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比星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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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什么时候会打过来。”

接下来的这句，完完全全地消除了人们对佩里的不信任，而且更增添了一份对佩里的愧疚感，这一点是我十分清楚的。所以我决定，不顾一切地支持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佩里的指令。

相信大部分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是否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我已不再多想。

“你有什么主意吗？”

瓦福特说了这样一句。

“既然我们中间真的有间谍的话，那我们就来造一个这样的间谍……”

——以上摘自艾米莉的日记

第四章　青颜怒火（2）

简直就像是触碰厌恶东西的样子，忽利仓惶地伸出手指在泛着微光的“幻言石”上特定的位置轻轻点了点，挂断了通话。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刚刚完成了一场费时又费力的马拉松，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地回望了一眼围在周围的几人。

“我，我这样说还可以吧？”像是预测到了自己完成不了这项艰巨的任务似地，忽利开始小声地嘀咕起来。

“我都是按照你们要求的去做的。你们也看见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那群海盗的智商了。结果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哦！”

略显不负责任的发言并没有让身边的众人立刻斥责这位海军少尉，大家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直到——

“哈哈哈！”佩里突然大笑起来。

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爆笑起来，脸上眼泪纵横，抱着笑得发痛的肚子满地滚，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呃？”

感觉就只有忽利没有发现笑点的一样，他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被围在这样一群开怀大笑的人群中心。

“既然我们中间真的有间谍的话，那我们就来造一个这样的间谍……”根据佩里的要求，海军这边选出了一个假冒的“间谍”。

由这个“间谍”通过幻言石与青杨镇的海盗取得联系，对其“透露”了海军的下一步行动。

借而将海盗引入海军的陷进中。

然后，这个荣幸地被众人推举出来的人就是——

“忽利少尉，你演的太精彩了！啊哈哈！”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出骗局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你就是海盗派来的间谍。哈哈！”

“这样的赞扬一点也不让人高兴。”

忽利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撅着嘴。

小眼睛的海军好想要与众人抗争到底的样子。

只是没有多忍几秒钟，这个海军少尉也跟着乐开了花，完成任务后的心情舒畅感让他笑得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然而，一根冷酷的声音在这隧道中响起。

“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要和海盗一决雌雄了。”

虽然很不情愿，不过笑声却诡异地消失在幽暗的隧道中。佩里的一句话，让每个人的脸上再次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那是无论怎么用清水洗也洗不掉的心里的伤痕，对于海盗的仇恨在每个人的心中，现如今早已根深蒂固。

“因为朗格上校在之前的行动中受了重伤，所以……”双手指着自己那不算宽厚但也结实的胸膛，“所以由我佩里作为参谋长，指挥今晚的行动。”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转移到了这位年轻海军的身上。

一张友善的脸孔上隐约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佩里张嘴。

“那么各位，按照之前所安排好的去做准备吧！一场残酷的厮杀在所难免，不过在那之前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或许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好好休息了。”

众人表情变化并不明显，反而是一个个精神抖擞得离开了这幽静的隧道。

然后，狭长的隧道里只剩下衣着海军制服的两人了。

挂在岩壁上的煤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芒，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暗淡的光亮影射出的两个安静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直至消失在背后那未知的黑暗中。

默默注视着那双黑色瞳仁倒影着的自己的脸，时间就那样白白地流逝，而这场关键战斗的参谋长兼指挥官——年轻的佩里却没有一点慌张的样子。时间对于一场战斗固然宝贵，可是有什么似乎比时间更为重要，可以让少年挥霍时间去静静等待着。

“时间可不早了。”

朗格终于忍不住地开了口，似乎在劝解佩里赶快抓紧时间的样子，难得的露出了焦躁不安的表情。

“是啊。”

可是，佩里嘴上回答得相当简单也很肯定，但他的眼中却丝毫见不着焦虑的影子，并没有要付出行动的样子，仍旧呆站在原地，清澈的黑瞳目不转睛地盯着朗格，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有多么的无礼。

许久之后，朗格锐利的目光中闪现了什么，露出怀疑的眼神，再次开口。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现在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浪费！”

“不，我只是在想要让谁去完成今夜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它让我苦恼。”

佩里的声音听不出他正在苦恼的感觉，反而有些冷静得出奇。

“还有任务没有分配完！？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大家都已经出发了，这可如何是好？你真是太大意了！”

朗格一脸慌张地冲着佩里呵斥，眼里的焦虑让人感同身受。

“不，还有人可以调配。”

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朗格露出了可疑的笑容。

“你该不会是想让一个伤患上战场吧？我的伤……”

