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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颂-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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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夷凤安的巫力也有七等的水准,加上他东夷人出神入化的箭技,哪怕是九等顶尖的好手,也可能被他一箭射杀。奈何他碰到了夏侯这个怪物,从上辈子起就是一心一意的熬炼筋骨皮,那是真正的丹田一口真元不泻,浑身金刚不坏的怪物。除非夷凤安也超越九等水准,用远胜夏侯的巫力强行摧毁,否则他的箭怎么能伤得到他?
抽出一支箭搭在了弓弦龙筋上,夏侯把那数千斤力的长弓稳稳的拉开,沉声喝道:“夷凤安,饶你技巧万变,我一力破十会,你也接我一箭试试!”眉心一点黄光闪动,那箭矢上也带上了淡淡的黄色光芒。
‘当’,就似那山岳崩塌,又彷佛金钟炸碎,夏侯手指一松,那黑檀木的箭杆猛的一抖居然弯成了弧月形,随后猛的挺成笔直射了出去。
夏侯的这一箭,速度也就是一般,并没有夷凤安那带着风性巫力的箭矢快。可是这一箭的气势极重,那箭杆上闪动着黄色的光芒,简直有如一颗从天空落下的流星,无声无息的一闪,就到了被箭上的气压给震得无法动弹的夷凤安面前。
夷凤安整个身体朝着后面飞了过去。他不像是被箭射中,反而类似被攻城锤正面轰了一记。众人听到他身上骨骼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整个胸膛都平平的陷了下去。就见他张开嘴,一口黑色的血块连同数十片碎肉一起吐了出来,整个人软绵绵的摔进了那棵大树后十来丈外的湖泊里。
刑天大风突然发出了猛烈的狂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相柳老六,你就弄了这么一个废物过来?什么东夷人的箭手,连我篪虎兄弟的毛都射不断一根的,还算是东夷人那可以把金乌都射下来的神奇箭技么?”
隔壁那栋楼阁的露台上,相柳柔气得一声爆吼,双目中绿光闪动,无比怨毒的看了夏侯一眼,突然喝道:“刑天大风,我这里还有一名极西蛮荒的剑客,那叫做篪虎暴龙的小子,你可敢跟他动手么?”他说话时,却是看都不看那摔进了湖泊挣命的夷凤安一眼,天性刻薄到了极点。而他身后一朵乌云闪动了一下,一个内穿血红色紧身衣服,外面披着一张漆黑披风的男子,轻盈的跳了出来。
金发、白服、蓝色眸子,这分明就是前世纯种欧美人的容貌,夏侯不由得又愣了一下。
就看这剑客猛的抽出了一柄长四尺,宽不过一指的刺剑,无比高傲同时又无比优雅的在空中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就听他很流利的说道:“东土中州的勇士,我,来自极西海人领地莱茵邦的比利,愿意和你进行一次正面的公平的决斗。”顿了顿,他高高的昂起头,大声说道:“如果你刚才射出那惊人的一箭让你的体力有了损耗,我可以等你回复力气。”
夏侯好笑,怎么这所谓的极西蛮荒的人,也讲究那所谓的骑士精神呢?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随手把那长弓、箭壶丢给了身后的黑厣军士,夏侯沉声喝道:“不用休息,我的力量还充足呢。不过,我有巫力可以配合我作战,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胜之不武。”
比利连忙摇头:“不,不,不,亲爱的篪虎先生,您弄错了一件事情。我,也拥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虽然不如你们的巫力,可是却也可以极大的增强我的战斗力的。”他的身体突然扭曲了两下,在空中居然幻化出了七八条残影,那刺剑更是呼啸着画出了数十道凄厉的剑光,剑气直接飞出了十几丈远,寒气萧萧,极为惊人。
比利自得的笑了笑:“看,就算你们的高等巫武被我刺上一剑,也是很难受的。”
刑天大风低声咒骂起来:“相柳老六他们,居然招收到了西方蛮人的剑客。再让他们这么玩下去,我们以后想要和他们竞争,岂不是更难?”
