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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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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跟着一位长相俊俏的侍妾,她的眉眼乍看与司寇青阳非常相似,发髻微微有些散乱,穿着一件水红色的低胸纱裙,肩披着羽缎银狐披风,肌肤胜雪,露出洁白的一段颈项,模样很是诱人。

苏挽月虽然不认识她,但从她的容貌和身材看,想必就是此前投奔了朱宸濠的那位蔷薇山庄二小姐司寇玉烟了。她第一次在宁王府里见到司寇青阳的亲妹妹,不禁重新打量了她一眼。

这一眼,她意外地发现,司寇玉烟的颈子上竟然有着一圈大大小小的红色印迹,分布并不均匀。这种印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男欢女爱之后留下的痕迹。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朱宸濠今晚在来这里之前,应该和司寇玉烟在一起。

182。 第182章 无解之毒(2)

司寇玉烟见她盯着自己的脖子看,立刻羞涩地低下了头,恨不得将脸埋进那件披风里面去。

朱宸濠倒是很镇定自如,看着冷霜迟说:“冷兄一向医术高明,我正要请你过来,不想你已经到了。你既然来了,就帮忙看兰儿情况如何吧?”

苏挽月暗想,你之前对我们那样,现在还来求他给你小老婆看病,这脸皮实在有够厚啊!要是换做她,打死也不会给他看病。只不过,冷霜迟向来都是“医者父母心”,要他袖手旁观恐怕是不可能的。

果然,冷霜迟侧目看了苏挽月一眼,说道:“挽月听说二夫人身体抱恙,所以要我一起来看看。”

朱宸濠望了望苏挽月,很给面子地道了个谢说:“多谢苏姑娘关心。”

朱宸濠的二夫人名叫冰兰,是南昌府都指挥使王洪昌的掌上明珠。

冰兰十五岁就被父亲嫁给了朱宸濠,因为一直没有子嗣,至今都没有得到世子妃的封号,在宁王府的地位也远远不及为朱宸濠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丫鬟出身的三夫人晴翠。

朱宸濠府中姬妾众多,像简泊然、司寇青阳、夏绯檀等人还能有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的头衔,而诸如司寇玉烟之类的女子,甚至连姬妾的名分都没有。因为出身的缘故,朱宸濠对冰兰还算是特别照顾,这么多年不说恩爱有加,倒也是相敬如宾,并未有因为冰兰未诞一子半女而特别冷落她。冰兰在他心目中不甚得宠,但待遇也不算太差。总而言之,朱宸濠对这些夫人们态度都很淡然,对谁都说不上特别喜欢。

这些八卦传闻,都是苏挽月白天在王府中闲逛的时候,随便找几个丫鬟们聊天时所得到的。

冰兰所居住的兰香阁,布局和设计是明显南北融汇的样子,阁楼前头有一堵高墙,这是江南园林在后宅女眷的住处很爱用的一个警醒,意思是要懂规矩,后宅望不到前院,女眷是不能插手男人之间的事宜的。那堵墙很高,还有个意思,是不可红杏出墙。

进了兰香阁,最显眼处摆着一道七彩琉璃的屏风,颜色绚丽,这类明黄和朱红交错的颜色,一看就知道是北方显贵的风格。转过旁边的珠帘,面阔五间,暗两间的布局,朱宸濠的二夫人此刻在最里面的房间内。

“小王爷也是刚刚才知道二夫人‘病’了?”不知为何,那屋子里头很是阴暗,空气里弥漫着檀香的味道,气氛有些诡异,苏挽月出声问了一句,她不相信真有“中邪”这种病。

“她生病已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为什么今晚格外严重。”朱宸濠简单回答了一句,他走在最前头,回过头来望了下苏挽月,“希望不会吓到苏姑娘。”

“有那么严重吗?”苏挽月撇撇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二夫人身患怪病,样子有些恐怖。”跟在朱宸濠后头的侍卫低声解释了一句。看样子那人极受朱宸濠器,不然绝不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自己的主子。这人瞎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有些下三白,看人的时候显得有些恶毒。

