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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欢:暴君请温柔-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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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琰并未回答,只清冷问道,“瑶儿呢?”
“回禀皇上,娘娘在佛堂。”话音刚落,那最后一片明黄的衣角已消失在长廊尽头。
佛堂内,点燃着昏黄的烛光。天瑶安静的跪在佛前,趣成的合起手掌,双眸微闭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平静的如止水一般。却又淡漠的,苍凉的让人心疼。
楚琰就立在门外,但他不愿,亦不敢靠近,用天瑶的话说,他的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不该踏入她的净土之内。忽而,有冷风从窗口灌入,天瑶好似意会到什么一般,突然睁开双眼。眸中是化不开的离愁。
她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一点,隔着一扇厚重的房门,楚琰便站在门外。此时,他总算相信,爱人之间,是真的存在心有灵犀。“楚琰。”她淡淡的低唤着,却依旧僵硬的跪在原地。
侍女邀月忐忑的站在殿外,目光探寻的看向隐在门柱后的楚琰,得到他的示意后,才快步走入殿内,小心的将天瑶从地上扶起。“娘娘,皇上十日后才回来呢。”
“是吗?”天瑶苦笑,但她明明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娘娘,时辰不早了,奴婢陪您回去休息吧。”邀月搀扶着天瑶,出口的话都是极小心的。
天瑶微摇头,“你先回吧,我还要抄佛经。”
邀月并不反驳,她跟随天瑶的时间并不短,多少了解天瑶的脾气。这主子看似柔弱,性子却极是倔强,通常她决定的事,即便是错,亦不能改变。
邀月含笑,抚着天瑶在一旁的桌案旁坐了下来,熟练的为她研磨。“奴婢左右无事,让奴婢陪着您可好?”
天瑶一笑,算作认同。持起一旁的狼毫笔,低头,认真而趣成的抄起经书。
“奴婢未入宫前听家母说,对佛祖许了心愿,要说出来才会灵验,娘娘整日守在佛堂,对佛祖许了何愿?”邀月闲适的开口,倒真是闲来无事,与天瑶絮叨而已。她这主子样样出挑,只是性子太过冷淡。
“我……”天瑶眸光闪动,刚想着随口敷衍,便听得邀月又补上了一句。
“佛祖面前,娘娘可不得说谎,小心佛祖责怪。”邀月语气中难免带着几丝玩意。
而天瑶的眸光却逐渐深谙,然后,是沉默,诡异的沉默之后,她才缓缓的开口,目光散淡的落在面前雪白宣纸之上,开口的声音极轻,似乎风一吹,便散在空气之中。“我对佛祖说,如果错要承担后果,那么,请报应在我的身上,宽恕楚琰。”
不过是低低呢喃,邀月甚至只见她唇瓣颤动几下,根本听不清她说着什么。而隐藏在门外的楚琰,却是听得一字不落,隐在云袖之下的手,紧紧蜷起,指骨相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然后,转身,拂袖而去,那一抹高大的背影,在夜色中,竟是说不出的凄凉。
夜,薄凉。
一直等到天瑶熟睡,他才再次靠近。已然洗尽风尘,身着干净的月白长衫,静默的守在天瑶床边。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锁着,甚至,时而不安的哭泣,呢喃,挣扎。
楚琰便心疼的握住她手掌,贴上自己面颊,俯身吻着她冰冷的唇片,眸中竟是心疼之色。
天瑶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身侧晃动的人影,起初,只以为是深切的思念而产生的幻觉,但唇上的温度却是那样的真实。
“楚琰,是你吗?”她颤声询问,回答她的,却是更深而缠绵的吻。她心口缓缓升起暖意,不回应,却微合起双眸,享受着他温热的触碰,双臂换上他颈项,感受着他真实的温度。
纠缠了许久后,楚琰才不舍的放开她,轻笑道,“不是我,瑶儿希望是谁?”
天瑶含笑,将头靠在他胸膛。还好,他回来了,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回到了她身边。“比预料中的早一些,飞鸽传书,不是还要十日才回来吗?”
