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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明媚-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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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朝站在门边的玉梨眨了眨眼睛,这声音分明便是玉箫的,她心中一惊,莫非是杜若兰已经有了临盆之兆?

自从卢懋晟来报了信儿,明媚便对这件事情十分上心,每日里边都会派丫鬟去碧纱橱看上几次。杜若兰精神还不错,只是人消瘦得厉害,圆滚滚的肚子与她尖尖的下巴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脸瘦了下来,她的一双眼睛就显得更大了,就如两泓黑色的潭水一般静静的沉淀着。

明媚叮嘱柳老夫人院子里头那个七巧替她好好看着那个谭大嫂子,住了好几日了,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在自己屋子里头呆着,早晨晚上都去杜若兰那边看两次,每次呆的时间也不长,只是例行公事般检查下。

可能是这种检查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太好动手,明媚心里划算着,要真是被收买了,肯定会等着杜若兰临盆的那日。

可是她大概想不到自己也会医术,而且也会一直守在产房里,明媚的嘴边泛出一丝冷笑,她倒要瞧瞧这位谭大嫂子准备如何下手。

这些日子算着杜若兰也该到那个时候了,明媚特地让玉箫每日多去碧纱橱那边跑几次,因着她现在要跟池姑姑学规矩,是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碧纱橱那边了。听着门外那略带焦急的声音,明媚不由自主将头偏了过去,玉箫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

“你是谁的丫鬟?为何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池姑姑转脸望着玉箫,脸上有一丝淡淡的表情,看得出来她有些不高兴。

“姑姑,我是十小姐的贴身丫鬟玉箫。”玉箫行了一礼回了一句,眼睛望向明媚:“姑娘,夫人要生了,老夫人已经派人去喊谭稳婆了。”

明媚站了起来,走到池姑姑面前,微微颌首道:“姑姑,请允许明媚去碧纱橱那边陪着我母亲。”

池姑姑惊诧的望了她一眼,脸上全是不赞成的神色:“你母亲临盆与你有何干系?大家闺秀哪能进产房的?你还是安安心心坐到这里上课罢,等着下课以后再过去瞧瞧。”

柳明珠坐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姑姑,你可不知道了,她是管得宽,什么事儿都要管着呢,你便让她去罢,不去怎么行,她娘大概是要生不出孩子来了!”

玉梨听着这话似乎在诅咒杜若兰,气得鼓着眼睛望向柳明珠:“九小姐,你说话可别这样刻薄!”

“我哪有刻薄,难道不是实话实说?她那个娘亲瞧着就是皮包骨头了,这样的身子根本不是好生养的,我听说女人生孩子很是危险,鬼门关上走一遭,她那样子恐怕是会有去无回呢。”柳明珠一边恨恨的说着,一边拿了帕子掩嘴笑了起来:“我可是在说实话,你们不要不欢喜。”

明媚没有心思与她打嘴仗,只是朝池姑姑轻轻弯了弯膝盖,转身就往门外边走,池姑姑愕然的瞧着明媚的背影,只觉得她如一朵开在春风的梨花般,洁白而高雅。转过脸来望向柳明珠,池姑姑的脸沉了下来:“九小姐,你且上前来。”

柳明珠惊诧的望了池姑姑一眼:“姑姑,喊我有什么事?”

“我吩咐你上来,你便上来,无须多言。”池姑姑沉着脸望向她:“我是你祖母话重金聘过来的,你们都要听从我的管教,你如此不听从吩咐,莫非是想要去家庙跪几日不成?”

一提到家庙,柳明珠便有几分害怕,提了群裳走了出来,站到池姑姑面前,眼睛翻了个白眼:“姑姑要我上来做什么?”

池姑姑伸出手来捉住柳明珠的手掌,从桌子上抓起那块戒尺,狠狠的抽了柳明珠的手心一下,柳明珠没有防备得到,蓦然吃了这一记板子,尖声叫喊了起来:“你竟敢打我!”

