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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锦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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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般的神采,那一对清亮的眸是海里的明珠,是天上的明月。
那青年转过头,竟不再言语。
偶尔有目光扫过这一桌的,也不过是瞧见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女,一个讷讷无言丰神俊朗的青年,一个胡拉渣的中年。
“吃饱了吧,咱们就在这儿住下吧。”半晌,那中年人对着少女道。
“恩!”少女点点头。
两人随即起身,着小二开了两间房。
“开两间房做什么?”小二才走,那中年男合上了门。道。
“爹爹莫不是要与女儿我同睡吗?”少女旋即坐在床边,肆意的翘了个二郎腿,道。布见妖划。
“……”
“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我,若是方才的男儿身也便罢了,但出了那样的事便不得不小心些,此举倒是怕有心人多心。”那少女道。
“楼主心细如尘。”吴修不得不如此道。
“爹爹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睡觉?”那少女立即挥了挥手道。
“……”
“别愣着了,今晚若是我没估计错的话,恐怕是会出大事的,今日奔波了一日,你我皆好好睡一会儿,保存些体力。”赵凉生淡淡然道。
“好。”吴修当即退下了。
赵凉生走至一旁铜镜里,淡淡瞧着这张略带着一丝稚嫩又陌生的面容。
本来,以男儿之姿出门最好。但是却未曾想到还未出神都便被人算计了一把,随后遇到那几个飞鹰帮人,解决之后因怕又引来别的刺客,便立即找了条清湖,着吴修帮自己重新易容,却也想着两人身高年纪性别摆在那里,江湖中人见多识广,仍怕被认了出来,便换了包裹里随身带的一袭女装,还叫吴修作了那等打扮,此番才到了这北邙镇。
如此想着,她又从包裹里取出一小玉瓶,拔开塞。里头却是接近肤色的玉泥,数瓶,颜色或深或浅。还有专门用来修剪眉毛的铜质小剪,黛笔可画眉,竟是比闺阁里的螺黛还要方便一二,还有几瓶颜色不同的唇泥,以及不少其他的小工具,每一样皆是巧夺天工。
今日吴修为她易容之时她还不以为意,直至完毕后瞧着自己仿若另一个人,才咄咄称奇。
其实吴修的手法,说是易容,但说白了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五官只稍稍改变一些,便是全然不同的一个人,着实是有些意思。尤其是那些玉泥,用特殊的工具取了捏在脸上,片刻竟能与皮肤融合,宛若一体,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材料制成的。用水洗也是不会丝毫脱落,只得用了一味特殊的药水,方能彻底洗干净。
堪堪是这等稀奇玩意儿,恐怕也不过是月**人随手制成罢了,但是普天之下,除了阴阳谷的传人,又有何人能将医术钻研至此呢?
赵凉生暗自叹息了一声,随即将包裹理了理,稍作梳洗,便熄了灯躺在了床上。
今日奔波,着实将这具身的潜能挥了一二,此刻也是疲惫不堪,不过片刻,眸便犹若千斤重担,随即沉沉睡去。
天边月色正浓,仿似良久。
一丝凉凉的触感自脸颊边传来。
赵凉生嘤咛一声,随即翻了个身。
“小美人儿。”蓦然,一道幽然若骨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
赵凉生骤然睁开眼睛,却见一旁的窗户不知何时掀开了一丝,可又瞧见外头一丝丝月光照了进来,而在她床边,是一双狭长的凤目,只微微眯起,细细瞧着她。
他着一袭黑色暗重环纹素色衣衫,脖里还挂着一块翠玉,上书着——莫笑,二字。其余竟无特别。
赵凉生心里蓦然一惊,此人赫然是做了飞贼的打扮,而瞧起神态,应是飞贼里的采花贼无疑!
不由得心里惊了一阵,此人的容貌着实是俊俏,会有如此俊俏的人去做采花贼?