楚琰一笑,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你想我了,我便早走了几日,五皇姐随大军十日后才能到达皇城。”
“我可没说过想你。”天瑶微嘟起红唇,退出楚琰怀抱。
“那又是谁让楚煜飞鸽传书,让我退兵?难道不是想我了?”楚琰故意曲解着她的意思,含笑托起她尖小的下巴,天瑶双颊微红,侧头躲避他灼热的目光。
楚琰也没再逗弄她,拥住她柔软的身子,侧身倒入宽大的床榻。
天瑶被他抱在怀中,头枕在他坚实的手臂之上,头顶抵着他下巴,手臂缠上他腰身,紧紧的。“楚琰,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吗?”
“嗯。”他淡淡点头,吻在她光洁的额头。语气,却不似那般肯定。即便有了雪貂,她也不过是多撑两个月,就算硬撑过了这两个月,她依旧承受不住生育之苦。他要留住她,必须再去寻找其他灵药,即便去抢去夺。
没有他的夜晚,总是睡不安稳,如今被他拥在怀抱,难得的一夜好眠。孩子重新回到父亲怀抱,也格外乖顺,并没有吵闹她。
五更天时,天瑶尚在熟睡,楚琰却已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生怕扰了天瑶清梦。
御书房中,几位当值的御医早已恭候多时。楚琰大步而入,径直坐于主位之上,御医屈膝跪地,一个个将头压得极低,气氛出奇的凝重。
“夺魂草,取来了吗?”楚琰凤眸微冷,淡扫了一眼跪在最前面的御医院首。
夺魂草本出自西域,亦是难得一见的毒药,可谓是价值千金。为了寻这一味夺魂草,御医们可称得上是费劲了心机,虽然得到了这一株,却丝毫没有喜意,只因,帝王寻找夺魂草的目的,是为了给瑶妃试药。
第192章离殇8
更新时间:2012…10…109:05:43本章字数:4379
夺魂草本出自西域,亦是难得一见的毒药,可谓是价值千金。为了寻这一味夺魂草,御医们可称得上是费劲了心机,虽然得到了这一株,却丝毫没有喜意,只因,帝王寻找夺魂草的目的,是为了给瑶妃试药。
“拿来吧。”主位之上,楚琰淡声开口。御医们再次踉跄跪地,高呼,“皇上三思。”
“皇上,夺魂草毒性至寒,即便雪貂血可抵制毒性,亦要损伤龙体,绝不可冒险。”御医院首颤声说道。
楚琰一笑,摆手示意身侧刘忠。刘忠弓着身子,将药从御医手中接过,并没有丝毫劝解之意。若是徐嬷嬷都劝不动,其他人说什么,不过是惘然。
“夺魂草毒性发作缓慢,可放足了分量?”楚琰复又开口询问惬。
御医院首重声叹息,应了声,“是。”
楚琰几乎是不加思索的仰头,将药一饮而尽。不苦,甚至带着些许甘甜。楚琰微苦笑,良药苦口,相反的,毒药却甘美诱。人。他倒是很想知道,这几片枯叶是如何害他瑶儿性命。“都退下吧。”他将白玉药碗置于桌案旁,刘忠手脚利落的便收了下去,御医躬身,快步退出殿内。
楚琰安坐于主位之上,单手托腮,目光深沉的如不见天日的深海。嘎吱一声,殿门被人从外推开,徐嬷嬷缓步走进来,低垂着头,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手中托盘盛放着的,是一碗温热的羹汤骐。
“皇上喝些热汤暖暖胃吧。”徐嬷嬷在他身侧站定,将精致的瓷碗摆着他手侧。
“谢谢。”楚琰淡声回道,却丝毫没有要喝下的意思。
徐嬷嬷也是固执的人,便从桌上将瓷碗端起奉在他面前,一动不动。楚琰苦笑着接过,用勺子饶了两口送入口中,然后放下。
“皇上不必如此的,御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雪貂血若是不能解夺魂草的毒,皇上难道要为瑶妃殉情吗?”徐嬷嬷依旧冷着脸,动手收拾着桌案之上的瓷碗。
“雪貂血性烈,如何下药,下怎样的分量,没有人知道。瑶儿身怀有孕,容不得半分闪失,必须要有人给她试药。”楚琰慢条斯理的说着。
“那也不是非皇上不可。”
楚琰一笑,的确,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天瑶所承受过的痛苦,他想要感同身受。
“瑶儿睡了吗?”沉寂了片刻后,楚琰开口询问。
徐嬷嬷轻摇了下头,略带无奈,但她是从不说谎的,尽管,有时谎话会让人好过许多。“娘娘毒发了,皇上最好不要过去。”
楚琰不语,但藏在桌下的手,紧抓着明黄龙袍一角。
