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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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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凭何要分与他?再说若真的联合消灭了葵于烈,又怎保他贾梭不会调转矛头向我们?还不若来个坐山观虎斗,凭他贾梭与葵于烈继续争斗,于我们将来之事倒更为有利。
于是对立派便言:那假如贾梭改而与葵于烈同盟一起对付我们呢?我们可有必胜把握?
“虽无必胜把握,但三足鼎立之势必成。”骆云畅淡然开口,竟然是与白绍棠一同坐在的上位,脸上一点儿忧色也无,手中端着茶碗轻轻啜饮。
“……还请云姑娘赐教。”堂下众人虽是心中对这【云容】早各有想法,但毕竟现在都还没有能摸透她在这权力中心的位置,自然无人敢对她轻慢,所以言语态度都还是极尊敬的。
骆云畅轻轻将茶碗放回身旁小几,动作间自然流露出来的优雅和淡然更是衬得她气质非凡。加之如今换回了女装,早已从众人印象中的翩翩贵公子形象转而成了一个天仙般的存在。“难怪她全身上下无一丝狐媚之色又总是这般神情清淡,却能引得那葵氏伪皇那般为之着迷,原是如此万中得一的佳人啊!”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甚至也有一些人私下怀疑这新皇柏绍棠是否也是倾心于她,因而才会有那般反应……但这种事又岂是他们能够插嘴的?再说这位佳人也丝毫没有流露出有意新皇的意思,那他们便只管她的提议对新皇和新王朝有利便可!
“葵达与贾梭宿怨已久,即便当真能达成联盟,相互怀疑和防备也是必定,联盟之势又岂能长久?而我们当初与贾梭的合作也本就是利用,目的就是要拖住葵于烈大军让其无法顾及我们。现今我们大事已行一半,贾梭至此才疑已是让我意外,我们又还有何必要与之再虚与委蛇呢?现今之势来看,葵达受损严重,表面上是我们三方之中最弱的。然而其根基还在,又是在自己的老地盘儿上作战,比之远来作战的贾梭而言,其实还是能势均力敌的。”
“那……假若他们二方联手,我们不就是敌不过吗?”一人性急,率先提问。
骆云畅扫了那提问之人一眼:“陆大人请不要心急,且听云容把话说完。”
那人脸上神情一怔,是想不到这云容从不问政事,却没有叫错自己名字……
“想必各位大人中有不少人都曾疑惑过我表兄当初为何要选东南为义举根据地……”骆云畅转头看向背后墙壁上高挂的地图,“现今,可还有人疑惑?”
众人不由跟着往那地图上看,刚开始没明白骆云畅话中何意,但看着看着,就渐渐明白了骆云畅的意思。青闍暗暗扫视了众人脸上的神色一圈儿,然后就率先代众说了出来:“一则东南方最是远离贾梭和京城,地理上无疑是最安全的。二则……葵达中有衡水,贯通南北而分东西,以东南发迹,然后北上,一待取得京城,便正式占领了整个东部,衡水便为西抗之天然屏障。”
第八十四章 第二次的拒绝
“嗯,想必去过衡水的人都知道——衡水深广且水流湍急,船只渡河常有倾覆,即便北方的冬季河水会结冰,那冰面上的温度也不是人体能抗住的。加之葵达地势东高西矮,西面强行渡河难度更大。所以,只要我们守好沿岸桥梁并在衡水沿岸广设箭楼高塔提防敌军渡河,那即便是有再强敌军来攻,我们也可保东边无虞。”骆云畅轻轻扫视众人一圈儿,“这一点想必大家是早已经清楚的了,那又为何还要惧敌联手呢?即便葵达真的有意联手贾梭,那也不过是想行驱虎吞狼之计……然而葵达可如此,我们又为何不能?对贾梭来说,吞西北之后再南下攻葵达远比强行东渡攻打我们来得容易吧?贾梭当下不过是恐我们坐大独吞了葵达,那我们就给他一个讯息——目光短浅、安于一隅,对西进再图更广地域并无多大野心。所以现阶段我们只守不攻,这衡水天险量他也不能轻易渡过,他双方即便联手,又能奈我如何?而他双方又能相安无事多久?如此一来又岂知不是我们驱虎吞狼呢?”
