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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容圣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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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她。
只是这地方别说电话了,似乎连个电灯都没有,桌边只有烧得只剩半截的蜡烛。徐曼青原以为天朝的经济发展也算是日新月异,但万万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连电都没有通到的落后地方。
奋儿只当自家姐姐是摔糊涂了,便提醒道:“姐姐,这是洪村啊!我们自出生就在这儿呆着了,你怎么会忘记了呢?”
徐曼青听言,诧异道:“自出生就在这儿呆着?怎么可能?”
可她明明是H市土生土长的姑娘啊!怎么会跟这个劳什子的洪村扯上关系呢?
徐曼青越想越觉着奇怪,这男孩跟自己亲密的模样,看着就不像是跟被救回来的陌生人的关系。
若不是这男孩的脑袋出了问题,那就是她的脑袋出了问题。
徐曼青只好僵笑着问道:“小弟弟,今天几号了?”
她只想知道现下离自己出事到底过了多少天,估计自己的父母已经急疯了吧?
“什么几号?”
奋儿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家姐姐。
“就是,今天是哪年哪月了?”
徐曼青换了一个说法。
“哦,现下是德顺三年四月初二啊!姐姐你睡了三天了,难怪不记得。”
徐曼青一听这明明是古代才会使用的年号,脑中嗡地一声,不好的预感接踵而至。
忽然想到这些年来有事没事看的各种狗血小说和电视剧,难不成这种违反科学常理的事还真能让她给碰上?
“什么?德顺三年?!”
奋儿点了点头,满脸的泪痕还挂在那里。
“快,快扶我起来,这屋里有没有镜子……”
见徐曼青提到镜子,奋儿露出有些畏惧的神色。
姐姐从小就爱美,自从在村东头的麻姑家里看到过一面铜镜之后,回家便吵着要爹爹给她买。后来爹爹用卖麦子的余钱,买了一面小铜镜给她,只是后来娘病重,爹爹又拿铜镜去典了换钱买药。姐姐还为此闹了好几天,最后是被爹爹刮了一个耳光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见奋儿半天不答话,徐曼青只好问道:“水呢?水总有吧?给我打盆水来可好?”
自己身上疼得厉害下不来床,徐曼青无奈之下只好指使童工了。
奋儿还以为是一向爱干净的姐姐醒来想要洗脸,便赶紧跑到院里给徐曼青打了一盆水,端到她的床边,还顺手扯了布巾子,一并递了过去。
谁知徐曼青根本没接布巾子,反而抢过了水盆,探出头来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
水中的人,长相倒是跟原本的自己有七八分神似,但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水盆中的倒影要年轻许多,气质也没有自己的那般沉稳老练,眉眼中端的是稚气,但却有着无限的青春活力。
徐曼青颤抖着伸出手来摸了一下包着额头的厚纱,又略略检查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自己除了头上有明显的外伤之外,身上都是些皮下出血所造成的淤青,明显不可能是经历严重车祸之后留下来的。
“难不成,我穿越了?”
而且,还是传说中的魂穿?
