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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安皇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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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司礼监众人脸色齐刷刷变白。魏广徽和顾秉谦如坐针毡,不安地动来动去。冯铨看了一眼又是喝彩又是鼓掌的魏忠贤,哑然片刻,不由失笑。

张嫣微微一笑,眼神轻蔑地瞟过他们。

高永寿接着唱道:“皇上,我们何不问问别的大臣,这是鹿还是马?”

天启道:“那你就问问吧。”

高永寿一指小内侍:“这是鹿还是马?”

小内侍呆呆道:“我已经看完了。”

“咦?”高永寿纳闷,“这是台词吗?”

这下不得了,挠着魏公公的痒痒了,顾不得形象,顾不得皇帝皇后在场,魏忠贤捂着肚皮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当儿,高永寿附在小内侍耳边又教了一遍台词,再问:“是鹿还是马?”

小内侍道:“不是马,是鹿。”

高永寿做恼恨状,学魏忠贤平时的模样,拍着胸脯仰天大啸:“不爽!不爽!真不爽!我说它是马,你竟然说是鹿,我砍!”

以手做刀,向小内侍脖颈间砍去,小内侍应声倒地。

高永寿道:“皇帝,我们再问问大臣乙来。大臣乙何在?”

小内侍装死半天,从地上爬起来,道:“大臣乙在这里。”

高永寿道:“你说,这是鹿还是马?”

小内侍完全没看过剧本,开始自由发挥,上前扯住鹿皮,奶声奶气道:“这样我看不出来,何不叫他跑一圈,让我瞧瞧。”

“也罢,你跑。”高永寿照他舅舅屁股上踢了一脚。

高长寿爬行前进,由于小内侍正扯着鹿皮,他爬着爬着,忽然发现头顶一片光亮,这才发现暴露在众人视线了。

在座中认识他的无不爆发出狂笑。魏忠贤定睛一瞧,惊叫道:“高长寿!”不由得倾身下来,指着他,笑得前仰后合。

无意之间瞥见冯铨,见他正冲自己摇头,面色凝重。

魏忠贤心里咯噔一声,再一回头看身后的司礼监众人,都脸色惨白,眼含忧虑。他觉出不对味来了,忍不住去看皇后,皇后坐得挺直,神情傲然,含着几分轻蔑,看似微笑,倒更像是嘲讽。

他冲冯铨使了个眼色,悄悄地往外走。

身后突然传来皇帝的声音:“厂臣,要到哪里去?”

他这一问,全场安静下来。

魏忠贤又是一惊,额头上渗出汗来,众目睽睽之下,转回头来,挤出一个笑容,支支吾吾道:“老奴……更衣去!更衣。”

天启笑道:“快去快回,我们先不演了,等着你。”

魏忠贤忙道:“这怎么使得?”

天启道:“快去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还能说什么,魏忠贤答应一声,垂头向门外走,两腿发软,像踩在棉花上。冯铨是不会出来了,他出了门,走到僻静角落站立,心头七上八下。

“魏公公,魏公公。”

有人小声唤他,回头一看,是柳湘。

柳湘扯他走到无人的地儿,道:“魏公公,这戏就是冲着你来的。赵高跟你一样是宦官,指鹿为马的故事就是说他颠倒是非、残害忠良,这剧分明就在影射你啊。”

魏忠贤猛然惊醒:“影射我?”

柳湘点点头,又道:“知道赵高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被秦朝第三位皇帝赐死,还杀了他全家。”

魏忠贤悚然一惊,脊背流下冷汗。

☆、承诺

魏忠贤大感耻辱,他竟然在一出辱骂他的戏面前无知大笑,这感觉就像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件事在内廷外廷传开,怎一个丢人了得?往后他怎么在小太监面前耍威风?怎么在那群读书人面前抬起头来做人?

高长寿舅甥俩现在跟小动物一样,怯怯地跪在他脚下。戏已经演完,已经回到司礼监值房,高长寿身上还披着鹿皮。

魏忠贤一手叉腰,一手按着桌子,冷冷瞧着他俩,道:“给我脱了!”

高长寿慌忙扒下鹿皮,露出脑袋。

魏忠贤眉毛一挑,道:“我问你们,那出戏是冲着我来的是吗?”

