已经不易了。还打罗马？作死吗？

事实上，纳尔西斯现在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死。巴西尔二世所想象的，攻陷罗马之后就能抑制住天主教联军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的确，在梦寐的中世纪，宗教信仰在人们的生活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但是，这并不是说，所有的人都会真正的在乎所谓的天主。

而且，这个在乎的程度，从一定角度上说，是与地位，财富，权利成反比的。越是富有就越不虔诚，比如说威尼斯人就有一句名言：自己先是威尼斯人，然后才是基督徒。而越是有地位就越不虔诚，天主教会之中藏污纳垢，教士们的地位越高，其生活腐化的速度就越快；而越是有权利就越不虔诚，整个天主教中唯一的皇帝，神圣罗马帝国的历代君主们无一不是致力于与罗马教廷的争权夺利之中的。教皇与皇帝究竟哪一个地位更高一点，这样的争论已经延续了好几百年。

因此，纳尔西斯非常相信，所谓的天主教旗帜之下，所谓的十字军，所谓的是信仰耶稣基督的虔诚让这些天主教国王集结在一起——这根本就是一句屁话。

的确信仰虔诚的国王有——他们基本上都是近亲结婚诞生的神经病；的确信仰虔诚的富商有——他们基本上都是失败到几点的破落户；的确信仰虔诚的教士有——他们，肯定的，都是异端

就是这样。

纳尔西斯敢肯定。就算他能够如约的将罗马给打下来，也肯定阻止不了整个天主教世界走向联合。甚至说，这反而更给了那些国王一个借口。等待纳尔西斯的不可能是凯旋门，桂冠和贵妇们的青眼。而是怒火冲天，发誓要夺回圣城的三十五万大军。以及兴致冲冲的，想要借此提高自己声望的十几个国王，几十个公爵，上百伯爵和成百上千的其他贵族。

纳尔西斯打了个冷战。

纳尔西斯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像是蚂蚁一样被踩死。三十五万人，一人吐一口口水就能淹死他了。

纳尔西斯还不想死。他还年轻，有个漂亮的老婆和一男一女的两个孩子。家里面的种植园出产着葡萄，橄榄和无花果。他还有几千个奴隶，五艘商船和好几个作坊——如果他死了的话这些东西就都是别人的了上帝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了吗？

于是，纳尔西斯一咬牙，将自己所想的事情写成信交给了使者，让他将信件交给皇帝。信中除了说明自己不可能攻陷罗马，请皇帝陛下宽恕他的罪行之外，还向皇帝保证，愿意为他守护两西西里的安全。虽然不能开疆拓土，但是天主教异端们保证不会从他手里夺走一寸土地。希望以此为借口，让皇帝陛下宽恕他。再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不是自己无能，而是敌人太强大。

紧接着，在埃吉尔带着军队南下，与法兰西，热哪亚，博洛尼亚的军队会合，之后进军罗马的时候，就非常非常惊讶的发现。原本围城的十万大军竟然撤退的一个不剩。空留下一个乱七八糟，好像垃圾场一样的营盘。

“这救援罗马的功劳，来的也太不值钱了一点。”埃吉尔策马在东罗马遗弃的营盘之中转了两圈，直到职业骠骑兵回来禀报，说数十公里的范围之内都没有看到敌军，这才露出了极端讽刺的笑容。援助罗马的任务，竟然这么简单就完成了。简直是太讽刺了。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讽刺还不够的话，那么更讽刺的便是埃吉尔因为援助罗马而获得的一个称号。

真正的基督骑士：“吾乃神圣的天主教骑士瓦尔哈拉”这样，效果竟然是增加一点威望和一点里虔诚。天可怜见，这还是埃吉尔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里虔诚这个属性还能正面增加。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正当埃吉尔在那里感慨的时候，忽然又一票职业骠骑兵跑了过来。

