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飓风之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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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瞬间,熊熊火焰冲天而起。

“真的不再留恋了吗?”

少年这样问自己。

“是呀,没有了亲人,哪儿来的家呢?只是个住的地方,罢了……吧?”

漫天的雨雾,也阻挡不住那火焰。

屋子里,早已洒满了桐油。

少年背着自己的剑,向山下走去。

天空很高,风流动的很快,薄薄的雨雾弥漫。

空气里只剩下了木材炸裂的“噼啪“的声音。

这一天,是圆月历二百七十九年夏日里的某一天。

………………

大陆的西南角,偏僻不知名的一处海边。

风椰树静悄悄的伫立着,偶尔一阵海风吹过。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

【野兽,小修怎么老是哭个不停啊?】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饿了吧。】

【好吧,我去找点奶来喂小修】

良久。

【小修不哭了?咦?睡着了!小白脸挺厉害的嘛。呃,脸怎么绿了】

某人的衣襟一片湿嗒嗒的,黄色还带点腥臊气的液体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流。

【噗……呃……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该死的野兽,你不是说小修饿了吗?】

【那个,我是说“大概”……】

【哈?你去死吧!黑洞湮灭!】

【什么?你来真的?烈火剑·突进!】

旁边,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婴儿睡的正香……

这一天,是圆月历二百七十九年夏日里的某一天。

第一章 海边少年

蔚蓝的天空下,是无尽的大海,沿着海平面向远方望去,火红的朝阳正从东方升起,映红了中年人脚下这一片金色的沙滩。

夜幕尚未完全褪去,天边还挂着残月那一抹隐约的影子,几点疏星泛着闪烁的微光,点缀着黎明前的天空。

中年人脚踩着金色的沙滩,倚靠着一株五米多高的风椰树,看着远方海平面上的那半轮红日,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样,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着:“老对头,修明天就要走了吧?”

从五米多高的风椰树之顶却传来了回答的声音:“果然是白痴,修今天就可以走了。”

“是吗?今天啊。”中年人抬头望向树顶。

就在树顶之上,站着一个高大的兽人,兽人赤裸着上半身,下身只着一条狼皮短裤,裸露着的皮肤上是数不情的疤痕,每一条疤痕之上都展露出无尽的诤拧与狂暴。一把巨大的双手大剑被兽人随意抗在肩膀上,兽人的身高仅目测就不低于2。5米,可这把双手大剑看起来却似乎比兽人更加巨大,在剑柄处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在剑刃之上则布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情的豁口,从豁口上蔓延出的裂纹遍布整个剑身,似乎只要轻轻一碰,这把剑就会变成满地的碎片。

无法想象,带着这样一把巨剑的高大兽人,却站立在脆弱的风椰树叶之上。风椰树叶随着海风轻轻摇摆,那兽人竟然也随着树叶在凌晨的海风中左右摇摆,仿佛全不受力。更不可思议的是,从兽人口中说出的竟然是标注的迦兰大陆通用语,甚至在几个特殊的尾音上,竟然还带着一点儿兰帕斯帝国古老贵族的腔调。

“怎么?老对头,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笼子了,你不高兴吗?”兽人俯视着倚靠在风椰树下的中年人,用略带一点儿讥诮的口气对他说。

中年人只有1。8米,在高大的兽人面前就像个山地矮人一样,当然,比真正的山地矮人是高的多了。

不过,中年人的衣着完全是一副街头艺术的样子,但是,光看中年人的脸的话,还是满有噱头的。

像天空一样湛蓝的瞳仁……这是最显眼的特点,至于其他的,不说了。总之,可以肯定的是,和中年人邋遢的外表极度不符的是,中年人有着极其英俊的面孔。

而在中年人的右耳耳垂上穿着一枚银白色的耳环,上面镶着一颗天蓝色的宝石,耳环上还穿着一条银白色的耳链,耳链如果全部放开的话,长度大概能到中年人的腰部位置;不过此时;耳链却充当了发带的作用;将中年人耳后及腰的银灰色长发束成了一条长长的马位辫;让这个邋遢的中年人更显得英俊了几分。

对于兽人略带讥诮的问题,中年人却显得又几分茫然:“笼子?是啊,整整十八年的时间,如果说这是个笼子的话,倒没什么不对,当年我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十八年啊,时间真的改变了太多的东西。现在,你真的还愿意离开这个笼子吗?”

“当然,”兽人几乎是立即回答说,“为什么,为什么……”只是,声音却越来越低,那个“不”字始终没有说出口来。

兽人和中年人,完全不同的种族,两人也不是商人,却可以在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中像老朋友一样聊着天,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明明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不,不对,相似之处的话,有的,在两人的左手手背之上的同一位置,有一个完全相同的青色纹章印记,那纹章之上似乎有淡淡的光华在随风流转,轻盈飘逸,仿佛随时都可能随风而逝。

“不过,”兽人恢复了平静的语气,“把这儿当作笼子的话,分离,不是更容易让人接受吗?”

