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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曲-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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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艮好些心惊肉跳。

“然後呢?我家娘子如何了?”

“啧啧,柏修你给看看……这不是还没进门呢?可是连娘子这话都出来了!”云冽巽懒洋洋地倚在马背上,下颔指着紧张的云冽艮,有些好笑地对云冽青说道。

“他高兴他的,你又做何了?”云冽青淡淡地睨了云冽巽一眼,冷冷地说道。

“嗳!话可别这麽说。”云冽巽悄悄地挨近了云冽青一点,低声说道,“这两个欢喜冤家,一开始可是不对头的紧;你瞧瞧,这不就是两年多的功夫,竟然就给迷成了这副德性──看来,咱们大周的情种,是不只之前的几位前辈了!”

前辈,指的正是恭亲王云冽晴、汝阳侯寒重倪,还有勉强排上位的墨夜了。这三位毕生皆只有一名正妻,即便逝去,也未曾有再娶的打算──而就是府里,除却墨夜情况特殊。基本上,其於两位可是连一个妾室或暖床的侍婢都没有!

“无聊!”面对云冽巽这明显是没事找事做的德性,云冽青深感头痛不已,“麻烦你把精力放在等会儿的抢亲上头,我相信,你等会〝一定〞可以玩得很快乐的。”

“不就是你家墨三娘子的谋划吗?怎麽不是你好好去玩玩?”云冽巽这会儿正无聊着。於是说话又开始有些不经大脑了起来──竟是忘了他们这会儿正在大街上。有些话平日即便踩了雷区、云冽青也不会怎麽样;但现在却是在这等公开的场合踩,那就还真不能怪云冽青冒火了……

毕竟,这可是事关人家娘子的名节……

幸好,今天是云冽艮大婚。云冽青还记得很清楚,现在不是个动手的场合;他冷冷地一挥手,趁着云冽巽想侧耳继续听着前方两个人的谈话。将他马腹下的皮绳给悄悄划断……

哼!就先给这家伙一个小小的惩罚──让他当众出点小糗,肯定只会增添这大婚的乐趣、而不会坏事;说不定,还能藉此博得佳人一笑呢!

忽然。前面一阵急促的嘶鸣声,让云冽青瞬时回神。

顺着云冽艮有些僵硬的背影,云冽青这才发现──原本也应该是欢声沸腾,满是把守着大门不让人进,热热闹闹地汝阳侯府──此刻却是安静无比。

除了高捱的大红喜灯与道处飘扬的火红布置外,此刻、偌大的侯府,竟是半点人影都没有!大门敞开。寂静无比,就是连个呼应他们这热闹的迎亲队伍的人。也没有……

阻止了满面尴尬的媒人的动作,云冽艮亲自翻身下马,沉着脸,打算一探究竟。而其他的人一见到这个状况,也是连忙肃起了脸、不再开玩笑地,也跟着下了马,暗暗地握紧了配剑──就怕有人居心不轨,就是偏偏有胆子挑这等重要的日子,光天化日之下,对汝阳侯府不利!

而就在他要踏进汝阳侯府的那刻,一阵轻快而悠扬的琴音顿时自院中响起!

“咦?这分明是有人阿!”云冽巽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偷偷摸了摸刚才因为下马,而〝不小心〞有些扭到的腰,低声抱怨道。

“难不成,这已经开始首关了?”云冽艮看着在院中那戴着帷帽而抚琴女子,喃喃自语道。

“这确实是第一关没错……”云冽需点了点头,却是在云冽艮本要松口气的同时,淡淡地说道,“但有人交待过了,你必须要同时猜对关名、还有吹出一曲相合的调子,这关才算过关!”

