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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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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澜吃痛,却毫不怯弱的冷冷盯着他。“你……”

“很奇怪本王怎么会知道吗?”君灏南阴狠的笑,用力捏住飞澜手腕,露出腕间那一串雕琢精致的檀木珠串。“你真的以为掩藏的天衣无缝?司马乘风在风月场多年,他怎么可能看走眼,连男女都分不清。还有,这珠串,当年本王亲眼见到君洌寒雕刻,这是他送你的东西!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三弟对你当真用心啊!”

他话落,一把扯断她腕间红线,珠串应声而断,飞澜木然的看着那些木珠一颗颗迸溅在地。

君灏南再次毫不怜香惜玉的捏起她的下巴,微眯着褐眸,深深凝视。那失去血色的苍白,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绝美,反而平添了一份空灵。“真是可惜了这张脸,谁让你是君洌寒的女人,所以,你必须死。”

飞澜轻轻的笑了起来,一双明眸如星璀璨,竟没有丝毫畏惧。

君灏南看着她,心中不免惋惜。“或许,你还可以再赌一次,瑜琳若是失手,李全便会告诉他你在这里,不过,本王已在广阳殿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取他的命,你说,他会来吗?”

飞澜仰头看着他,绝世的笑靥更加讽刺,“王爷当真高估了飞澜,若换成你的王妃,或许胜算会大一些。反正,王爷带绿帽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也该习惯了吧。”

她这一句是当真激怒了君灏南,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飞澜眼前发晕。“你闭嘴!”君灏南狂吼。

飞澜依旧在笑,随手抹掉唇角流出的血痕,“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君灏南,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杀,你根本就不是人。”

“他不是本王的手足,我们一出生,便注定是仇人。他娘那个贱人抢夺我母妃的恩宠,他又抢本王的皇位,抢本王最心爱的女人,所有本王喜欢的,他都要来抢,他就该死。”君灏南失控的狂吼,又是一巴掌挥了过去。

而飞澜似乎不知疼痛一般,白嫩的脸蛋血肉模糊一片,她却一直一直在笑。“这江山是先皇留给他的,瑜琳也是他先遇见先爱上。无论江山还是女人,都是他的,是你一直在抢他的东西,还要恬不知耻的博取同情吗!”

君灏南再次扬起手掌,飞澜毫无畏惧的仰头,冷傲而绝美。他的手缓缓落下,竟托起了她的下巴,邪魅的笑了。“你既然知道他爱的是瑜琳,何必还为他死心塌地。本王的确无耻,但成王败寇,无论江山还是瑜琳,都将归本王所有,可你呢?你又得到了什么?”

嘲讽的笑在美丽的脸庞消失,飞澜的神情很认真,也很专注,她说:“爱,不一定要得到。”

“是吗?本王但愿你爱的值得。”君灏南说完,云袖一扬,打翻了桌案上的烛台。然后,拂袖而去。

烛火烧起,点燃了纱帐、桌台、软榻,并越燃越烈,冲天的火光,晃得眼睛生疼。

飞澜深陷火海,身体顺着梁柱瘫软在地,她吃力的捡起落在不远处的一颗檀木珠,紧紧的握在掌心。苍白的容颜,神情淡漠,她竟没有一丝深陷火海的自觉,即便他们都死了,君灏南的诡计也不会得逞。他们还有无忧,永河会说出实情,拥护无忧继位,等他长大了,一定会是一位好皇帝的。

想到无忧,飞澜的神情柔和了,也苦涩了。她答应无忧陪他一起用晚膳,终究还是失言了。

周围的温度迅速攀升,烤的肌肤生疼,空气中弥涣散着滚滚浓烟,不断窜起的火苗点亮了飞澜苍白绝世的容颜,她竟没有一丝畏惧躲闪,反而想更贴近火焰的温暖,她的心,太冷,太冷了。

她想,他不会来了。

每一次可以选择的时候,他都没有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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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瑜琳是他的梦,飞澜却是他的信仰

