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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生活顾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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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可施,只得开口道:“不是不拿出来,是想等攒够了一贯钱,再献给二夫人。”

方氏对这话还算满意,暂且信了她,命任婶将黄铜小罐里的钱,倒进一块帕子里包了,道:“你还小,有了钱,说不准就要乱花,还是我替你管着。”

林依只得福了一福,谢她替自己保管财物,心里却十分清楚,这钱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方氏命任婶拿着钱,回到卧房,慢慢地吃了一盏茶,突然道:“任婶,你这个月的月钱,就不要拿了。”

任婶大惊,道:“二夫人,消息走漏,定是林三娘在银姨娘面前讲漏了嘴,可不关我的事。二夫人不愿她嫁与二少爷,她心里一直恨着哩,这回便是报复来了。再说,我与她,同二夫人谁亲谁疏,二夫人心里不晓得?”

这话触动了方氏的心思,令她良久不语。

任婶揣度了一番,道:“我也有错,不该听岔了二夫人的话,将牙侩提前请到了家里来,二夫人罚我这个月的月钱,我无话可说,只是林三娘那妮子,不能再留了,二夫人要早些想法子才好。”

这话又触动了方氏的心思,她瞪了一眼过去,道:“老太爷还在呢,你这是要陷我于不孝?”

方氏缩了了缩头,不敢再吭声,过了一时,见她不再将月钱一事提起,便提了裙子,悄悄退了出去。

且说林依受了无妄之灾,失了钱,坐在床边欲哭无泪,杨婶站在门口左看右看了几眼,偷偷摸了进来,将一把钱塞进她手里,道:“方才我没敢进来替你讲话,见谅见谅,这几个钱你先拿去用罢,不够再寻我要。”

林依晓得她同任婶一样,是拿过银姐赏钱的人,怕把自己牵扯了进去,因此方才一直躲着,不敢出来打抱不平,不过自保之心,人皆有之,实在无可厚非。她把钱推了回去,道:“你家也不宽裕,无须替我操心,待我把这几根络子卖出去,就有钱了。”

杨婶想了想,替她出主意道:“何不去老太爷面前告一状,他定会与你做主。”

林依垂了眼帘,低声道:“讲句不当讲的话,老太爷已近七旬,再护着我,又还能护几年呢,将来还是看二夫人脸色度日的时候多些。”

夹缝中求生存,确非易事,杨婶有心帮她一把,随后几日就求了方氏,想接过任婶送饭的差事来,打算趁着进城,帮她把络子卖了,不料任婶心中有鬼,警惕极高,说甚么也不肯让出这份差事。杨婶无法,只得叫林依自己另想办法。

眼见得秋意渐浓,天气转凉,林依心内着急,再不将络子变成钱,就添不了过冬的棉衣,挨冻生病,可不是一桩好事。她还只是这样想着,岂料第二日真个儿就变了天,气温急转直下,这可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她急急忙忙开了床下的衣箱,准备翻套张八娘的旧衣御寒。

搁在箱子最上面的,是一条印金小团花的罗裙和一条全素罗的裤子,正是张八娘回张家“拜门”时帮着挑出来的,她想起张八娘昔日的爱护,心内一暖,便将这一套取了出来,心想着,这条裤子比自己身上的厚,再在外面加条裙子,应该能更暖和些。

她穿上裤子,系好腰带,忽地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原来这条素罗裤子,裆部并未完全缝合,乃是条开裆裤。她虽见过张八娘穿这样的开裆裤,但自己却是头一回穿,顿感浑身不自在,正犹豫要不要换下来,突然听得外头传来敲门声,接着,张仲微的声音响起:“三娘子,在不在?”

敲门声很急,林依来不及换裤子,只好匆忙将裙子罩在外面系上,起身去开门。张仲微满脸焦急,见她安然无恙站在了面前,方才松了口气,问道:“听说我娘为难你了?你可还好?”