佩里清楚地看见了对面的男人那空荡荡的右手臂。

原来，朗格带领的海军在外海遭遇了数量惊人的海盗的袭击。朗格也是在那次战斗中被海盗砍去了右臂。如果不是那时候突然来了一场暴风雨，或许就这十几人也不可能回得来。海军们在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流了一个下午。

最终，载着满船伤员的残破军舰顺着海流，奇迹般地回到了青青岛……

“我也会一起去的，事实上这是最安全的任务，但很致命。一旦出现一点差错，那后果将会使我们全军覆没。所以我才会想到您——最适合完成这项工作的人选。”

似乎要稳定对方的样子，佩里极力地展示这项任务的好处与厉害程度。

“……”

朗格眼里充满狐疑地看着对面满脸严肃的佩里，海军上校显得有些犹豫。

不过，不到一段复杂的内心挣扎的时间，朗格就已微笑着开口道。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只好答应了你便是。”

“那么，是什么样的任务呢？”

※※※

“海军准备夜袭青杨镇？”

被一团如同黑色的仙人球的胡子包围着的下颚，拉得长长的，兴许可以咬掉半个西瓜的样子。樊国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那快幽幽泛着微光的“幻言石”。

“虽然不敢肯定，不过之前有过一次这样的预告了。”

对面传来一个男人一副严阵以待的声音。

“什么预告？”

“海军在刚入夜没多久就袭击过一次青杨镇，在那之前有人通知了我们海军会有行动。当时只是抱着半信半疑地态度有所准备，结果确实有些出人意料，海军真的来了。并且我们也很轻松地击退了他们，粉碎了他们的阴谋。”

樊国梁仍旧皱着眉头，好像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视线在像是遭遇过小偷光顾的房间里飘忽着，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有什么问题吗，樊国梁船长？”

也许是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幻言石”发出了怀疑的声音。

“不！没，没什么……”樊国梁显得有些仓惶，四散的思绪快速集中到眼前的“幻言石”身上，嘴里若有若无的嘀咕了一句，“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你指什么？”

“不清楚，总觉得心里怪别扭的。”樊国梁下意识地朝窗外看了一眼，瞬间愤怒的光辉在眼中闪现。

在夕阳余晖的映射下，海军基地的广场呈现出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广场上一个个巨大的黑色土坑就像是被什么虫子蛀过的一样，令人毛骨悚然。不过，这世上应该不会有那样巨大的虫子吧，看那土坑的直径也要有两三米宽的样子，虫子岂不是个怪物了。

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却是与红色的天边，相呼应的基地广场上大片大片的红色印记，就像是倒影着天空盛况的湖面一般。看着那如同红潮般的印记漂浮在平静的“湖面”，空气中似乎还带着点点的腥味，樊国梁的双眼已被渲染得透着诡异的红色，

他清楚的知道广场上的一切是抹不去的耻辱。心中不免浮现出某个模糊的人影，一个瘦而高的黑色人影虚无地飘荡在眼前。

“您的看法呢，阿尔弗雷德伯爵？”嘴唇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声音冰冷得一点也不像樊国梁此时激动的心情。

“我认为可以一试，毕竟海军已经没有能与我相抗衡的人手了。而且还有那位大人在……”像是谈论到某件十分隐秘，被忌讳的事件一样，“幻言石”的对面传来低沉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着，“联合我们的兵力一起把那群小虫子从岛上抹杀掉，这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吗？”

听着同伙不断煽动着自己那蠢蠢欲动的野心，樊国梁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不可以掉以轻心！”

泼冷水的并不是一直在讨论坏主意的两人，而是这间杂乱不堪的房间里那淹没在阴暗中的某个人。似乎有什么伤病困扰着那人似地，只听见他的呼吸声是那样的沉重，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在忍受着伤痛的煎熬。他的号叫声让人既心生怜悯又感到有避而远之的恐惧。

“那是谁？！”

“幻言石”发出警惕的声音，似乎对樊国梁的失误有无限的指责。为什么这样机密的会谈身边还会有其他的旁听者，要是铸成无法弥补的大错，那追究责任就会落到他们两人头上。是什么在背后威胁着这些人同时愿意卖命又感到恐慌？

“不要慌，是自己人……”

樊国梁略显担忧的发言及时地把阿尔弗雷德从恶梦当中拯救了出来。

“不可以小看了那群家伙，他们一直都在……咳咳！”

“西摩尔……”

“西摩尔？！”阿尔弗雷德惊呼。

“不要激动，你的伤会恶化的。我早说过了嘛！叫你不要过来，好好养伤。可你偏不听，非要跟过来。要是你的伤加重了，该怎么办啊？”

樊国梁的好意没有得到伤患的感激，一种饱含折磨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

“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用不着别人来替我操心。”能感觉得出西摩尔是咬着牙关强挤出的这句话，好像有什么在呼唤着他，吸引着他，非要他去达成不可的样子。