6

她想,他不会来了。

每一次可以选择的时候,他都没有选她。

冲天的火光烈焰之中,女子笑靥如花,妖娆盛放。一双清冽的瞳眸,却涣散开来,恍惚间,只觉得这跳动的火焰与数年前元宵夜灯会的灯火重合,她看到君洌寒一袭白衣翩然,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在人潮涌动的长街上行走,一盏盏琉璃灯明亮炫目,却驱不散心中的寒。

那是慕容氏灭门后的第一个元宵佳节,她想家,也想爹娘。

他紧握着她的手,那般用力,他说,“飞澜,不要和我走散。峥”

她木然的被他牵着手臂,他看着灯会,而她看了他,清亮褐眸中倒影着灯火璀璨,是那样美,那样的暖。

飞澜突然响起母亲曾说过的一句小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当夜,飞澜真的就梦到了他,梦见他在灯火璀璨中看着她笑。

灯会上,他们还是走散了,她的荷包被扒了,他去追窃贼。她一个人,茫然无措的坐在黑暗的角落等待,而他没有再回来。再后来,她遇见了顾非凡,他将她从原地带走了客。

他们在热闹的酒楼中喝酒,上好的女儿红,她喝了几杯就醉了。她趴在桌上,四周响起吵杂声,她觉得真吵,好在不久后,有人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背上,他的背宽阔而温暖,让人轻易的沉溺沦陷。她以为,这背的主人是顾非凡。

她说,“表哥,我想爹爹。”

“……”他沉默。

她又说,“表哥,我想哭。”

轻微的叹息后,他说,“那就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一点。”

她就真的哭了,将头埋在他背上,无声的落泪。许久后,她又说,“表哥,我害怕。”

他回答,“澜儿别怕,有我在。”

她环在他脖颈的手臂更紧了,她说,“他将我从血泊中拉出,那一刻,他的手真的很温暖,我好怕,怕我会爱上他。”

她感觉到他高大的身体明显一僵,但他的步伐依旧稳健。

宿醉一夜,第二日清澈醒来,她发现迎窗的那支梅枝上,挂着一盏八角灯,灯上或坐或立或笑或沉思的,都是同一个人,那是她。

庄晓蝶推门而入,絮絮叨叨的埋怨起来,“昨夜顾哥哥和三皇子不知为何在酒楼中起了争执,后来三皇子一个人将你和它背了回来。”晓蝶白皙的指尖指向枝头的那盏熄灭的八角灯。

飞澜的面颊顿时通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昨夜背她回来的人是君洌寒,那她的话他一定都听到了吧,这次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师,师兄呢?”她怯声的问。

“昨儿闹了那么一出,庄主罚他和顾哥哥在祠堂抄书……”

未等庄晓蝶将话说完,飞澜已经匆慌的跑了出去。

她站在祠堂外凝着他,赤。裸的双足踩在积雪上,竟与雪融为一色,他也看到了她,剑眉紧蹙,而后放下手中狼毫,大步向她走来,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低声斥责了句,“胡闹。”

她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中,笑声盈盈。

那笑声此起彼伏不断,时隔多年,好似还回荡在耳畔。飞澜无力的闭上眼帘,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划落。原来,在没有瑜琳的日子,他们也曾有过快乐的时光,真好,这样就好了。

意识处在半梦半醒之间,飞澜几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隐约间,有刀剑相撞的刺耳声传入耳中,然后是一声轰然巨响,是谁再不停摇晃着她的瘫软的身体,浓重的血腥味儿伴随着淡淡龙涎香萦绕在鼻端。

“澜儿,澜儿,别睡,快醒过来。”是谁用晃眼的宝剑劈开她身上沉重的锁链,将她紧拥在胸膛中,她吃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但视线依旧是模糊的,冲天的火光与浓烟,朦胧了双眼。

“澜儿,别怕,我来了,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是谁在她耳畔低喃,一声一声,缠绵凄婉。