高永寿手忙脚乱地赶紧叫道:“不是啊,公公,我们只是纯演戏而已啊。”

高长寿跟着道:“对啊……”

“那你们别的戏不去演,偏要演这出指鹿为马呢?”魏忠贤眼睛一瞪,拍着桌子厉声责问。

高长寿指着外甥连忙推脱:“是他挑的,不关我事啊。”

高长寿知道他舅舅一向贱,生气却也无可奈何,见魏忠贤正凌厉地盯着他,忙道:“启禀公公,因为这个故事比较新鲜,又简单明了啊。”

魏忠贤冷哼一声:“你说简单明了,我看是含义颇深啊。”

高长寿道:“公公啊,他这种人挑出来的戏能有什么含义,我们只是陪皇上玩玩。”

高永寿连忙点头。

冯铨“刷”地收拢折扇,俯身挑起他下巴,含笑道:“你就直说了吧,这出戏是不是在影射厂公?”

说实话,魏忠贤再凶,高永寿都不怎么害怕,这个人虽然玉面含笑,却让人觉得是个狠辣的主。

他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啊……”

冯铨放了他,直起身徐徐问道:“这指鹿为马的故事,是谁教你的?”

魏忠贤立即接道:“对啊,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谁教你的?皇上吗?”

高永寿连忙摆手:“不是啊……”

“公公,”高长寿哭丧着脸说,“赵高的故事,是皇后娘娘教我这外甥的。”

高永寿气急败坏,恨不得早点捂住他的嘴,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

冯铨微微一笑,转身看着魏忠贤时,却摆正了脸色。

魏忠贤心中大恨,沉下了脸。

高永寿从值房出来,急慌慌跑到坤宁宫里,还没进门,就大声嚷道:“皇后娘娘,不好啦!”

“什么事啊?”张嫣放下茶杯,诧异问道。

高永寿气喘吁吁道:“魏忠贤要暗算你啦!”

张嫣道:“别急,慢慢说,他们要怎么暗算我?”

高永寿在暖阁里走来走去,气呼呼嚷道:“我也不知道,都怪我那个滥舅舅,他说赵高的故事是你教我的,我看魏忠贤的表情,分明是一副要做掉你的嘴脸!”

张嫣笑道:“他又不是第一天要暗算我,此前不是已经做了吗?我们凡事小心,不要让他抓住把柄。”

高永寿道:“总之你还是小心一些,我看他这一次真的是火大了。”

张嫣沉吟着点了点头。

正说着,天启突然不吭不响地走了进来,他已脱下戏服,换了一身玉色直裰,穿在身上宽宽大大的。张嫣看了直皱眉:“这不是去年的衣服吗?怎么不小反而大啦?”

天启精神不太好,也不说话,扯着她袖子哼哼唧唧。

张嫣伸手触他额头,柔声道:“是不是又病了?”

天启想要抱她,一转眼见高永寿还杵在那儿,便觉碍事,挥手打发他走。

张嫣道:“等等。”

高永寿连忙站住脚,讶道:“娘娘,还有什么事啊?”

张嫣看着天启,似怨似嗔,“刚才高永寿说,魏忠贤看了戏很生气,要暗算我呢。”

天启立即瞪圆了眼睛,扭头看向高永寿,方才的病猫劲儿全然不见,跟个小老虎似的,高声问道:“高永寿,魏忠贤真这么说?”

高永寿道:“皇上,你暗算人还跟人家说啊,我是看他神情看出来的。”

张嫣拉开他的手,转过身去,幽幽道:“我这皇后当得真无用,天天还要提防一个奴才在背后暗算我。”

天启一看她这哀怨模样,浑身像没了骨头,心更是软成一滩水。

挥手让高永寿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上前不由分说抱住她,叹息一声,道:“他要敢暗算你,我立即杀了他。”

张嫣道:“我是相信你会,可事事你都能看得清吗?若是他颠倒黑白,离间我跟陛下,陛下到那时还能相信我?现在他正忙着给陛下荐枕边人,白天夜里都有人在你耳边说话……”

