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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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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后,再也没有云阳公主的外孙女、定国公府的外甥女,安庆侯府沐天恩的嫡妹,有的,只是脱离万丈红尘的文华真人了。

对俞家而言,好过出了不贞的媳妇。也算是面子上的挽回?毕竟,和离的沐天华没有成为端王侧妃,出家后就不是俞家妇了,再还俗,再嫁,跟俞家没有任何关系。对俞锦熙而言,他十年前写了放妻文书,与妻体贴,十年后回来,与国有功,不能让功臣蒙羞。逼妻子出家……这个罪名也无法加到他头上。所以,他的名誉还是好端端的。想要给他做媒的,包括丞相大人、兵部侍郎、礼部尚书,大有人在对端王而言,这是“缓兵之计”。朝堂上反对意见太强烈,出家是婉转些,过个三四年,绘制地图的功劳淡化了,再册立侧妃,不是水到渠成?十年都等了,没道理三四年等不了。至于惠太妃,本就不太喜欢沐天华,看在俞子皓的份上才勉强同意。正妃彭家的人这几个月来来回回闹了好几次,周芷苓、周止戈这一对嫡孙嫡孙女对她也不似以前敬重亲切了,没得为奸生子压制嫡出、疏远嫡出的道理。惠太妃便没有坚持。

那上表册立侧妃的事情没改,只是换成了端王府原先了一个姨娘,那姨娘姓谢,与博望侯谢家有些关系,加上生育了庶长女、庶次子,有功,册立也不为过。

侧妃的名额只有两个,那沐天华知道了,急不急?本来是着急的,可不到一个月,就听说先头林侧妃一病呜呼,没了这下可好,又把侧妃位置空出来。她知道自己在端王心中的地位稳稳的,也就不操之过急。出家不受世俗拘束,反倒可以自由出入各家权贵府上了。

最大的好处在俞清瑶、俞子皓这儿。

俞清瑶耳边彻底清净了,再也没有人拿着她母亲说事——她今年十三,过两年及笄,只要沐天华在改嫁之前嫁出去,不就万事大吉?俞子皓也开心了,朝廷明令靠科举“家无犯法之男,无再嫁之女”,可没说不准出家啊尤其皇帝崇尚道教,亲自下了度碟,封了“文华真人”,还有谁能就生母指责他,不让他考科举?

皆大欢喜。

俞锦熙仍旧是安庆侯沐天恩的妹夫,是世子沐薄言的姑父,仍旧是定国公府的座上宾,一切亲戚关系都没变。唯一变的只有沐天华一个人。俞清瑶离开京城前,随着父亲见亲朋故交,大家都不似以前,仿佛是个忌讳。有些人心直口快,“好好的家不要,非要出家作甚冤孽”

俞清瑶心有戚戚。

有时候她会想,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可她真的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吗?

反正不管如何,她是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一个男人,抛弃自己所有,沦落到看人眼色存活,就像个货物任由人摆布——哪怕是打着“爱”的名义,也绝对不行————————————————————————————————

三月,春暖花开,绿草茵茵。送别亭边的柳枝发了新芽,融化的雪水冲刷着圆滑的小石子,顺着小河沟欢快的流向远方。天空明澈,偶尔有几朵悠扬的白云慢腾腾的游动着,几只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似乎诉说着离情别绪。

沐薄言骑着汗血宝马,本就英俊潇洒,迷倒万千美*女,如今更显得出类拔萃、英姿勃发。就是脸上的神情依依不舍,说话的语气太低三下四,“好表妹,你到了地方,千万给我送信来别忘了表哥啊。”

“放心吧,表哥”

俞子皓是从国子监请了假送父亲跟姐姐的,他几乎哭了一整夜,两只眼睛桃子似地,“爹爹、姐姐……”未语泪先流。

奈何俞清瑶早看穿他的真面目,知道他此刻真情流露,过后该干嘛干嘛,未必会念着姐弟之情心慈手软。也就淡淡一笑,“弟弟以后在国子监,用心读书,早日靠个举人回来”

