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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安皇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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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一个一个叫着名字,把这群猫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排,全都是卧在自己的后爪上,前爪着地,直起身抬起头来看着他。
“好了!”他端端正正地坐好,像是一个国王对着自己的臣民发号施令一般,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磕头你们就磕头,谁磕得好,我就给谁加官进爵,要是不磕或者慢了半拍的话,我就罚你们面壁思过,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点点头。”
这群猫儿果然扭了扭脖子,一齐点头。
“很好!”他拖长声音笑着说,显然对自己的子民非常满意,接着清了清嗓子,短促而大声地下达命令,“磕头!”
只见这十几只猫儿,像小狗一样,把两只前蹄伸到前方,然后慢慢把小脑袋伏在上面,屁股高高撅起。这模样,跟个听话的小人儿一样,实在太可笑、太滑稽了。
天启跺着脚,笑得前仰后合,笑够了,一个人呆坐。
德化门处,不知何时站了一群宫装丽人,吴敏仪推了推发呆的张嫣:“娘娘。”
张嫣定定神,轻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是。”吴敏仪颔首。
张嫣端端正正地走过去,离得近了,出声唤道:“陛下。”
他把头转了过来,脸色沉郁,看着无精打采,微有些讶然说:“皇后?”
张嫣福了福身,走到他旁边,缓缓道:“听说这两天弹劾魏忠贤的人很多,朝廷动荡不安。”
天启“嗯”了一声。
张嫣的语气微带斥责了:“那陛下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逗猫?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出来主持正义吗?”
天启沉默一会儿,抬头笑问她:“该怎么主持正义?”
张嫣摇头叹道:“我不明白,陛下为何宁弃群臣,也要维护魏忠贤?”
天启不想和她谈此事,改口道:“方才李清和来诊脉,怎么说?”
张嫣的神色转为凄楚,“只是夜里凉了胃才呕吐的。”
“我猜也是。”天启自嘲地笑了笑。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他站起身来,双手拉住她的双手,柔声问道:“现在好了吗?”
“好了。”张嫣微微一笑。
“陪我走一走。”
天启手牵着她,沿着汉白玉铺成的甬道缓缓踱步。
“陛下,你已经连着三天不上朝了。”张嫣轻轻道。
天启抬头,以手指天,“嫣儿,你看有大雁飞过。”
张嫣丝毫不予理睬,接着说:“陛下,您还记得吗?当年移宫,杨涟为了陛下顺利登极来回奔波,七天内须发尽白。”
天启的神色柔和下来,然而只是一刹那,旋即他笑道:“笑话,朕是皇长孙,皇长子,大明帝国名正言顺的继承者,要登极何须任何人帮忙?”
“陛下,”张嫣站住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不能就这样抹杀他们的功劳。”
天启轻笑:“嫣儿,你又不在场,怎么知道事实如何?即便他真是出于一片忠心,朕做的也够了。当年他是七品给事中,现在他是都察院左副都御使。”
张嫣道:“难道陛下真的认为,移宫一事是杨涟左光斗他们故意炮制出来,为东林争功吗?陛下,你了解西李,觉得她不会垂帘听政,可他们不了解。西李把你禁在宫里,不让出去见大臣,还让通政司把每天的奏折先送给她看,外廷臣子看到这种情况,能不担忧吗?”
天启皱眉:“当年的事就不要再说了,这几年东林党的人一直在我耳边絮叨这几件事,我已经听得够了。我承认他们有功,我也给了他们官做,指望着他们帮我共治天下。结果呢,在朝堂上,他们排挤其他党派,边疆上连着给朕丢了辽阳和广宁,除了嘴上嚷嚷着大义,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
张嫣叹道:“我只希望朝廷安宁,陛下无忧。”
“难道我不想吗?”天启疲倦地抚额,“可是你看看,本来没什么事,他又来上疏。现在南北两京的官员都参与了进来,正事也不干了,都群情激愤着让朕处置一个太监。嫣儿,你不知道这帮读书人有多执拗,他们反对魏忠贤,不是忠贤做的不好,也不是忠贤出身无赖,而仅仅是因为一句祖制,太监不能干政,一帮腐儒!”
