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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君怜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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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爷,您挡住我们的路了!」桑子好心的提醒他让路。

彧琰没理会桑子的话,定定的瞅了琉璃好半晌,同她轻柔地道:「记得早点回来,我们──还有事要办呢!」

说罢,彧琰撇嘴淡笑,闪过身,大步的走离拱桥,往他练武的地方走去。

他人走了,但他的话却萦绕在她的耳畔,久久散不去……

********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灾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教世子们读书、习字的西席大人公孙先生,今日特地挪空来教三位新嫁娘习汉字、读汉语;他坐在椅子上,老目半垂,陶醉在自己所吟的古诗中,也没去注意新娘们是否有认真在学习。

「为什么皇上要我们来这儿?真是无聊极了!」西藏的小公主芙姬,身子向侧边倾,靠近琉璃低声说道。「我才不喜欢读诗呢!」

琉璃诧异的怔愣了下,随即微微地笑道:「皇上也是为我们好啊!」

「才不好呢!」芙姬皱了一下鼻头,又摸摸自己发麻的腿。「坐的我屁股痛死了,两腿也麻了!究竟还要坐多久啊?我快受不了了!」

琉璃掩嘴一笑。「可是我们才坐半个时辰,并不算久啊!」

「这还不算久啊?我在西藏时,可从没动也不动的坐上半个时辰──哎唷,我的妈呀,简直是要我的命!」芙姬揉了揉腿肚,低声哀叫着。

「……羌管弄晴,菱歌泛良,嬉嬉钓叟莲娃。千里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公孙先生依然忘我的吟诵着诗。

「又来了!枪管是什么?它跟晴天有什么关系?还有千里高牙呢!是不是走千里的路,那个人就可以得到一副高高的牙齿?可我觉得我的

牙齿挺好的呀,我才不会笨到走那么远的路呢!」芙姬两手托腮,一脸不耐烦的低咕着;「公孙先生到底在念什么?」

「这是宋朝柳永的望海潮!」一旁沈静许久的伊莎贝拉,开口解了芙姬的疑惑。

「啥!?望海湖?我压根没听过!妳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公孙先生早告诉妳了?这个公孙老头,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从这点看来,就知道妳没读过汉书!」伊莎贝拉翻着手中的书,不卑不亢的道。

「我是没读过汉书,不过说汉语,我可是挺行的,妳们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请教我,我一定会教妳们的!」

芙姬大言不惭,其实琉璃和伊莎贝拉说的比她还好呢!只是她自己傻愣愣的没发觉罢了!

「呵!」伊莎贝拉嗤笑了声,没再理会她。

「那日后就请妳多指教了!」琉璃倒是谦虚有礼多了!

「哪里的话,有我芙姬在,一切搞定!」芙姬得意的笑着,真以为自己是很棒的!

「妳……妳嫁过来后,能适应吗?」琉璃嗫嚅的问道。

虽然来自不同的国家,但同是异乡人,那种思家的心境应该是相同的,她心中有苦闷,却找不到人说。桑子虽然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正因如此,她更不能同她说,她怕桑子比她更想家、更伤心,又怕桑子把话传回日本──

她不想让疼她的父皇担忧她呀

听了琉璃的问话,芙姬一颗小头颅摇得像波鼓一般。

「不适应、一点也不能适应!彧琥他一点都不疼我、一天到晚只会凶我!不准我捉鸟、不准我黄小老鼠、不准我玩蛇、还不准我爬树……我才嫁给他几天,屁股就被他打得快开花了,真是气死我了!」芙姬噘高嘴,一一细数夫婿的「罪行」。

听了芙姬的叙述后,琉璃瞪大了美眸,怔愣许久,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子家,竟有这么多奇怪的兴致。

「妳一定不敢相信彧琥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吧?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生气的人!」芙姬说得头头是道。

伊莎贝拉是听了撇嘴嗤笑;而琉璃则是错愕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依我看,我们三人,应该属妳最是幸福了!」芙姬一脸羡慕的朝琉璃说道。