“究竟是哪个没良心的,这还让不让人娶亲阿!”还不待云冽艮说话,云冽巽倒是第一个跳了起来,大声嚷嚷地说道。

“启秉怡亲王世子殿下,民女不才──这没良心的东西,正是区区民女所想出来的!”忽地,墨丹那清亮而显笑意的嗓音,淡淡地伴着琴音,自大开的门内传了出来。

云冽巽整个人微微一僵,下意识地就要往云冽青的身後躲去;才挪了两步,忽地想起纵使墨丹武功再高,也绝不可能隔着一面墙便知道他的位置──便是撇撇嘴,负气地环?p》

判兀秽淞松词遣辉倥捕氩搅耍?p》

周围看热闹的民众一阵哄堂大笑,面对今天显然很亲民的九皇子一行人,感到兴奋无比;而就是这一阵笑闹间,面对正思索着墨丹与上官蓝雪所出的难题的云冽艮,全部的人都显得热情了起来──纷纷大声地呐喊着,为云冽艮加起油来……

“殿下!快去试试阿!”

“是阿是阿!殿下加油!”

“殿下,咱们支持你哈!”

云冽艮有些讶异於这些位处於社会最基层的民众的热心,一面看向那正戴着纱巾,睁着一双灿若星辰的女子。

相信,单单靠着这一手,他也能得到其他皇子,根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民心;墨丹不只是简单地要营造抢亲的氛围──更包含着要帮云冽艮,塑造在一般民众心中第一印象的用心在其中。

云冽艮一面微笑地抬起手,一面朗声说道,

“有了各位的祝福,相信本王与王妃的大婚,定能顺利而圆满!就请各位好好的看着。看本王如何进去将王妃给抢出来吧!”

说罢,一面舀过手下递上来的白玉笛,云冽艮看着墨丹与上官蓝雪,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便是接着大声地说道,

“本王猜。此关仅一人独抚琴而守。定为一场空城计!上官娘子的歌曲轻快而带喜乐,想必、是特意为今日大婚而做的吧?”

墨丹覆於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她相信自己的用心,还有方才刻意让云冽需〝泄露〞的情报。早已让这名机智无比的皇子想到要如何运用现场的气氛,为自己造势、又同时娶得美娇娘了!

一曲快意而带着慕恋的〝菅葭〞,让云冽艮轻松闪过第一关;接着。由汝阳侯府的下人们所接连组成的两关,也被云冽艮轻松闯过;而由血色等人所主导的第四关,在有惊无险的情况下。也是次机无比地被云冽艮带着云冽青等人、与一众手下,给勘勘地破解了!

终於在大大红喜灯的指引下,来到了寒翠凝闺房所在的院子;强忍着心中满溢的激动,云冽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让手边的下属去敲了那扇紧闭的紫檀木门……

“吉时到哟!快快开门,咱们可是来迎娶翼王妃啦!”

喊着喊着,没喊到这门打开──却是喊来了一震怒吼……

“胡扯!本侯的女儿可还没嫁人呢!说什麽翼王妃?那也是要娶了才算的!”寒仲倪气吼吼地骂着。倒也不怕人听,就这麽潇洒地站在寒翠凝院子的门口。隔着一扇薄薄的紫檀木门,就这麽地对云冽艮等人说道。

废话!昨天晚上着了德妃娘娘的道儿,要不是今天一早上官蓝雪来得正是时候──恐怕这门亲,非但没能结成,恐怕还会沦为京中的笑柄、皇家的眼中钉……在他看来,有什麽娘、就会有什麽儿子──就是贵为皇贵妃的德妃娘娘又怎麽样了?贤良德淑,哪里来的?就凭她这种专门私下使绊子的动作,想必教出来的儿子,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寒翠凝头披着大红嫁纱,身着王妃正装;双手是握得死紧,努力地侧耳倾听院中的对话。

今天一早醒来,当发现叫她的人是上官蓝雪後,寒翠凝真的是差点当场心死了──虽然後来上官蓝雪曾进来悄声解释其中的原委,甚至是连翼王府本身昨晚也差点为了那坛酒闹了事──做为一个待嫁的女子,又有谁不会在充满高度压力的大婚当日,为了一点小事而挫了火儿?

“岳父大人,女婿可是真心诚意地来求亲的!”云冽艮挥退了手下、及一直在身边陪伴着他的哥儿们,独自地走到门边,礼貌地敲了敲,诚恳地说道。

“谁是你岳父?”寒仲倪哼了哼,有些不满地说道。

“那麽,岳父大人是要女婿做到哪些事,这才肯让女婿抱得美人归呢?”