“陛下,这不是腐儒。”张嫣正色道,“这是纲常秩序,必须坚持的原则。祖宗既然把这句话写下来,让子孙牢记,必然有他的道理。况且,你也体谅体谅他们,寒窗苦读十年,到头来还要被一个太监奴役,读书人的脊梁何存?”
天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没有出声,接着他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光滑的手背,笑道:“嫣儿,能不能不要再插手政事?给朕生个孩子吧。”
明明即将进入炎夏,张嫣却觉得像是初秋,全身泛起了凉意。
☆、廷杖(一)
免朝三天后,天启终于在第四天早晨走出了乾清宫,御皇极门,百官排班朝参。杨涟举目一看,皇上的侍卫格外森严,数百名宦官身穿铠甲,夹陛而立,手上都举着斧、瓜等兵器。这些人个个瞪着眼睛,目露凶光。
饶是杨涟胆壮如虎,也不免感到阵阵凉意。
魏忠贤得意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朝王体乾使了个眼色,王体乾悠扬舒缓的声音在皇极门前的广场上响起:“左班诸臣不许擅出奏事。”
左班诸臣,即文官。
杨涟暗暗与左光斗对视一眼,两人俱都咬牙。
面奏不成,东林党人将希望转移到首辅叶向高身上。叶向高并不认同杨涟的做法,他曾对门下弟子说:“其实魏忠贤在皇上那里也有所匡正。比如有一天,有一只鸟飞入宫里,皇上便想爬上梯子,用手去抓,魏忠贤赶紧挽住皇上的衣服,不让皇上爬上去。又有一次,皇上赐给一名小内侍绯衣,魏忠贤斥责那位小内侍说‘这不合你的身份,虽是皇上所赐,也不许穿’。可见魏忠贤是个很认真的人。若是皇上接受了杨君的疏请,恐怕难以再得到如此小心谨慎的人服侍在皇上身边了。”
此事传到杨涟耳朵里,他大为恼火,上疏前没跟这位首辅打一声招呼。尽管他对叶向高并不满意,但还是在叶向高的身上看到一些希望。以首辅地位之重,名望之隆,起而向皇上抗争,有可能力挽狂澜。
杨涟率领着一些朝臣来到叶向高家里,慷慨激昂,陈说大义。
叶向高只是静静听着。
听完后,他说:“我老了,不惜以身报国,但是,如果皇上不肯听我的话,公等将置身何地呢?”
杨涟知道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悻悻离去。
虽然叶向高对杨涟冒然上疏不满,但他身为第一大臣,在举朝攻击魏忠贤的时候,终归不能不置一词。
五月十一日,内阁大臣合奏一本,叶向高自然第一个署名。疏中先是对魏忠贤的忠诚勤劳赞誉了一番,接着笔锋一转,向天启建议说,既然魏忠贤请求辞去东厂提督的职务,陛下不如答应,放忠贤归私第,以避嫌疑。
这本奏疏是叶向高起草的,既不想得罪倒魏诸臣,也不想得罪魏忠贤,想用左右弥缝的办法把事情压下去。
他自认为出了个不错的主意,天启却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魏忠贤也很感恼怒,他把叶向高的意图品味了品味,发觉阴险狡诈的家伙原来在这里!
叶向高虽然没像杨涟那样骂他,可同样也想把他赶出宫廷。倘若他回到私宅,远离皇上,皇上对他的感情必将日益淡薄,取代他位置的宦官怕他复出,很可能会落井下石,那时朝臣们再想收拾他,还不像打死老鼠一样!
叶!向!高!
——你很阴啊。
他越想越觉得叶向高可怕,如不除掉,必将成为后患。
不久,皇帝对叶向高等人奏疏的批复下达了。内中除了极力颂扬魏忠贤的功劳,重点是警告叶向高等人不要轻举妄动、火上浇油:“举朝哄然,殊非国体,卿等与廷臣不同,宜急调剂,释诸臣之疑。”
天启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不是让你上我这来调停,而是让你去廷臣那儿调停!