“那,万一他们双方久争不下,我们岂不是大事久不能成?”
骆云畅一笑:“只守不攻只是表面,谁说我们再不行动了?”
“那……”
“双管齐下。贾梭王庭本由多个强大部落组成,由贾梭王一支以武力震慑而统一率领。如果此时贾梭王一支崩塌……众位觉得贾梭将是何局面?”
“那么,我们当下将改而先图贾梭吗?”
“对,先实现驱虎吞狼计,等贾梭一心对西南葵达,我们便暗中分裂贾梭内部。一旦成功,要各个击破便不成问题……甚至顺手将贾梭地域也纳入我之版图也不是难事。然后我们再继续向南包围葵达,葵于泓又还能抵抗到几时?”
堂下一片静悄悄,除了早知计划的李牧、青闍等人,都是一时难以消化——他们原想也不过是取葵于泓而代之而已,真真料想不到这柏氏新皇野心不止如此,竟是想连贾梭也一起吞并的!只是,这个计划,真的是新皇的想法吗?为什么看他面上也是好似有些意外呢?不会是……其实一直都是这云容定计吧?他们跟随支持了这几年的人,不会其实只是个傀儡吧?以新皇这样出众的能力和人才……有这个可能吗?而,天下又当真会有这样的女人吗?
……
白绍棠按照骆云畅的意思没有对贾梭的文书给予回应或理会,于是半月之后,贾梭宣布与白绍棠方同盟破裂。倒也没有听闻其改而与葵达联手的消息。于是白绍棠方一面在衡水东岸加紧修筑防御工事和囤积重兵,一面就继续按部就班的准备着新皇的登基事宜。
经白绍棠坚持,新朝国号【云柏】。经商议,年号【正圣】。新皇登基那天,便正式改称“云柏正圣一年”。同时,各级官员正式授命,朝廷正式启动。再——新皇正式更回原姓,废“白绍棠”不提,兴“柏绍棠”而尊;柏绍棠原配王氏册封为皇后,其长子柏元胤为太子,二子柏元祐为英王,长女柏元珞为公主;尊祖母为太皇太后;另祖辈各人均追加谥号尊位!然后——尊骆齐家为“安国公”,骆云广为“安国郡王”,云容为“安国公主”!
此番一来,众人哪还再怀疑——“云容”就是“骆云裳”,骆家代云家所养之女!
然后,在白绍棠迁入皇城的前一晚,终于得以与骆云畅独处。
“畅儿……”
“这是畅儿最后一次叫‘表哥’,今后畅儿会改称‘皇兄’并行跪拜之礼。”骆云畅淡淡。
“……最后一次?畅儿是要将与我的情谊彻底斩断吗?”
“……”
“我是为你才做这个皇帝的!”
“嗯,我相信。”
“那为什么——”
“为了让表哥断了念头,我不可能成为表哥的嫔妃。”
“可是畅儿!我爱你!我只爱你啊!!所以我会做畅儿希望我做的任何事,我就只想要畅儿你啊!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呢?我说过我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我只想今后都能有畅儿相伴!否者的话,我就算坐在那个皇位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表哥,请你不要逼我。你要封我为‘安国公主’,我接受。但,若你要再要求我其它,那畅儿便只能离开了。”
白绍棠顿时一怔,看着骆云畅低垂的双目,久久才道:“……为什么?畅儿,为什么?我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畅儿你也曾允诺过我为妻,那就说明还是喜欢过我的吧?可为什么后来就全变了?你可以喜欢葵于烈,你可以喜欢无崖子,你甚至可以在葵于泓身边……那为什么就不可以再喜欢我呢?难道畅儿你现在对我真的就一丝情意也无?”
“我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所以表哥,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希望你不要误会。”
“为了让我死心,你要这样伤害我?”