赵凉生还在思忖。那人却瞧着她定定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唇边捏起一缕笑意,当即一双手就要伸上去。
“诶!公如此俊朗,为何要做这等下贱之事?”赵凉生将其手拦在胸前,道。
“下贱,何为下贱?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他笑道。
“可是此刻你可情,我可不愿。”赵凉生轻笑了一声,道。
“等会儿你便会情愿的。”那男在她耳边,还吹了一口气,竟是痒痒的。
“公若是知道我是何人的话,必不会对我做如此这番动作的。”赵凉生稍稍皱了皱眉,眸却是坚定如是道。
“小美人儿,那你告诉我你是谁?”他的话里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我不过普通姿色,何来美人之说,你这采花贼真应该去瞧瞧眼睛!”赵凉生忍不住道。
“普通姿色?哼哼,说你是普通姿色的那人才应该去瞧瞧眼睛,我花中过君莫笑这辈进了多少闺房,见了多少美女,却未曾见过你这样的,瞧着相貌平平,但是一颦一笑皆是醉人,尤其是这一双眼睛……”他说着,一只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眸。
“……”
“方才在楼下我早就注意你很久了。”君莫笑轻笑一声,道。
她就搞不懂了,这年头采花贼竟也喜好吃素了不成?白日里在湖边她还特特叫吴修画的黑了不少,虽是样貌堪堪称的上清秀,可着实想不通,这等容貌竟会引来了采花贼?
“小美人儿,别废话了,咱们共度**吧……”他眸再度眯起,不欲再说,轻轻巧巧便扣住了她的手腕,半分不得动弹。
☆、第76章
赵凉生正欲大喊,他的一只手捏着一粒粉色药丸顺势塞入了她的口间,随即捂住了她的唇,另一只手则扣住了她的手腕。动作娴熟。
“九香媚骨散。可是好东西……”他轻笑一声。
“咻……”一枚银质锋利的血滴划破木格纱门的纱纸,借着月光,快若一道银线,射向了君莫笑的后脑勺!
君莫笑耳朵一动,随即脸色一变低下头。堪堪躲过了那枚血滴,那枚暗器顺着轨迹划入了墙壁。随即竟是破墙而出!
“阁下是哪位高人?竟不露面吗?”君莫笑瞧着木格门纱窗上的那个小洞道。
“君莫笑,你纵横江湖这些年,竟连我的血滴皆认不得了吗?”外头,是男清冷的声音。
“你是……吴修?”君莫笑蓦然不可置信道。
下一刻,那木门已经被一脚踢开,“乓”的一声,跌在了地上。尘土扬了扬。布沟来弟。
“点背,吴兄,小弟不知这是你的人,借过……”那君莫笑却趁着这个功夫起身,朝着窗外一跃。
“楼主,你没事吧?”吴修闪身进来,屋里已经没了君莫笑的身影。他随即来至赵凉生面前道。
赵凉生嘤咛着眉头,旋即一个起身。对着地板便是干呕,抵着下颚吐出了一枚粉色的药丸,随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九香媚骨散,他倒也舍得。”吴修掌了灯,皱了皱眉,道。
赵凉生一听名字便知道是什么好东西,便也就没有再问。
与此同时,这番动静却是惊动了旁边的客房,有个别客人开了门走出来瞧,而此时,外头走廊里灯火通明,小二走了过来,却见到客房整扇门都坏了。倒在了地上,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位客官,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这里闹贼了。”吴修立着,淡淡答道。
“竟有这等事,您还请稍等,小的去请掌柜的。”那小二道,随即朝外走去。
等了片刻,体型稍胖的掌柜衣衫还未穿戴整,便急急赶来,瞧了瞧地上坏掉的门,一旁开着的窗户,以及……墙壁上那个约莫手指粗细的洞,不由得神色变了变。态度竟是异常的恭敬:“这位爷,北邙镇这几日不太平,今日小店生这样的事,抱歉抱歉,这客房的钱老朽等会儿便退给你们,这事便算了吧。”
