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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录-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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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魔门开采喀布巴山谷的动向,再加上这个幽灵山谷过往的传说,都让安泽南觉得司离的目的并非核武,而是以核武为幌子,着重点却是这个曾经有亡灵深渊之名的山谷禁地上。

于是,他才向扎克木请求了解喀布巴山谷历史。而通过扎克木,他来到国家博物馆,并和莫桑教授谈了一个下午。

作为钵罗耶伽最出色的考古专家,莫桑教授对于喀布巴山谷这个禁地也颇有研究。在十年前,他曾组织过一只考古队进入喀布巴山谷,并出土了一批文物,证实了在千多年甚至更早之前,这个山谷中确有国家存在过的痕迹。

当然,安泽南关心的并非这些。他比较在意的是东土高僧三藏只身入山,并镇住山谷万千怨灵的传说。

对于这个传说,莫桑的原话是:“关于是否有幽灵存在过一事,现在无从考证。可大唐高僧三藏却确实途经钵罗耶伽,并进入过喀布巴山谷。”

考古需要证据支持,莫桑也知道口说无凭的道理。事实上,他带安泽南参观了一组石碑。

石碑通常都刻以文字,用来记录某地某事。但莫桑让安泽南参观的这批石碑,上面刻的并非文字,而是一付付图画。

据莫桑说,这批石碑和喀布巴山谷中小国的文物是同时出土。所不同者是两者时间和地点,经过考证,莫桑已经证实这批石碑属于公元639年左右的产物,时间上恰好是当时唐代贞观十三年期间。

碑画共有五幅,在莫桑调整了观赏顺序后,安泽南看到了一个无声的故事。

第一幅碑画用大片浓郁的黑色表现出阴沉的环境,又以漏白的手法刻画出许多狰狞的脸孔,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如同置身于恶灵呼啸的地狱之中。那种不寒而栗的心悸感,透过碑画穿越千年的时空,清晰地传达给每一位观赏者。

而从第二幅开始,则是表现有骑着白马的和尚自日出的方向而来,这东土高僧来到钵罗耶伽后布道授法。在第三幅更有高僧独自走进一处险恶山谷的图案,至第五幅止,到是高僧自谷中归来,又踏上西去之途。

这组碑画用色浓烈,画风简洁,人物生动,与华夏古时画风对比强烈。但它却忠实记录了三藏东来,只身伏魔的故事。

莫桑指出,古时人民愚昧,这碑画上虽以画面表现出亡灵乱舞。但对于古人而言,魔怪的象征意义有许多种,其中包括猛兽,疾病等不一而足,所以无法单凭碑画就证实喀布巴确实有亡灵为祸。

但三藏法师的身份却是可以考评的,由于碑画的画风比较写实。画面里东土和尚的服饰、样貌皆与华夏出土文物中,对于其时三藏法师的描述一般无二。再加上钵罗耶伽中尚有其它文物证明三藏曾经拜访这座古城,由此可证碑画中这东土和尚的身份确是高僧三藏。

莫桑同时指出,这组碑画在表现三藏法师曾经进入喀布巴山谷的同时,亦留下一个不解之谜。

安泽南虚心请教,莫桑教授让他仔细观察第三和第四幅碑画。

这两幅碑画背景人物相同,所不同者,在于三藏前行的方向,分别是一进一出。而在第三幅碑画上,三藏法师右手持降魔杵,左手托着佛钵走进山谷;然而第四幅碑画里,法师自山谷中归来,降魔杵犹在,却唯独少了左手佛钵。

“显然,这佛钵无论基于什么原因,但确实是为三藏法师留在了喀布巴山谷里。然而当年的考古开采中,我们曾经找到了最后一代国王的遗骨,却独有这佛钵不知所踪,却不知道法师将之留在了何处。”