骆云畅抬眼,平静的看向白绍棠:“我并非说谎。如果我当初是心属表哥的,那表哥向我提亲时我又何必要表哥延期呢?只因对表哥实乃兄妹之情,可是又不愿伤表哥的心——”
白绍棠眉心紧皱,有着疼痛:“所以你那时并不是真的打算嫁给我吗?”
“不,我是真心答应的。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我会按照与表哥的约定在两年之后做表哥的妻子,夫妻相协、相敬如宾……或许也能变得伉俪情深。但是,现在情况早已经变了,表哥。我们都变了,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们了。你将回到你本来的位置,你将是这【云柏】的皇帝。而我,既是【云容】,也是【骆云裳】,但就不是自己。表哥心之所系的那个【畅儿】,确实在七年之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剩下的,就只是一个满含怨恨的躯壳而已……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我,心里容不下温情和光彩,只有复仇的欲望才是驱动我的力量。如果失去了这些仇恨和冷酷,我将化为那堆积如山的尸骸中的一员……表哥,我的一生已然定下。你是柏家后嗣,你的身上承载着柏家几辈的夙愿,你无处推脱。或许我是表哥心中的遗憾,但,表哥定能在那皇位上找到别的补偿……表哥明日就要正式迁入皇宫了,从那一刻起,表哥就不再是【白绍棠】了,表哥是正统的【柏氏天子】,将引领和统治天下万民。所以就请表哥向从前的【白绍棠】告别吧,【白绍棠】曾经的名字和身份,【白绍棠】曾经喜欢的女人……都已经是旧时代的事了,在新天子的辉煌中不需要这些。如果表哥真的愿为我做任何事,那么就请表哥答应这些吧……”
“……畅儿!畅儿……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一定要迫我至此?这【云柏】没有你就不可能成,但我的本意你真的不知道吗?即便我要坐拥天下,但我希望与我共享的人是你……先前我犹豫不肯称帝,就是因为害怕会失去你。但你要我做,那我就做。可你现在却又这样要求我,是否从此,便要将我孤独的丢弃在那王座上?”
“表哥……你要明白……所谓帝王,本身就代表着孤独……你既是柏家之子,那便是你注定的命运。”
“可我原本是可以避过这命运的!不管以后由谁去完成,总之不会是我!是因为畅儿你我才必须承接这命运!”白绍棠激动的一把拉过骆云畅,搂住就想亲骆云畅嘴唇:“我要畅儿你!我要你!!”
第八十五章 天下改姓
“放开我——表哥!不要!放开我——”骆云畅慌张的躲避着白绍棠的脸,奋力想要挣开白绍棠的搂抱!然而白绍棠自小习武,又是经年征战沙场,那力气又哪里是骆云畅挣得开的?骆云畅原是不忍再继续以冷漠伤害白绍棠,所以打算在他离开的前夜跟他将话说清楚,却实在是没有料到一向都对她尊重而有礼的白绍棠会因为她的拒绝和打击而对她用强!慌乱中也不敢大声呼救,再说是她自己让负责保护她的友人们都回避去休息的,所以现在就算是叫了也没人能听见……
白绍棠似铁了心,不管骆云畅如何挣扎,一把抱起来就往骆云畅的寝间走去!将她压倒在床榻上,在骆云畅的惊恐中,俯身就含住了那双唇!
骆云畅来不及回神,“刺啦”一响,白绍棠右手扯开了她的襟口!胸口一凉,骆云畅再顾不得想其他,挥起右手一巴掌扇在白绍棠神情混乱的脸上——“啪”!