张仲微高个儿,又老成,虽还未满十七,瞧着却似十八九,林依望了他一眼,心想着自己裙子底下,穿的乃是开裆裤,脸上不自觉就红了起来,忙忙地低了头,小声道:“我没事,你赶紧回去罢,当心二夫人瞧见。”

张仲微朝左边指了指,道:“他们都在堂屋商议事情哩,莫要担心。”说完自袖子里掏出一串铁钱,递给她道:“这里有五百个钱,你先拿去用罢,小心收着,别再被我娘搜出来了。”

林依最不惯拿别个的钱使,养成这样的习惯可不好,她将手背在身后,摇头道:“我不缺钱,倒是有一事求你帮忙。”她请张仲微在外稍候,自己进屋捧了木盒出来,道:“这是我闲暇时打的络子,却没机会拿去卖掉,你每日都要去城中上学,不知能不能帮我带去,收络子的铺子,就在去书院的路上,想来不会耽误你的路程。”

张仲微掀开盒盖儿,里头满满一盒子络子,少说也有几十根,摆在最上头的一层,红得耀眼,与他腰间挂的攒心梅花一模一样,他目光一黯,原来林依送他的络子,不是唯一的。虽然晓得林依是为生计所迫,但他仍感喉间干涩,几欲讲不出话来,半晌方道:“明儿就帮你捎去,晚间回来把钱给你。”

林依本是心细之人,但今日被这条开档罗裤扰乱了心思,竟未瞧见他的异状,听得他答应下来,欢喜道:“一条络子,低可卖十文,高可卖十五文,盒子里共有五十条——真是麻烦你了。”

张仲微只点头,没有言语,抱了盒子默默离去。林依赶紧跑回房中,将开裆裤脱下,另换了条全裆开片裤,又取来针线,将开档处缝合。她缝着缝着,兴致起,将两只大衣箱都拖了出来,寻出所有的开裆裤,全缝作了个全裆,结果等到上茅厕时才发现,北宋的裙子长,裤腰上又无松紧带,穿着全裆裤入厕,极为不便,于是又劳时劳力将裤子拆了,改回开裆裤,这是后话。

且说张仲微捧着满盒子络子回到卧房,坐在桌边直叹气,一想到明日过后,大街小巷都会有人戴林依亲手做的络子,他的心情就沉闷起来。他抚着腰间的攒心梅花络,心道,林依打的络子,只许他一人能用,旁的人,不行。想着想着,他忽地站起身来,将盒子郑重锁进柜子,走到隔壁去寻张伯临,问道:“哥哥,可有二百五十文钱,借我,下个月还你。”

张伯临正在背书,随手指了指柜子,示意他自己拿,张仲微开了柜门,在个小簸箕里数出两百五十文,同自己的五百文放在一起,凑足了七百五十文,第二日交给林依,称她的络子花样好,根根卖了十五文。

林依喜出望外,福身谢过他,又从中取出五十文,不好意思问道:“能不能再劳烦你一趟,与我捎些彩绳回来。”

张仲微暗暗苦笑,但还是接过了钱,换出笑脸来,道:“又不是甚么难事,顺路而已,明儿晚间回来与你。”

林依眉眼笑作一轮弯月,谢了又些,送他去了。张仲微果然守信,第二日放学,刚到家就把彩绳送了过来,还捎了几块糍粑与她做点心。

说来奇怪,这几日他们来往频繁,却未见方氏阻拦,林依心下正疑惑,从杨婶那里传了消息出来,原来明年又要开科考,张梁想再去试一回,张老太爷已点了头,择日就要出发。林依听说了这些,抿嘴暗笑,张梁肚里的文章,怕是还没得张伯临张仲微兄弟俩多,偏偏又爱科举这条路,真不知是为何。杨婶一语道破天机:“一路上有山有水有美人,岂不比在家里窝着有乐趣?”