刑天鞶阴声道:“大哥,看来我们可不能每天都坐着等篪虎兄弟这样的好手从悬崖上摔到我们面前来。我们也要大张旗鼓的招收好手。一月后,王令下属三司六尉征召新兵,您看,不如我们就去那新人中招揽高手。”
刑天鳌龙也点点头,冷哼道:“他相柳家不过是文臣,我刑天氏却是武将。若是我们兄弟的友客还比不过相柳老六他们的,说出去丢人。”
三人定下计策,相视微笑,又看向了场内已经开始动手的夏侯和比利。这一看,三人却是吓了一大跳,就看到满场都是银色的剑光呼啸,那比利身体彷佛陀螺一样滴溜溜的乱转,从右手上爆发出火树银花,彷佛天星乱坠,亿万道细细的银光应是遮盖住了夏侯的整个身体。满天里就听到连串的‘叮叮叮叮叮叮’的声响,最后竟然连成了一声。
刑天大风脸色一变,眼里凶光一闪,就要拔出佩剑下场。
夏侯却正好在场中看到了刑天大风眼里的凶光,不由得心里暗自点头,突然暴喝了一声:“比利,你在给篪虎大爷挠痒痒不成?”
他拣来的那柄钢剑彷佛被惊醒的怒虎,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破空声,带着一道黄光冲破了那满天的银色剑光。那黄色剑光在空中一个扭曲,彷佛堕落的彗星,笔直的朝着比利的胸口刺了过去。
比利吓得尖叫,眉心处竟然也冒出了一圈圈透明的波纹,驱动着手上的刺剑点、挑、抹、削,在那黄光前布下了无数层细密的光网。可是他布下的剑光就彷佛蜘蛛网,而夏侯的长剑却彷佛一根石柱,摧枯拉朽般撕裂了无数道银光,眼看就要刺到比利身上。比利身体颤抖着,右手手腕已经被夏侯那巨大的力量震得差点脱臼,浑身都笼罩在了这可怕的剑势下,哪里还有力气逃开?
一声闷响,夏侯的剑在比利胸口前三寸处停下,他并不想杀死这个金发蓝眼的家伙,因为他的出现,让夏侯有一种时空错乱的甜蜜感觉,所以,他停下了手上的剑。可是那剑身上缠绕的空气,却发出了一声可怕的风啸,彷佛飓风扑到了比利身上。比利居然就被夏侯剑上所卷起的气劲,给砸飞了十几步。这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办到啊?
比利灰溜溜的爬了起来,吐出一口血,朝着夏侯感激的点点头,浑身灰尘的回到了相柳柔他们所在的露台上。
远近数十楼阁中,都传来了男子懒洋洋的鼓掌声和女人那故意做作的尖叫。更有一些放荡的少妇大声的尖叫起来:“那个叫做篪虎的蛮子,今夜让姑娘陪陪你吧,可不要钱的哦?你的身体可真结实。”
夏侯对于这些淫词艳语充耳不闻,只是举起了长剑,指着十几丈外的相柳柔冷哼道:“相柳大人,还有谁来?”
相柳柔面色一沉,双目中绿光急闪,就要亲自下场。
可是刑天大风立刻笑起来:“相柳老六,你要下场的话,那哥哥也就只有陪你好好的玩玩了。你们相柳家以玩蛇出名,号称相柳家的人就和大蛇一样长命,哥哥我看看是不是能一剑劈下你的脑袋,看看你没有了头是否还能活下来。”
刑天鞶阴恻恻的哼道:“大哥,你不要憋屈了相柳老六嘛,怎么说大家都在安邑,低头不见,抬头见。嘿嘿,嘿嘿。要是他相柳老六要下场,也不用你出手,我去陪他玩玩就是了。”
刑天鳌龙大喝道:“不要罗嗦,相柳柔,你手下不是还有好几个厉害的友客?上次把我黑厣军的几位领制打伤的,也是他们吧?今天怎么不叫他们出手?”他暴笑道:“让我篪虎家兄弟也领教一下,看看你们相柳家还有什么厉害人物?”
相柳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好不难看。他身边站着的那头顶高冠,头发却胡乱披散着,脸上青气朦朦,披着一件黑羽大氅的青年男子阴柔的接过了话题:“有趣,有趣。刑天大兄,谁不知道你黑厣军人才济济,挑选几个打手出来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呢?”