然后,很快的,他身上的寒毒发作了,因为是直接将夺魂草饮了下去,楚琰的毒发作的快,来的也猛烈,又偏偏赶在上朝的时候。他用内力压抑住毒性,除了脸色难看一些,众臣工倒是没发现什么异样。
退了朝,回到御书房时,才是寒毒发作最凶猛的时候,他半撑着宽大的桌沿,额上青筋道道凸起,冷寒不住的滑落。本是可以用内力压抑,那么就不会这般痛苦,但他倔强的想要承受天瑶承受过的苦难。
“皇上,要不要传御医?”刘忠慌乱的来到他身侧,俯身问道。
“不必。”楚琰淡然一笑,想起天瑶的那句:‘有些痛,但还可以忍受。’他又略带嘲弄一笑,“她又骗了我。”
疼痛过后,已经是午后的事,楚琰如往日一般命人将奏折送到景阳宫,守在天瑶床边看折子。她浅眠,往日里他守在身旁时,经常装睡,今日,却在他刚坐上床榻之时,便睁开了一双明眸。
“醒了?”楚琰轻笑着,伸臂拥她入怀。而天瑶淡漠着容颜,不发一语,白皙的指尖直接搭上他的手腕内侧,须臾后,才开口。“大军要几日才能入京?”
楚琰剑眉冷挑,很显然,她知道了。“谁?”他冷然的吐出一个字。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为我冒险。”天瑶眸光低敛着,将侧脸贴上他胸膛,柔软的双臂顺势缠住他腰身。“楚琰,我不要你这样,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
楚琰苦笑着,低头吻上她湿润的眼角,晶莹的泪触碰上舌尖,苦涩的味道。“那你呢,瑶儿为我做的傻事,还少吗?”
“天瑶不过一介弱女子,死不足惜。但皇上不同,皇上身系大翰安危,不该这般任性的。”
“放心,我心中有数。瑶儿,你答应过我,不会死。那么,我也答应你,会陪你一生一世。”楚琰轻笑着安慰,手掌抚摸在她苍白的脸颊。
……
奢华的马车径直驶入皇宫,在景阳宫门前,楚琰亲自率领文武百官迎接鸾音公主入宫。云剑身着朝服,站在百官之手,躬身俯首,面容坦然。再相见,恍惚间,竟宛若隔世。鸾音已不再需要虚假的伪装,追在他身后痴心的喊着:云剑哥。
“一别半年,云大人一向可好?”她微微含笑,目光淡然的如水一般。
云剑躬身,急忙回了句,“多谢公主挂念,微臣很好。”他并未迎视鸾音的目光,但只觉,她与曾经不同了。或许,终其一生,云剑亦不会明白,他曾经失去的,是怎样的一颗七窍玲珑心。
“五皇姐,车马劳顿,还是先到偏殿休息吧。”楚琰含笑开口,并不希望鸾音与云剑再做多纠缠,有些事,有些人,忘记,反而更好。
鸾音含笑,对于楚琰的心意,她自是了然。侧身,从身后侍女怀中接过纯白的雪貂,环在心口。“本宫不困,去看看瑶妃吧,多时不见,本宫倒是想她了呢。”
“嗯。”楚琰点头,转身陪同鸾音向宫殿内而去。
天瑶坐在床边,怀中抱着一把白玉琵琶,指尖随意的勾动琴弦,发出几声单调的琴音。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得微散乱,她用指尖随意抿在耳后,恬静的如同一尊瓷器娃娃。
“瑶妃好性情。”鸾音轻笑着推门而入,柔弱无骨的手掌轻柔的抚摸着怀中通体雪白的雪貂。
天瑶微抬起眸子,眸中含笑,将怀中白玉琵琶放在一侧,宽大的裙摆极好的遮住了凸起的小腹,她微俯身,施了一礼。“天瑶见过五皇姐。”
鸾音虚扶了一把,面上笑靥温润。“瑶妃不必多礼,如今怀有身孕,可是不容有任何闪失的。”
“多谢五皇姐体谅,天瑶很好。”天瑶轻笑,目光却淡淡落在雪貂身上,好似看着重生的希望一般。
鸾音轻笑着,在一旁桌案旁坐了下来。眸中并未有半分不屑的神色,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个花一般年纪的女子,并且,她腹中还孕育着一个无辜的生命。只是,出乎她意料,天瑶竟拉过楚琰,指尖搭上他脉络,秀眉轻蹙着。
“尚且来的及。”她温声道,复又看向鸾音,“还要烦劳五皇姐取半碗雪貂血。”
鸾音向身后丫头使了眼色,丫头便从她怀中取过雪貂,用锋利的剑刃划伤雪貂小腿,取了半碗血奉上。天瑶用指尖点了下鲜血,点在舌尖,思虑片刻后,命人取来笔墨,写下药方,命人前去熬药。
从始至终,楚琰的目光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却沉默不语。
当刘忠奉上温热的汤药,天瑶顺势接过,然后,递到楚琰面前。他蹙眉凝望着她,只见她明眸清澈,带着些许恳求的意味。“瑶儿,你能救我,也能救你自己的,对吗?”