“是啊,修就要走了呢。”

随着中年人的话,从不远处的海面上,浮现出了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很快上了岸,海水仿佛无法对他产生一点阻力。

当这道人影走到了中年人的面前,他的身形完全遮住了晨起时的阳光,这才得以看轻了他的样貌。

他几乎和中年人一样高,看年纪似乎只是个少年,赤裸着的皮肤洁白无暇,就像无风时满月映照下的湖面一样。身上隆起的肌肉展示着他的力量,却只会让人觉得和谐而完美,没有丝毫的突兀之感,被海水浸透的碧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肩背上,直达腰部,右手中还提着一条近1米长的银白色海鱼。

他的面庞瘦削却刚毅,薄薄的嘴唇弯成了一个像月牙一样的弧度,似乎是对手中的猎物极为满意,碧色的瞳仁仿佛泛着会让人沉迷其中的妖异的光,那双眼睛却透明而清澈,就像第一次睁开眼睛的婴儿,让人一望而知底,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少年人高举着手中的银鱼,对中年人和兽人兴奋的叫喊着:“喂,老师们,看到了没?一米长的银鱼啊!这可是一米长的银鱼啊!我可是游到海龙类的海域里去抓回来的,今天你们俩可有口福喽!”

“修。。”中年人轻轻的叫了少年人一句,不过,名为修的少年只是在那兴奋的说着要如何料理这条银鱼,完全没有听到中年人的低语。

“修!”中年人咆哮着喊道,声音里却带着点儿颤抖的哭腔,眼圈也有点微微泛红。

“怎,怎么了,老师?”修也感觉到了,今天的气氛很不正常。

中年人将头别向了一边,那已经看了千百遍地大海仿佛又再次对他产生了无比的吸引力——其实,只是不想让修看到他眼圈里的那点潮红。“你问那只野兽吧,我,今天……心情不好。”

中年人和兽人在修面前提起对方的时候总是称呼彼此为“野兽”和“小白脸”,这个修早就习惯了。

修茫然的抬头望向兽人:“到底怎么了,老师?”

“没什么,”兽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可是总也无法像平日里那样自然,“只不过,从今天起,我和小白脸就不再是你的老师了。你,自由了。”

此时,太阳终于完全跃出了海面,天上的那几点疏星和残月也完全消散了光影。

一阵海风吹过,仿佛为了验证兽人的话,中年人和兽人左手手背上的青色纹章在这一刻真的随风消逝了。

修呆呆地看着中年人和兽人空空的手背,默立片刻,恍惚中,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一空,右手再也抓不住还在拼命挣扎的大号银鱼,被银鱼挣脱了束缚,蹦跳着逃回了大海,只是此刻,这在平时被视为美味的猎物,却无人理会。

修看了看扭着头不愿与他对视的中年人,又仰头看了看似乎是在眺望远方大海的兽人,眼神迷茫而空洞,终于,修感觉身体中的最后一丝力量也离自己而去。

然后,修重重的仰倒在沙滩上,空洞的眼睛望着澄净的天空,望着天空中那一朵随风变幻的白云,疯狂的嘶吼着,仿佛要压榨尽胸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

“自由,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

只是,两滴清亮的眼泪却从修的眼角缓缓滴落,顺着脸颊滴落到金色的沙滩上,渗进了柔软的沙中,渗进了无垠的大海之中。

…………

烈日当空,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修站在海滩边,穿着一身普通的褐白色相间的武士服,背上斜背着一把几乎和他等高的双手大剑,剑身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剑柄则被披散的碧色长发遮掩,肩上还抗着一只由矾制的深海鱼皮制作的鱼皮袋,看那粗犷的风格,估计是出自修的兽人老师之手。

“修,离开之后,想去哪儿?”中年人看着眼前整装待发的修问道,那语气,就像是父亲正在叮嘱即将远行的儿子,虽然,他和修事实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修想了想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先到有人烟的地方,熟悉一下人间的生活。”

“是这样啊?那你沿着海边一直向北走就好了。”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右耳上的那枚带着耳链的奇特耳环摘了下来,亲手给修戴在右耳上。

这期间,虽然中年人在给修用魔力拟态制造的针打耳洞的过程中,喧嚣的魔力元素一直刺激着修耳朵上的神经,可是修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静静的看着中年人的动作。然后,中年人用那根银白色的耳链,将修那披散的碧色长发束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辫,作完了这些,中年人对修说:“这枚耳环,一定要好好保存,如果,你以后还想见到我的话,那么,一定不要遗失。另外,有机会的话,去兰帕斯的帝都看看吧。”

修不发一言,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迟疑了一会儿,修又转头对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兽人说:“老师,我要走了,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兽人看着修,那常年如大理石一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此时却仿佛带着一丝微笑,他只是对修说了一句话:“任何挡在你面前的,不论是什么,斩断他!”