“那我住哪?”赵凉生皱了皱眉,道。
“实在抱歉,小店已经客满了……”那掌柜的擦了擦汗,道。
“住我的房间吧。”吴修道了句。
“恩,也只能这样了。”赵凉生思忖,道。
随即又将行礼收拾了一番,着小二放去了吴修的房间,这场混乱堪堪作罢。
“幸亏你来的及时。”床边,赵凉生拍了拍心口。
吴修少有的淡淡笑了笑。其实他压根没有睡,只是合着眼眸罢了。这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昔年,他保护冯隐月之时便是如此,而如今,他亦是不能让赵凉生受到丝毫的伤害。
“不过,你有没有觉以及那很有趣的事。”赵凉生蓦然道。
吴修不解。
“方才咱们这样大的动静,才惊动了两三个人。”赵凉生笑道。
“楼主的意思是……”吴修皱了皱眉,目光向着窗外,北邙镇百家灯火熄灭,那延绵的山脉不觉……
……
满天星斗下,北邙山脉,翠云峰腰。
一个胡拉碴的男身后驮着一个少女,点着顽石,亦或是苍翠藤蔓,踱步而上。
赵凉生瞧着那参天的古木苍翠,碧绿指天,映着漫天的银星,鼻息间是清新葱茏的味道,煞是醉人。
由吴修这个高手在身边,半晌,已近行了大半的山路,着实是轻松。
“咳咳……”蓦然,一道咳嗽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吴修皱了皱眉,正欲继续前行。
“先生不若休息会儿……”一道冷淡的声音。
赵凉生怔了怔,随即道:“去看看。”
吴修暗中暗惊,他竟未觉,这里除了那老人的气息外,竟还有一人!当即朝着那声音来源出掠去。
“是何人?”那声音带着一丝冷然的肃立。
“先生莫动手,你我同是过路人。”赵凉生启唇,笑道。
约莫六十耳顺过的年纪,那老人正手靠着一棵参天的古树,喘着粗气,而一旁,是遥遥立着,手边已然暗暗握拳头成掌的男。
吴修停在另一棵树边的藤蔓上,将赵凉生稳稳放了下来,他的眸却是注视着一旁那个立着的男,神色竟是没有半点放松。
“两位切莫误会了,我与爹爹只是听到老人家的声音才过来瞧瞧,我观这位先生中气十足,太阳穴饱满,应也是一位练家,为何不驼了这老人上山呢?”赵凉生浅浅笑着,那一双眸落在那人身上,赫然便是多日未见的大内禁军统领,奚炎。
“呵呵,这位小姑娘,是老朽自己要爬这翠云峰的,不怪他。”那树边的老人喘了两口气,道。
赵凉生的眸望去,却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他一袭淡青色文人衣衫,已见老态,赵凉生隐隐有些印象,此人是周思的老爹,正二品内阁大学士周渊。
而据她从慕香酒斋周掌柜那里得到的消息,此人不仅于文学造诣颇高,且还懂得风水堪舆之术,犹是少见。
她的眸眯了眯,瞧向了一边的奚炎,瞬时便明了,能在此地于此时遇到这二位,必然是萧慕璃的旨意了。
“这翠云峰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竟叫老人亲自爬上来一趟。”赵凉生跳下那根藤蔓,走道两人面前,浅浅笑道。而一旁,奚炎紧紧盯着她,半分不漏。
“小姑娘可曾知道有一句术语,便叫做生于苏杭,葬于北邙?说的便是这浩然邙山了。”周渊道。
“那又如何?”
“呵呵,这北邙山横卧于洛阳北侧,为崤山支脉的一支,其东西延绵至一百九十余公里,你从此地望去,其山脉延绵浩瀚不绝,难道不像一条腾身而起的巨龙吗?而这翠云峰……”周渊话说了一半,便捏着胡不在说了。
赵凉生随即朝着他所指之处放眼望去,不由得心里蓦然肃立。
她昔时最不信鬼神之言,而这一世重生,却叫她不得不疑惑鬼神莫测,而此刻望着这浩瀚山脉,不由得肃然起敬,心中藏了丘壑。
“咦?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为何老朽竟是觉得两分眼熟?”趁着月色,那周渊一双略略浑浊的眸落在赵凉生身上。
赵凉生心里蓦然一惊,她昔时也不过才见过他一两面罢了,况且自己还是易了容的,莫不是这样也能被人瞧出端倪?
