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曲-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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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个交代。。。。。。

满头大汗的大理寺侍郎战战兢兢地出列，捧着一摞厚重的资料，憋了憋嗓子，这才开始念道。

其实这其中，有很多的资料，是云冽乾在被流放之前，反咬了云冽坤一口、所给的搜查方向。毕竟云冽坤之於云冽乾，一直都把自己作为他的影子以及辅佐的所在──其处理事情得细腻程度，甚至让手舀着线索的大理寺官员，还差点连片纸屑都找不到。最後还是向墨丹等人偷偷的借了人手，一点一滴地挖掘出各种令人震撼的资料。

罪证很多，却也都很零碎。

云冽乾真的不是一个好的皇位继承人，因为他虽有野心，却一直无法坚定、没有远见、也无法接纳下属。云冽坤又是奉着呼延浩兰的意思，全心全意地辅佐着自己的亲哥哥，只是这被辅佐的对象一点都不长进──就是云冽瀚被人下药给弄疯了，他还没有一点要努力争取皇位的危机意识，而是依旧鼠目寸光地把心思放在那等好色风流的事上，令人实在无奈。

所以，他蛊惑着自己的亲哥哥、让他们入宫，伺机寻着机会弑父夺位。而又趁着云冽乾不注意的时候，舀了他的令牌，调集了呼延家的大军，往回头与墨斯等人对峙。而他，则是留在云冽乾身边，让他将所有有机会得已继位的人，一律斩杀殆尽──并一面招呼着自己养的死士，前去翼王府企图杀了云冽艮。

只因为，云冽艮是他们所有兄弟里，最有机会抢夺王位之人。

但却没有想到，百里采绪会在病了那麽多天之後，突然转醒，并诏了云冽艮入宫。

再加上墨丹等人刚好跟着回倒了京城，是已，坤宁宫的那场混战──他差点就有机会将所有人都给一起处理个乾净了！

大理寺侍郎一面念着，心里只觉得，这麽多资料──他就是当初看着，自己也觉得心惊；而明明都看了那麽多次了，今天在这里这麽念着，双股间、却依旧难以控制地颤抖着。。。。。。

“最後，着依旧律。。。。。。判流徙羚南，贬庶人，行如隶，至老死。。。。。。”

云冽艮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亲哥哥。波澜未显的眼里，略过了一丝清明。

“云冽坤，你是否认罪？”若是云冽坤认了，他还能藉由大赦天下之便，将他软禁在自己的府里，而非流徙之中、饱受极有可能随时丧命的惊慌与危险。

云冽坤一身囚服，直挺挺地站在大殿之上，双手平放身侧，就如同他已往上朝一般的平静。

犹如影子一般。。。。。。

“呵呵呵。。。。。。你不就是要我认罪吗？”云冽坤嘿然一笑，“好叫我成全你那看似胸怀天下、又悲天悯人的心肠？”

“放肆！”一旁的夏公公是直蹙着眉，大声喝斥道。

若是以往兄弟私下相争也就罢了，但如今两人身分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谈和再如此的不敬与随便？

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在大殿之上！

一股不详的预感，瞬间爬上了几个人的背脊。

“呵呵呵。。。。。。。”云冽坤阴恻恻地笑着，看着云冽坤，眼底闪着凶鹜之色，“也是啊！你如此的有雅量、又胸怀大志。。。。。。连女人和小孩都能够收作朝臣来用。。。。。。。包容我这个犯了谋逆之罪的哥哥，好像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嘛！”

墨丹瞪大了眼眸，站在云冽需的身旁，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女人和小孩。。。。。。这说得不是她和墨阳墨昕，她墨丹就倒过来写！

只是，为何云冽坤会知道这件事情？

明明被掩盖得严实的事情，理应不该有其他人知道的──就是西北的那群兵官们，也都不可能知道才对。

“你到底在说什麽？不要牵扯那麽多有的没有的！”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冷冷地看着云冽坤，“你只需要向皇上认罪即可，为何要牵扯其他的？”