叶向高的调停之术第一次遭遇了失败,那天晚上,他失魂落魄,他有些担忧,甚至有些恐惧了。仿佛拨开云雾见天日,他第一次洞察了皇帝的真正意图,第一次意识到,那个四年前还听任他们摆布的小皇帝,真的长大了。
他对前来看望他的卢象升叹息道:“你以为东林的对手是阉党吗?是皇上。什么阉党,阉党就是帝党啊。”
杨涟和北京朝臣掀起的疏攻魏忠贤的浪潮很快即告平息,一些小臣仍时不时地接着上疏,天启都以“已有旨了”作答。魏忠贤的地位已是稳如泰山。
五月中旬的时候,李成妃的肚子已经非常明显了,天气阴凉的清晨,吃过早饭,她常到坤宁宫里走动。这个秀才的女儿识文断字、喜读史书,张嫣与她颇谈得来。
“那么远走来,热不热?”请她坐下后,张嫣在她对面坐下,关怀问道。
成妃微微笑道:“还好,我不喜欢老是闷在屋里坐着,外面多好,又有微风又有花香,多走一走,对孩子也好。”
吴敏仪正送茶过来,听到这话,笑看了张嫣一眼,道:“我们皇后娘娘就是太懒了,当初怀孕时都不动的。”
“姐姐是性子太静了,我十次来,八次都看见姐姐在静坐读书。”成妃笑着接道。
“不然还有什么乐趣?”张嫣笑一笑。
成妃轻声道:“姐姐这样不好,下次怀孕时还是要多一动,不然太娇弱了。我现在都五个月了,也没觉得腰酸腿疼。”
张嫣不禁笑了,成妃说话就是这么直,让她不喜爱都不能。
聊了一会儿,又聊到那个白问不厌的话题。
“娘娘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吴敏仪问。
成妃摇摇头,甜甜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是个公主。皇子将来要到封地,你再怎么想也够不着,还是公主好,就在京里,什么时候想了,还可以召进宫里陪着说说话。不过谁知道呢,男女都好,总算有个伴了。”
张嫣扭头看向窗外,茶杯搁在嘴唇却不喝茶,唇角牵起,似笑又不像。
成妃只当有人来了,也看向窗外,什么都没有,倒是皇后身边的小内侍高永寿嚷嚷了一句什么,其他小内侍追着赶着往外跑,像是有什么难得一见的热闹在等着他们。
张嫣眉头一皱:“叫高永寿进来。”
高永寿很快掀了帘子进来,跟皇后行礼时,头一直往窗外扭着,浮浮躁躁的。
“发生了什么事?”张嫣道。
“娘娘您还不知道,皇上要打人屁股啦!”高永寿一脸兴奋地嚷道。
“什么?”张嫣凝眉,“说清楚。”
“他说的,怕是廷杖。”成妃缓缓接口。
“对!对!就是!”高永寿笑道,“有一个姓万的工部郎中,他是负责修先帝陵寝的,缺了铜,不知听谁说宫里有,就上疏找宫里要。宫里没有啊,那一阵子魏公公又忙,就把折子给忘了。那万郎中正等着铜下锅呢,左等右等都没有,心里就气上了。前一阵子杨大人不是弹劾魏公公吗,他就跟着上了一疏,骂的可难听啦!说魏公公是受过阉割之刑的宦官,不能用,说魏公公狡诈、贪婪,还骂了皇上呢,说皇上到现在还不觉悟……”
“是谁出的主意要廷杖?”张嫣匆匆打断他。
高永寿道:“听说是司礼监的几位太监和投靠魏公公的官劝魏公公的,说是打压廷臣的气焰,立一立威。陛下已经批了。我刚看见好几个高大的内侍拿着绳子出了宫,想是去抓万郎中了,我这就准备去午门前瞧瞧呢,听说要打一百大板呢,咿呀!这不能活吗?”