尽管她已经看得淡了,可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说不下去,别开了脸。

天启深深叹一声气,轻柔扳过她的脸,抱她在怀,缓缓道:“我答应你,等朝廷局势稳定下来,就让他离开皇宫。”

有一刹那,张嫣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呆愣片刻,从他怀里抬起头,震惊地凝视他。天启微微一笑,眼神诚挚。张嫣心里慢慢滋生出感动来,这几年他跟她说的每一句情话,都不及这句话动听。话说得容易,事真做起来可要麻烦多了,弄不好朝廷又要大动荡。他是那么信任魏忠贤,此前也从来没有动过河拆桥的念头,都是为了她才如此。

“还要多久?”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

天启温柔摩挲着她的脸,轻声道:“快了,就在这一两年,现在我还要用他。”

张嫣主动投身到他怀抱。

天启抱着她,欣慰地微笑,就为了这一刻,做什么都值了。

吃了一顿饭,听了一场曲,到了晚上,魏忠贤就把今天的不愉快忘得光光了。他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考虑事情也不会考虑得那么多,往常都是他的党羽替他分析,今日一听这出戏的发起人是皇后,党羽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皇后跟魏公公一向有怨,大家都知道的,女人嘛,还不能容忍她发个小脾气?况且是这么高贵的美丽的女人……倒是皇帝让他们琢磨不透。

魏忠贤摇头晃脑回到家里,一进门,见客氏阴沉着脸在厅堂坐着,不由讶异:“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有事?”

客氏道:“出大事了,我能不来吗?”

魏忠贤摸不着头脑,捂着吃得圆滚滚的肚皮说:“没什么大事啊。”

客氏冷笑道:“皇上和皇后都合起伙来阴损你了,你竟然还说没事?那什么才叫做大事?”

魏忠贤憨憨笑道:“夫人,不至于吧,皇上就是玩玩嘛。皇后一向不都如此,再说,我们还有高永寿盯着她呢。”

“你还提高永寿?”客氏拍桌而起,“他去那儿没两天,就被人家带得团团转,你还指望他盯人?”

魏忠贤陪笑道:“皇后那儿还有我们的人,我让他们加强注意。”

客氏转身拿起桌上的信函,道:“这是东厂最新送来的密报,杨涟、左光斗他们被罢官后,到无锡和东林党人会和,集结了不少人,讲学论道,批评时政。原以为他们就此沉寂了,没想到是转移了战场,你都不管管?”

魏忠贤原想依党羽的建议兴起大狱,把这几个人一网打尽,可惜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只得作罢。听她这样说,便笑道:“没那么严重吧,那些个读书人就是因为在朝廷上搞不过我们,才下到地方上去的,你就让他们发泄发泄,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客氏轻哼一声,道:“若他们的势力只在田野也就罢了,怕只怕宫中有内应啊。”

魏忠贤失笑:“宫里都是我们的人,哪有什么内应啊?”

客氏盯着他,淡淡道:“张皇后啊。”

魏忠贤惊愣。

客氏道:“这可是皇上的枕边人,如今我不在皇上身边,你又是个大意的。皇上耳根子软,当不得她天天嘀咕,指不定哪一天就圣心回转了。今天这‘指鹿为马’不就是对你的警告吗?”

魏忠贤这才肃了脸色,喃喃叹道:“哎哟,这可了不得。”

客氏道:“怎样杜绝这宫中后患,你想想办法吧。现在皇上一心恋着她,不亲近我们的人,翠浮虽然怀了孕,可也不知是男是女,即便是皇子,也不一定能平安长大,让柳湘抓紧吧。”

魏忠贤连连点头:“是。”

客氏皱起眉头:“还有皇上那里,可不是玩玩那么简单,须得打探清楚才好。”

魏忠贤记在心里,第二天他早早到乾清宫,服侍皇帝穿衣,服侍皇帝洗漱,跟着皇帝上朝,看着皇帝批折子,卖力干活,啥也不说。中午天启用膳时,一个人在那时不时地傻笑。他看得莫名其妙,但也知皇帝现在心情不错,于是上前小心翼翼笑道:“万岁爷,昨天那出戏,您演得高兴么?”