恭喜女主,终于在醒来的第一时间里,搞清楚了自己的状况。
第 3 章
意识到这种极端事态发生的可能性,徐曼青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歪差点没摔回到炕上去。
奋儿见自家姐姐似又要晕厥的样子,吓得赶紧冲上前去张开双手试图抱住徐曼青。
可奋儿这一看便知道是长年营养不良造成的小胳膊小腿,哪里有力气能撑住徐曼青的身子?只见两人抱在一起之后又砰地一下摔回了炕上。还好炕上铺有一些陈年的棉被,粗麻制成的被面都被浆洗得泛了灰白,几乎无法辨认出原来的色泽。
不过好在被褥再坏也还是被褥,总比直接摔在泥地上来得强。
奋儿见徐曼青一副完全打不起精神来的样子,又想起至今尚未入土为安的爹爹,更是悲从中来,只得抱着徐曼青嚎啕大哭起来。
徐曼青原本是真的眼前一黑、直想晕过去的,但也实在是耐不住奋儿在自己耳边这般大声哭泣,无奈之下她也只能硬是撑着,连着狠狠地咬了几下嘴唇,这才靠着痛楚的刺激把些许神智给拉了回来。
抱着这个被饿得皮包骨头的小萝卜头,徐曼青想起自己这莫名的境遇——感情受创不说,还遭遇了车祸被撞到这种鬼地方来,竟也忍不住陪着奋儿一块掉起了眼泪来。
“兄妹”俩抱头痛哭了一阵,虽然哭泣的个中理由相差甚远,但总之就是有可悲可泣之事,感情倒是完全没有掺了一点假的。
待这般发泄了一通,哭着哭着,眼泪的库存也似乎被耗尽了,徐曼青渐渐冷静了下来,用手捞起方才奋儿放在自己炕旁的布巾,给他擦了把脸。
“好了,我们都别哭了,只要天没塌下来,总会有办法的。”
徐曼青这般安慰着自己的便宜弟弟,同时更是在安慰自己。
“好弟弟,姐姐的脑子真的被撞糊涂了,关于你关于爹爹关于这个家的所有事情,我真真是一点都记不得了。你别嫌弃姐姐,好好把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都给我说道说道。”
这样也好让她彻底弄清楚自己现下的境遇,否则别说找到回到现代的方法了,就怕是连眼前的难关都快要熬不过去了。
给奋儿细细地擦了脸,小萝卜头抽抽噎噎的也总算是停下来了。看到自家姐姐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奋儿颇有点受宠若惊。
放在以前,若是他这般哭得把鼻涕眼泪往姐姐身上抹的话,早就被几个大巴掌给呼到一边去了。
“你方才说,你叫奋儿是吗?这是小名儿吧?你大名叫什么?”
看徐曼青问得认真,表情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奋儿也开始相信姐姐是真的记不得之前的事了,这才慢慢点头回答徐曼青的问题。
“嗯,我大名叫徐奋。娘亲说这是男儿当自强,要我奋发图强的意思。”
徐曼青点了点头,摸了摸奋儿的大脑袋,心里想着老天虽然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但还好没给她改姓。
说不定这家人是自己几百年前的祖宗,不然怎么哪儿都没去,就偏就穿到了跟自己一个姓儿的地方呢?
“那我呢?我叫什么?”
奋儿乖巧答道:“姐姐跟我一样也有个小名儿,叫青儿。”
徐曼青想了想:“这么说,我的大名就叫徐青了?”
“姐姐真聪明!”
这俩姐弟一问一答的,几乎耗费了一个时辰,徐曼青这才把整个事件的逻辑发展给整理出来了。
这个小地方叫洪村,是距离大齐朝都城咸安五百多里的外围小村落。
这里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外乎都是些耕田放牧的活计,种出的庄稼和养成的禽畜多往京都咸安供应。
如今是惠帝登基的第七年,年号为德顺,是一个徐曼青从来未曾听说过的朝代。
徐青和徐奋所出生的家庭,原本是洪村里还算不错的一户人家。
爹爹徐大壮身上虽然有些市井小民的通病,但总体而言还算是一个顾家的男人。
徐家上一辈分家之后,徐大壮分得好几亩不错的水田,种庄稼收成极好,在靠山陇边处还另有几亩旱田,可以用来种些桑树和牧草用于养蚕放牛。
也就因为徐大壮为人还算踏实,竟讨到了当年的洪村一枝花,也就是他们娘亲黄氏当老婆。
成婚后两人也算是过得和和美美,次年就生下了徐青。
徐青虽说是个女娃儿,却甚得徐大壮的宠爱,只因她长得像娘亲黄氏,且美貌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青从小便被邻里四方说成是镶了金的玉女,是供在观音娘娘跟前的金童玉女里的那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儿投的胎。
一开始,徐大壮见自家女儿被人这般夸,只会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傻笑,可等人渐渐夸得多了,就连他自己都有几分当真了。
等徐青再大一些的时候,徐大壮还特意带着她和她的生辰八字去给邻村的道姑算了算。
那道姑见了徐青本人,又看了她的生辰八字之后,竟然大呼“贵人啊,真是难得的贵人啊!”音量大得差点没把徐大壮给吓了一跳。
可等徐大壮打算细细问道此事的时候,那道姑却在那里故弄玄虚地摇头晃脑,嘴里说着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此女之命是贵不可言”一类的话,之后便再也不肯详说了。
徐大壮向来相信这种鬼神之事,又想起自家女儿自生下来就得了各方的称赞,甚至连名字都是村里的里长给选的,这不就是不同于别人的“贵不可言”么?