成妃还没听完就气得脸色大变,此刻更是大怒道:“这魏忠贤着实可恶!自隆庆年间起到现在,将近六十多年都没再使用过廷杖,他这是逼陛下变成昏君吗?这传了出去,名声多难听啊。”
张嫣握住她颤抖的手,柔声道:“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成妃深深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张嫣敛衣下拜:“请皇后娘娘劝一劝陛下,不是妹妹畏缩不前,这后宫里头,陛下唯一听的也就是姐姐了。况且姐姐是一国之母,当对陛下有所匡正,总不能坐视朝廷又起杀戮。”
张嫣无力苦笑,沉默片刻,淡淡道:“好吧,我去看一看。”
吴敏仪冲她直摇头,她只做不见,缓缓地站起身,道:“走吧。”
出了坤宁宫,绕过交泰殿,她在宫女簇拥中由德化门进了乾清宫。说实话,她已经好多天没见过皇帝了,那天清晨他对她说的话总是在她耳边响起,每次想起,都觉得浑身发凉。
刚走了两步,正要上石阶时,她忽然不走了。
“怎么了,娘娘?”吴敏仪诧异道。
张嫣摇摇头:“算了,说了他也不听,徒伤感情。”
吴敏仪喜不自禁:“早该这么想。”
“走吧。”张嫣率先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
一个宫女抱着猫从德化门跑了进来,欢笑声银铃似的在空中荡开,她正回身看着身后的一群猫,没注意前方,一头撞到张嫣身上。
张嫣受此惊吓,轻呼一声,在身后宫女的扶助下站稳了脚。一声一声“皇后娘娘”担忧地响起,那宫女浑身一震,扑通跪在地上,把头低低垂着。
吴敏仪上前轻声喝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
她蓦地住了嘴,直勾勾地盯着宫女,半晌回过头来,茫然无措地看着张嫣。
张嫣身形微颤,缓缓往前走了两步,眼睛直盯着那宫女,呼吸越来越重。那宫女虽把头垂着,但看得出来,她十分怯怕,整个人都在颤抖。
半晌后,张嫣抬头平视前方,毫不停留地打她面前走过,亮黄色裙摆飘过,高贵而冷漠。吴敏仪又看了宫女一眼,匆匆跟上,余下众人沉默而过。
☆、廷杖(二)
刚进坤宁宫大门,张嫣扭头吩咐吴敏仪:“你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奴婢这就去。”吴敏仪转身离开。
小半个时辰后,她折了回来,向沉默地倚在窗边的皇后说:“是魏忠贤把她调到乾清宫的,还有一件事,娘娘。”
“什么?”
“客氏回到京城了,现正在京城的宅子里住着。”
“这么说,她真的是客氏的人了。”张嫣心内百般滋味掺杂,说不清楚。
“应该就是了。”吴敏仪道,“不知魏忠贤把她调到乾清宫里是何目的?如今魏忠贤掌握大权,客氏又回了京城,看来他们要卷土重来了。
张嫣笑道:“你以为他们就这么善罢甘休了吗?”
吴敏仪道:“娘娘,不如跟陛下说一声,把她打发走吧。陛下要是知道她跟良妃她们撺掇害你,岂能容忍?”
张嫣凄然道:“算了,没有她,就没有旁人了吗?”她心中愈加恼恨,魏忠贤就是知道她再也生不了孩子,才这么趾高气昂、明目张胆。
魏忠贤早向喽啰们打了招呼,圣旨一下,数十名小宦官便蜂拥来到工部郎中万燝家中,直冲入室内,有的抓头发,有的扯衣服,把万燝拖出门来。从万燝寓所到午门约有三、四里路程,一路上宦官们拳打脚踢,棒击棍殴,到行刑地点时,体质虚弱的万燝已是奄奄一息。
羽林军、锦衣军、御林军威风凛凛护在周围,叉刀手、围子手、缉捕手,杀气狰狞分列两旁。只见黑丛丛的几群校尉,把万郎中抓过来跪下,叫道:“犯官万当面。”两溜一声吆喝,声如巨雷。
王体乾叉开两脚,背对巍峨雄壮的午门站立,将圣旨捧得高高的,宣读过了,道:“拿下去打。”
那些行刑的早已将万燝捆缚停当,扒了青衣,按倒在地。
王体乾高高扬起头,懒洋洋道:“我问你,为什么要写此疏?”
万燝挣扎着抬起头,断断续续道:“我是大明的官员,忠言进谏是我的职责。”
王体乾依旧笑道:“我再问你,魏公公是不是忠臣贤良?”
“实乃豺狼当国。”
王体乾使了个眼色,背过身去,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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