池姑姑冷笑着道:“你嘴里这般缺德,我本该是打你的嘴巴,只不过怕你的嘴巴肿了走出去会被人笑话,想来想去给你留点面子,这才抽了你的手心。我为何不敢打你?你是我的学生,我自然便打得。”说完这话又连续抽了柳明珠几板子手心,将她打得嗷嗷直叫。

“香玉,香玉,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来帮我!”柳明珠气得直跳脚,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儿:“这个老虔婆这般打我,你没瞧见不是?”

香玉靠墙站在丫鬟群里,本来想上前来制止,可又不敢挪脚,怯生生望着柳明珠道:“姑娘,池姑姑教训得是,你便耐心听着罢。”

这边池姑姑听柳明珠喊自己叫“老虔婆”,心中大怒,她自小进宫,在宫里摸爬滚打三十年,虽说期间吃过不少苦,可最后却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的喊声“姑姑安好”?出宫回乡荣养,不少高门大户抢着请她来教规矩,每户人家对她也是十分恭敬,没想到柳太傅的这个孙女儿竟然开口骂她是老虔婆!

越想越气,看着柳明珠那张泼妇般的脸孔,正在不住跳脚叫骂,池姑姑勃然大怒,高高的举起戒尺,照着柳明珠身上便是一顿乱抽——柳老夫人不是嘱托自己无论用什么法子也要将柳明珠带回到正路上来?自己可不能辜负了她的期望。

坐在下边的几位柳家小姐瞧着这一变故,唬得眼睛都睁圆了,不知道素日里瞧着和气淡定的池姑姑怎么便化身疯妇一般,只有柳明艳在那里微微的笑,心中暗自念叨,打得好,池姑姑下手还轻了些,怎么就不往柳明珠脸上抽呢。

清蘅斋这边闹了个沸反盈天,玉瑞堂那边也是忙忙碌碌的一片,明媚刚刚走到主院门口,那看门的易嫂子便笑着弯腰道:“十小姐,今日要添弟弟了!”

明媚朝她点了点头:“听说去请那谭稳婆了,过来没有?”

“过来了过来了,刚刚才进去呢,就比十小姐早到几步。”易嫂子不知道明媚这般问的理由,笑眯眯的弯腰将明媚迎了进去:“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瞧着天上的这云霞都这般好看,这可是吉兆,咱们柳府又要添小公子了!”

明媚没心思听那易嫂子说奉承话儿,让玉梨塞了个银毫子到易嫂子手里:“嫂子真会说吉祥话儿,你且让让,我要过去。”

明媚带着玉梨飞快的往前走,走到玉瑞堂后院,远远的便见着前边有一个穿着蓝青色大布衣裳的婆子由金花妈妈陪着往早已布置好的小院子里去了,心中一阵着急:“玉梨,快些跟上。”

大陈皇朝的习俗,产妇临盆的时候被视为有血光之灾,会另外单独腾出一处地方,家里条件好的,会留出一间单独的小院子,条件差些的,也会有单独的一间屋子,除了接生的稳婆旁人都不能进去,只能在外边等着。

柳老夫人一早便让人替杜若兰收拾出一间屋子来,今日杜若兰刚有了动静,下人们赶紧将她从碧纱橱里挪了出来——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血光之灾冲撞了老夫人。柳老夫人打发金花妈妈赶紧去请谭稳婆过来,自己扶了曼青的手在小院外边等着。

明媚走到那小院门口,就见树荫下头放着一张椅子,柳老夫人正坐在那里与曼青说话,那穿着蓝青色大布衣裳的人已经跨步进了小院。明媚心中一着急,也大步追了过去。

“媚丫头,你不能进去。”柳老夫人见着明媚风风火火的从后边赶了过来,飞快的往屋子里边闯,有几分吃惊,伸出手来想要制止她:“你母亲在里边生产,那可是有血光之灾的地方,千万不能进去,沾了血光,总怕这辈子就会沾了霉气了。”

“祖母,我非得进去不可。”明媚匆匆朝柳老夫人行了一个半礼,不再望她,只是飞了一双脚奔了进去,玉梨不甘落后,也飞快的跟了上去。柳老夫人见着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的跑着进了那小院,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曼青,你说媚丫头这是怎么了?素日里她都是沉静如水的,为何今日却这般慌张?”

