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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双面邪君野蛮妻-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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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柳芝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无法再去回答皇甫明轩的任何问题。
皇甫明轩看着她,然后步步逼近……
“婶婶,帮了明轩这么多年,怎么?此时连到这样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了明轩吗?”
那天夜里,他来这里喝茶时,那么略微几句简短的话,已经让他起了疑心。
“明轩……”蒲氏低了声,“你别问了,你只要知道,婶婶是真心疼爱你的,就行了……你只要知道,婶婶的一切付出都是为了你……很快,这整个皇甫府都是你的,就好了。”
皇甫府,整个拥有着百年基业的皇甫府,世人所仰慕的皇甫府。
皇甫明轩硬朗的身姿挺直而站,纵然即将接手皇甫府,也有骨气的不糊里糊涂承恩:“婶婶这是不打算坦诚告诉明轩的意思?”
“明轩!”
此刻,皇甫明轩转身出去,几分贵气洒脱的身影,像极了从前那个人。
蒲柳芝终于出声,感触的哭了出来:“站住!”
“我说……”
既然皇甫府的事情,已成定局,既然这世上所有知情的人,都不在了,那么她说……
“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从来没想到,她费尽心思,造了那么大一盘棋局,却是在这里出了差错,她这般欢喜,皇甫逸羽死了……却是没想到,最终要刨根问底的却是皇甫明轩。
周围气氛沉寂,皇甫明轩此刻走到一半的步伐停驻,回过身来看她:“那婶婶就说吧。”
“我一直怀疑,我与婶婶,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
夜深静,齐明荷坐在马车中,看着皇甫逸羽也一脸沉寂坐在马车中的身影。
他此时一言不发,她则默默捶腿。
此刻看着身侧竟然还有贴心备好了的干净的衣袍与裙裳,齐明荷蓦地静静的……这会儿心跳竟然会莫名加快。
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逸羽,你是不是故意的……答应娘亲,来祭祖?”
“嗯?”
此刻,就像是冥冥中,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像是突如其来的……设了好几年的局因缘际遇而掀开了,她也忽地把一切事情和他的一切神情串联了起来:“就是为了……试试看,娘亲是不是会出手,包括玉溪夫人,所以……一切其实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皇甫逸羽此时一言不发,就这么继续静静的坐在车辇软垫之上。
冷肆的眉眼,面无表情,倏地,侧过幽眸来看着她:“嗯?”
邪肆婉转的音调。
“所以……逸羽,你刚才在山崖底下说的那一句,要杀了娘亲……”
此刻水眸一亮,就像是恍然大悟起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一直没有问你,你过来皇甫府是为什么……既然你不是皇甫逸羽,那你在皇甫府里,一直顶替着‘皇甫逸羽’生活,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危害过皇甫府一次,亦也不是争夺家产……
还有在紫藤花树下,原本那出了神的样子,还有那几句她没有缓过神来的话。
为什么……总感觉他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答案。
也像是……与整个皇甫府渊源颇深的样子。
此刻,皇甫逸羽只听着齐明荷这些话,勾了勾唇角笑,不回答。
今夜,统一与蒲柳芝算账。
不管是那些揭开的秘密,还是仍暂未揭开的秘密……
如数即将天下大白。
邪肆的声音扯出来:“问那么多做什么,嗯?等会儿回到皇甫府,自然就会知道了。”
此刻,一句话把齐明荷的好奇心给打回去了,此时只能感受着马车颠簸的声音。
他再笑着出声:“把身上的衣裙换了吧,免得穿得一天了,脏着不舒服。”再魅笑着温柔出声,“把身旁那套墨袍再给我。”
齐明荷此时就这么愣愣的把衣袍再给他递过去,而后……
马车外,是萧门的人在护送着回去,华贵的车辇,仿佛极致嚣张又放肆。
仿佛从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似的。
马车就这么在城道中飞驰而过,直奔皇甫府,待到皇甫府的时候,已经华灯皆上,府中一片死寂。
围守着皇甫府的人马看到这象征着身份的马车到了,倏地强行把皇甫府的大门打开,惊动了里头的人的时候,马车已经正对着门口,停在了这里。
皇甫府的侍卫们瞬间戒备,进入对峙状态:“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皇甫府!”
此刻,这声音一出,紧接着就是马车内缓缓率先下来的一道身影。
齐明荷换了衣服,此刻一身魅紫色的宫裙套装,繁复秀丽的花纹,就像是紫色而魅雅的花瓣,层层叠叠在这裙摆上摊开,向来只穿素色衣裙的她,这么一穿,胡人的天然媚色勾勒了出来,一瞬间的惊艳,看怔了此时赶出来的侍卫的眼。
“少……少夫人?!”
正准备进去禀报,在这拿出兵器准备恶战的时候,茫然不知所措……不知是该愉悦,还是该惊吓,完全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
此时,只看见另外一道魅色的身影再踏了出来,一袭墨色的玄袍,勾勒出颀长完美的身躯,凌人的气势……一双温润的唇微微勾着,笑出了几分魅意,温雅无双,却又从骨子里倾透出来了不羁……就这般对着众人。
如果不是因为此时这人邪眸上覆了一条象征身份的白绫,他们几乎以为见鬼了,此时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一个从未出现在世人面前,却又魅如修罗的男人!