安泽南尚记得莫桑说起这事时脸上唏嘘不已的表情,自然是这痴迷于考古的教授对于无法找到三藏佛钵感到无比遗憾。

而综合以上种种迹象,安泽南有理由相信,司离的目的恐怕不是喀布巴传说中万千恶灵,便是为了寻找这已成千古之谜的三藏佛钵身上。但无论哪一种,安泽南均不知道其对司离的作用为何,就正如他不知道,司离为何要从黄泉中带出召魂幡一般。

正行走间,安泽南忽听到喧闹之声。抬头看去,却是和巴尼亚大街交界的阿利法大道涌出一队军警。军警吹着哨子,打着手势让两边行人及车辆回避。片刻后,有盛装的马车从阿利法大道拐入巴尼亚街。

马车上有狮子和盾的图案,那是钵罗耶伽皇室的标志,却不知车中是皇室中哪位成员。安泽南好奇看去,马车缓缓开过。虽然车窗上遮有薄纱,但以安泽南的目力,区区薄纱形同虚设。

于是,安泽南看到一个绝色女子。

车中女子似有感应,几乎在同时朝安泽南看来。隔着薄纱,安泽南和她对视一眼,然后转身拐进巴尼亚街的巷道里。如此左弯右拐,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安泽南走上另一条街道,才放缓了脚步。

他几可肯定,方才车中之人必是国王新妃玉真。

就在两人对视的瞬间,安泽南分明在她眼中见到粉芒掠过,那是运行某种功法的现象。且从她对安泽南生出感应的时间上判断,此女一身修为也晋宗师级境界,却不知道出身魔门哪派。

他回到庄园时已是夜幕低垂,和墨白几人讨论了一阵碑画之谜后,麦古斯带着一个年纪相若的男子勿勿来报,说是找到了和老国王见面的机会。

原来今天黄昏,新妃玉真亲自到城内最大的酒店海伦预定了明晚的酒席和房间。海伦大酒店位于加纳河畔,到了晚间,加纳河畔灯火通明,远远看去便如天上银河落到凡间,景色自是美不胜收。

也只有玉真这宠妃才能预定到明晚的酒席,否则来的即使是皇室重臣,也只能依海伦的规矩办事。

麦古斯给众人介绍旁边的男子,这叫奥都的男子原是麦古斯的表亲,是海伦酒店其中一名经理。麦古斯正是由他处得知明晚老国王将和玉真酒店共进晚餐的消息,而其后国王更会留在酒店中过夜。

麦古斯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于是让奥都安排另一套房间,这套房间便在国王的隔壁。到时,众人便有机会直接和国王见面,进而揭破妖妃的真面目。

于是此事便这么定下,至于具体的细节则需要大家再参详研究。

云南。

战无极如同标枪般立于自家大宅门口,他仰望长空,观白云随风流转,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自已加入龙渊多年,立功无数。却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当成魔门内应,世事之无常不过如此。

但战无极也庆幸自己有姬夏末、庞天涯这些知交好友。此次事件里,多亏有他们的周旋,龙王终于答应给战无极一个当面对质的机会。

昨晚他接到通知,今天将有龙渊成员护送他回京都。本来以战老爷子的脾气,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自己儿子受此委屈,更别说让儿子孤身返回京都。但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误会,同时不浪费了姬庞二人的苦心,战无极还是打消了父亲的主意。

不消片刻,有黑色轿车开至战家大宅前。车上下来四名身着黑服的男子,在他们出示证件后,战无极确定了他们龙渊成员的身份。

在老父的目光中,战无极告别家人,随龙渊成员坐上汽车。汽车朝昆明方向行驶,战无极知道他们将在昆明搭乘直达京都的飞机,然后迎接他的,将是有生以为最大的一次考验。

战无极看着窗外如洗长空,心中无惊无惧。他相信以商良海的智慧,只要当场对质,龙王必能看出其中端倪。怕只怕,在这个过程中,魔门会用尽手段,以此从龙渊内部进行分化,以达到瓦解龙渊的目的。

沉思间,战无极心中警兆忽生。

四名龙渊成员,其中两人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杀同伴。变故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连战无极反应的时间也欠奉。

汽车在公路上打滑侧翻,战无极和剩下两名成员从车子里钻出来。其中一人立刻转身飞逃,另一人却缠住战无极。以战无极的身手,自然不会轻易为其所伤,但等他擒下这名成员时,另一人却已经远去不见。

战无极惊怒交集,提着这名成员衣领怒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人哈哈大笑道:“战无极,你畏罪袭杀同僚,这叛徒的身份如今是水洗不清。你就等着接龙渊的追缉令吧!”