俞锦熙更不用说,他没揭穿俞子皓的身世,把他打入绝地,就已经算客气了还疼爱?圣人或许能做到,他俞锦熙万万做不到随口嘱咐几句“用心功课”,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他的坏脾气,朝野皆知——连宰相大人做媒,都被他不加颜色的顶了回去。何况俞子皓做小辈的,只能眼巴巴望着,羡慕嫉妒姐姐可以天天陪伴在父亲身边。可他哪里知道,俞清瑶对父亲也是又爱又恨,自从母亲出家,她大石落定后,每天想的只是一件事:怎么“对付”不着调的父亲。

天底下有这种父亲吗?以看女儿出丑为乐太不正经了太坏了

不能让他欺负人,欺负成习惯,早晚有一天,她要扳回来不多时,靖阳候府的杜芳华也来相送,钦安侯府的柳沾衣、柳染衣,定国公府的元姗儿、元清儿,连宜春侯府后的阮雪萍也派人来,各自送了礼物,只阮星盈没有来。

俞清瑶还是很怀念静书社结社的日子,知道阮星盈的心结在哪里,亲笔写了一封书信,告诉她,自己没有责怪阮星盈的决定。因为换了她自己,也是要疏远的,不为自己名誉,也为家族姐妹。若是她当时自顾个人感情,不顾其他,反到叫人不敢信任。现在尘埃落定,那段美好的日子是大家最美丽的记忆,不想破坏,也永远把阮星盈当成好朋友。如果乐意,三年后回来,大家仍复如旧。如果不乐意,那也不强求,总之,自己从来没有怨恨。

等阮星盈看到信,俞清瑶早就走了,她骑快马追之不及,后悔自己的小心眼,错过了这样宽容体贴的好友。不过一个月后,世家又有新动向,竟然一连派了十几个世家侯爵府中的女孩去金陵,阮雪萍已经订了婚事,阮星盈则在名单中。她不想其他女孩哭哭啼啼,反而充满喜悦,大包小包带了许多,准备与金陵书院跟俞清瑶分享。

……

顺娘谄笑着,从早就准备好的食盒里摆上几样果脯,酸酸甜甜,对付晕车最好不过。俞清瑶面无表情,往车厢里坐了坐。这车厢,是特质的,比俞清瑶见过的所有车厢都被要豪华,里面用锦缎做装饰,后面铺着厚厚的毛皮垫子,仿佛路途上的颠簸都少了些。里面空间极大,可容两个人卧眠,白日的时候就把中间的案板一抽,变成可容七八人并排坐的座椅。旁边有磁石做的桌案,茶具也都是磁石,放在上面不用担心会掉下来,即使放在桌案下面,也会牢牢吸住。

赶车的人,是风里来雨里去,从北疆走过来的,等闲土匪不在话下,彪悍之气吓得顺娘差点尿了裤子。对了,还没说她怎么过来的。

原因也简单,俞清瑶摆出一副死活不接受的样子,越如此,沐天华越要派顺娘来了,而且话说得很谦逊和蔼,什么怕身边没人伺候,为娘不放心云云。俞清瑶只是咬牙不松口。母女对峙,以顺娘一家老小的卖身契全送来为终点。

这不,顺娘就紧紧巴结着,讨好着,生怕一个不如意,俞清瑶就把她的子女三个,都发卖到她不知道的地方去了。问什么,回答什么,老实极了。

“姑娘别闹,奴婢是昏了头了,才口出狂言,说了那起子没良心的话。”

“省了吧?你要反省,出去反省,姑娘没空听你啰嗦。”

顺娘哭丧着脸,“姑娘想听什么?”

“为什么呀?”