苏挽月望了望,心里“咯噔”一下,光看面相,此人也不像是个好人。

“那知道是什么病么?”敛回了思绪,苏挽月问了句。

“王爷遍寻了名医,也未得出是什么病来。”那侍卫回了句,不无遗憾的那种语气,但苏挽月却从他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悲怀,显然是事不关己的那种心态。

朱宸濠走到冰兰的卧房门口,掀开了帘子进去,只听见他压低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挽月和冷霜迟没有贸然闯入,但她的听力很好,大约听见有个女子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发出一声声呻吟,她似乎无比痛苦,朱宸濠尽力安抚着她,但这些无用的话语并不能减轻她的痛苦,最后那个女子像是已经绝望,忍不住低声哭泣。

“小王爷,我们可以进来吗?”苏挽月对着帘子里头,沉声问了一句。

朱宸濠停顿片刻,才说:“请进。”

冷霜迟掀了帘子进去,隔着还有一段距离,苏挽月就瞧见屋子里头架着一口大锅,闻着味道应该是艾叶草,旁边的侍女把拿进来的白绸煮到水里,再捞起来送过去。

苏挽月好奇地走过去,望着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子,只见她面目憔悴,看不出原本的容颜,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了床沿边,那头青丝已经几近枯黄,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面红额热,浑身都肿胀起来,尤其是肚子更是鼓胀得厉害,虽然面容没有太多恐怖之处,但明显感觉到是个元气殆尽之人。

“二夫人这个症状有多久了?”冷霜迟淡淡地开口询问。

在踏进这个房间之前,苏挽月没想到冰兰的病情会这么严重,若是提前能有一些耳闻,她也不至于会好奇到这种程度。人的好奇心有时候足够害死自己,在没见到事情真相时,总是能嘲笑别人大惊小怪,如同先前见着那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她还在想是不是这些故人没见过世面,但等到她自己亲眼看到了冰兰的情况,才觉得于心不忍。

“快一个月了。”朱宸濠抬起身体,轻声回答着。

一名丫鬟把帕子拧干,再搭到冰兰的额上,另外一个丫鬟不停在给她揉着手臂,冰兰手臂上也肿胀得厉害,只有不断揉捏方能稍微减缓疼痛。

冷霜迟低头看了冰兰一眼,伸手试探她的脉搏,恰巧冰兰也费力睁开眼,她看着冷霜迟的眼神仿佛有千言万语。那一眼,凝固了很多很多的希望和求生的本能,人的眼神往往最能体现人的心灵意志,尤其是将死之人的眼神,最能让人动容。

苏挽月看着冰兰的眼睛,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动。

“小王爷,可否出去说话?”等着冰兰缓缓阖上了眼,冷霜迟侧头对朱宸濠说。

朱宸濠点了下头,起身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恕我直言,二夫人的病已经无药可治。”到了外面,冷霜迟停下了脚步,有些惋惜地看了朱宸濠一眼,“二夫人并不是生病,不过是被人下毒了,而且还是一种混合毒药。”

苏挽月顿时暗自心惊,好端端的,冰兰怎么会被人下毒?

果然,朱宸濠铁青着脸看着冷霜迟,语气有些冷厉地说:“是何毒?麻烦冷兄说清楚些。”

“此毒是用十三种慢性毒药配制而成,凡中毒者,不出三十日必死。初则吐泻,然后则肚胀、减食、口腥、额热、面红,更严重的时候面、耳、鼻、肚都会肿胀,痛苦在夜间更甚,内外交攻,无法求治。”

冷霜迟说完这一席话,朱宸濠和他身边的王府众人顿时都沉默不语了,因为他所说的症状,都和冰兰的病症一模一样,毫无纰漏,简直奇准无比。

“冷兄是医道圣手,兰儿此病可还有得救?”朱宸濠立刻问。

“时间来不及了。”冷霜迟缓缓摇头,“如果中毒初期,我还能设法拖延控制病情,再寻求解药之法,现在二夫人已病入膏肓,我恐怕已无能为力。”

“那……会是谁下的毒呢?”一直站在朱宸濠身侧的司寇玉烟有些怯怯地开口问。

苏挽月听到她的声音,心里略微惊讶了一下,她原本以为司寇玉烟是个蛇蝎女子,一定是手段狠厉、仗势欺人之流,但今晚与她相见之后,发现她竟然总是低垂着头,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似乎很怕朱宸濠的样子,且不说和夏绯檀那样的厉害女子比,就是和她的亲姐姐司寇青阳比,也算不上是个强势的人。难道说她的柔柔弱弱都是装出来的,属于扮猪吃老虎的那种女人?