自顾自的低头笑了几声,那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随手丢在了夏侯身前三丈处。就看到他冷冰冰的抬起头来,看着满天的星星,淡淡的说道:“里面有十个玉熊钱,刑天大兄,我和你赌一手。只要你的人能赢了我的这个友客,你就把钱袋拿走。否则,你陪我五个玉钱就是。”
刑天大风面色猛的一滞,刑天鞶、刑天鳌龙也是突然没了声气。那男子猛不丁的张狂的笑了起来:“诸位天神在上,看啊,刑天家最大的三兄弟,居然拿不出五个玉钱?不就是五万个铜熊大钱么?你们居然拿不出来?实在是让我申公鲲,无言以对呀。”
夏侯苦笑,他听到了刑天鞶低声的诅咒:“鳌龙,如果不是你前日非要买那柄玉焸刺,怎么会弄得现在我们三人凑不出五个玉钱?”
刑天大风板着一张脸,嘴角却是在不断的开合:“这下可丢脸到家了。该死的申公鲲,找到机会我要打断他的腿。谁不知道我刑天家对晚辈的控制极严,大哥我想要弄点钱花花,都要去黑厣军里赌博赢儿郎们的军饷才行的?”
申公鲲作出了一副极其惊讶的样子,很是吃惊的看着刑天大风三兄弟,怪声怪气的和相柳柔一起笑起来:“天神在上,难道排名安邑第一家族的刑天氏的第四代长子、三子、七子,你们拿不出五个玉钱来?你们刑天氏可真的。”
一个冰冷,语气中有无数冰渣子的声音突然飘了过来:“我刑天氏又怎么了?申公鲲,上次我刺你那三剑你忘记了不成?”
申公鲲脸色一寒,脸上的青气简直就要冲出一丈开外,他浑身猛的哆嗦起来:“刑天玄蛭,你这个杀千刀的东西。”
一个白衣、白眉、白发、白唇,浑身肌肤彷佛冰雪一样透明的年轻人带着十几名形容彪悍,身穿白色铁甲的大汉缓缓的走了过来。夏侯注意到,这年轻人所过之处,他附近的溪流都结上了一层薄冰,等他过后许久,这冰片才慢慢化去。
刑天玄蛭朝着刑天大风点了点头,身体一闪,已经和刑天大风站了个并肩。他在腰袋里掏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个白色丝绸的钱袋,在手上掂了掂:“申公老四,我这里有三十个玉钱,按照你刚才说的,你拿六十个玉钱出来,我就和你赌了。”
申公鲲脸色一变,半天没吭声。相柳柔则是大声吼起来:“见鬼,刑天老二,你们刑天家的,一年的领用也不过十枚金钱,其他的花费全部是你们的军饷。你从哪里弄来的三十个玉钱?莫非你,挪用军饷?”
申公鲲脸色立刻好转,他阴笑道:“玄彪尉刑天玄蛭,挪用军饷,可是要被你们刑天家的族长砍头的。”
刑天玄蛭冷哼一声,体外寒气大盛,就听得他阴阴的说道:“我被砍头,你们不是求之不得么?少废话,派出人来。”顿了顿,刑天玄蛭冷声到:“申公鲲,我警告你,若是你敢下黑手派出那些被禁令出手的大巫,就别怪我们兄弟亲自下场了。”
申公鲲眼珠子乱转,盯着地上的钱袋沉思不语。夏侯却是明白他的顾虑,按照他一路上从蛮荒来到安邑路上的物价,十枚玉钱就是十万枚铜熊大钱,这是不折不扣的一笔巨款。而刑天玄蛭要赌他六十枚玉钱,恐怕申公鲲就是再财大气粗,一时间上哪里筹措这么大一笔款子?