飞澜费了些气力,才努力看清他的模样,英俊的脸庞脏兮,银白蟒袍上是大片刺目的鲜红,即便如此,这个男人依旧维持着沉稳的气度,竟没有丝毫的狼狈状。飞澜颤抖的伸出手,触摸上他俊美的侧脸,她笑着,唇角浅显的扬着唯美的弧度。

“师兄,这一定是梦,对不对?”被浓烟醺的沙哑的声音,听得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这个男人是从不会哭的,他利落的将她抱起,漫天的大火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了,外面的人进不来,他想冲出去更不易。若再迟疑下去,他和飞澜就要双双殉身火海。他选了火势相对较弱的一处,打算跳窗而逃,可就是这时,房柱突然坍塌了,他脚下凌波微步快速躲闪,才避免被压在梁柱之下,但横在中间,燃烧的柱子也挡住了唯一求生的出路。

此时,他只要放开怀中的女人,逃出升天也并非难事。君洌寒微低头,凝望着怀中女子苍白如纸的容颜,她对着他释然的笑着,对于此刻的处境,她比他看的更通透。“你走吧,别管我……”她每说一个字都很吃力,浓烟呛得她不停的咳着。

“你给朕闭嘴。”他莫名其妙的震怒,然后,抱着她,冲入火海之中。飞澜被他紧拥在胸膛,却依旧感觉到烈焰灼烧肌肤的疼痛,而后,在疼痛中失去了残存的意识。

……

飞澜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睁开眼帘,映入眼眸的是永河与无忧紧张忧心的面孔,她有片刻的茫然,迟疑了许久,开口的第一句是,“他有没有事?”

永河微叹了声,道:“从养心殿到广阳殿,一路都是埋伏,他就那么冲进火中,将你抱出来的时候,他全身都是血。”

永河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样发狂失控的君洌寒,他就像一头猛兽一样,一日之间,血洗养心殿三千死士,一夕之间,血流成河,连太皇太后都惊动了。

飞澜喝过药,看向一旁无忧,他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小脸苍白,不言不语反倒不像他的风格。

“无忧。”飞澜低唤一声,有些吃力的伸手想要触摸他的小脸,却被无忧突然躲闪,他站在中央,双肩一耸一耸的,漂亮的褐眸中擎着泪。

“慕容飞澜,你就是个骗子。”他吼了一句,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飞澜僵硬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口有些发闷的疼痛着。

“你别怪他,那天他一直不吃不喝的等着你,等到天亮你也没回来。”永河无奈的叹着气。

飞澜眸子湿润了几分,苦涩道,“我是个不称职的娘亲,他恼我也是应该的。烦劳公主,帮我多照顾他一些。”

“这是当然,他也是我儿子。”永河笑着回了句。

“宁王弑君,可定罪了?”飞澜又问,勉强的撑起身体坐起来。

永河低落的摇头,“瑜琳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夜,皇上便心软了,答应既往不咎。太皇太后一向偏疼宁王,更是不愿深究下去,这件事,估摸着也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对外只宣称是前朝乱臣贼子作乱。”

飞澜沉默,一时间,心头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夜幕降临,一排排点燃的宫灯晃疼了人眼。飞澜终究忍俊不住,偷偷去养心殿看了他。

透过半敞的窗棂,她看到瑜琳正喂着他喝药,那样的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着万种风情。君洌寒只有看着她的时候,眼中才会有那种带着疼惜的温柔。

喝完药,瑜琳夹了一颗梅子喂到他口中,他突然握住瑜琳的手,目光依旧紧紧追随着她。太过炙热的目光,让瑜琳不安的侧开头,不敢去对视他的目光。由始至终,他们之间,他一直都处于主控的地位,她被动承受他的一切,包括利用与背叛。

“瑜琳,朕称了你的心,你呢?何时称朕的心?”温雅低沉的声音,却带着莫名的压迫力量。

瑜琳沉默着,脸色泛着青白,凭空的多了份楚楚可人,“皇上别再逼我。”她扭动身体,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被他反手困入怀抱,他紧拥着她,让她靠在胸膛中哭。