“陛下，有一个自称是罗马教廷使者的家伙过来了。要见一见吗？”完全不信仰天主教的，用“家伙”来称呼罗马教廷主教的异教徒骑兵这样问道。

“哦。让他过来吧。”埃吉尔仍然处在一种很玄奥的，若有所失，同时极端兴奋的感情之内，声音飘飘然的好像在梦游中一样。当然，你也可以将这个理解为上帝选定的诺曼国王的神圣感。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身上穿着华丽的红色丝绸袍袖的主教快步跑来——看他穿着那样繁重的主教服饰还能跑的那么快，甚至快到他身后的几个身穿重甲的卫士都追不上，这还真是难为他了。

埃吉尔看到远远地看了一眼，一愣神，那一身红色的长衫，用金线绘制出天使图案的红色披肩，还有红色的方形帽……这家伙竟然是个枢机主教？再一想教皇竟然直接派了个枢机主教过来，这礼节够重的了。于是埃吉尔也不好再装模作样，迅速跳下了马背，以不输给那个枢机主教的速度快步跑了过去……

第四十四章　罗马朝圣

等到埃吉尔再跑进了一看，这枢机主教还是个熟人来着——正是之前教皇派过去与自己谈判求援搬救兵的希尔德·布兰德。埃吉尔心想着：这家伙难不成是因为把我这个救兵搬了过来。立了功，所以才升值么？却是不知道哪个倒霉的枢机主教在这个节骨眼上挂点了。又或者是教皇他们这一派直接下的杀手。目的就是为了扶持这家伙上位？

埃吉尔以己度人，心里如此阴暗的想到，然而表面上却还是笑的阳光灿烂。青春年少的绝对能够迷倒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女性（剩下的是蕾丝）和百分之二十以上的男性（他们是基佬）。

当然，其实事情和埃吉尔想象的还真差不多。原本属于教皇一派的佣兵队长罗伯特莫名其妙的被人刺杀。教皇圣座勃然大怒，却是怪上了一贯与自己作对的另外一派枢机。最终的结果只是与埃吉尔的想象稍微有所出入——教皇是大张旗鼓的派了军队去抄家，而不是像埃吉尔想象中的那样暗地里弄刺杀这么阴险的事情。

“主教大人，在下护教来迟，恕罪，恕罪。”埃吉尔这样跟希尔德布兰德枢机打了个招呼。之后又在自己胸口画了个十字，面部表情迅速从朋友见面的快乐表情切换到了内疚。堪称神速的变脸。

“诶。陛下此言差矣。若不是有陛下义举，不顾冰雪严寒，不畏路途遥远亲自领兵救援。我罗马教廷上下早已化作齑粉。罗马圣地亦要遭受兵燹之灾。陛下功劳莫大，苦劳莫大。虔诚如斯，如何能说是错了？”希尔德也是个妙人，面上装出来的不悦几乎像是真的一样。光听这话不看人的话，完全会被人误认为这家伙其实是埃吉尔的宫廷牧师，而不是罗马教廷的枢机主教。

“哈哈哈……客气，客气了。”埃吉尔笑的很欢乐，完全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客气了的地方。

这时候，埃吉尔身边的勃艮第公爵查理轻声咳嗽了一下，那意思是你别光顾着跟人说话，这事情我们也参与了。好处不能让你一个人都占了啊。

埃吉尔于是“恍然大悟过来，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来，主教，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参与此次壮举的我的坚实盟友，耶稣基督的忠诚信徒——这位您也认识，法兰西国王腓力陛下……”

就这样，大家又互相认识了一下。枢机主教阁下便说出了教皇英诺森三世的吩咐。说是：“要亲自接见拯救了基督世界的勇士们。”

埃吉尔自然满口答应：“好好好，那么教皇圣座是要出城检阅我们这十万大军呢，还是我们这十万大军进程去，给教皇来一个阅兵式？”

埃吉尔一句话就把希尔德给噎住了。枢机主教大人再扫了一眼其他的封建领主，却发现这群货在这时候倒是齐心的很。一个个的笑而不语，等着看自己笑话。

大家心里面都明白。教皇圣座这是想给自己找面子呢。如果自己傻不拉几的真像是对方说的那样，直接进去罗马城，那要死要活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虽然说如今圣座正是用人之际。但是一番敲打却是免不了的。否则的话，自己这一群人岂不是要借着功勋眼高于顶了吗？