然后所有都静止了。
白绍棠还是跪俯在床榻上骆云畅的上方,发怔中混乱的神情开始清明,然后那双痛苦的眼睛就久久的俯瞰着骆云畅的眼睛……再然后,退开身体,转身在床沿儿坐下。躬身垂下头,双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掩住了面孔。
骆云畅在床榻上坐起身来,拉拢破碎的襟口,稍稍退后拉开了一些与白绍棠的距离,垂头也是沉默。
白绍棠就那样在床沿儿上坐了许久。
“对不起。”轻轻而苦涩的一句对不起之后,白绍棠起身,没有转头看骆云畅,垂头离开了房间。
骆云畅没有抬头看,听见白绍棠的脚步声下了小楼,然后渐渐消失……骆云畅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心头反而更是沉沉:表哥啊,我何至于你这般喜欢?然而畅儿早已负你,如今又怎还有颜面再承你这般盛情?若畅儿让你这般痛苦……等一切都结束,畅儿自会消失在你眼前,再不累表哥思苦……
……
……
九月十五,登基大典正式举行。
白绍棠穿上了象征身份的明黄九龙袍,戴上了象征地位的皇帝冠冕,坐上了象征权力的龙椅。
然后,众臣阶下行礼如仪,山呼万岁。
白绍棠的那个翠玉麒麟分毫不差的镶嵌进了原本的那个玉玺的中央,残缺了一百多年的传国玉玺终于完整。
骆云畅还是被册封为了“安国公主”。位一品,允参政,赐皇城内辇马至三门,准予内宫乘轿。原烈王府改建为“安国公主府”,原骆将军府敕令为“公主别院”。
然后,骆云畅的“安国公主府”就先后收到了三封来历不明的文书:
“顽女邪?王妃邪?皇妃邪?公主邪?何为你所期?”
“辱我父王,弑我胞妹,欺我誓言,该当何罪?”
“灭魔者魔也,安可享太平?朕等着你。”
骆云畅的友人们同观,大为讨论:
“畅丫头啊……除了这第一封,另外两封可都是挑战书啊。”
“这个‘弑我胞妹’的定然就是贾梭的那个青岚大王子了吧?这个‘朕等着你’的自然就是那伪皇葵于泓了……可是这第一封是谁啊,畅丫头你知道吗?听起来敌友难辨啊……”
还能是谁?自然是葵于烈了……
可是他发来这样一篇文字又是什么意思呢?【何为你所期?】她所期不是早已对他坦言了吗?又为何在这时发来这样的文信呢?或者他是别的意思?所期?所愿?问她心中其实最愿意是哪一个身份吗?顽女,王妃,皇妃,公主……问她最希望是哪一个时候的自己吗?
是问她还是要她自问?是在嘲讽她?抑或是……在担心她?事已至此了,他还会心念她吗?可是问这些又有何意义呢?他以为事到如今她还会有犹豫吗?他以为她还会感到压抑或痛苦吗?烈……你和白绍棠一样,你们不了解现在的我,你们所希望的那个我早已经不在了……
众友人见骆云畅沉思不语,便开始小声低语交谈:
“看来是那个男人吧?”一人说。
“那个男人?”二人问。
“畅丫头以前的男人啊……就是那个烈王爷嘛!”第三人插话。
“畅丫头喜欢那个男人吗?”第四人好奇。
“看起来是吧……”第一人又答。
“我还以为畅丫头喜欢无崖子呢——”第四人遗憾。
“嘘!”第五人突然阻止。
“干嘛?”第四人一脸疑惑的向第五人问道。
第五人凶那人道:“好好的你提无崖子干嘛!?你不知道无崖子死了畅丫头有多伤心吗?”
那人无辜:“……所以我才说我以为畅丫头喜欢无崖子啊……”
“你——”第五人正要发作。
“你们俩个都给老娘闭嘴!!”三娘的突然大喝止住了众人,然后就忙蹲身到骆云畅跟前,放柔了声音担心的轻问捂着脸的骆云畅:“怎么了……畅丫头?你在哭吗?”
骆云畅捂着脸哽咽:“三娘……化叔和小琥欺负我!呜呜……”
那先前说话的第五人闻言立即无辜的指着自己:“我!?我哪有?是老化好不好——”
“你闭嘴!!”三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小琥和那没说话的第四人化叔一眼,然后又回转头来心疼的揽住骆云畅肩头,浓妆艳抹的脸上竟是母爱一样的温柔:“畅丫头乖……别哭!三娘替你修理他们好不好?”
骆云畅捂着脸摇头,只是继续伤心。
三娘见状,又是回头凶两人道:“你们俩个还不过来!?自己乱说话惹得畅丫头伤心,不给老娘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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