“喂喂喂,别用你那一套野兽的理论教坏小孩啊!”中年人在一旁叫嚷着。

“呵,果然是萨尔老师的风格啊!”修无奈的苦笑一声,“不过,我记住了,不论是斩得断或是斩不断的,只要挡在我面前,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斩下去。”

“那么,我走了,老师。”修洒然一笑,对两人说。

“走吧,走吧,”中年人说,“不过,别叫我们老师了,我们已经不是师徒关系了,你叫名字就好了。”

修沉默着,他望着眼前两位曾经的老师好一阵子,终于说:“再见了,萨尔,阿鲁尔斯。”然后转身就走,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而绝决。

然而,仅仅走出了5米,修忽然转身,苦笑着对站在他身后的两人说:“萨尔,阿鲁尔斯,有一件事我忘了。”

“什么?”两人几乎是同时皱着眉头问。

“我知道,”修的声音里满是无奈,“我走了之后,你们两人肯定会打起来的,而且,一定是生死之战,我只希望,不论结果怎样,你们,一定一定都要活着。”

“这不可能。”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的回答。

萨尔只说了这一句,然后就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阿鲁尔斯却接着说:“我们之间的战斗,已经被拖了十八年了。对我们两人中的一个来说,这十八年已经是多活的了,所以,今天,必须要死一个。这是十八年前就已经注定的结局,不能改变。修,你不要……”

“扑通”阿鲁尔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修,跪在沙滩上。不论在萨尔和阿鲁尔斯怎样的打击下都从来不肯认输的修,倔强的修,骄傲的修,此时却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他的十指深深的插进了泥沙中,手臂上青筋爆起,似乎在拼命的压抑着…压抑着…

修用颤抖的声音说:“阿鲁尔斯,萨尔,我从小就是孤儿,你们对我来说就和我的父亲一样!不论你们中哪一个死去,萨尔爸爸,还是阿尔鲁斯爸爸,我无法…我无法…”修突然抬起了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眼睛通红的直视着两人,拼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我无法接受,我都无法接受啊!”

修的一声爸爸,在萨尔和阿鲁尔斯心中同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修,又互相看了看彼此,这一刻,却是沉默寡言的萨尔先开口了。

“那么,好吧,我…我…”萨尔犹豫着说,“我留他一命好了。”

阿鲁尔斯紧跟着说:“我留他一命好了。”和萨尔所说的完全一致,内容、语调,一模一样。

修站了起来,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可是“太好了,萨尔爸爸,阿鲁尔斯爸爸,这样我才能放心的走了。”语气却已经恢复了正常。

修沿着海边那一排高大的风椰树,背对着两人,一直向着北方走去。

萨尔和阿鲁尔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修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直到最终消失不见。

一缕狞笑浮现在萨尔的嘴边:“十八年,该有个了断了,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

阿鲁尔斯同样冷笑着回答:“野兽,谁允许你用我的台词?”

早已经走远的修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脚下那一片在盐碱地中苦苦挣扎着生长的小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沿着脸颊“簌簌”落下,不断落在脚边那一株小草脆弱的茎叶之上,震的草叶也像修的身体一样不住的颤抖,怎么也停不住。

而此时,就在修的背后,两道绚烂的光柱冲天而起,直破云霄。一道光柱纯黑,一道光柱血红,整个天空仿佛被纯黑和血红分成了势均力敌的两种阵营,暴虐、残忍、幽秘、恐惧笼罩了附近的整片天地。

不需要转身,修已经感觉到,这两道狂暴肆虐的光柱正是升起在不久之前他的两位老师、两个爸爸站立的位置。

身体,因为极度的压抑而颤抖。

可是,还是忍不住……

泪,流的更急了。

…………

圆月历二百九十七年7月13日,修踏上了属于他的路。

历史的剧本,从这一天起翻开了新的一页。

第二章 深渊之龙

距离修离开那个笼子;已经过去了三天。

此时,修盘坐在海滩,在他面前的一堆篝火上,一条已经被烤成金黄色的黑鱼正悬浮在火苗的上方,在修的控制下来回翻转着。

至于萨尔和阿鲁尔斯,修已经不担心了,三天前的那场战斗,虽然两人都拼尽了全力,看起来丝毫都没有留手的打算,不过,修感觉得到,打到最后,两人都是重伤,不过,也仅仅是重伤。

没有死,那就够了。

至于说有没有什么生物能够威胁到重伤的两人,开玩笑,哪怕是重伤,两人合力也能轻易斩杀一条成年的深渊之龙。

“不过,”想到深渊之龙,修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满月,嘴角浮现出一抹邪笑,“深渊之龙啊,今天你该出现了吧?也到了该算算总账的时候了。”

深渊之龙,其实就是海龙族,这一族虽然名位龙族,却没有任何魔法能力,不过,与之相对的是,任何一条深渊之龙,哪怕他还仅仅只是幼生期,都能够免疫任何七阶以下的魔法,即使是面对七阶或以上的高阶魔法,海龙族那令人发指的魔抗能力也依然能让任何一个大魔法士抓狂。除此之外,海龙族还拥有着连真正的龙族都无法比拟的强悍的肉体,身躯更是比龙族庞大数倍。不过,庞大的身体是优势却也是负担,海龙族需要不停的进食才能勉强维持身体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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