皇甫逸羽冷沉出声:“蒲柳芝呢?”
“……”眼前的一群皇甫府侍卫都还未缓过神来。
此刻,就这么愣愣着:“公……公子……”
紧接着便是余后,后知后觉的声音:“蒲……蒲……”
渐渐反应过来,问的是谁:“夫人……夫人她现在还在西院里,属下们这就去禀报,禀报公子回来了,公子没有死……”
皇甫逸羽倏地抬手:“不用,我亲自过去。”
整个皇甫府就这么后知后觉的轰动起来,可惜这轰动……已经是迟了,无法再传到西院去了。
此时,皇甫逸羽冷沉着眉眼,就这么一步一步,往西院走去。
齐明荷提了提裙子,这一身衣裙,是替他准备之时,也给她备下的,他那一身墨袍,就像是为他量身做的一般,将邪肆狂傲的气息如数衬托了出来,魅人到的极致,而她的……则像是与他陪了一对那般,穿上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此刻就这么加快步伐,跟在他身后,小跑着往西院走。
整个去西院的路也被率先不动声色包围起来了,萧门入侵皇甫府,也仿佛是如入无人之境。
整个西院早在不知不觉间被封锁了起来,此时就等着瓮中捉鳖,迎着他的到来。
这步伐声,轻而无声无息,就连皇甫府的侍卫此时都被留在了西院的最外头。
皇甫逸羽踏进了这陌生的西院,径直走向了此时安静如死寂般内院,齐明荷跟随着他的步伐,只是……这会儿还没有提步进去,只在这一墙之隔,蓦地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声音。
来得恰是时候:
“明轩……你真的要婶婶说?”蒲氏略带了几分哀戚的声音,“说了,你真能接受?”
皇甫明轩沉寂的站在庭院正中间:“你说。”
寻常英气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深沉。
蒲氏嗫嚅着唇,喃喃发出不成调的声音,满脑子都是那日的箫声,还有那日皇甫明轩说的那些不如人的话,还有……她藏了二十多年的心事!从来没有人知道……没有人……
知道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姻缘错……姻缘错……
“呵呵……”她猛地笑了出来。
“你说,婶婶为什么要这么铤而走险的帮你?从来,只要你想要的,婶婶都会不辞余力的帮你拿到,纵然你没有开口,婶婶都会……你说,这是为什么?”
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廉政死了,廉洁远走,还有玉溪……
乃至于顾雪纯的娘亲……
如今,就连皇甫逸羽也死了,她本不打算说,就让这个秘密偷偷埋藏在阴暗里,一辈子不见底就好了……
“如果,我不说,你便会一直坚持着查个水落石出,直到知道了为止?”
“婶婶,若明轩说是?”
“好……”蒲氏踉跄了两步,豁出去了:“那我说……我是你娘亲,你信吗?”
“什么?”皇甫明轩沉哑了声。
此刻,整个西院内的氛围都仿佛凝滞了起来,一瞬每个人都失去了言语般,突如其来的话语,把皇甫明轩震慑得连退了两步,硬朗而英俊的身姿就这么僵了两下,退无可退,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树上,倚着树干,怔怔看着蒲氏。
“婶婶,你在开玩笑,你说什么?”
蒲柳芝忽然放声大笑了出来:“呵呵……我说什么?明轩,我说我不是你婶婶,其实我是你娘亲,你信么?”
既然非要刨根问底的寻她要个答案,为何又不能坦然接受?
是她的错……她的错!
众人都只知道,皇甫府的蒲氏夫人膝下无子,可是为什么没人问,她为什么会膝下无子,为什么会不受宠爱?为什么这二十余年来,在皇甫廉政没死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夫人,却没有人休了她?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设局,只为了要将玉溪杀掉?
还不是为了她的孩子……她与廉洁的孩子!
她真的仅仅是心念廉洁么?如果没有她的一份私心在……拼死保护,那碧廉故居又怎么能安然无恙留到现在?
“不可能!”皇甫明轩冷沉出声!
这一瞬,纵然就连这三个字都无法好好出声……
眉眼都是慌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门外,齐明荷突然抬手,一下子屏息,倒抽了一口气,就这样拉着皇甫逸羽的衣袍,暂停住了脚步,仿佛就这样……也出乎了意料。
皇甫逸羽蓦地邪肆的勾起了魅眼,几分可怖的气息,沉沉的聚敛起来。
今夜,似乎不仅仅是他要算账,而是连这二十余年,所有皇甫府的秘辛,都要一并起底了。
……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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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明轩此刻靠在树上,目光一寸寸变成了利刃,仿佛凌剐着蒲柳芝的心。
蒲柳芝忽然放声大笑出来:“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就因为我是你婶婶……就因为这十年来,你一直认为我只是你婶婶,还是因为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是别人眼中的皇甫夫人,所以就不可能?”
