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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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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是你预料中事?”我可吓呆了。“我以为我们已铲除他们了。”
“我们铲除了当时在这里的人,其他人正朝这儿走来,我都有追踪报告,但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接近。”
我挣扎片刻控制自己的声音。“王子殿下,我们为什么只有追踪报告?我们为什么不……处理这件事情?”
惟真的喉咙发出微弱的声响,然后转身看向窗外。“有时需要等待,让敌人完成行动好发现完整的策略。你懂吗?”
“被冶炼的人会有策略?我想没有吧,王子殿下。他们是……”
“完整报告吧!”惟真命令我却不看着我,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始彻底重述整个事件,说到打斗尾声时,我的叙述就变得有些不连贯,于是我让话语停在嘴边,没再多说了。“但我还是努力挣脱他的手,然后三个人都死了。”
他的眼神没离开海面。“你应该避免肢体冲突,斐兹骏骑。你似乎总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受伤。”
“我知道,王子殿下,”我谦卑地承认,“浩得尽全力训练我……”
“但你不是受训成为战士。你有其他天赋,而你也应该擅加运用这些天赋来保护自己。喔,你是位优秀的剑客,但没有足够的肌肉和体重成为打手,至少目前还没有。而你在战斗中却总是会像个打手一样。”
“我没机会选择自己的武器。”我探试性地回答然后加上,“王子殿下。”
“不。你将有机会的。”他像在远方说话似的,空气中一股微弱的紧张气息告诉我,他一边说话一边技传。“我恐怕又要派你出去了。我想或许你是对的。我对发生过的事件已经观察得够久了,被冶炼者将围攻公鹿堡。我无法推测原因,但这或许不比阻止他们达到目的重要。你将再度解决这问题,斐兹。或许这次我会防范我的夫人涉入此事,我想她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有侍卫队可以陪她骑马了吧?”
“如你所听到的,殿下。”我一边告诉他,一边责骂自己为何不早点告诉他王后侍卫队的事。
他转身平视着我。“我听到你授权组织侍卫队的谣言。我不是要窃取你的荣耀,但当我听到这样的谣言时,就当作是我吩咐你这么做的。是的,我想我吩咐过你。非常间接地。”
“王子殿下。”我如此回答,同时也觉得此刻最好闭上嘴。
“嗯,如果她真要骑马,至少现在有人保护她了。虽然我衷心希望她别再碰到那些被冶炼的人。如果我能想到一件事情让她忙就好了。”他疲惫地补充道。
“王后花园。”我向他提议,想起了耐辛的描述。
惟真斜眼看着我。
“旧的花园,就在烽火台顶端。”我对他解释。“这花园多年来无人照料。我在盖伦要我们移除植物之前看过废弃的花园,后来我们把那儿清理出来上精技课。它以前一定是个很迷人的地方,有一盆盆土壤和植物、雕像,还有攀爬的蔓藤。”
惟真自顾自地笑了笑。“还有许多水池,里面有莲花还有鱼,就连小青蛙也在那儿。夏天时常会有鸟儿飞来喝水和玩水。骏骑和我常到那儿玩,他会挂上玻璃和轻金属片串成的风铃,当风吹过来时就发出清脆的声响,或像珠宝般在阳光下闪耀。”我感觉自己的心随着他对那个时空的记忆温暖了起来。“我母亲养了一只小猎猫,它会躺在阳光照耀的温暖石头上。它名叫嘶豆,有着斑点毛皮和毛茸茸的双耳。我们喜欢拿线和一撮羽毛逗它玩,而它也会从花盆后面跑出来偷袭我们。当我们应该好好研究药丸和药草时,我却无法学好,因为实在有太多事情可玩,只有百里香例外。我知道我母亲所拥有的每一种百里香种类,她种了好多,还
有猫薄荷。”他微笑着。
“珂翠肯会爱上这样的地方,”我告诉他,“她在群山种了好多植物。”
“是吗?”他看来十分惊讶。“我以为她比较常……运动。”
我立刻感到一阵不悦。不,比不悦还糟糕。他怎么可以比我还不了解他的妻子?“她有些花园,”我平静地说道,“种了许多药草,而且知道所有药草的用途。我记得曾亲口告诉过你。”
“是的。我想你说过。”他叹了一口气。“你说对了,斐兹。代我拜访她,顺便向她提王后花园。现在是冬天,可能没办法让她大显身手,但在春天整修花园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或许你亲自告诉她吧,王子殿下。”我斗胆提议,但他只是摇摇头。
“我没时间。但我把这任务托付给你。那么,我们现在就下楼到地图室,我得跟你谈些事情。”
我立刻转身走到门口,惟真慢慢地跟上来。我帮他扶住门,然后他在门槛处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敞开的窗户。“它会呼唤我。”他冷静简短地向我承认,好像在说他喜欢的东西般轻松。
“只要我不忙的时候,我就感到它的呼唤,因此我必须忙着,斐兹,而且要忙得不可开交。”
第64节:他们到底是谁?
