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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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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马车滚滚留下了一段烟尘,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俞子轩还站在原地不动,心理空空落落,好像仗义执言,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又好像什么也没做,细想想,沐薄言除了丢下无足轻重的十两银子,还损失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啊至于再次得罪俞清瑶姐弟,被他刻意忽略了过去。

他压根就没想到,俞清瑶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顶点——其他的仇人一时找不到头绪,但名义上是“兄长”处处为难她的,她要是还纵容忍让下去,岂不是白活了?

……

俞清瑶的做法很简单。先是让表哥找到那位“碰瓷”的。在侯府驾车的人车夫都是干了许多年了,怎么可能发生无端撞人的事情?肯定是京城里有些游手好闲的帮闲,专门以“被撞”讹有钱人家。有钱人家的女眷,或是外来的商贩,不明就里,还以为自己撞坏了人,息事宁人的心理下,赔钱了事。

一般这种“碰瓷”,极少会讹上有权有势的权贵人家,尤其是沐薄言这样有名有姓,更不讲理的纨绔子弟了。可能是一时没看清俞清瑶马车上的标记吧若今天没遇到俞子轩,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被打一顿。

要求很简单,也容易。

应表妹的要求,沐薄言吩咐人下去,找到后按兵不动,三天后盯着人去了西城,正在讹一个外来商户时,当场抓住,人证物证俱全,扭送京兆尹。

京兆尹怎么会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可侯府下人拿着沐天恩的名帖,称“这个帮闲三天前讹诈府中寄居的表少爷、小姐。十两银子是小事,但对两人的名誉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外人无知,还以为府里的表少爷、小姐仗势欺人呢”,定要京兆尹好生治罪,并布告京城老百姓。

布告什么,太可笑了但京兆尹答应会严肃处理,也会对外解释。这才罢了。

这是一。

也是明面上的。

俞清瑶深知官场上大部分官员讲究“做官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除了不可化解的大仇,或者能让对方彻底翻不过身,极少会把事做绝。尤其,俞子轩不是刚刚考中了二甲,有希望进翰林院?

所以,她又进行了暗地里的谋划。

说起来也简单,她在聪明伶俐的珍珠面前,抱怨了几句,说俞子轩在本家的时候怎么怎么欺负她,仗着是长房的兄长欺压弟妹云云,还骂当时沐薄言的小厮,怎么看着人败坏侯府的声誉,也不出言阻拦知道是碰瓷的,还任由俞子轩长话短话骂了许久珍珠真是太伶俐了,瞅人不注意,在小厮面前添油加醋的转述了一遍。直气得那小厮肝疼他不是怕俞子轩是府里亲戚吗,哪里知道他们俞家人一个个古里古怪?兄长竟在大街上骂起妹妹,而妹妹对兄长也无尊敬之意……

别小看奴才之间八卦消息的流传,比长了翅膀还非得快半天功夫,府里都知道了俞清瑶对俞子轩非常不满有些气性大的,知道俞子轩当街阻拦侯府马车,连少爷沐薄言也拦下了,要不是丢了十两银子,都不能脱身。一个个气愤非常。

既然主子都没叮嘱不能外道,那她们还等什么?

于是,注意,是偷偷的从侯府里流传出去的秘闻——

俞子轩是个贪慕虚荣、虚伪卑劣的人。还没考试前,拿着曾祖父的名帖来求上侯府,少爷亲自在贡院附近安排了食宿地方,并对考官打了招呼。考完了,这下可好,他故意踩着侯府给自己制造“清名”世间还有比他更可耻的人么?

正值放榜不到十天,金榜有名的人还是很受关注的。听闻俞子轩是安庆侯跟主考官“打过招呼”,落榜的书生心理什么滋味?三五成群聚集在贡院门口,要求一个说法俞子轩觉得自己是无妄之灾他的二甲绝对是凭自己的本领,跟安庆侯有什么关系主考官也被迫出来声明,他翻阅过的卷子绝对是公平的,所有三甲的卷宗都调到御案上,交给皇帝审阅,若是有投机取巧的,皇帝第一个罚的是他在白胡子一把的主考官压制下,一场风波消弭无形。

只是对俞子轩的暗中伤害,免不了。这几日与他交往的同年都用异样眼光看他,令他饱受折磨实在忍受不了,他破了自己不久前才决定的,再也不上安庆侯府大门的决定,怒气冲冲上门,“沐薄言呢?”