天瑶含笑,不赞同,却也不曾否认。只是,固执的将药碗奉在他面前。
坐在一侧的鸾音,震惊的僵在原地。她是精明人,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她没有想到,楚琰竟会为天瑶试药。
“楚琰,你不喝,我也不喝。”天瑶眸光不由得暗淡下来,端起的手臂缓缓放下,却被楚琰伸出的手拦住。他的面色不太好看,几乎冷的像冰。
“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天瑶依旧不语,而她的沉默,几乎要将楚琰逼疯。他周身的气场,冷的骇人,云袖荡然而过,扫落天瑶手中的药碗,清脆的一声碎裂声响,鸾音都是一惊,屋内的宫人侍从更是踉跄的跪了满地。
天瑶低着头,浓黑的药汁迸溅在雪白纱衣之上,污浊了一片。天瑶沉默的蹲下身体,动手去拾碎裂的瓷片,口中淡淡道,“再去熬一碗吧。”
“沈天瑶!”楚琰怒吼着,将她从地上拎起,眸中都是冷怒与伤痛。双手紧紧的攥着她肩膀。但,对上她一双无辜而水润的眸子时,所有的怒气又无法发作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叹息。“天瑶,告诉我,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天瑶淡笑着,竟旁若无人的靠入他胸膛。“为我好好活着,可以吗?”
“好。”他这样回答着,坚实的手臂缠在她腰身,恨不得将她融入血脉。
等宫人再次将汤药送来之时,楚琰毫不犹豫的将药一饮而尽。然后,竟略带了些孩子气的对天瑶说,“真苦。”他将她锁在怀中,背转过身,低头吻上她的唇。即便留给众人的只是一个背影,却不难想象纠缠的二人再做什么。天瑶羞涩的拒绝,无奈,他反而缠的更紧了。
宫人们将头压得极低,自然不敢窥视,反而是鸾音十分不识相的轻咳着。“我说,楚琰,本宫不远万里从西夏赶来,你不会就是让我欣赏你和你的妃子亲热吧。”
天瑶难得乖顺一次,楚琰正是兴头上,却被鸾音突如其来的咳声打断,他略带不满的蹙眉,然后将天瑶抱起,大步向内室而去。“乖,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安顿五姐,为了你的事,她舟车劳顿。”
“嗯。”天瑶点头,心中却明了,他是要与御医商量如何用雪貂来救治她。天瑶唇角的笑靥唯美,心中却苦涩难耐。来不及了,楚琰,即便有了雪貂,她也撑不到孩子出世。他离开的这些时日,寒毒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的身体几乎油尽灯枯。即便解了毒,她也承受不住生育之苦,若是幸运,也许,孩子会获得新生,这也是她最后的奢望。
……
御书房中,当值的御医几乎都已到齐,楚琰坐在主位之上,鸾音坐在下面左侧的位置。
在鸾音的吩咐之下,御医院首躬身半跪在楚琰身侧,指尖搭上楚琰手腕,半响后,竟舒缓了眉心。“回禀皇上,公主。皇上体内的毒已并无大碍。药用的恰到好处,只要精心调养,体内的余毒很快就会去除。”
“雪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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