“我了解。”我缓缓说道,不怎么确定我真的明白。
“不。你不了解。”惟真很笃定地回我一句。“这就像深沉的孤寂,小子。我可以对外开启触碰别人,有些人很容易接触,但没有任何人对我响应。当骏骑还健在的时候……我还是很想念他,小子。有时我真为他感到孤寂,仿佛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某种东西,如同最后一只独自狩猎的狼。”
我的脊椎猛打寒颤。“黠谋国王呢?”我继续问道。
他摇摇头。“他现在很少技传,功力也逐渐减退,更因此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心智。”我们又走下几级阶梯。“你我是目前为止唯一知道那件事的人。”我点点头。
我们缓缓步下楼梯。“有医师来检查你的手臂吗?”
我摇摇头。
“博瑞屈也没有。”
他了然于心地陈述事实。
我又摇摇头。夜眼在我皮肤上留下的齿痕太明显,虽然它只不过咬着玩罢了。我无法让博瑞屈看到被冶炼者在我身上所留下的伤痕,而又不让他发现我的狼儿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惟真又叹了一口气。“好吧,保持伤口清洁。我想你很清楚如何保持伤口清洁。你下次出门时得先有万全的准备,一定要这样,不可能每次都有人来帮你。”
我放慢下楼的脚步,而惟真继续走着。我深呼吸然后说道:“惟真,”我平静地问着,“你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没你知道得多,”他愉快地说着,“但比你想像的还多。”
“您的口气可真像弄臣。”我苦涩地说道。
“有时候。他是另一位深刻体悟寂寞的人,也知道它会让一个人做出什么事情。”他吸了一口气,我几乎觉得他会说出我是个怎样的人,却没有因此谴责我,反而继续说道:“我相信弄臣几天前跟你说了些话。”
这时我寂静无声地跟着他,纳闷他怎会如此了解这么多事情。当然了,运用技传。我跟着走进他的书房,而恰林一如往昔准备周全等着我们。桌上摆好了食物和调酒,只见惟真坐下来起劲地吃着,我坐在他对面看他用餐。我不太饿,但看着他如此津津有味地享用简单丰盛的食物,不禁也食指大动起来。在这方面他还是像个士兵,我这么想。他享受这细微的乐趣,肚子饿的时候享用这些美味丰富的食物,尽可能细细品味着。见到他充满活力胃口大开,真让我感到满足,但也不禁纳闷明年夏天他将如何每天花好几个小时技传,持续看守不让劫匪侵犯沿海,在预警我们的同时也在心中变戏法让劫匪迷失方向。我想起惟真在去年夏季的收
成期因劳累而瘦了下来,面容枯槁也没有力气进食,只能喝下切德在他茶里添加的兴奋剂,然后继续过着时刻技传的日子。夏季来临,他对精技的饥渴取代了生命中的其他欲望,而我纳闷珂翠肯将如何反应?