因了这等大事,方氏与银姐又干上了,缘由很简单,银姐要随了张梁去,方氏不许,妻妾两人成日里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她们闹腾得紧,林依就又得了喘气儿的机会,在屋里埋头编了好几日的络子,待到把彩绳都用完,又托了张仲微拿去城里卖。

张仲微捧着第二盒络子回房,哭笑不得,他这个月的钱早已花光,只得再次去向张伯临借。

他平素是个节省之人,怎地接二连三借起钱来,张伯临深感诧异,追问起来,称,不讲实话就不借钱。张仲微无法,只得带他去瞧满柜子的络子,将心思与他道明。张伯临乐得直打滚,取笑了他好一通,方才取了钱借他。张仲微猜想林依必定接下来还有第三盒第四盒,因此也不敢再向张伯临讲“下个月就还”这样的话,红着脸只道“何时有钱何时还”。

'正文  第十五章搜寻商机'

短短几日,林依就攒下了一张一贯的交子并五百文铁钱,她把交子折作小方胜,贴身藏了;那五百贯铁钱分作两份,其中三百文,在床下挖了个坑埋了,另两百文还丢进黄铜小罐,以备平日花销。

过了几日,草市又开,她揣着交子寻到杨婶,央她去草市扯几尺布,帮忙做件棉衣。杨婶满口应下,赶去草市买回一块红色花布和一包棉花,当日就裁剪开来,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飞针走线。

这几日,林依过得很顺,络子根根卖了好价钱,马上又有新衣穿,她哼着小曲儿,坐在桌边打着络子,满面带了笑容。其间,张老太爷唤了她去,问起方氏找她要钱一事。林依想着,方氏夺钱时,给的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此时若告状,倒显得自己小气了,于是只说方氏是为了她好,替她保管钱物。张老太爷年事已高,凡事懒得朝细处想,听她如此讲,也就信了,不再深究。

半个月后,张梁的行李打点完毕,赴京赶考,他这回依了方氏,没带银姐,孤身一人上了路。方氏得了如此大好机会,竟是一刻也舍不得银姐离了她的眼,时时处处让她侍候着,甚至还在卧房另打了个地铺,晚上就让银姐睡在地上,好让她夜间继续端茶送水。

张梁不在,银姐连个诉苦的人都无,更别提有谁来护着她,凡事只能逆来顺受,好一个苦不堪言。自她搬到了方氏房中居住,任婶与杨婶的额外收入少了许多,很是不习惯,趁着厨下做饭,抱怨个不停。

杨婶朝灶里塞着柴火,道:“二夫人上回要卖银姨娘,二老爷怨着呢,怎地这回却听了二夫人的话,没把银姨娘一同带去?”

任婶狠狠挥着菜刀,把砧板剁得咚咚响:“哪里是听了二夫人的话,是怕带了银姨娘去,妨碍了寻那金姨娘铜姨娘。”

杨婶担心道:“二夫人不会趁这机会,把银姨娘卖了罢?家里若是少了她,咱们哪里挣钱去?”

任婶道:“那倒不会,二老爷临走前留了话,若回来时银姨娘不是安安稳稳的,就要休了二夫人呢。”

杨婶稍稍放了心,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到门口望了望,叹道:“也不知二夫人何时放了银姨娘,放了她,咱们才有钱赚,不过你是不担忧的,上回替银姨娘通风报信,很是赚了几个罢?”

任婶被戳中心中秘密,脸上立时变了颜色,怒道:“休要胡说八道。”说完丢了菜刀,一把推开她,回房去了。

林依就在隔壁杂物间摆放农具,将她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道,杨婶倒是好意,想套任婶的话,只是这事儿关系重大,任婶岂会轻易讲出,问也是白问了。这世道便是如此,并不是所有的真相,都会大白于天下,也并不是所有的委屈,都能够化解。

林依叹了口气,摆好最后一把锄头,关了门回房,继续打络子,像她这般无着无落的人,以其花费时间去揭露任婶,还不如节约时间多赚几个钱来得实在。过了十来天,又一批络子编好,她照旧寻了张仲微来,托他帮忙去卖。

张仲微接过木盒,不知脸上该作何表情,犹豫再三,提议道:“三娘,你怎地总打络子,咱换个花样可好?”

林依不解其意,奇道:“我会的手艺里,只有这门最赚钱,不然还能卖甚么?”