啐!这家伙倒是一点儿都不害臊──但总得也顾顾她的面子吧?寒翠凝绞着手中那包着扇子的手帕,整个人有些冒火地在心中抱怨着;但若是此时、将她的嫁纱掀起──便能发现,这位貌似正光火的小妮子,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而甜蜜的笑容。

“叫什麽名字?”寒仲倪满面不高兴地环起了胸,就这麽对着一扇们,煞有其事地问了起来。

墨丹好笑地站在一旁,面对这明显到了最後一刻才表现出舍不得的男人,感到相当无语。她不觉得这有什麽好丢脸的,就是觉得,这位在最後才真情流露的长辈,实在是可爱无比!

“云冽艮。”相较於其他人的傻眼,云冽艮到是双手紧紧握成拳,神情严肃地回答了寒仲倪的问题。

他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就是认定非寒翠凝不娶了,这才会着手做了这麽多的布置。到了眼前最後一关,面对寒仲倪,他到是一点都不讶异──只是希望,这位脾气火爆的长辈,能愿意亲自将女儿嫁给他。

“是什麽身分的?”

“大周王朝第九皇子,受封翼王。”

“翼王府在哪?”

“京属腹地,由太后娘娘亲自选址而造之翼王府。傍山依水,女婿相信,此处只要好好经营,定能成一块风水宝地。”

“府里有何人?”

“唯下属,家仆,老妪尔。”听着那明显有些绷紧声音的问话,云冽艮稍稍松了一口气,而後大声地答道。

“……为何娶我汝阳侯的女儿?”寒仲倪看向身後,那不知何时悄悄被推开的房门,有些复杂地说道。

“真心而诚意,欲结连理,共赴白首。”云冽艮双目含笑,看着那缓缓开起的大门,共敬地朝寒仲倪一躬到底,认真地说道。

“那麽你,最好是记住你自己今天所说过的话……否则,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给找出来的!”

“是!小婿遵旨!”

“吉、吉时到!”媒人看着寒仲倪答应了下来,连忙是扯着嗓子,将所有的古礼给一气呵成地到位──在一马快步冲到寒翠凝的闺房里,将颤巍巍的新娘子,给子仔细细地迎了出来。

翼王府的人眼抓着大好时机,苦等了好半晌、又吃了那麽多憋──现下正是他们大展身手的好时刻,又怎麽可能会把表现的机会让给汝阳侯府的人呢?连忙是欢欢喜喜地敲打了起来,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高高兴兴地将这抢亲成功的好消息,一路从汝阳侯府内,给传到了正引颈企盼的外头的民众耳中。

一阵欢呼声从府内响彻到府外。寒仲倪心中五味杂陈,看着那拜别後,被人给小心翼翼地扶上花轿的女儿,眼中也忍不住地模糊了起来……

“伯伯放心,丹儿和莹莹定会好好地将姊姊给送到翼王府上的!”墨丹看着准备出发回翼王府的队伍,拉着上官蓝雪,认真地对寒仲倪说道。

养了十六年的掌上明珠,一朝过後便不再是自己的了──这其中的酸甜苦辣,让寒仲倪一时是相当地不能接受。看着相偕儿来的两个小姑娘,那明显是想安慰自己的举动,让他心中乱是感动。

“罢了罢了!”寒仲倪看着即将启程的队伍,潇洒却语带哽咽地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快点回去送嫁的队伍中吧!女大不中留,这是早晚都要嫁的!”

知道他心中难受,墨丹两人也不好再多留。只好骑上踏风,与同样骑上一匹温驯的母马的上官蓝雪,加入了送嫁的行列……

寒仲倪覆手站在汝阳侯府的台阶上,看着随着哒哒马蹄声而消失的迎亲队伍;眼中顿时晃过了这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

“你放心吧……我们的孩子,定能过得幸福的……”

☆、第九十九章黑夜

夜晚的墨府,在墨丹终于和所有翘首以拚着他回来的众人都踅了一圈后,渐渐地归于沉静……

但今晚的桐清院,却是注定了他无法平静的命运!