剧烈的挣动扯裂了伤口,白色中衣沾了鲜红,而他恍若未闻,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怀中的女人身上。

窗外,飞澜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突然明白,在他与瑜琳之间,由始至终自己都是多余的那个人。是她痴心妄想了,自以为在他心中曾有过一席之地,到头来才发现,那是多么荒唐的笑话。

身体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养心殿,在殿门处,撞翻了一盆万盛菊,无端引来一阵***动。

“谁?”御林军顿时围了过来,拔剑相向。

飞澜瘫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狼狈。御林军首领僵了片刻,方拱手问道,“慕容将军,您怎么在这儿?”

是啊?她为什么在这里?飞澜讽刺的扬起唇角,她犯贱才会拖着不堪的身体来看他,到头来不过是自找难堪罢了。

此时,大太监徐福海匆匆赶来,见到她同样一愣,但他是精明人,屏退御林军后,将飞澜从地上搀扶而起,“慕容将军,您这又是何苦呢!”徐福海同样是明眼人,他活到这个年岁,见惯了后宫之事,还有什么是他看不通透的呢。

“是飞澜唐突了,我这就离开,不会让你为难。”飞澜苦笑,沿着石阶,一步步离开。

徐福海看过养心殿内温暖的灯火,再望着飞澜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那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孤寂忧伤。

飞澜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永河、无忧正在用晚膳,桌旁还多了一个风清扬,他来将军府蹭饭也不是一次两次,反倒没什么稀奇。

“呦,飞澜回来了啊,快来快来,趁热吃饭。”风清扬一手拿着筷子,一边吩咐逸云再添一副碗筷,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倒是一旁无忧对他的反客为主有些不满,“风清扬,风御医,你别不拿自己当外人,蹭饭的话还那么多。”

“哎呦,你这破孩子,想过河拆桥是不是?刚求我教你施针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风清扬愤愤的拍着桌子,那架势好像在怒斥苍天不公一样。

无忧懒得理会他,自顾埋头吃饭。

飞澜淡笑,这样的场景,温暖的让她有想哭的冲动。她在无忧身边坐下,喝了杯热茶驱寒,而后,逸云递来碗筷,她也不言语,低头认真的拨着虾子,然后放入无忧碟中。

无忧将虾肉放入口中咀嚼,闷闷的嘀咕了句,“你好好反省一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飞澜无奈失笑,这小东西人小鬼大,总是让她哭笑不得。

用过晚膳,永河十分知趣的将无忧领走,皇上身负重伤,风清扬此时来将军府,自然不会只是蹭饭那么简单。

“你去过养心殿了?”风清扬随口问道,目光不经意的落在飞澜沾染了泥浊的衣摆上,那种深褐色的泥土,只有养心殿中才有。

飞澜的指尖随意转动青花瓷杯,浅饮一口温热清茶,缓声道,“风御医屈尊前来,不会只是问我这些无关紧要的闲事吧?”

风清扬白了她一眼,说道,“皇上不放心你的伤势,遣我来看看,看你这能跑能跳的模样,倒是皇上的担心多余了。”

飞澜不语,身体懒懒的靠在窗边饮茶。

片刻的沉寂后,风清扬又问,“你为何不询问皇上的伤势?”

“看他美人在怀的模样,飞澜的担心倒也多余了。”飞澜学着他的语调,散漫的回答。

风清扬一口茶险些没喷出去,孔圣人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话当真是不假的。“飞澜你有所不知,若非是你,他本不必受伤的。”

飞澜漂亮的眉心微蹙,眸光不解的落在风清扬身上,只听他缓缓道来,“宁王能在养心殿混入死士,皇上自然也能在他身边安插眼线,我们一早就知道宁王的计划,不揭穿,不过是等待时机,一网打尽。但当李全对他说,你被困在广阳殿大火之中的时候,他一剑割下李全的头,血洗宁王三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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