说罢,这混进龙渊的魔门中人便突然咬舌自尽。战无极无力放开手中尸体,看着汽车上其余两具尸首,脑海中一片空白。

世界虽大,可哪里还有他战无极的容身之所?

第七卷 钵罗耶伽的黑太阳 第二十九章 枪法大成

京都太华山。

时值寒冬,太华山上白雪皑皑,霜华满地。

而座落在山中的龙渊总部,似乎受天气所染,也笼罩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寒意。

议会厅中,商良海看着缺了四席的座位,心中唏嘘不已。

龙渊十席高手,如今白亦雪与墨白人在异邦,姬夏末护起保护安氏首脑之责。至于战无极,一想到这云南战家的长子,龙王便大感头痛。

在不久前,便有冼月白指出战无极是魔门内应。而在姬夏末和庞天涯身后两大门阀的力保下,商良海给予战无极一个返回龙渊,并与冼月白当面对质的机会。

然而就在今天,他收到了从云南传回的捷报,让他惊怒不已。

战无极竟然击杀了三名护送成员,只有一人逃出云南并把消息传了回来。

这让商良海痛心不已,云南战家声望虽不及四大门阀,可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战无极更是年少有为,以二五之龄便挤身龙渊十席高手之列。若非出了个安泽南,他在年青一代中的评价仅在白亦雪之下,连姬庞两家的后起之秀都要屈居其后。

/文/可眼下,这个前途无可限量的青年竟然会是魔门内应。商良海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之前他调来从大理来往昆明的公路视频记录,确实看到了战无极向龙渊队员出手的画画。这段视频加上之前队员报告,战无极正所谓铁证如山,因此,商良海现在面临一个两难的决定。

/人/冼月白出身净思居林,商良海之前给战无极一个对质机会,已经引起三圣地的不满。毕竟,这等同于质疑冼月白的话。而现在,战无极不仅放弃这个机会,还击杀了三名龙渊成员,以冼月白为首,三圣地在龙渊的代表要求商良海立刻对战无极下达追缉令。

/书/追缉令一下,等若战无极将被龙渊视为敌人。若战无极反抗,龙渊任何成员可以将之击杀。而同为三圣地出身的黄宁石及道信和尚更向龙王提出,希望亲自缉拿战无极的要求。这两人无论功力经验均在战无极之上,若他们出马,恐怕战无极绝无幸理。

/屋/然而和三圣地持相反的意见,远在准南市的姬夏末联同庞天涯却向商良海提出彻查此事的请求。说到底,和战无极交好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背叛龙渊。

于是,龙渊内部渐渐演化成两个阵营。而因为在战无极一事上的意见不合,龙渊以往一些矛盾开始被激化,这是商良海所不愿意见到的事实。

此刻会议厅中,以冼月白为首的三圣地高手坐于右席。左席坐着的却是庞天涯,以及暂替姬夏未出席会议的姬家代表。双方泾渭分明,方才已经进行过一次激烈的讨论,但却没有定见,眼下正需要龙王做最终的决定。

商良海闭上眼睛,思索良久后,始轻叹一声道:“无论如何,战无极背叛龙渊的表面证据充足。虽然我也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但也只能麻烦黄兄几人把此子带回龙渊审问。”