或许他觉得自己比沐薄言年长些,就可以直呼名姓了?但别忘了,人家沐薄言年前已经册封为世子,再说,侯府上下谁不敬着嫡出大少爷,听见有人直呼少爷名讳,每个人都气得了不得他还没出门呢,又一波流言已经偷偷传出去了。

说的是俞子轩忘恩负义,他在侯府一直是贵客,侯府自认没什么对他不好的地方,可他一上门横挑鼻子竖挑眼,看谁都不惯。还有这一月来为俞子轩准备食宿、清扫房间、盥洗衣物的婆子也出来说道,她的工钱都是侯府结账的,房子也是侯府事先找的,不懂俞子轩清高看不起侯府,为什么还享受侯府帮忙的便利呢?

看热闹的老百姓不明真相,只看到俞子轩趾高气昂的进去,气呼呼的出来,甩袖放下豪言,“笑话,我俞子轩需要你们帮忙?我是凭真本事金榜题名,予你们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有几两铜臭就了不起了,仗着祖先的功劳,自己当自己是人上人呸小人从此后八抬大轿请我,我俞子轩也再不踏进你家大门”

当夜,俞子轩被从贡院外一栋独立小院里“请”了出来,这也难不倒他,他已经是半个官身了,还怕没容身之处吗?随意在一家客栈休息了。那家店小二是个机灵的,伺候的周到,一边变着法子问跟侯府的事情。俞子轩是个没什么出世经验的人,加上胸口块垒,不吐难受,便一一道出,末了,还怒骂安庆侯狗拿耗子,谁需要他跟主考官打招呼?又骂俞子皓不识好歹、没有担当,兄长受辱,居然躲在后面不出头。骂得最凶的是俞清瑶,什么抛头露面,丢人现眼,只管自己骂得开心,没注意那店小二神色古怪。

不到两天,吏部的任命下来了。储凤栖人品贵重,才貌双全,当仁不让的进了翰林院;谢子怡出身谢家,考科举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实力,谢家也不可能让他进翰林院或是去做七品芝麻官;何连生新任探花郎,也进了翰林院。第四名莫春生、第五徐怀贞,分别进了吏部、户部。轮到第八名俞子轩,外放——亳城知县这与他进入翰林院的梦想何其之大。他原本以为自己必进的,怎么会……

接到任命书的俞子轩根本想不通,还是房子荣在客栈见他时,嘀咕了一句,“是不是得罪人了?”他这才想到,自己来京城才短短几天,唯一有纠葛的只有安庆侯了可他仍旧觉得国家抡才大典,岂容私仇败坏?安庆侯不过是礼部侍郎,也管得到翰林院啊他真是初生牛犊,竟直接寻了吏部负责安排的给事中。

毕竟是帝师的曾孙,给事中官职小,权利却大,早练会了对谁都笑脸相迎,“任命书啊,是我亲自写的,怎么,有问题吗?翰林院,规矩是一甲前三稳稳进翰林院,二甲不确定啊你是第八,前面几个都没有资格,怎么会轮到你?你听了谁胡诌,保证你进翰林院的?呃……亳城不好吗?我特意选了这里,古语有云,‘衣锦还乡’,你做了县令,也算是荣归故里了”

三言两语,竟把俞子轩说服了。

似乎……好像……回家也没什么不好?

继续留在京城无益,客栈每天的花费不是小数目,他收拾收拾东西,当天就南下返乡了他可不知道,他前脚刚走,那店小二就把从他身上套出来的话,说给住客们听,“瞧瞧,世间还有这种食古不化,觉得人人都欠了他了的难怪安庆侯素来雅量,也忍受不了此人,不准门下跟他往来。”

“这种人,也就欺负自家人有本事,他的仁义道德都是对别人。他事事都对,别人就是错”

“可不是嘛?”