徐大壮越想越觉得此事可信,带着徐青回家之后,就更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用在女儿身上了,有时候就连黄氏对着徐青都说不得一句重话的。
在徐大壮眼里,徐青将来是必是要飞黄腾达的。
可放在这种封建的古代,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既不能考科举致仕又不能外出经商赚钱,除了嫁人一途之外,徐大壮实在想不出徐青还能有什么别的门路能“大富大贵”了。
故而,徐大壮不仅宠坏了自己的女儿,还从小便向徐青灌输了这样一种思想观念,那便是“她有朝一日定会嫁入豪门”。
至于这“豪门”能豪到什么程度,徐大壮也想象不出来。
他这辈子在洪村里混,虽说日子过得还行,但怎么说也不过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兄弟罢了。
这咸安城他倒也在赶集的时候去过,可去的那些都是北边的集市。
四九城里遵循着这样一种分布格局,那便是东贵西富南贫北贱。
像徐大壮这样的身份,顶多也就只能在南边和北边混混,再往东西线上走,那便开始有看门的门吏和守卫的官军了。
那皇帝老儿住的宫殿,徐大壮也只能远远地望到那凸出城墙的一阕,多的也就看不着了。
在徐大壮的眼里,那泼天的富贵也不过是田亩百倾,奴仆成群,穿金戴银,每顿饭都能有羊肉泡馍吃罢了,再多的就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凭空是捏造不出来的了。
那徐青被自家老爹这般惯着,明明就是一个出身农家的姑娘,平日里竟然一点儿农活也不帮忙做,烧饭织布更是完全不会,后来是黄氏看着徐青再这样下去真真是除了脸蛋儿长得还行之外再无一技之长了,这才强压着让她学了缝衣和刺绣。
可惜这刺绣还没等绣出只水鸭子来,在徐青被针刺了两回手指头之后,她便哭叫着不肯再学了。
徐大壮竟也帮着她,说没见哪个富贵人家还要小姐夫人来亲手刺绣的,还说以后要是徐青能嫁入豪门,光是伺候她的针线娘子就能有十几个,又如何轮得到她来动手?
黄氏为此被徐大壮好一顿骂,便也死了那调/教自家女儿的心。外加此事发生后不久,黄氏又怀了徐奋,也顾不得那么多事了,这徐青也就又被打回原状,整日里做她的贵妇白日梦去了。
第 4 章
可惜天不遂人愿,黄氏怀徐奋的时候胎位不正,生产的时候遭了一天一夜的罪,稳婆不知道从血房里进进出出的倒了多少盆血水,这才把徐奋给生下来了。
可这般一折腾,黄氏的命也去了大半条,病根就这样落下来了。
自黄氏生产后,老徐家多了一口人,可得力的劳动力却减了一个。
平日里都是黄氏负责烧饭浆洗和缝补的活计,可现下她却连床都起不得,还得人在一旁伺候着,更别提什么干活了。
于是,这些繁重的活计都落在了徐青的身上。
徐青对此怨言甚重,觉得就是因为这个弟弟的出生,把她原本安乐闲适的日子给整没了。
对于这个弟弟,她实在是一点好感都提不起来,平日里也是爱搭不理的,若不是还有黄氏的眼睛在一旁盯着,搞不好直接就把徐奋丢在一旁饿死了事了。
黄氏在床上病歪歪地躺着,每日光是汤药费就要花上好大一笔。
好在徐大壮对黄氏有多年的夫妻情分在,倒也没在汤药上克扣过,反而还卖了山陇边的那几亩旱地,就为了给黄氏筹医药费。
徐奋一天天地长大,黄氏也眼看一日枯槁过一日。
徐青见徐大壮为了给黄氏治病卖了不少田地,心中很是不忿。毕竟这家里的恒产就只有摆在眼前的那么一点,整日这般入不敷出的,蛋糕只能越切越小,日后等到她谈婚论嫁的时候,能给她陪嫁的嫁妆都要被拖累没了。
徐青虽然小家子气,但也不至于为此怨恨自己的亲娘,所以这满腔的愤懑,就都转嫁到徐奋的头上了。
徐青不止一次地在徐大壮面前暗示这徐奋就是老徐家的丧门星,自一出生就把娘亲给折腾去了半条命,而且砸了那么多钱医治竟也不见丝毫好转,反而还每况愈下。