龙王此话一出,黄宁石和道信和尚皆点头称是。

庞天涯气得俊脸通红,他一掌拍在会议桌上,冷哼声中,这年青高手拂袖而去。

商良海心中暗叹,知道这一决定势必让龙渊内部出现分化现象。可他不得不如此决定,否则怎么向其它人交待。只是,龙王心中另有计较。

云南。

战无极在山道疾行,白天公路骤变后,他迅速远离现场。在离开时,他发现有可疑的路人正监视着他。于是他也不走大路,直接钻入山林中。

此前,他悄悄返回战家大宅。在宅子前,战无极发现了几处魔门暗哨,显然魔门奸计得逞后,希望把他留在云南,好让龙渊得不到正确的消息,从而陷入内哄的局面。而留守战家,正是要等着战无极自投罗网。

战无极暗想,眼下龙渊恐怕已经得到消息。就算没魔门出现,自己留在家中,只会引得战家和龙渊反目,这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于是他牙一咬,当下掉头便走。

如今,战无极是有家归不得,他又能去哪里。

思来想去,战无极还是决定回龙渊。即使回去后会被刀剑加身,他也顾不得许多。魔门内应这个罪名,他背不起,云南战家更不能平白沾上这个污点。

从大理至昆明只有一条国道,不用想也知道,眼下整条国道势必受到魔门的监视。若战无极大摇大摆从国道离开,怕没到昆明就被魔门高手缠上。

于是战无极钻入山林中,希望借林道的掩护到达昆明,昆明交通发达,远非大理可比,到时要打要逃都方便许多。且大城市里,魔门不敢明目张胆的截击,换言之,只要战无极进入昆明,便有希望离开云南。

所以最危险之处,莫过于由大理至昆明的这一段路途!

夜色降临,山林内昏暗不可视物。战无极却借着月光,林内景物无一遗漏地出现在他的眼中。

白天的变故确实对他打击很大,甚至生出天地不容之感。但直到他抛开一切决定只身返回龙渊时,他突然感到一切的磨难和厄运都是修行路上的考验,至此心中再无障碍,逆境和困难反而激发出他的斗志。

或许连战无极都不知道,只要他离开云南,战无极将不是以前的战无极。

而在云南的磨难和考验,将让他迎来蜕变的机会。

正疾行间,战无极却突然停下。

前方的林子太安静了,风迎面而来,战无极却连一声鸟叫也没听到。如此明显的埋伏,落在战无极眼中显得那么的拙劣。

不过他也很佩服魔门的应变速度,要知道他离开战宅后,还故意以种种手段布置出前往天龙寺求援的假象。本来希望把魔门引往天龙寺,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失败了。

战无极毫无失败的挫折感,得得失失在连番剧变后,在他心中已经变得极淡。

他从大衣内侧取出三截枪身,再一一装上。当黑牙在手,战无极心中涌出和这长枪血肉相连之感。

天下之大,唯有手中之枪永不会背叛他。一枪在手,他战无极便等若拥有整个世界。

一念至此,战无极心中涌起豪情,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闯过魔门的封锁线。

他嘴角逸出动人笑容,一声低沉的啸声,便这么自他嘴中发出。由低而高,扶摇直上,直震得林中飞鸟四起,转瞬远去。

战无极只觉畅快无比,便扛着长枪,大步朝前方密林走去。

密林里立刻涌出二十来道人影,居中的正是修罗门少主丁忌,而在他身后的依然是丁家两兄弟。他们通过严密布控,把握到战无极从这段山路而来,便提前一步进入林中埋伏。

丁忌本打算等战无极进入林中后,由他和丁家兄弟为主力,其它修罗门人协助攻击,一举拿下战无极这年轻高手。

却不料战无极比他预料中高明,先识破了他们的埋伏,又故意发出啸声,毫不在意地暴露自己的位置,似在嘲弄修罗门的无能。若丁忌再埋伏不出,便如同那掩耳盗铃之人,实是笑话一个。

战无极只是一声长啸,便让修罗门变主动为被动。如今人虽全数涌出,声势不小,却有种被人逼出来,灰头灰脸的感觉,实让丁忌脸上无光。

再看战无极,他和修罗门之间的距离恰好是一段小山坡。战无极从坡上缓缓走来,肩扛长枪,满脸不在乎的表情让他平添一份豪勇之姿。

他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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