曼青低声回道:“十小姐也是太关心四夫人了,俗话说母子连心,做娘的要生孩子,她怎么能不着急。”

“着急归着急,可是也不能到里边去呀,被冲撞了可怎么好。”柳老夫人不满意的瞧了院子门口一眼:“金花妈妈,你去将十小姐喊出来,她年纪轻轻的,怕受不住里边的血光之气,怕以后的运程受影响呢。”

明媚气喘吁吁的追上了那个穿蓝青色大布衣裳的谭稳婆,比她只迟一步跨进产房。她来不及喊住那婆子,抬眼打量了一下里边。

屋子很是宽敞,有一张很大的床,杜若兰正躺在床上,那个谭大嫂子正用手在她肚子上按揉着。明媚盯着那谭大嫂子的手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对,那手势不对!接生的时候产妇难产,稳婆会用推揉来帮助产妇将孩子逼出宫去,可绝对不是这种推揉的手法!

那谭大嫂子的手法很是粗暴,也不是顺着宫位推下去的,杜若兰的嘴里正发出很大的呻吟之声,听起来极为痛苦。明媚的眼睛瞪得溜圆,怒喝了一声:“住手,你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她听到身边那个谭稳婆也在怒喝:“老大媳妇,你这是在做什么!”

屋子里头那个妇人被这两声怒喝唬了一跳,手停了下来,抬头望向谭稳婆与明媚,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婆婆,我在给她推血过宫,好让她那宫缩强烈些。”

谭稳婆走上前去,举起手来就打了谭大嫂子两个耳光:“贪财好利的东西,眼皮子浅到这个程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为了那一点点蝇头小利竟然能这般下得了手去!”

谭大嫂子捂着脸站在那里不敢说话,谭稳婆见她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劈脸又打了她几个耳光:“是老二媳妇和你商量好的不是?我知道她不死心,特地没派她过来,没想到你们这两个眼皮子浅的,为了那一千两银子,便将自己的良心给丢了!”

明媚听着谭稳婆在怒骂谭大嫂子,心中微微吃惊,莫非这谭稳婆还是个好人不成?听着杜若兰在痛苦的呻吟,她没有太多时间去细想,走到杜若兰身边,搭了一把脉,觉得那脉象有些虚浮。再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部,这时肚皮上拱出一个小小的脚板印子来,里边的胎儿搁着肚皮踢了她一脚。明媚看了看那个位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将孩子的位置推翻转过来。”

估计那谭大嫂子是用推宫换位的法子,想要将杜若兰肚子里边的孩子姿势给换了,变成难产的胎位。难产在大陈叫做寤生,也就是脚先出来,然后脑袋再出来,古时遇着寤生,大部分产妇都是熬不过去的,因着双腿比脑袋占据的宽度要大,而且不好拉扯,有时孩子即便生了出来,也会因为稳婆的拉拽形成残疾。产妇便更不用说了,因着寤生,很多产妇会大出血,那时候又没有输血这一说,只能干瞪眼,瞧着产妇失血而亡。

“这位小姐,你也懂接生?”谭稳婆在这边训斥儿媳妇,听着身边有人说话,转过头来见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在替产妇把脉检查胎位,大吃了一惊。

瞧着这小姑娘的穿着打扮,该是柳府的小姐,她穿着云锦的外裳,底下一条浅紫色的湘水月华裙,梳着如意双鬟髻,插着一支红珊瑚的簪子,手上也戴着一串红得晶莹剔透的珊瑚手钏。

“略知一二。”明媚见那谭稳婆惊讶的望着自己,毫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位是你的儿媳妇?她方才下手的那手势,可不是来替我母亲接生的。”

谭稳婆张大了嘴瞧着明媚,这柳府的小姐还说自己只是略知一二,她瞧着自家媳妇的手法便知其中奥妙,就如经年的稳婆一般:“小姐说得是,她这手法不是来接生的,却是来害人的,这黑心的东西,我、我、我都快要被她气死了!”