“那、那就跟姑娘实说了吧其实锦娘塞了我几个钱,说夫人对姑娘很不满,但不好直接撒气,叫我说几句痛快话,替夫人解忧。”

“哦?”俞清瑶微微皱眉,本要相信了,听得后面俞锦熙嗤笑一声,立刻反应过来,“既然你嘴里没真话,我也不想听了,下去”

“别啊,姑娘、姑奶、奶我说,我全说了中不中?是、是王府那边,说夫人早就得了势,将来位置稳稳的,要是信了姑娘,更倚重姑娘,那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就全要靠后站了。所以……”

一七四章 三人行

一七四章 三人行

官道。

出了京城二十里外,几辆外表素朴、但内里结实的马车停着。小召与一个唇红齿白的书童并排站在地势高的山坡上,手搭凉棚,遥遥的看到前方烟尘滚滚,高兴的大喊大叫,“世子爷,来了来了”

一个回去伺候眼睛不方便的齐景暄,另一个则是温家的书童,忙忙的跑到温如晦的马车前,挑起菘蓝色的车帘,“公子,还要小半天呢要不你先歇着,等靠近了松烟再叫你。”

“不可”温如晦质疑下了车,“迟了,恐不恭敬。”

那边齐景暄也下了车,不顾自己尊贵身份,以“弟子礼”恭敬的站在路边等候着。

他们在干什么呢?原来,好容易打听到俞锦熙今日离京,稍微一动脑子,兴奋了天赐良机啊俞锦熙的性子放荡不羁,随心所欲,除了去金陵一个多月的路上时间,再想找个朝夕相对、日日相处的机会,难哦大好的“求学”时机,岂能放过?

于是,一个回禀了长公主,一个在翰林院求了南下的差使,结伴到官道上等待——同路行不行?估摸着就算诗仙不乐意,也不好意思翻脸叫人“滚蛋”的。

拜师、求学——这个过程一般的人可能无法想象的艰难,越是名气大的师傅越难拜,越是名气大的师傅,越是难得亲自指点。因为这个时代,师徒关系比父子关系还要紧密。父亲犯了谋反大罪,你可以告发,然后免罪,士林中不会有骂名,只会称赞“大义灭亲”。但老师犯了罪过,弟子去告发的话,读书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从此不会再有士林中人跟你来往——连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都做不到尊重爱戴,这是品行问题。

而品行有问题,就上升到人本质问题。本质有问题,那就是根本性、原则性大问题哪怕你是个清白好官,从不贪污受贿,也断了仕途,受人嘲讽。当今皇帝广平,对俞家忒多意见,还不是等俞家老爷子死翘翘了,才来清算?并且立下遗诏,殡天后迁老师的灵柩葬到帝陵。

害得人家破人亡了,再把人家的骸骨放在自己陵寝边,千秋万代的让子孙祭祀,这是什么想法啊但世人都不以为异。甚至觉得广平皇帝是死前醒悟了,所以他的谥号为“武”,刚彊直理曰武,夸志多穷曰武,总体来说,不算难听。

齐景暄、温如晦,还不算俞锦熙名下的弟子,但他们正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师傅可以选择弟子,弟子也可以选择师傅啊。他们二人都觉得,能拜在俞锦熙名下,可谓三生有幸。因为俞锦熙的才华,是实实在在的才华,全面且精深,比起那些年高有德的大儒来说,不是纸上谈兵的“空淡”,更非一些张口圣人、闭口生人的沽名钓誉者可比。

及至马车近了,二人急忙长身一礼,道明来意,诚挚的“师傅远行,弟子自当随侍在侧。”

俞清瑶:“……”

她其实很想说,你们怎么不早点过来说?都到路上了,是逼着人不得不接受啊?

私心里,她很不乐意,明明是父女可以多些相处了解的时机,来了两个青年男子,她怎么办?好吧看在人家一心求学的份上,端起温和恬静的笑意,“你们聊吧。”

一共四辆马车。

她与父亲做的,当然是最豪华、最舒服的一辆,胡嬷嬷、纹绣她们的就逼仄狭小多了。难道让她跟丫鬟们挤?好在齐景暄知礼,鸠占鹊巢,不好意思,让了自己“世子”马车。

这辆马车,舒适不次于父亲的,俞清瑶很是满意。尤其是车厢里更为宽大,茶炉、棋具、书格、果脯,应有尽有,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双胞胎侍女,一名春风、一名春月。细问后,发现这是她们的本名,乃是二人的父母所取。她们本是官家之女,落魄后被长公主所救,后来就跟在世子齐景暄身边。别的不说,比一般丫鬟伺候得更雅致、体贴。

“姑娘,喜欢喝什么茶?”