“你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快如实地告诉我！”泛着微光的黑色石头一阵闪动，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在命令对方的一般，“窦纳乐去什么地方了？怎么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他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我并没有要隐瞒你的意思，只是我也感到纳闷。据窦纳乐的一个船员交代，他和一个海军一起在海军基地的后山掉进了一个窟窿里，结果就不见了踪影。”

“窟窿？上边给我们的情报里并没有提到后山有什么可以吃人的窟窿啊！”

阿尔弗雷德发出质疑的声音。

“这个青青岛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樊国梁一脸严肃地盯着眼前的“幻言石”，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告诉对方。

“哪里奇怪了？”

“我曾经听说过这个青青岛的一个传闻。”樊国梁顿了顿，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缓缓道来，“那是个可以追溯到上百年的异闻了。传说青青岛的地下住了个怪物，由于体积庞大连自己也没有力气移动，所以一直呆在地下。静静等待着失足的倒霉鬼掉到地底下去，让他饱餐一顿！”

“你是说那种可能活了几百年的怪物把窦纳乐吃掉了？”

忽明忽暗的黑色石头发出的声音既诧异又充满疑虑。

“不用去管那个白痴现在在干什么，眼下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剿灭青青岛残存的抵抗势力，还有那个名叫佩里的海军！”

对于昔日同伙的生死没有半点情面可言的发言来自阴影中的男人。好像他已经与身边的黑暗融为一体，被造成身上痛苦的元凶的仇恨冲淡了对其他事情的兴趣，没有了人应有的感情，如邪灵一般，冷酷但正确地说出了今后行动的方向。

“可是又不能完全听信那个从没露过面的家伙，他可能……”

“既然这么犹豫不决，不然这样好了。”看着同伴忧心忡忡的样子，一时难以下定结论。虽然看不清黑暗中西摩尔的脸，不过他的声音中却满是轻蔑之意，“打过去问问看啊，海军是不是真的在这样预谋。”

“打过去？”

“对啊，打给那位大人，问清楚……咳咳！”

西摩尔的声音中带着点点急躁，像是要让弱智理解难懂的数学题目似地，有些不耐烦。

“可是大人不是说过在完全攻陷下青青岛前都不可以和他通话，如有特殊状况他会联系我们的，不是吗？”

“现在就是特殊情况！”

也许是被同伙的话所感染，樊国梁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被茂密生长的胡子包围的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桌上的“幻言石”同样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光芒暗淡。

房间陷入了沉默。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样的僵局会无休止地延续下去的时候，“幻言石”的那边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好像有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阿尔弗雷德伯爵，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樊国梁焦急地冲着光芒闪烁混乱无章的石头那边的人发出怒吼。阴暗中的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目光不悦地盯着桌上发出阵阵噪音的“幻言石”。

“……好的，我现在就接过去。”

这个时候，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感觉上那边的老人好像收到了什么好消息的样子，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激动与喜悦。就像是在和他那边的另外一人讨论着什么。

“樊国梁船长还有西摩尔船长……”

“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一阵乱糟糟的声音。”樊国梁发出疑惑。

“十分抱歉，不过我又接到了那位向我们通报海军动向的伙伴的电话了。不！他自称自己才是真正的告密者，还说之前打电话来的是海军的阴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突然冒出了两个告密者？海军就那么不受欢迎吗？都跑来协助我们万恶的海盗？”樊国梁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却招来身后阴影中的一道轻蔑的视线。

“总之我也被搞糊涂了……”泛着微光的“幻言石”传来一阵老人一般憔悴的声音，“现在我就把它接过来，你们自己去听他说！”

“什么？！”

房间里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惊讶。

接着只听见“幻言石”的对面传来有什么东西靠近而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就在西摩尔也不禁伸出手要求把“幻言石”拿近点的时候，对面终于有了反应——

“你们好，海盗的各位。我是你们的伙伴……”

第四章　青颜怒火（3）

“那么您先准备一下，我现在去巡视巡视大伙的准备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告辞！”

年轻的海军标准地行了一礼之后，转过头大步地朝着洞口的方向而去，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隧道中。

朗格则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没有丝毫要准备什么的意思。锐利的双眼闪着莫名的光芒注视着那盏悬挂在岩壁上的煤油灯，灰暗的光芒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似地开始颤抖起来，朝着熄灭的危险逐步逼近着。

“佩里……”

隧道间突然传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其间似乎还夹杂着点点的恨意。

“！”

只是下一刻，独臂海军的注意力便被一个奇怪的声响吸引了过去。一个如同蜜蜂拍打翅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种季节蜜蜂、蝴蝶之类的随处可见，几乎已经让人产生了一种视觉疲倦。

不过，在这样被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