几分失了分寸,咆哮道:“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不由人控制,又岂又有什么‘不可能’之说?”
皇甫明轩无法接受:“不……”
“怎么不?明轩……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住你,所以娘亲才会那么努力,努力的想要补偿你!你可知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几乎回不过神来,就那般差点怔怔在众人面前哭了下来……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是我的错……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久,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们从未见到的背后,我又是怎么过的?从怀胎十月,到失去你……你可有想过,我是怎么过来的?这十年,你年年在我身边,我却没有办法……替你做任何娘亲该做的事情,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心?痛不痛?”
一句不可能……不可能……将她的心再一次狠狠敲碎了。
皇甫明轩目光冰冷,看着眼前哭泣的蒲柳芝,无法接受……纵然亲耳听到了她说这些,还是无法接受。
“你以为……娘亲活得开心吗?你常常在我身边,却从未叫过我一声娘亲,我也无法让你喊我一声娘亲,这种感觉,你能够体会得到吗?你又怎知我不痛苦?明明……是你娘亲,却只能听你喊我婶婶,你以为,我很好过吗?”
“我不是不想……这么多年来,我无时不刻不在想你,十年前你出现在皇甫府,之后我便无时不刻不想认下你,你以为娘亲容易吗?娘亲也常常活在自责中,这种感觉,又有谁能懂?”
“为什么?”皇甫明轩终于冷冷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呵呵……”
蒲柳芝退了两步,“这人生的事,我又怎么能说得清为什么……只能说是‘姻缘错’,你认娘亲吗?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你认娘亲吗……你若是认我,我就与你说!”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就一不做二不休。
这世上,知道的人都死了……要么已经失去踪迹,不在了,她想要见到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她一辈子都见不到廉洁了,既然如此,她还苦苦恪守着什么?还瞒着什么?
“这整个皇甫府……也已即将是你的了,你想知道什么,娘亲今夜就与你说什么!”
心里撕心裂肺,喘着气毫不停歇:“我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几乎不敢认你,我以为是假的,你知道吗,我竟不敢认你……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把你……给……”突然倒抽了一口气,胸口疼得说不出话,就这样倒坐了下来。
手支着庭院中的石桌,气喘吁吁,泪眼婆娑。
就这般,痴痴苦楚的望着皇甫明轩。
皇甫明轩大手撑在树上,“你继续说。”
此刻,蒲柳芝大口喘着气,卡着那半句话不说,就这般直视着皇甫明轩。
她一直苦苦恪守的秘密,一段不能为人所知的关系,要她继续说……
看着皇甫明轩:“你喊我一声娘亲……”
皇甫明轩此刻亦只沉默。
喊她娘亲?突如其来的一段关系……婶婶变娘亲?要他喊她娘亲?
可笑……
这二十七年来,他从未不曾认为自己有过娘亲,就连最初将他带大的乳母都说,他没有娘亲,他的娘亲早在生他之时,就死了……而他爹,也从未说过他有娘亲。他的娘亲是谁?他曾经想过无数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或许是温柔的吧,善良的,平凡的。
却从来没有想过,二十余年后,他的娘亲就这般站在他的面前,口口声声说着当年的事情。
他也从来不曾想过,眼前的女人,自己的婶婶,竟然就是他的娘亲。
“呵。”英气的眉皱成了一团,缓缓站直。
“你说,还是不说?”
若她不说,他今日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当年的事也势必要查个清楚的,无论她说还是不说……他终究都会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现在,让他喊她一声娘亲……不可能。
“婶婶,我在等着你说。”
一句“婶婶”此时传入蒲柳芝的耳朵里,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心,又开始泛疼了……
二十多年的秘辛,她梦回午夜多少次猜想过的相认,竟然是这般模样。
“明轩……”从桌旁抬起了头,就这么迷蒙了泪眼,直看着皇甫明轩。
……
一墙之隔,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里头的声音正清晰一句不漏的传出来,齐明荷一直抓着皇甫逸羽的衣袍,现在都已经紧紧的揪扯到了一起。
“逸羽。”
皇甫逸羽冷静的站着,魅色窜过墨眸,浑身都是难以言说的气势。
黑暗中,真正的停下了脚步,就这么听了起来。
她的手因为紧张而抓紧了一些,他就这么回头,然后把她的手握住,拉近了身旁。
齐明荷感觉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下一瞬,落入了皇甫逸羽的怀抱。
他敛了邪肆的气势,亲昵的抱着她,然后携了几抹玩味的在这里安静的听。
听着里头,传出的大口喘息声,以及着难以平静的声音!
……
“我为什么会是你娘亲,为什么能够生下你,这皇甫府里这一桩旧事,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讲起,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家闺秀,但贵就贵在我有个做太傅的外祖父!太傅是什么人……帝师,也是这京城里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我做太傅的外祖父还算是有怜恤之心,于是便让我与雪纯的娘亲,亦就是我的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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