「我!?」琉璃很是纳闷。「为什么妨这么说?」

「她的夫婿啊,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芙姬不讳言的在伊莎贝拉面前,道出彧琊的坏名声,复而问着伊莎贝拉:「他娶了妳之后,还是同以前一般吗?」

「他爱怎么就怎么,随他去,我懒得管!」伊莎贝拉一脸淡然,压根没将芙姬的话放在心上。

「那可不好!妳若不管他,改日他的心若教别的女人给夺去。到时,妳想捉都捉不回来呢!」芙姬好言地劝戒着。

伊莎贝拉只是略略牵动嘴角,没有再答。

见她又不理人,芙姬又把目标锁定在琉璃身上。

「怎么样?八爷对妳一定很好吧?」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琉璃仅以微笑当做回答。

「别不说话嘛,妳们只会笑,实在让人觉得很开,说说话,我才能知道妳是怎么想的!」芙姬眼珠子转呀转地。「八爷一定很疼妳吧?妳这么温柔、又长这么漂亮──彧琥就常念我不够温柔,没个公主的模样!」

「不会的,我觉得妳挺好的,个性直爽,很可爱!」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或琥都看不出来我很可爱呢?他只会嫌我这个、嫌我那个!」

「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的!」

「是吗?我瞧他就没八爷的聪明!八爷一定一眼就看得出妳所有的优点,然后很疼妳、很宠妳、很爱妳!对了,八爷有没有让妳养小老鼠、他准不准妳爬树啊?」

琉璃轻昱着头,「我不喜欢养老鼠、也不爬树!」

「不养老鼠、不爬树?那妳怎么知道八爷爱不爱、疼不疼妳呢?妳一定不懂这些吧!我告诉妳,如果八爷肯让妳养妳喜爱的宠物、准妳做妳爱做的事,那八爷就是爱妳的……;如果,他什么都不许妳做,那他肯定是不爱妳……彧琥就是什么都不准我做,他根本就不爱我嘛……」

芙姬一个人说的忿忿不平,琉璃的心早就乱了,而伊莎贝拉则是完全漠视芙姬的存在,对芙姬叽哩呱啦的话,充耳不问……


第五章

梧桐相待老,鸳鸯含双死;
贞妇贵徇天,舍生亦如此。
波澜誓不起,妾心井中水。


琉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眼一阖,那日彧琰在这床上帮月桂运功疗伤的画面又会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知道自己不该去介意的,但是……总是会不由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

她的手,轻抚着另一漫冰冷的鸳鸯枕,她和彧琰成亲已经半个多月了,除了成亲那日他抱着受伤的月桂姑娘进来疗伤后,这半个多月来,他从不曾进来一步……

他踩碎了父皇送她的玉簪,她是伤心、是怨、是有恨……

可,她和他是夫妻呀──总不能就一辈子这么地怨他、恨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想通了,父皇对她的爱、她对父皇的思念,并不会因为玉簪碎了而消失无形……

反倒是自己应该为她和彧琰的事多费心,她已嫁彧琰为妻,这辈子,她跟定或淡,她要努力做彧琰的好妻子,照顾他、陪伴他……

琉璃拉好棉被,正想入睡,房内忽然刮进一阵风,是寒意、是惧意?她一时理不清,只知身子微微的颤缩了一下──

初春的晚风,仍是寒凉……

可方才她明明看见桑子关上窗子的呀

琉璃想起身查看窗子是否被风给吹开来,熟料,才一翻身,便撞到一堵结实的肉墙──

「啊!」睁大清灵的水眸,看见一张熟识的冷魅脸孔,她惊吓地叫了声,身子反射地往后缩去。

「我就这么令妳害怕吗?」甫坐上床来的彧琰,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孔。

「我……」琉璃的手按在锁骨上,怯怯地摇摇头。她只是没料到他会突然进寝房来,一时间,还真的被吓到了呢

彧琰瞅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径顾着翻平状似马蹄的袖口。这蟒袍上的马蹄袖口,平常时是翻起的,只有在行礼时才放下。可他在脱下蟒袍时,就有这习惯动作。