俞子轩彻底在京城“红火”了一段时间。

谣言毁人,不带一丝刀光剑影的。俞清瑶前世是最大的受害者,深知哪怕一丁点星火苗头,东西南北风一吹,闹腾起来不知道又什么可怕后果。别以为女人畏惧流言,男子一旦被流言盯上了,除非有强大的势力无惧是非,多半都会倒下,爬不起来——作为一个以当官为终身目的的俞子轩,他的前途可以预料了。大概不会比七品更高了。

俞清瑶本来很想看见为流言所苦的俞子轩现状,但她忽然接到一个消息,定国公府发来帖子,邀请她和俞子皓在三月十五,也是定国公生辰那天,去贺寿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比前世足足早了一年零四个月也是正式进入京城社交圈的第一次战役,不容有失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她忙得吃饭都顾不上了,喜欢的梅花篆不想放弃,要亲手缝制荷包给长辈,此外,还要拉着弟弟一起听吴嬷嬷讲述国公府的各房亲戚。

俞子皓早在听到吴嬷嬷教导他院子里的大小丫鬟时,就知道了,姐姐为什么倚重不知根底的吴嬷嬷了,这几日听得越发用心,将所有可能遇到的亲戚长辈、兄弟姐妹都记在心中。

他的乳嬷嬷张嬷嬷,也想跟着去,理由是不放心。但这回,俞子皓非常坚定的拒绝了。就凭张嬷嬷的礼仪规矩,去了还不够丢脸的。再说,他是去外祖母的娘家,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

不说姐弟两的用心准备,俞子轩一路从通州回到家乡,亳城内早得到消息,望族耆老、富户贤士,都在城外几十里地迎接。刚一入城,就在最大的酒楼准备了欢迎宴,内容是“新任县令就是亳城本地人,亳城未来三年发展可以预见云云”。听到熟悉的乡音,又有人不落痕迹的吹捧,俞子轩喝得醉醺醺的,心也飘起来。

他在想,或许没进翰林院是件好事?曾祖父贵为帝师,的确是臣子的最大荣耀,但是,他没记错的话,曾祖父十二岁开始靠科举,花了二十年才榜上有名。随后在翰林院又煎熬了二十年五十岁的的时候才有机会入主中枢。

他自问没那么强大的耐性,在翰林院清贫的苦熬着,熬个二三十年。外放为官也不错啊,俸禄高,生活上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三年一考评,就凭他是亳城本地人,评优是难事吗?一层层升上去,同样有入主中枢的可能。而且不用像翰林院过得单调。

读书为什么,不就为做官吗?

俞子轩这样想,心头的块垒就消了,金榜题名的愉悦、骄傲又回到他身上。而这时,俞家老宅的大夫人、婷瑶,早就等不及了,催了好几遍,才见欢迎宴结束的俞子轩带着一身酒意回到家中。

“大哥哥,太爷爷等你半天了”

“什么?”

俞子轩一个激灵,他竟然忘了应该早早回家匆忙换洗了干净衣物,又服用了醒酒汤,这才匆匆赶到松涛阁。刚一进门,老爷子已经把写满三张纸张的东西卷成一团,收到袖口里,声音依旧是那样平和,“回来啦?”

“太爷爷,子轩回来了”

说罢,声音哽咽着,跪倒在青灰色的老人身前。

老人大半年不见,身子越发消瘦了,脸上也多了一块块的深褐色老人斑,只有一双眼睛仍旧锐敏犀利。

其实俞子轩在京城里见了谁,都做了什么事情,哪里瞒得过老人家的眼睛,徐万宁派了多少人盯着?每隔三天按时把消息传递回来。

原以为这个重孙离了他,至少能知道人情世俗,没想到性子越发拧了,连安庆侯也敢得罪还在客栈那种地方毫无防范的吐露家中私事,唉距离他想要的方向越来越远。

真的就没一个人比得过老三吗?