不远处的几个楼阁内,突然有人站了出来:“申公老四,相柳老六,你们也没出息,没事打这么大的赌干什么?”那人又看向了刑天玄蛭,皱眉道:“刑天老二,你从哪里发了一笔横财?算了,你委屈点拿五个玉钱出来和申公老四赌了就是。”
手中那金骨玉柄的折扇晃动了几下,那容貌绮丽犹如处子的少年笑道:“不过话得说在前头,申公老四,你可不能派鼎巫出手。要是打坏了粉音泽,小心黑冥森和你们拼命。”
黑冥森在四个少女的搀扶下终于冒了出来,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老规矩,打坏什么东西,市价的十倍赔偿。我黑冥森做事公道,可不管你们是哪家的,打坏了就要陪。误杀了我的姑娘,你们也照原样陪十个就是。”说着,他猛的和身边的一少女亲吻起来,啧啧声绵绵不绝。
申公鲲冷笑一声,看了看不断把钱袋在手里抛起来的刑天玄蛭,突然大吼起来:“火金豹,出去教训一下那个蛮子。”
尖锐难听的笑声让那些没有巫力的人都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耳朵。一条壮汉手里拖着一根碗口粗的铁棍,嘎嘎怪笑着在空中连续数百个筋斗,猛的一棍子砸在了地上。一声闷响,半个粉音泽都晃动起来。烟雾灰尘中,那大汉慢慢的站了起来,却是一条比夏侯还高了两个头,浑身金红色长毛,脑袋是一个豹子头,穿着一套半身锁子甲的怪物。
“你,这,这。”夏侯惊讶得连连倒退了几步。这家伙是人还是鬼怪?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出来?前世里传说西方黑暗界有兽人,但是自己也从来没见过。可是眼前的这条大汉,却是什么东西?
那大汉绿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凶光,不屑的看了夏侯一眼:“人,你的力气很大。可是和我火金豹比,还是不够。你自杀罢。”
夏侯气结,这豹子却是一个蛮人,怎么还没有开打,就劝人自杀的?却听得那豹子大咧咧的说道:“你还是自杀的好。要是我出手,我一棍子就把你砸成了肉酱,你连个囫囵都没有,岂不是难看?你自杀,你面子上好看一点,我也省点力气,两全其美,可不是好?”他的道理,却是一溜一溜儿的,说得很是认真。
刑天玄蛭脸上一阵白气冒了出来,他没好气的喝道:“申公鲲,你居然收精怪做友客?”
申公鲲大笑,得意洋洋的大笑:“刑天老二,他可不是我的友客,他是我的,奴仆。我从一头成精的貔貅手下救了他,他认我为主。”
成精的貔貅?什么样的貔貅才算是成精的呢?有了内丹的算不算?夏侯心里一阵翻腾,猛的吼到:“申公鲲,我也换人。我打了两场,再和这头豹子打,我岂不是太吃亏了么?”
申公鲲猛的收住了笑声:“你换谁?刑天大风手下的人,还有谁比你更厉害不成?”
夏侯冷笑,大步走回了刑天大风他们所在的露台,嘴里打了个呼哨:“白,上去和那豹子玩玩。白?你,你又在偷酒喝?”眼看着白躺在地上抱着两个酒坛子,眼睛都有点发直了,夏侯气得乱跳,抓起白的顶瓜皮,就把他丢了出去。“和那豹子好好的玩玩,要是输了,就饿你三天。”夏侯的声音很严肃。
白浑身一个哆嗦,猛的惊醒过来,挨饿?那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白的眼里立刻血光乱闪,大声的乱叫起来,想要看是谁威胁到了夏侯,以至于夏侯威胁自己要挨饿!猛然的,白看到那头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火金豹,立刻一溜儿口水从嘴角挂了下来。
火金豹正在那里挥动着起码上千斤重的铁棍,在那里炫耀自己的超强力量,却突然看到一条白影闪动,一头身高七尺多,双目血光射出尺许远的貔貅扑到了自己面前。从那貔貅身上隐隐传来的让人不安的气息可以感应到,这是一头成年的貔貅,而且很不幸,似乎,他距离成为一条合格的精怪,只有一步之遥。
貔貅,火金豹的天生大敌。火金豹的脑浆对于貔貅来说是无上的美味,对于一头火金豹来说,一旦被一头貔貅盯上,那就是九死一生。成精的火金豹,也许可以从一头貔貅手下逃脱,可是如果那貔貅也是精怪,那么来一百头火金豹都不是那貔貅的对手。除非,除非那火金豹的道行,比那貔貅深厚上千年才可以。
申公鲲的笑声憋在了喉咙里:“貔貅,篪虎暴龙,你居然派貔貅出战?”
夏侯理直气壮的吼到:“难道不行么?你们派人下场,我就和他打。但是你派精怪下场,难道你要我一个人和精怪厮杀么?自然,只有让我的貔貅和他比划了。”眼珠子转悠了几下,夏侯很是奸猾的说道:“而且你的火金豹已经成精,我的貔貅却还只是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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