而且自徐奋出生之后,又恰好碰上年景不好,别说那些亩旱地了,就连平日里收成极好的水田都欠了收。
徐大壮起初也不大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命中带煞,可毕竟经不住三人成虎。徐青平日里念叨得多了,他也把自己遇到的各种不顺心的事相互联想了一下,竟还真是开始相信徐奋天生就是颗丧门星,是投胎到徐家收债的了。
这事虽然在徐大壮心里生了心结,但徐奋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虽然心中埋怨,但也做不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只不过难免在日常言语多加冷落,平日里见到徐青欺负徐奋也不懒得说句公道话罢了。
徐青见徐大壮明显摆出一副不想多管的样子,而黄氏也病得有心无力,徐青更是下了狠手地欺负徐奋,经常克扣徐奋的吃穿用度,弄得好好的一个快十岁的孩子看起来瘦弱得竟只有七八岁的身量。
黄氏苦熬了多年,终究是没能撑过去。
在黄氏离世的那年,咸安一带又逢多年不遇的旱灾,多少户人家险些要断粮,徐家多年被亏空,连黄氏的棺材本都拿不出来了。
最后,徐大壮只得贱价变卖了一亩水田,这才给黄氏简单地办了丧事。
黄氏走后,这些年的亏空已经让这个家里一贫如洗。
徐青整日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家里这般光景,哪怕是她再长得貌若天仙,没有嫁妆也不会有好人家愿意上门来提亲。
眼看着徐青的年龄一天天地增加,马上就要到及笄的岁数了,奈何徐大壮整日跟邻里说着自己女儿终有一天会嫁为贵妇之事,弄得村里的适婚男儿的人家都不敢“高攀”,真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徐家的境况又一日不如一日,等徐青终于愿意放下身段考虑自己婚事的时候,洪村不错的人家的男儿郎基本上都与别家的闺女下定了,剩下的一些要不就是年龄不合适,要不就是家境条件比现在徐家还要差。
徐青是怎么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整日里又哭又闹的,最后还是徐大壮忍无可忍地刮了徐青一个耳光,徐青这才消停了下来。
徐青就这般苦熬到了十四岁。
在大齐朝,女子十四岁未嫁父母是要获罪的。
徐大壮现下是徐家唯一的男性劳动力,若是再被关进牢里去,徐家就更没指望了。
被逼无奈之下,徐大壮只好托了村里有名的花媒婆,让她去别的村子甚至是更远些的地方问问,看能不能给徐青说上门婚事。
这媒婆收了钱,办事倒也利索老练。
这媒婆的行当其实卖的就是那识人的眼力,而且徐大壮家的闺女在洪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徐家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最是清楚不过。
这徐家这些年弄得不上不下的,现下又拿不出嫁妆来,却成天还想着要把闺女嫁个好人家,着实是件为难事。
不过虽然事情是为难一些,但好在徐青不是有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蛋么?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卖点。
这花媒婆挑来拣去的,几日后便给徐大壮回了话。
眼下这合适的就只有两条路。
一是把徐青嫁到镇上的王员外家做妾,二是嫁到咸安城郊的项家做妻。
这王员外在这京郊村落的十里八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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