他下了这么大的心力培养出来的……竟是这么个玩意不过,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老人完全放弃了,他的笑容仍旧和煦——因为俞子轩还有最后一点值得利用的。

“璇儿,你终于回来了,还以为等不到了。”

“呜呜,太爷爷,子轩不孝没能进入翰林院,继承你的荣耀光辉……”

“不要紧,回来就好。”

一一一章 分家

一一一章 分家

傍晚的阳光穿过雕刻精致图案,但异常陈旧的窗棂,飞舞的烟尘在光线中飘飘忽忽,没有定向的旋转。大理石桌案上摆放了几卷发黄的案宗,基本快要抽线的线装书籍,笔架上大中小号毛笔依次排开,尖端沾了些墨汁,都结块了,不知道有多久没清洗过。桌案后是一幅山长水阔图,画轴足有一丈五长,听闻是二十年前名噪一时的大画家用时三月所绘,送给当朝帝师为礼。

这间书房,放在二十年前本该清雅至极的,也许是沾染了主人生命尽头的气息,如今里里外外都透着陈腐气息,尤其是那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放置的书籍泛黄破旧得几乎不能轻易翻动,动辄破裂。

俞子轩跪倒在地,不肯站起。

他自懂事起就常常出入这间书房,旁的兄弟没有召唤不能踏足,他却好像自家后花园一样平常。这也让他年幼的时候就有了认知——他与俞家其他子孙不一样是长房长孙,是俞家最重要的男丁虽然父亲早逝,母亲守寡,可他凭着这份特殊荣耀,在族中兄弟中一直昂首挺胸,没有一丝一毫自卑意思。

唯独今天,他有些心慌了。

一来突然发现,一直以为参天大树的曾祖,老了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多,还有鬓角的白发苍苍,甚至身体里渗出的丝丝“腐朽气”,都令他深深恐惧着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老爷子不是神仙,早晚会死再者,他去京城参加考试前,多么雄心壮志啊慷慨的立下誓言,不高中绝不回乡。虽然最后实现了誓言,但他没有达到老爷子要求——进入翰林院第一次让曾祖失望,他会不会因此失去了曾祖的欢心?曾祖父生气怎么办?

其实俞子轩的性格,既自卑又自傲,自幼缺少父爱,母亲也因守寡变得偏激,对他要求严苛。若非他读书还有那么一点天份,只怕根本扛不起“长房长孙”的重担。他对俞清瑶的怨念心结也来源于此——他要拼了命的读书,每日每夜熬到三更才敢睡觉,生怕懈怠会失去曾祖的疼爱,会遭到母亲的责骂或者是他承受不起的眼泪。凭什么俞清瑶跟俞子皓,什么都不用,去了京城就成了侯府亲戚,过的是奢华安逸的生活?他处处用高标准、严要求规范自己行为举止,所以也见不惯旁人散漫。

这是他内心最隐私之处,他当然不会承认了,只会觉得是俞清瑶抛头露面不知廉耻,存心丢俞家的里面,也是丢他的脸面。他都是官身了,怎么允许丢人现眼的妹妹损害他的清名?

不过,现在不是说杂事的时候。虽然老爷子一脸和善,温和的道“不要紧,回来就好”,可他一点不敢大意,哭着爬到老爷子身前三步,叩首道,“轩儿不孝,没有达成曾祖的愿望……实在是……”

难得他喝了那么多的酒,仍口齿清晰,思维敏捷,把自己到达京城后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道出,不欺骗、不隐瞒只是说话的艺术,有时不在于说得多寡、真诚虚假与否,而是说话的人想要造成什么想印象?

在俞子轩的话中,他成了发奋努力的学子,心无杂念的参加考试,终于考中了二甲第八名的成绩。考场出来后,他跟其他士子结交,尤其跟状元储凤栖、唐书槐等人交好,并拜读过他们的文章,都是花团锦簇一般,他名次再后,倒也不冤。原本一切正常,谁晓得安庆侯突然横插一杠现实莫名其妙传出他偏帮外人欺负弟妹的谣言,而后又暗指他作弊,通过侯府提前贿赂了主考官天地良心,他什么时候欺负弟妹了?难道看着俞清瑶他们横行霸道、欺压京城普通老百姓也闭口不言吗?什么,碰瓷?他也是被蒙骗的啊怎么能怪他?至于名次,实打实是考出来的,第八名他都觉得自己靠后了呢怒火攻心下,他上侯府请侯爷出来说明真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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