见着谭稳婆那气愤的神色不似作伪,明媚心中有丝丝疑惑,那卢懋晟来送信不是说收买了谭稳婆?为何她那模样却好像非常实诚,并不是打算来害人的。方才她与谭稳婆同时进产房,见着谭大嫂子在按压杜若兰的肚子时,谭稳婆也是第一时间便出声制止,说明她根本没有打算那般做。

“十小姐,十小姐。”门外传来金花妈妈的喊声:“老夫人让你出去呢,产房乃是血光之地,你不能呆在里边!”

谭稳婆听着外边的喊声,真诚的劝着明媚道:“小姐,你快些出去罢,产房可不是你呆的地方。这里有我呢,我会尽力让四夫人安全的生下孩子来。”

明媚摇了摇头,她怎么能出去?她要亲眼瞧着杜若兰安全无虞才放心。妇人生产的时候有很多意外情况,有时候即便是将孩子顺利生了出来,可也会因为产后收拾不得当而诱发大出血。

“谭稳婆,我留在这里帮你的忙。”明媚指了指谭大嫂子:“叫她出去。”

谭稳婆瞧着明媚眼睛里有坚定的光芒,似乎什么也不能劝说她改变主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呵斥谭大嫂子道:“黑了心肝的东西,还不快些出去!”

谭大嫂子低着头,不敢说半句多话,慢腾腾的朝门边上走了去,玉梨紧紧跟上了她,拉开门朝外边的金花妈妈道:“妈妈,我们家姑娘先不出来了,她要帮着谭稳婆给四夫人接生呢,你先将这嫂子看管起来。”

虽然玉梨并没有说明什么原因,可金花妈妈如何听不出来?她在柳府做了这么多年的管事妈妈,这可是话里有话。抬眼望了下谭大嫂子,见她脸上已经微微红肿起来,还有手指印,心中更是生疑,一个箭步蹿上去,扣住她的手便往外拖:“跟我走。”

屋子里边明媚与谭稳婆两人一起检查了杜若兰的状况,谭稳婆舒了一口气:“这黑心肝的还是刚刚下手不久,这胎位还是很正,不碍事。”

明媚瞧着杜若兰还未十指全开,知道生产时间还早,命玉梨去外边说一声,让厨房里准备些吃食送进来,生孩子可是体力活,没有力气可不行。有些产妇身子弱,没有力气生孩子,胎儿不能顺利逼出宫来,只能闷死在肚子里头。杜若兰身子瘦弱,可得要多吃些东西补充体力才行。

谭稳婆见着明媚检查起来手法纯熟,吩咐玉梨去做的事情也是有条不紊,很是吃惊的望着她,呐呐不能成言:“这位小姐,你是跟谁学的,竟然如此老道!”

明媚笑了笑道:“我师从神医钱不烦,在云州曾经也给一位产妇接过生。”

“钱不烦?云州?”谭稳婆眯了眯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柳小姐,你是不是那位华佗后人?我听说云州有个产妇难产,所有的稳婆与药堂都说没法子了,结果有一位年轻小姐用了华佗神技,剖腹取子……是不是就是你?”

明媚笑着点了点头:“那不过是事情紧急,没法子的法子罢了。”

“府上有这般神医,竟然还请我谭婆子来接生!”谭稳婆一脸惭愧:“还害得夫人差点遭了我那两个黑心媳妇的毒手!”

听着谭稳婆主动说起这事情,明媚赶紧追问:“谭稳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能不能告诉我?毕竟这关系到我母亲的生死,我有权力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害她!”

明媚的眼中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一双眸子灿灿,就如天上的星光,谭稳婆望了望明媚,叹了一口气:“柳小姐,那日我出去买肉回来,我那二媳妇拿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告诉我,说公主府来了个妈妈,让我们在给柳府接生的时候用点法子,将那四夫人与她腹中的胎儿都结果了。”

“公主府?”明媚转了转眼睛,安平公主为何要下手?她是替自己的女儿来斩草除根?那为何卢懋晟来报信的时候却说是他姨母?“他姨母”这三个字指向性很明确,说的便是那柳四夫人,究竟是谭稳婆还是卢懋晟的话是正确的?

“是,我那二儿媳说是公主府的一个妈妈。”谭稳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当时我便教训了她,做我们这偏门生意的,心要正才能去得远,切不可因着贪财而昧了良心去做坏事,到时候还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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