惟真在我们用餐完毕后带着我浏览他的地图。被冶炼者的行进模式如今昭然若揭。他们无视于森林或结冰平原等种种阻碍,愈来愈接近公鹿堡,而我一点儿也无法理解。我所碰到的被冶炼者看似都已失去知觉,很难相信他们之中有任何人会理解为何要不顾艰险地翻山越岭,只为了来到公鹿堡。“而你整理的所有记录都指出他们有相同的计划。经过你确认的所有被冶炼者,看来都朝向公鹿堡移动着。”
“难道你看不出这是协调过的计划?”惟真平静地问道。
“我看不出来他们会有什么计划。他们如何彼此联络?而且看起来不像一个整体计划。他们并没有集合起来成群结队一同来到这里,看来每个人都各自行动朝这里走来,只是有些人刚好就遇上了。”
“就像飞蛾扑火。”惟真说道。
“或者像苍蝇飞向臭尸。”我酸溜溜地补充道。
“飞蛾扑火纯粹是因为着迷,苍蝇飞向臭尸则是饥饿感驱使。”惟真若有所思地说道。“真希望我知道到底是着迷还是饥饿感吸引那些被冶炼的人朝我而来,或许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原因。”
“为什么你觉得自己非得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你认为自己是他们的目标吗?”
“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查出来了,或许就能对敌人多些了解。我不认为所有被冶炼者都是碰巧来到公鹿堡,反倒觉得他们是要来对抗我,斐兹。或许并非他们自愿,但还是要来对抗我,而我必须知道原因。”
“你得先成为他们,才能了解他们。”
“喔。”他看来可不高兴。“现在谁的口气像弄臣了?”
这问题让我觉得不安,也就不予理会。“王子殿下,那天当弄臣嘲笑我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这记忆果然令我感到刺痛。我一直深信弄臣是我的朋友,但试着把这情绪推到一旁。“他用自己的一套讥讽方式在我脑中灌输了一些想法。他说,如果我明白他的谜语,就应该寻找其他会精技的人,就是国王那一代的先生女士们,在盖伦成为精技师傅前,由殷恳训练出来的那批人。还有,他好像也提到我应该进一步打探有关古灵的事情,例如要怎么召唤他们?他们做了些什么?他们到底是谁?”
惟真将身子靠回椅背上,用手指抵住胸膛。“这里面的任何一项探询都足以动用成打的人手,却没有一个人能单独胜任其中任何一项,因为每个问题的解答都很难求得。第一个问题,没错,我们之中应该还是有会精技的人,甚至是比我父亲更年长的人,接受训练在古老的战役中抵抗外岛人。一般人应该不知道谁受过训,因为训练都是私下进行的,即使精技小组成员也很少知道本身圈子外的情况。不过,应该还有些相关记录保存下来,我很确定,曾经有一段时间是如此,但后来怎么样就没人敢说了。我想殷恳把那些记录传给盖伦,但在他……逝世之后,这些东西既没在他房里,也不在他的遗物中。”
这回换惟真停顿下来。我们都知道盖伦是怎么死的,因为我们都曾在事发现场,只是不怎么谈论这件事。盖伦因叛国而死,他尝试用技传窃取惟真的力量,想等到吸干之后再杀了惟真,然而惟真借用我的力量帮自己吸干盖伦的精力。这可不是我们喜欢回忆的事情,但我试着以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大胆发问。
“你认为帝尊会知道这些记录在哪里吗?”
“就算他知道也不会说出来。”惟真的语调如我的一样平板,也结束了那个话题。“但我在寻找精技使用者方面还算小有成就,至少知道名字,但每次找出来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不知去向。”
第65节:这是另一个谜
“嗯。”我记得切德前阵子提过此事。“你如何查出他们的名字?”