云冽坤傲然地仰着头，

“皇上对罪民好，我为何不该投桃报李？。。。。。。阙若澜，你还要装吗？如此蒙蔽我朝天子，似乎不该是你这等拥有忠臣家世的人，所该做出来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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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如何

大名鼎鼎的阙若澜，琉瑛阁的东家，目前大周最红的客栈的所有者，他本人更是与孙於安合开了一间生意之火的成衣坊！

待到西北，献计策、斩敌人、练强兵、利威名。。。。。。

这麽多惊人的奇闻，会是一个娇滴滴的娘子做的？

朝廷中一片嘘声响起，不少文武官员均是不可置信地站在那里嘘着，一面悄悄地觑着墨丹的背影。不过，也还真不怪云冽坤抹黑啊！瞧瞧那整天喂不胖的样子，还真的是乱瘦一把的。。。。。。

墨丹直挺挺地站在云冽需的旁边，不发一语。低垂着头，也让人无法探究她此刻的表情。

早知道会有被拆穿的一天，却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在这麽样子的状态下，被揭穿身分！

是该认呢？还是装傻到底？

墨丹沉默、似乎给了大家一个相当种大的提示──原本嘘声顿起的同时，还以为云冽坤会一副目的达到的笑容、而墨丹则会满脸气愤地质骂。但如今看来，这其中有不少的水分在──恐怕，实情也没有那麽简单。不一会儿，那如潮水般的声浪渐渐趋缓，大夥儿终於又是把目光，放回了那难得一回斜坐在龙椅上的人。。。。。。

也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云冽艮从头到尾都还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只见他就这麽坐着，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彷佛刚刚底下一片的紊乱，只不过是如同讨论〝今天要吃什麽？〞这类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诸位爱卿，难道还有什麽其他的问题吗？”云冽艮彷佛没有查觉到任何的异样，而是依旧那般不合宜的坐着。轻声问道。

一时之间，众人神色莫变。

云冽艮的态度，摆明的事他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而只想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云冽坤的问题！

“启秉陛下！”一名年迈的大臣步出了行列，先是向云冽艮深深一拜，便是朗声说道，“於这人之判定。我等臣下无他论尔。但是。就此人方才提的事情，微臣以为，应该要从言论之！求陛下给予一个明确的答覆。。。。。。但倘若陛下同样遭受蒙骗，那麽。也恳请陛下给予一个机会，让刑部好好为行人司侍好好〝验证〞一番。”

这还用验吗？

墨丹心中无声的吐槽着。

这朝廷上，知道她实为女儿身的人。算算还真是不少──头顶上那位皇帝就不用说了，身边的云冽需，在一旁的曲洛、以及又远赴西北的云冽青等等。。。。。。只是云冽坤这时反咬她一口。对她来说，一但用的好，也未常不是一件转机。

墨丹这个当事人不说话，其他人也无从挑荏，也没有办法多说什麽。但是云冽艮对於那老臣的答话，却更是令人跌破眼镜！

“朕需要事事均向你报告吗？”云冽艮坐起了身子，看着那气愤的老臣。开口了，“〝任用人才。但凡为贤已用〞，这是我大周的开国国训之一。对朕来说，此讯是金玉良言，更是让我大周强盛之根本。是男是女，对众爱卿真得有什麽影响吗？。。。。。。只要有能力的人，朕接收为己用，为大周谋求利益，保卫我家国之百姓──就像太皇太后娘娘等人，当年要不是她们同样奋不顾身地挂帅上阵，怎麽可能会有如今安稳和乐的大周？周爱卿。。。。。。你似乎，有些反应过度了吧？”

“所以您肯定了这阙若澜是个女子了？”那姓周的官员，似乎是听不明白云冽艮的暗示似的，竟是梗着脖子，就是大声说道，“为臣知道陛下的美意，但要是照您说的好了，她又为何要女扮男装？大大方方地穿着裙子来上朝、哪里又会是丢脸了？”

因为你会崩溃、当众晕倒、然後心脏病发、一命呜呼！

墨丹心中不无恶质地想着。

云冽艮肯蘀自己说话，墨丹还是挺讶异的。不过云冽艮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分寸，所以墨丹也没有往什麽地方想去。大不了，刚好引咎辞职，回头去打理自己的产业、似乎也挺美的！