俞清瑶对茶不太讲究,别看她花了偌大精力学怎么泡茶,其实对这些可有可无的。对双胞胎的好奇也渐渐散了——终究不是小孩子啊,双胞胎姊妹,也不过是长相相似的两个人,要是她一直唧唧呱呱,好奇的问个不停,然后猜谁是春风、谁是春月,才奇怪吧“随便吧。你们自忙,不用特别照顾我。”

又不傻,齐景暄虽然说了“用心伺候姑娘”,她可不敢真的把人家心爱的侍女当自己身边的,一样使唤。左右无聊,她从袖口里抽出一个折子。这折子一直贴身藏着,可见重要。细细的抚摸,脑中回忆起父亲告知母亲出家的消息时——

“给,这是你的。”

“是什么?”

“嫁妆。”

“啊?”

她迷惑不解的接过来一看,见上面四几间铺面,还有现银万两、各种首饰、布料,家具、古董字画、水田、旱田,果山、以及苑马寺的两百匹壮年骏马粗粗一算,应该是沐家陪嫁给母亲的嫁妆吧?

“这是你日后的嫁妆。至于你弟弟的那份,暂且保留在她手里,等日后他成家立业,再给他。”

有那么一瞬间,俞清瑶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那份就爽快分给自己了,而弟弟的还保留在母亲手中?不过这个念头如烟花,转眼即逝。骤然得到一比大的财产,她喜悦极了——估计是前世苦怕了,为了十两银子,姐妹两个撒泼打架,闹得左右街坊都来看,丢尽了脸面。而那么一大份嫁妆,足够她花三辈子了能不激动吗?

好在她极度兴奋中,还保持了一份理智,“嫁妆怎么分的?”

“一人一半啊,怎么了?”

“母亲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她出家,从此不在是俞家妇,难道还想把仅剩下的嫁妆也带走?”俞锦熙嘴角的弧度透着几分讥讽。

俞清瑶听得这话古怪,为什么是“仅剩下”的,但外祖父当初肯陪嫁母亲一半家财,是看在父亲面上,那要回来也无不可吧?想了想,“既然这嫁妆是我跟弟弟,一人一半。那,能不能让我们自己分?”

“自己分?哦,那好吧,我叫你人把她当年的嫁妆单子拿过来,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俞清瑶没听出父亲话中的意味深长,只想到,母亲出家了,好坏都是她自己的造化,自己年小力微,便是想帮,也帮不到。舅父估计也这么想的吧?虽然兄妹感情深厚,但能争取的,可以争取。不能争取的,哪有为了已经出嫁的妹妹,就至侯府声誉,至全家老小不管的地步呢俞清瑶见父亲支持她,很欣慰,就连在冰湖上摔了十几个跟头也不计较了,高高兴兴的拿着嫁妆单子跟俞子皓“细谈”。

这个细谈,到底有多细呢?是每一样、每一点的商量丑话还是说在前面,“我知道,一般的规矩是男七女三,姐姐厚着脸皮占了一半,确实违了规矩。但是呢,你我跟外人不同,我们自幼就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一直是相依为命。即便现在有了隔阂,也不能否认,你跟我是同母所出,是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姐姐照顾你这么多年,多拿一些,过分吗?”

俞子皓低着头,怯怯生生的,无辜的大眼睛仿佛露出不愿意。

也懒得管是不愿意分嫁妆,还是不愿意分她那么多,俞清瑶直接道,“现在没人阻拦你考科举了。凭你的聪明才智,我相信要不了几年,定然能飞黄腾达。到时候,会缺银子吗?而姐姐我,一二年后就嫁了人,生老病死,全靠这些东西。便是多拿了,你也可以体谅吧?”

俞子皓只能点点头,“姐姐,我可以做你的依靠。”

“你有心就好。但我也不敢指望啦来,还是算算嫁妆吧。先说摇钱树——扬州的盐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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