“你先回去,不必跟着我了。”朱宸濠扫了司寇玉烟一眼,出声吩咐。

“是。”司寇玉烟不敢再作停留,她带着随身丫鬟离去,纤细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花园的小径深处。

“鹰眼,你去查一下。”朱宸濠抬手,吩咐了下那个瞎了一只眼的侍卫。

苏挽月暗想原来他的名号叫“鹰眼”,真不知道朱宸濠赐给他这个名字,是为了讽刺还是颂扬。

鹰眼拱手领了个命,转身即走。

朱宸濠抬头看了看冷霜迟,依然十分客气地说:“冷兄慧眼,兰儿病入沉疴,无论她有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我们都尽人事吧,哪怕能够让她减轻一点痛苦也好。”

冷霜迟略点了一下头,说道:“我稍后开个药方给你。”

朱宸濠神情似乎有些悲伤,哀叹着说:“我本以为兰儿是患了怪病,没想到是被人所害,才会受了这种罪。如果让我查出下毒之人,我绝不会轻饶!说实话,我也觉得奇怪,究竟是谁这样居心叵测谋害她?我实在想不出缘由。”

“听说二夫人出身名门,或许其中有些缘由吧?”苏挽月貌似随口说了句。

“挽月,不要随意猜测,以免引起误会。”冷霜迟听出她话风不对端倪,随即出言提醒。

苏挽月淡淡一笑,缄默不语。

“苏姑娘是否在怀疑什么?你接着说。”朱宸濠眼神有些暗沉,紧接着追问了句,他斜瞥向苏挽月的目光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波涛暗涌。

“我只是按常理推测,听说二夫人的父亲是南昌府的官员,当年他将女儿好生生的嫁给小王爷,如果二夫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王府里,她的父亲会善罢甘休吗?所以说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碰到别有用心的人,足够作为兴风作浪的理由了。如果真有人下毒置她于死地,只怕还有更厉害的下一步棋,让小王爷你惹上麻烦!”

苏挽月说这番话,并不是为了朱宸濠分析“案情”,而是刚才冰兰的眼神中透露了太多太多的信息,她不知道从哪来的灵犀一点,仿佛能够读懂冰兰未曾说出的那些言辞。

“区区一个都指挥使,能奈我何?”朱宸濠毫无感情地笑了一声,像是一点也没有将冰兰的父亲放在心上,“兰儿若是冤死在王府中,我自然会为她报仇,查明真凶然后绳之以法,何须惊动外人?”

“这些事,当然是小王爷自己定夺。我们不过是局外人,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冷霜迟委婉地接过话。

苏挽月虽然心有不甘,但毕竟在这人心叵测的局势里,说得越多,也就错得越多,也就趁机闭嘴,不再多说了。

183。 第183章 金蝉脱壳(1)

苏挽月与冷霜迟回到客房途中,她意外地发现身后一直有个人跟着他们,不禁回头望了一眼。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个扎着头帕的女人,发现她虽然被头帕遮住了大半张脸,还是隐隐,看得到脸颊上纹着面。这个习俗,苏挽月知道数云南府独龙族最为盛行。

“小王爷有命,让我保护冷公子和苏姑娘。”那女子主动开口说话了。

“冒昧问一句,你是云南人氏吗?我有一个云南的朋友也曾经纹过面,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苏挽月停下脚步,眼睛回望着她,不用说这个女子肯定是朱宸濠加派人手来盯着他们的,他一向都是真小人,即使派人盯梢也毫不遮掩。

那纹面女子听到她的问话,似乎很是惊讶,说道:“苏姑娘所说之人是谁?”