埃吉尔作为此次联军统帅，自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心里面想着：“想要对吾辈恩威并施，展示一下自己的御人之道？德行”之后便揪住了希尔德话里面的漏洞。你不是说圣座想要见一下拯救了基督世界的勇士们吗？参与此次战争的所有人都算啊。总共十万人。你看着办吧。这一下子，就把希尔德给噎住了。

“这个……十万大军，实在是太多了一点，进入城中难免有惊扰之举，而且率领军队进入罗马，对于圣座也是冒犯。就算圣座仁慈不以为意，对于列位声望也是一种损失。这个……”

埃吉尔心里偷笑，说什么损失声望，能带兵进入罗马，纵马于教廷心腹之地，这样反而应该是提升声望才对。真说谁会损失声望，那也应该是教皇。于是埃吉尔略微斜了斜眼睛。站在他旁边的死亡骑士队长阿尔法心领神会，开口怒道：“我等不辞辛劳，转战万里，坚定信仰与凶残至极的异端魔鬼搏杀。千辛万苦才到了罗马城下，正欲进入，一睹风采。奈何小人作祟，竟不许吾等进入？”

阿尔法上前一步，拔剑出鞘：“说是不是你这小人蒙蔽教皇圣座，不许我等进城？你是不是早与东罗马异端有了勾结，想要构陷忠良，出卖圣座？”

“不得无礼还不快快退下”埃吉尔眼珠子一瞪，对着阿尔法小声训斥道。

“可是陛下——此人着实不讲道理，如果早就知道是这样下场，我们还不如不来。守在自己国内多好”

“放肆”埃吉尔提高了一点音量，阿尔法这才显得很委屈的退了下去：“回去再找你算账。”埃吉尔又冷哼了一声，之后转过去一脸歉意的对着希尔德说道：“您千万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这家伙不是个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更不知道主教您的伟大。不过您别看他说话粗俗，他对于天主的信仰可是极为虔诚的。会如此激动也是因为害怕不能进入罗马朝圣，一睹教皇圣颜。因此着急所以才口不择言。所以说……这个，主教您看，这小子说的虽然稍微过了一点。但是也不无道理啊……”

“该死该死该死——果然圣座说的没错。这一群封建领主没有一个靠的住的”刚刚被阿尔法吓了一跳的希尔德心里面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然而表面上却仍旧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来。

就在诺曼国王与罗马枢机主教这么几回合的交手时候，旁边的其他几个国王，公爵和总督全都沉默不语。完全没有想要帮枢机主教说话的意思。倒是埃吉尔所说的“十万大军进城阅兵”颇得人心。大家点头的点头，称是的称是。看着埃吉尔呵斥阿尔法男爵的时候也都装模作样的劝阻。一个个要多逼真有多逼真。完全看不出来是假的。

全都是实力派演员。

最终，枢机主教一个人根本敌不过两个国王两个公爵两个总督，如此豪华的阵容。不得已答应了埃吉尔带兵进入罗马的要求。而在带兵数量多少方面，双方又是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枢机主教勉强答应，各个国家按照大小不同，选出数量在两千到数百不等的士兵作为代表，与各自的君主一同进入罗马参见教皇圣座。

埃吉尔盘算了一下，六个国家，十万大军这样凑一凑，好歹也能凑出五七千的精锐士兵出来。虽然数量上比起罗马教廷的军队稍微少了一点。但胜在全都是精锐。而且觐见的队伍名将荟萃。那位圣座要是真想要动什么手脚的话，自己肯定吃不了什么亏。时间拖的久了，外面的军队得到消息，里应外合便能轻松的将罗马城夺下来。到时候废立教皇，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于是，埃吉尔笑眯眯的应承了希尔德枢机主教的条件。之后便邀请主教共进午餐。众位君主说说笑笑，吃吃喝喝，背地里却都派了心腹去挑选最为精锐，最为忠诚的部队进城了。

在宴会上，一众封建君主谈笑风生，而希尔德枢机主教，还有和他一起来的两个主教则是如坐针毡一般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