在听完目前贵为四妃之首的侄女暗自从宫中派人来传递的消息后,云彩卿当场气得直接将手中的琉璃茶盏又给狠狠地摔了出去;也不管有没有砸到人、更不管还有几个丫环婆子们是否正围在一边、或是守在外头──而是对着德妃娘娘那头负责来传话的中年太监,便是直接破口大骂地吼道,

“墨丹好你这个小贱人!这一件两件事的──是从以前就是非要跟我不对盘是不是?”

“郡、郡主大人,您请先冷静冷静……这里毕竟是墨府,而非德阑宫阿!”能做到四妃中最为受宠的徳妃身边的主事公公,这位太监当然也不是白混口饭吃的──没有两把刷子,再加上有综观全局机智与好口才,是根本不可能在李柳儿面前出类拔萃的。

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墨府阿!就算方瑾菲和宇文钰在墨斯的授意下,将大部分内院的权力都在表面上一交给了云彩卿,而后者也是真的掌握了起来──但谁又会不会晓得,云彩卿根本就不可能在人家的地盘上,将自己的人全都给安插到万无一失呢?

那主事公公紧张地四处看了一眼,确认一旁的丫鬟婆子们早就都退下了、而窗户也都被紧闭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劝道,

“您好歹也该记得,那位娘子现今人就在墨府里。这可是比不得她人在宫里,娘娘还能拨人去盯着她不放;想想这位娘子已经在宫里两年多了。还能够毫发无伤地、更是同时入了太后娘娘及陛下的青眼,也不断地躲过了各处的暗杀和陷害……这可不是寻常人等都办得到的事儿。现在她人就在墨府里,难保不会早就将手下安排到这桐清院里头来──就等着咱们议论她的事儿、或是讨论到其它的东西呢!

郡主殿下阿,不是小的要嚼舌根,而是您这般大动肝火,实为不智阿!”

“哼!我又何尝不知道?”云彩卿气愤地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愤恨地说道。“这几年她倒是好处舀得透彻,就是远处宫里,还能把家里的人全都哄得服服贴贴的。就连我这里的事儿,也是处处都能有她的影子在其中……

现在倒也好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让那汝阳侯府的娘子做得,居然连艮哥儿这么好的孩子,也给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甚至还想怂恿他放弃现在手中的一切!就是这丧尽天良的──坏了我在墨府立足的事不说。现在连柳儿的儿子也不放过──她就是非要搞得我李家鸡飞狗跳,夜不能寐才高兴不可吗?”

那公公闻言,看着云彩卿的音调又再度高了起来。连忙拱着手,迅速地想借着转移话题,来让这在大方向上总是掌握有度、但却总是在小处栽了大跟斗的郡主大人,能够暂时冷静下来,好把他今天来的事儿给处理完。

主子们之间的事情,并非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太监能嚼舌根的──就是听过了,也只能滥再肚里──别说是传出去了。恐怕,就是情知道得多了……能不能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也都很难说!

他服侍了德妃娘娘这么多年,依旧是抓不准宫里那位是抱着什么心态让他来的,但至少,这次的传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关于这点,李公公做为主事者,还是相当清楚的……

“郡主大人,娘娘今天派遣小的来,就是要同您商量事儿的;还请您务必先消消气,让小的把话说完,这才还决定要不要继续生气──恐怕,才会是更好的选择喔!”

“你的意思是说,柳儿又有什么好方法了?”云彩卿闻言,倒也是迅速地冷静了下来,连忙抓着李公公的手,尖声问道。

“娘娘道没有特意又这方面交待什么,只是让小的同您说──墨三娘子的事儿,她会负责解决;但两位少爷,却必须要由您动手才会来得更干净些!”李公公小心翼翼地一面观察的云彩卿的表情变化,一面细声地说道。

云彩卿安静地坐在原处,一声不吭地,怔愣地看着李公公,好半晌地说不出半句话。

她深爱着墨夜──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面对他与慕蓉莲所生下的孩子,云彩卿谈不上有什么特别愤恨的感觉……就是对于院里其它几位姨娘与墨夜所生下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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