张仲微很想说,我屋里的络子已堆积如山了,虽然我不介意继续“收购”下去,但能不能麻烦你换个名堂……他一面想,一面习惯性地摸着腰间的攒心梅花络,摸着摸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道:“再值钱的物件,做得多了,渐渐地也就卖不起价了,不如另做些荷包、香囊和腰带,只怕还卖得好些。”

林依不好意思道:“你讲得有理,只是我不会绣花撒。”

张仲微这才想起,自家娘亲不愿她太能干,凡是女人该学的活计,没一样教过她,这打络子的手艺,还是张八娘偷偷教的呢。他顿感自己讲错了话,内疚起来,沉默了好一时,突然又道:“你放心。”

林依正琢磨这话的意思,他已将木盒藏进宽大的袍袖里,转身远去了。

张仲微回房时,张伯临为节约灯油,正在他房里借灯看书,瞧见他愁眉苦脸地抱着盒子进来,吃惊道:“不会又是络子罢?”他丢了书,抢过盒子来掀开一看,笑得弯腰直揉肚子:“老二,你打算开个络子铺么,柜子快塞不下了罢?”

张仲微被他笑红了脸,该说的话却是一个字都不曾漏:“哥哥,可还有钱,借我。”

张伯临跳将起来,急道:“你还真打算一直收下去?”

张仲微开了柜门,将新得的络子放了进去,道:“反正我舍不得卖。”

张伯临苦劝道:“老二,林三娘是该帮,可不是这么个帮法,你再继续收下去,钱从哪里来?”

张仲微沉思片刻,突然抬头道:“哥哥讲得对,要收三娘的络子,先得去挣钱,正巧过两日书院要放假,我去城里逛逛,看有没有赚钱的门路。”

张伯临被这话噎住,瞪了他好一会儿,痛心疾首道:“堂堂读书人,州学的学子,不想着如何作几篇好文章,却要出去挣钱,真真是羞煞人。”

出于对兄长的尊重,张仲微没有顶嘴,但他丝毫不觉得作文章与挣钱有冲突之处,待得书院放了假,便去同方氏讲,说要去城里转转。方氏正忙着折腾银姐呢,哪有时间管他,问也不问就点头许他去了。

因寿昌书院就在眉山城,这城中,张仲微每日都来,却每每只埋头赶路,不曾好生逛过,今日他揣着目的,便放慢了脚步,一面走,一面四处打量。

街道两旁,最多的商家,乃是分茶酒店,即酒菜店,按人出筷子,小分下酒菜,有些寻常百姓,为挣几个小钱,只要瞧见富家子弟在此饮酒作乐,便凑上前去先唱个喏,然后束手站立,小心侍候,看有甚么事需要跑腿代办的,或买点物事,或寻个伎女,都能得到些赏钱,时人称之为“闲汉”。又有的上前帮忙换汤斟酒,唱歌献果,点烧香火,谓之“厮波”。

张仲微好歹是个少爷,又是读书人,哪里肯去做这些事体,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

有些小孩子,穿着白布衫儿,带着青花头巾,抱着大白瓷的菜缸子,吆喝自家腌的辣菜。眉州乡下,家家户户都会腌制此物,张家也不例外,张仲微有几分动心,但一想到自己过完年就满十七,已是个大人,挟着菜缸子到处跑,也太不合适,只得罢了。

再前行了一段,路边有几个卖食药香药果子等物的,见人就硬塞,塞完就讨钱,也不管你要不要,张仲微深怕被缠上,忙疾走了几步,绕到另一条街去。

这条街却是家户人家居多,并无几家店铺,他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瞧见有家院子里,几个女娃儿三五成群,正在踢毽子,里踢外踢、膝踢肚接、头顶、剪刀、拐子,身手灵活,将一只毽子踢得花样翻飞,他正瞧得有趣,却被个女娃儿发现,走出来赶他道:“你是哪个,休要站在我家门首。”

张仲微忙作揖道:“我家有个妹子,也好踢毽子,我想与她做一个,却每每不得法,我瞧你这毽子甚好,不知是个甚么做法?”

那女娃儿见他是为妹妹打听,就大方递了毽子与他瞧,笑道:“城里人家,哪儿会做这个,我们都是在店里买的。”

张仲微接了毽子在手,细细瞧了瞧,这毽子底下缀的是枚铁钱,上面装有鸡羽,颜色很是鲜艳。是了,城里人又不养鸡,哪里来那许多鸡毛做毽子,倒是乡下,此物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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