☆、第77章
“老先生莫不是说笑呢吧?我可从未见过您呢。”赵凉生浅浅笑了一声,随即道。
“老朽略略懂得些许面相,姑娘这一双凤耳尤为的少见,贵气的很那。倒是与昔日老朽见过的某位同僚之女。有几分相近之处。”周渊淡淡然道。
赵凉生却是一阵惊愕,暗道此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随即眸转了转,笑道:“先生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介山岳顽童罢了。哪里比得上老先生口中的同僚之女呢,想来也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了吧。”
周渊瞧了瞧她一双清亮的眸,只是捏了两把胡,便没有说话。
“小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你我此路一道同行,可好?”隔了片刻,周渊笑道。
奚炎在一旁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说话。
“求之不得。”赵凉生当即浅笑,扶着周渊朝着山路缓步而上。
而身后,吴修与奚炎相视一眼,两人隔了有约莫一丈之远的距离,跟在赵凉生与周渊的身后。
“老先生方才说这翠云峰可是与北邙山有何联系?”赵凉生想起方才周渊的话还未说完,不由得问道。
“说来话长,此中本应是秘辛,可即便说出去了也是博人一笑。少有人信的,但老朽与姑娘倒是有些缘分,你权且当做玩笑听两耳便是,姑娘可曾想过,历代朝廷更迭,却独独建都在这洛阳,这是为何?”周渊道。
“这是为何?”赵凉生眨了眨眸,细细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便如是道。
“因这洛阳乃是尤为稀罕的风水宝地,山岳环抱之处,其背靠着的北邙山岳,乃是龙之骨,其面前又有流经的卿阳湖主干。乃龙之血。而这翠云峰,你若自远处远远望去,其状微昂,乃是龙之所在!”周渊大手一挥,道。
赵凉生望向那纵深的山岳,曲折蜿蜒,奔驰远赴,其姿如龙般妖娇翔,飘忽隘显。不由得心中感概,昔时,关于龙脉之说昔时只在一些孤本杂说里瞧见过,但也不过是提及一二,说是九州有龙脉。最是难得富贵处,她只当是玩笑之谈,随手翻过。
“那,这里乃是信陵王的墓地之所在,传言里头有宝物,也是真的了?”赵凉生声音竟是颤了颤,立马问道。
“这样的风水宝地,若是寻常人可无福消受,非天不可葬,但若是功盖古今,为商王朝的统一立下汗马功劳的信陵王的陵墓,却也是极其有可能的。”周渊道。
“既然非天不可葬,那为何信陵王要葬在这个地方?”赵凉生皱眉,问到了问题所在。
“昔时,据悉信陵王为其父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其父欲立其为继承人,奈何却被当时商武帝抢先一步,弑父夺了皇权,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后世之人皆称其有帝王命,而无帝王之运。而据秘闻,信陵王死后乃密葬,却是手握了传国玉玺。故商武帝一直秘密派人寻找,却直至其去世,终究未曾寻到。”周渊缓缓道来。
“传国玉玺!”赵凉生的眸骤然紧了紧。
信陵王之墓,传国玉玺。萧慕璃的目标莫不是这个?布肠圣圾。
“那老先生你为何将这些讲与我听?不怕这场浑水又多趟一个人吗?”赵凉生浅浅而笑,随即问道。
“呵呵,小姑娘倒是有趣的紧。老朽我告诉你这些自然是不怕这趟浑水变得越加的浑浊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如何也得不到。”周渊蓦然笑了,说了一堆胡话。
赵凉生眉头皱了皱,她第一次疑惑了。
那一只紫白琉璃碗出现的那么恰如其分,引得一群江湖上的牛鬼蛇神来到了这翠云峰。
而这里这里,真的会是信陵王之墓地所在?真的会有那传说中早就消失了数百年的传国玉玺?
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那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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