反正两个弟弟也大了，父亲和爷爷也都有人照顾，她自己的私房钱也赚饱了。。。。。。该是时候，好好地到处散散心，弥补一下自己自来到大周後，还未曾有过随心所欲地四处旅行的遗憾。。。。。。

“周爱卿，朕并未如此回答，还请你先不要断章取义。”云冽跟依旧笑着，但那笑笑意却不再达眼。“阙爱卿处事沉稳有度，办事效率极高，为人踏实又有远瞻性。。。。。。　人缘极佳，又少有得罪人。。。。。。你倒是说说，但凭人单方面的一言，就这麽质疑起他人的。。。。。。您这样，还想要做为一个〝踏实爱民〞的好官，这麽做合理吗？”

对云冽艮来说，是男是女其实并没有那麽重要。而墨丹给设计出来的架构与甄选人才的办法，更是一向都是男女通用的情况。。。。。。

“再说了，阙爱卿虽然年幼，但却是着实办了不少的大事。。。。。。就周爱卿看来，阙爱卿平日有给你天过什麽样的麻烦？还是阻碍你了？还是做出了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周姓官员，也曾是云冽瀚钦点的状元郎。年轻时相当能言善的──无奈如今年纪大了，再加上脑子也不如当年的灵活。。。。。。　云冽瀚随便唬弄个两句，那人可怜的逻辑就被云冽艮给绕晕了。

墨丹窃笑不已，却是半点都不为自己担心。

云冽需奇怪地看了一眼那不断抖动的肩膀──还道她是害怕了，摇了摇头，就是上前一步便要帮她说话。

怎知道，云冽艮竟是施施然地说道，

“从父皇、到太皇太后娘娘、乃至於朕，都知道阙爱卿是名女子！更何况，当初父皇在阙爱卿名动西北的时候，还曾特地与朕说道，要善用阙爱卿──因为她的智慧、是大智慧──能富足我大周、坚固边防，更有足够的谋略，能够帮助我们擘划一个更好的未来。。。。。。周爱卿，阙爱卿并未撒谎的！朕，也一直都是知道的！”

墨丹猛地一抬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云冽艮──几乎是忘了该有的规矩！

怎麽可能？云冽瀚。。。。。。　哪里可能会说过这种话？

多半又是云冽艮自己乱加的了！

“夏公公，你来说说吧！”云冽艮看向候在一旁的夏公公，“当年你也是服侍过先皇的，当初父皇与朕同在书房讨论西北战事的时候，父皇是怎麽说的，你也在场吧！”

夏公公闻言，便是恭敬地、欠着身子说道，

“回皇上，咱家就算不是那个时候，也是常常听到先皇向太皇太后娘娘唱诵着西北之威、犹以阙军师谋定而後动，加上所有人的同心同德，这才成了大器的──往往，也总是相当骄傲於大周出了这麽一个人才，更是不论其性别；话语间，对她的胸襟气度，更是推崇之至！”

连先皇与太皇太后娘娘都颇有推崇与嘉讲？

云冽艮似是颇为满意夏公公的回答，转头笑着与那周姓大臣说道，

“有才者，求之。阙爱卿纵为女人又如何？她要是真穿着裙子上大殿，只怕这六部体制尚未发布，就早已被你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而今得了好处你们就卖乖，随随便便一句话也能让你们这群重要的大臣同室操戈。。。。。。看来，我大周的未来，是真真不能交付在你们这一群不知道进步与自省的臣子们手上了！”

云冽艮这话说得严重，让那周姓官员是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顾不得疼痛，是惨白着一张老脸，哀哀说道，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陛下饶命啊！”

“饶命？”云冽艮微微卷起了眉，“朕似乎没有那麽大的能耐，好饶过周爱卿的吧？你们刚刚那般做为，与朕平日所塑造的气氛相差甚远。。。。。。朕何德何能，担负得起周爱卿得一跪呢？”