“她叫慕蝶。”苏挽月迅速回答,“你可认识?”

那女子旋即笑了,显得有种他乡遇旧知的那种欣慰,她笑着看了看苏挽月,点着头说:“我怎会不认识慕蝶?她和我本是同胞同族,三江大地上,谁没听说过她的鼎鼎大名?你竟然是她的朋友么?”

苏挽月没想到“慕蝶”的名字竟然真的如此响亮,简直堪称名人了。她礼貌性笑了一下,说道:“我曾经去过云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离。”那女子皮肤黝黑,笑起来显得牙齿极白,两道剑眉也是英气逼人,或许因为慕蝶的关系,她看向苏挽月的目光明显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热情。

苏挽月觉得,云南那边的女孩似乎都特别热情,比如慕蝶,虽然最初两人不打不相识,但后来觉得她很合眼缘,两个人就会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她看着阿离,虽然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千里迢迢从云南来南昌府投奔朱宸濠,沦为他的属下,但目前情势并不明朗,她只能将所有的话都忍了下来。

冷霜迟看着她们二人说话,等到苏挽月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忽然抢先一步,走过来说:“我陪你进去。”

苏挽月知道他这样做必有深意,绝不会是为了占自己便宜,因此迅速地点了点头,然后向着阿离笑了笑。

阿离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早就看出了冷霜迟和苏挽月关系非同一般,见他主动要求留宿在她房间里,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做出一副很懂事的样子说:“小王爷只让我在附近守护二位,其他事情我管不着,冷公子请自便。”

苏挽月一脚踏进房间,迅速关上了房门。

冷霜迟在她身旁站定,低声说:“刚才你是怎么了?为何要同小王爷说那些话?”

苏挽月知道他的性情和处事风格,向来都是恬淡低调。刚才她对朱宸濠那一番质疑,确实有多管闲事之嫌。她低头看着房间内栽种的那一大盆芬芳四溢的月季花,轻声道:“我那样说,是让小王爷以为我上当了。”

正值花期,那盆月季花开得正艳丽,花团锦簇、香气馥郁,不愧“花中皇后”的美名。

“什么意思?”冷霜迟微微皱了一下眉。

苏挽月将目光眼前那株乳白色的香水月季前挪开,她略微侧过头,望了眼冷霜迟说:“百密必有一疏。我虽然不懂得用毒解毒之术,但是我看到了冰兰的眼神,她的眼神告诉了我,下毒之人是谁。”

“是谁?”冷霜迟微微有些诧异。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冰兰刚才其实用眼神告诉了我们,凶手正是小王爷。”她略微弯下腰,伸手去扶了扶月季的花叶,静静地看着它洁白如雪的花瓣。

冷霜迟看着她的侧颜,迟迟不发一语。他知道她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但感情往往犹如覆水,易放难收。若是时光能够在清心谷中静止,他们不用理会世间种种纷繁复杂,该有多好?可惜造化弄人,像这样与她单独共处的时光,只怕以后再难遇到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苏挽月见冷霜迟沉默不语,回头望了一下,恰巧碰上了他的目光。他的眼神依旧那样温柔而清淡,却蕴含着一种让她无以为报的情愫,她不敢与他对视,有些窘迫收回了目光。

“我在听,你继续说吧。”冷霜迟轻轻转身,不再看她。

“冰兰的眼神很痛苦,她看着小王爷的时候,还有一种憎恨的感觉。虽然我猜不出来小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既然演了这出戏给所有人看,必定会有所图谋。”苏挽月顿了顿,脑子里把所有利弊都权衡了一遍,她固然聪明,但还是不参透朱宸濠的心计,在皇室的勾心斗角游戏中,即便她能够敏感到觉察出一些异样,但绝对没有朱佑樘那样的本事,看透几步之外的棋。

“你所猜的虽不中亦不远。”冷霜迟并没有否认她的推测,“那种无解之毒,除了我之外,只有离樱和夏绯檀才能配制得出来。”

“霍二当家没必要这么做,如果真的是小王爷下毒,毒药来源就很清楚了。”苏挽月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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