天启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高兴,很高兴。”

魏忠贤忧愁道:“可老奴看了,心里不安。”

天启眨巴着眼睛道:“为什么?”

魏忠贤不再说话,王体乾上场,阴柔的声音响起:“万岁,虽然您是无心之举,可是厂公却不明不白地受了许多委屈。”

天启一脸茫然:“怎么会呢?”

王体乾道:“万岁您不知道,厂公现在是树大招风,宫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嫉妒他的人便千方百计牵强附会恶意中伤他。就拿昨个那出戏来说吧,竟然有人说皇上借那出戏骂他,这不是成心离间吗?”

天启恍然大悟,哈哈一笑,起身拍着魏忠贤的肩膀说:“厂臣,朕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忠心耿耿替朕做事,谁能中伤得了你。别在意,谣言很快就会散去的。”

魏忠贤连连点头,陪笑道:“万岁这么信任老奴,老奴感恩戴德。”

天启慢悠悠道:“有两件事我要交代你,你给朕记清楚了。”

魏忠贤听他调子虽悠然,却分明是端起了皇帝架子,愣了一下,忙把脸色摆正,恭谨垂首,等候训话。

☆、警告

天启道:“最近突然多了许多弹劾孙承宗的奏折,叫人看了烦心。孙先生辛辛苦苦替朕守着辽东,如果他知道御史向他发难,他这职位坐的能安心吗?朕把国家大事交给你,你得办得让人放心啊。跟内阁说一声,让他们管管都察院这帮乌鸦,谁再乱叫,就让谁去辽东,看他做的如何?”

魏忠贤心里一咯噔,脸色刷刷变白。上次孙承宗一事发生后,他才意识到手握军权是多么重要。孙承宗在辽东修城挖沟虽然忙得不亦乐乎,但他的治辽战略也不是没有缺陷。每年耗费国库三四百万两银子,兵不得练,能守不能攻,还要防备努尔哈赤绕道蒙古直攻京城。抓住这个缺陷,他暗地里指使御史上书,操控舆论,想把孙承宗拉下马,难道皇帝知道是他做的?

他惴惴不安,正想着回话,天启突然回头看着他,道:“还有,皇后若有什么闪失,我可不放过你!”

雷霆来得委实突然,魏忠贤连反应时间都没有,扑通跪下,哭着大喊道:“皇上,老奴不敢啊。”

王体乾也着实惊到了,把头低低垂下,一声不敢再坑。

毕竟心虚,哭了半天一滴眼泪也没掉下。魏忠贤心里只剩下害怕,便平日最擅长的辩白都不会说了。

天启深知他的德行,一看不由大怒,冷冷道:“敢不敢你自己知道,不要得寸进尺。”说罢,拂袖而去。

魏忠贤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浑身是一点劲儿都没有了。伺候天启十几年,如此严厉如此狠心的斥责,还真的是第一次。他这几年涨上来的气焰,被皇帝两句话给吓得烟都没了。

月中,传教士汤若望进宫,给皇帝进献钟表、地球仪、天文历算书籍等物。他是天启三年来到中国,天启四年成功预测了月食,并写了两篇有关月食的研究报告送给中国官员,为礼部右侍郎徐光启推荐,现供职于钦天监,住在宣武门外的教堂内。那教堂是踏入中国土地的第一位传教士利玛窦所建造。利玛窦在世时,徐光启与他合译了《几何原本》,也在他劝说下加入了天主教,两人是知交好友。去世前,他将这座教堂的居住权交给了徐光启,请他不要转卖,勿改作他用,好好保存。徐光启答应,汤若望来朝后,便送给了他居住。

汤若望来到中国后,便戴上了方巾,穿起了儒服,学起了北京官话,除了高鼻梁蓝眼睛,与国人并无多大差别。且他博学多才,贯通中西,士大夫多与之结交。去年,他在皇帝任命下,开始在王恭厂督造大炮。第一批大炮已于前些日子完工,共有十门,今日送达皇宫,接受皇帝检验。

天启邀请皇后一同去看,去教场的路上,张嫣皱眉道:“我始终觉得,让这些人停留在国内不妥,他是抱着传教的目的来的,会不会蛊惑人心?”

天启正把一件好好的钟表拆得七零八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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