语罢，甚至还示意夏公公下去扶起了他。

“启秉陛下，周大臣气急攻心、昏了！”夏公公尴尬地看着那瘫在自己身上的老人家，有些头痛地说道。

“。。。。。。阙爱卿，你还是给他看看吧！”云冽艮别过头，转向墨丹说道，“你精通医术，应当也不会在意给他瞧瞧才对。”

墨丹无言──这周老爷子一看就是个保守之人，要是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给女人看了病，估计只会病得更严重了！

“臣遵旨！”清亮的划过有些凝滞的空气，墨丹踩着沉稳得步伐，走到了夏公公身侧，便是直接地伸出了手，毫不在乎地搭上了那枯朽的脉门。

群臣抽气，只到这女子实在大胆。

大周救是风气相对不再严苛，却也断然没有人胆敢就这麽做的。

而听着那抽气声，墨丹心中暗暗撇了撇嘴。。。。。。

那又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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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求娶

墨丹终是辞了官了。

对她来说，能在这个异域，做出至少一项巨大的贡献──她的人生、她的前世，也都跟着圆满了。

那日在朝堂上，她傲然辞去了官位；为得不是那一口气，为的是日後得轻松惬意。她没有兴趣当大周独一份的女官吏，她有她的梦想和事业，一朝完成，方可全身而退。当女官吏过於辛苦、也过於沉重。。。。。。当天的那片嘘声，以及周大臣的话，也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

她不怯懦之人，却不喜将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唇枪舌战之中──更遑论是毫无意义的事？她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再休息！距离最初的惬意生活，似乎就是墨家分崩离析前的事儿；想想一晃眼都十五年了，她也终於可以好好喘上一口气了！

伸了伸懒腰，墨丹舒服地长吁了一口气，

“真是舒服啊。。。。。。！”

几个下人忙碌地进进出出的，看着自家娘子悠闲地赖在那儿，倒也没有决得有什麽不妥的。阔别多年後，让她终得已再度地懒洋洋地坐在那葡萄秋千架下，静谧的阳光、暖融融地倾泻而下，那等朴实与安逸，实是让她们也跟着从心底开心了起来。虽然有点儿担忧自家娘子的未来，但眼下，却俱都是由衷地为她能好好喘上一口气，感到高兴。

只因为墨丹细数下来，还真当是个劳碌命的。

双手将功劳都给奉上了不说，最後更是直接地从朝上退下，不论外头舆论如何，她们这娘子。就是雷劈不动地赖在了院子里，偷着日子惬意极了。偶尔查查帐、翻翻书、练练字、又批着几个产业的执行方针──其他的时间，顶多就是去墨府的几处地方溜哒溜哒，和墨夜聊聊、同墨斯过招、再和几位叔伯下棋品茗。。。。。。偶尔，再来几个慕蓉本家的人来蹭饭，日子嘛、倒也是过得挺滋润的。

春风等人在私底下。也是颇为墨丹打抱不平。

只是。偶尔同样想起此事的墨丹，却只是不禁感谢，最终落得与云冽乾一样下场的云冽坤。

否则她原本也没那麽容易走的！

云冽艮本事不打算放了人的，只是。被挑起自尊心的一群男人，哪里这麽好妥协？墨丹肯自己离去，他们早已懒得追究她本身是哪家出来的小娘子了。。。。。。只是。墨丹那话一出，却更是呛得人晕头转向，让人想不出来。就竟是哪家的娘子，说话还有这等能耐。

对墨丹来说，要辩论谁不会？这等议题，不论古代还是现代，全都是最老套、却依然被人乐此不疲地提着的话──男倒他们这些老人，还能斗得过她不？

到最後，原本的目的变成了什麽大家倒是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他们有口难言，再多如江河般滔滔的话都被这个小娘子也咽得如鲠在喉。当即。一名老臣事连忙地反应了过来，嘟囔道，

“这麽泼骠，难怪道了这般年岁还没有人娶！”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他当即感觉到那龙椅上的帝王是闷笑着抖了起来。。。。。。？

而墨丹则是略微地变了脸，淡漠地回了他道，

“不劳刘大人费心，小女想要嫁人，那倒也不是难事──但碍於国家兴亡人人皆有责，是以小女推迟了思索这等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