翻平左边的袖口,要翻右边时,他突然想到他还带了个东西来!停下翻袖的动作,他把放在身边的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给妳的,拿去!」

琉璃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那盒子。

「打开来看呀!」彧琰边翻袖、边说道。

琉璃依言打开盒子,看见里头摆着一双蜜金凤凰对簪,她又惊讶又纳闷地望着他。

「这……是给我的吗?」她不确定地又问。

「方才我不是说了!」彧琰的手停在蟒袍的衣襟上,漫不经心地道:「这对簪妳将就着用,我已经叫玉匠师父,再打造一只玉做的发簪给妳,可能得过两天才会好,妳应该不急着用吧?」

虽然他表现的漫不经心,但这一切,他可是挺用心的。

不说请玉匠师父制造一只一模一样的玉簪,光是她手中那对「爱金凤凰对簪」,还是他亲自挑的,银子也花了不少──

为何他要这么做!?

于心不忍吧!他想!

这些日子以来,他虽一直待在书房,但每每阖上限,脑海就会浮现那日他踩碎她那只玉簪,她脸上泪涟涟、哀伤至极的模样……

后来他才知道那玉簪原来是她的父皇送给她的,莫怪她会如此伤心……

他前思后想了许久,自己不该一味的认定她是不好的,只因为她是皇阿玛挑选给他的!

没道理把自己对皇阿玛的恨,转嫁到她身上,她其实也算是无辜的,何况,她是他的妻子,要和他厮守一辈子的妻子……

他对她坏、对她不理不睬……这样对他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只是把自己塑造成另一个皇阿玛罢了!

日后,她会怀有他的孩子,而他要他的孩子有母亲的疼爱、父亲的陪伴──不是像他没了额娘、而那个皇阿玛只是「偶尔」才见到一次面!

「不……不用麻烦的,我……我有这……这个就好了!」琉璃捧着小盒子,心中感动不已。

这不是在做梦吧?虽然他脸上还是冷冷冰冰的没什么大表情,但他那份真心真意,她感受得到,同时也温暖了她的心。

「我都已经请玉匠做了,妳现在说不用,那才是真的麻烦!

「那……谢谢你了!」

他看着她许久,半晌后,移开视线,下颚高扬地同她说道:

「妳是我履亲王的福晋,我八爷府内所有的家眷,日后都归妳管,妳可得好好给我做好榜样,可别动不动就使小心眼……」

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知道他指的是月桂被开入柴房一事。

「我不会的,月桂姑娘被关在柴房的事,我真的……那不是我呀!我……」

她想再次重申自己是清白的,但他挥手截断了她的的话。

「好了!过去的事,我也不再追究了,我只希望妳能做一个识大体,心胸宽大的女主人,最重要的是做我彧琰的贤妻、我们孩子的良母!」

琉璃点了一下头,「我会的!」

早在出嫁前,她的父皇就耳提面命过这些了,而她也很有心想做好一个贤妻良母。

「可别光说不练呀!」

「不会的!琉璃一定会依照千岁爷的意思去做的!」琉璃敛下眼帘,轻柔地道。

「千岁爷!?妳当这儿是哪里?这里是我们寝房,别喊我千岁爷,听了我耳朵痛、头发疼!」

琉璃张着温柔清亮却饱含疑惑的大眼望着他,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在寝房内,我是妳的丈夫、妳是我的妻子,我们夫妻独处,毋须说那些烦人的称谓!」

「那……我应该……怎么喊你?」琉璃眨动着弯翘的睫毛。

「妳不会连妳夫婿的名字都不知道吧?」他难得有笑容的脸孔,竟绽放一抹云淡风轻似地笑意。

琉璃似被他那股笑意给勾去心魂,两眼直盯着他,红唇微启,喃喃的道出:

「彧琰──」

「没错,那是我的名字!」他双眉略略挑动,深邃的双眼瞅凝着她,「琉璃,我的妻子,妳过来!」

琉璃含羞带怯地,缓缓挪动身子,跪坐在他身旁。

「妳的夫婿我要睡觉了,还不快帮我脱衣服!」他的话里虽不免存有命令的意味,但声调却异常的低柔。

琉璃怯怯地伸手解开他衣襟,轻轻地将他身下所穿的蟒袍给褪去──

她拿着他的蟒袍,想下床将它挂在衣架上,身子越过他的同时,就被他一个翻身给压住──

「想去哪儿?」

彧琰将她的身子压在身下,高挺的鼻尖点住她秀挺的鼻。

「我……我要帮你挂衣服……」她红唇蠕动,吐气如兰。

嗅进那股自她嘴内逸出的幽香,他的眼慢慢地深凝起。

「不必麻烦!」

他手一挥,挥开她仍抓在手中的蟒袍,顷刻间,他的唇已印向她,急切地握住她那抹柔嫩的朱红。

琉璃的手被他紧紧地按压住,她害怕的两手握拳,全身上下紧绷……

感觉她的紧张和惧意,他忽尔停住吻她的动作,将头略抬起。

「我可是妳的夫婿,我和妳在寝房内有任何肌肤之亲,那可是天经地义……妳大可放轻松点,我又不会吃了妳!」

他的一番话,教她羞红了双颊,躺在床上,也不敢正规在她上方的他。

彧琰低下头,轻轻啄吻一下她的红唇,「琉璃,妳很美,日本第一美女的封号,果然名不虚传。」

他深深凝视她脸上娇媚的神情,那绝美的五官,不用涂抹胭脂水粉,就足以让人的双眸恋上她的容颜──

还有那吹弹可破如凝脂般的肌肤、挑腮微晕,娇红欲滴……

他的手轻掐着她的脸蛋,她的肌肤,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光滑!

「为什么答应嫁到我大清来?难道妳不怕所嫁非人?」他边掐揉她水嫩的肌肤,边问着。

「琉璃的终身大事,一切由我父皇作主。」她声音低柔地简答,「是幸福、是坎坷,一切都是琉璃的命,既然嫁了,我不会有怨尤的!」

「妳是公主呢!若我待你不好,妳还是有妳父皇可给妳撑腰!」他的话半真半讽。

「不会的!」琉璃倏地坐起身,两手反抵床面,以支撑着倾斜的身子。「琉璃既然嫁给了八爷您,就是八爷的人了,我会顺从您,不会拿我父皇来压您的!」

「我的人!?」彧琰撇嘴邪笑,单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没错,妳是我的人!」

琉璃察觉到自己话说得太急,没顾着修饰话语,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彧琰,我……我不是……」她的腰贴住他的腹部,她羞赧地想挣脱。

「怎么不是呢?妳是我彧琰的妻子、是我的人呀!」他戏谑地笑着。

「我……」

琉璃的唇微张着,但就是不知该说什么。他的话是没错,可是……她听了觉得好羞喔!

「难道妳不想做我彧琰的妻子?当真这样的话,现下还来得及,明儿个一早,我奏请皇阿玛,请他准许让妳重获自由回日本再嫁人去!」

他的话一说完,松开箝住她腰际的手,作势翻身下床。

她一急,双手从他背后抱住他,脸侧靠在他肩上,柔声款款地请求:

「别走!彧琰,请你别走!」

她整个人贴靠在他的背后,他可以感觉到她身子的柔软温热……逐渐地熨烫着他的背脊……

「我不要回日本去,请你……不要赶我走……好吗?求你不要──」

她那低柔幽怨的声音传进他耳膜内,他的心头竟泛起了一丝丝的不忍……

有多久了……从他额娘死去的那一刻,他就没再体会过什么叫做「不忍心」,他孤僻、他冷情、他的手段残酷……这全是皇宫众所皆知的事──

但因为她,他重新让他的心体验尘封许久的不忍心的感觉……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不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不仅仅……

他很庆幸自己没教心头对皇阿玛的恨意给冲昏了头,否则他不会知道她对他而言是重要的,更不会发现她的好、她的温柔……

「彧琰,不要赶我走,我只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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