“我父亲记得一些,就是效忠慷慨国王的最后一组精技小组成员,其他的我就不怎么记得,因为我当时还小,还有些是我和堡里的耆老们聊天时问出来的,当时我请他们回想有哪些传言透露谁受过精技训练。我当然没说这么多来发问,从以前到现在我都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这项任务。”
“我能否问问为什么?”
他皱了皱眉头对着地图点点头。“我不像你父亲那么聪明,小子。骏骑可以用魔法般的直觉跳跃思考,我却只会发现一些形式。你难道没发现我查出的每一位精技使用者,要不是死了就是再也找不到?我总觉得如果我找到一位精技使用者,而让人知道了这位精技使用者的名字,那对他恐怕不利。”
我们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他让我自己下结论,而我也够聪明不说出来。“那么古灵呢?”我终于问了。
“这是另一个谜。我推测当时的记载很详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是谁,我是如此推测。就像你找到了一幅详细解说马的卷轴,除了许多比较间接的描述外,还有不少和马蹄铁直接相关的记载,wωw奇書网或是关于一匹种马的血统记录等等,但我们之中有谁会耗费时间精力,一笔一划地写下一匹马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懂了。”
“所以这又是过滤细节,而我自己却没有时间花在这样的任务上面。”他坐着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打开桌上的一个小石箱,拿出一把钥匙。“我卧房里有个柜子,”他缓缓说道,“里面收藏了些卷轴,有些卷轴上有关于古灵的间接描述,另一些则和精技有关,就用这钥匙打开柜子拿出这些卷轴钻研。向费德伦要一些上好的纸,发现到什么就写笔记,再找出那些笔记的共通模式,然后每个月带来给我看。”
我握着这小小的黄铜钥匙,仿佛附上了弄臣提到而由惟真确认的任务般异常沉重。找出模式,惟真如此建议。我忽然间看清楚一个模式,一张从我这里经过弄臣朝惟真编织然后又绕回来的网,就像惟真其他的模式一样,这看来并非纯属巧合,而我想知道谁创造了这个模式。
我瞥了瞥惟真,但他的思绪已远离此地,于是我安静地起身离去。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对我说:“明天一大早来我的烽火台里找我。”
“殿下?”
“我们或许会发现另一位精技使用者,一点儿也不起眼地混在我们之中。”
我们的红船之役中最具摧毁力的部分,或许就是那难以承受的无助感,好比一股可怕的无力感来袭,笼罩着整片国土和领导者。劫匪难以理解的手法让我们在事发的头一年仍茫然不知所措。劫匪来袭的第二年,我们试着保卫自己,但我们的战技却很生疏,只因它们总是被用来对抗偶然来犯的那些投机或铤而走险的劫匪。相对于那些仔细调查我们的海岸、烽火台位置、潮汐和水流的海盗组织,我们简直像孩子般不成熟。只有惟真王子的精技在保卫着我们。他让多少艘船迷航,多少位领航员疑惑,又使多少位舵手混淆,我们将永远无法得知,只因他的人民无法理解他为他们所做的一切;更糟的是,整个情况显示瞻远家族似乎并没有为
了保国卫土做出任何努力。人们只看到成功的突袭事件,却看不到那些触礁和在暴风雨中朝南方航行过头的战舰。人民丧失了信心,而内陆大公国也对缴税来保障非他们所共有的海岸线大为气恼,沿海大公国则必须负担这些似乎无法改善现况的税赋。所以,如果人们对惟真的战舰的热衷随着他们对惟真现实的评价而时起时落,我们还真的无法责怪他们。看来这是我生命中最漫长难挨的一个冬天了。
我从惟真的书房走到珂翠肯的住所。我敲敲门,然后小女仆迷迭香开门让我进去,她面露欢愉的小脸配上一头卷发,让我联想到某种湖边的仙灵。房内的气氛柔和,几位陪伴珂翠肯的仕女围坐在一幅白色亚麻布周围,用颜色鲜艳的线在布的边缘织上花草形状的纹饰。我曾在急惊风师傅的住所见过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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