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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怨-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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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司徒毅就被平放到床上,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我、陆枫曼、沁云和日心草,沁云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趴在司徒毅身上不肯下来。陆枫曼喝了一声:“下来,你想要他死吗?”沁云这才离开了司徒毅,站在一边继续抹眼泪。

日心草为司徒毅把脉,我问:“怎么样?”

日心草摇摇头。陆枫曼又给司徒毅把了脉,脸色非常沉重。

沁云过去摇着陆枫曼说:“怎样?公子没事吧?”陆枫曼脸色沉重地说:“情况不好。”

沁云听后立刻扑过去趴在司徒毅身上哭,眼泪像是开闸的水一般流个不停。我看着日心草,他的眼睛特别像一个人,给人安定的感觉,此刻他的眼睛蒙上一层担忧:“姑娘,司徒大人恐怕是不太好,此毒进入身体时日已久,现在毒发了,是毒药已经进入身体五脏六腑的表现。”

我问:“什么法子都没有了吗?”他安慰我道:“有的,我先给他扎针,镇住毒性,可是也只能延得三五日性命,解毒之法还得另寻。”

陆枫曼点点头表示认同地说:“也只能如此了,那么扎针之事就拜托你了,我回去翻看师父留下的医书,一定会找出解毒之法的。惜惜,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这府上你也是极熟悉的,本就是自己人,我也不多交待了。如若,如若毅有醒来的那一天,不,是不管毅怎样,你依然是这个司徒府的当家主母。”

我没有解释什么,虽然我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司徒毅如今这个样子,我想还是等他的事有了着落再打算吧。沁云哭伤了身子,我着人把她送回自己住处去将养,陆枫曼果然闭门攻书,让人带着一撂撂的医书往她自己房间送去,我领了环儿日夜守在司徒毅的身边,就当作是为他做最后一点事情。

日心草已经给他扎了针,脸色看起来比之前红润了一些,可是依然没有醒过来。萧元庆传旨说日心草对社稷有功,要宣他去宫里议事,日心草临走时对我说:“姑娘,司徒大人恐怕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希望姑娘节哀。”

我知他说话忠恳,也没有怪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只是觉得奇怪,他那双眼睛怎么会这么熟悉呢?可是问他身世,他总是说自己是在雪山下长大的,后来跟了我五哥学医,其它的就不再愿意多说。我本来是要派雷晨去查一查他的,可是忙着照顾司徒毅,就把这件事忘脑后了。

陆枫曼开心地来找说:“惜惜,我找到救毅的办法了!”

我有点开心地问:“真的吗?”

陆枫曼说:“这是一种比较罕见的技术,所以我需要你的协助。”

我点点头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吧。”

她说:“我们今晚就用这个方法,到时你守在房间外面不要让人进来就行了。”我说好。她就独自回去准备去了。

我一直怀疑着,日心草那天的话已经明显告诉我司徒毅已经不行了,怎么陆枫曼两天就找到了解救的办法?越想觉得越奇怪,于是我决定还是去找陆枫曼问清楚为好,以免她现在抱的希望太大,到时的失望就更大。

我到了陆枫曼的书房前面,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人,门只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我看到满屋子的医书,可以想像陆枫曼埋头在医书中寻找解毒之法的情景。

正文 将死之言

我随手翻看了一下,觉得无趣,正要离开,一本书被我碰到在地。我弯腰捡起,上面有一页书签,打开那一页,居然赫然写着“换血法”三个大字,下面是换血的方法与过程,最后还写着“中毒之人,换血则相当于过命,可解毒,被换血之人即死,慎用。”我这才明白陆枫曼为什么让我守在门外,换血过程是不能被打断的,只有我守在外面才最有威慑力。

晚上,陆枫曼来了,她打扮得那么漂亮,一如初见时一样让人惊艳,我看着她把所有的用具摆好。她开口对我说:“惜惜,麻烦你了。”

我摇摇头说:“不麻烦,麻烦的是你,麻烦你帮我与司徒毅换血吧。”

陆枫曼惊讶了一瞬之后说:“你都知道了?这样也好。可是换血之人你不能与我争,我已经决定了。”

我对她说:“陆枫曼,你听我说,我已经不爱司徒毅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牵挂了,你留我下来也只能是两个人伤悲,倒不如让我成全你与司徒毅,成就一对佳偶,岂不好?”

她摇摇头说:“不会的,即使我活着,他的心里也只有你,我不愿意这样活着。”

我们又争执了一段时间,陆枫曼提议说:“要不我们来抓阄吧,让老天爷来决定。”

我点头答应。很快就制作好了两个阄,陆枫曼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惜惜,你先来到毅身边的,就让你先抓吧。”我想这个机会给我自然是好一些的,她死了就肯定要回地府,而我死了说不定灵魂可以回到现代呢。

我在两阄之间犹豫着,可是怎么感觉全身麻麻的,我看向陆枫曼,她扶我坐在靠背椅子上说:“这上面放了药,你只能在这里坐着,两三个时辰以后药性就过了,到时你行动自如。”

我用那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她笑笑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也不想想,你如果为他死了,他永远都只会记得你。如果是我为他死了,即使我生前没有得到他的心,死后也会让他永远记得我,这样也是值得的。总比活着看他如何思念你要好得多。”

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司徒毅的血放掉,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血过给司徒毅。用自己的生命换取自己所爱之人的新生,要有怎样深刻的感情才能做到呀!我突然想到元康,他当初是否也这样义无反顾呢?

当陆枫曼来到我面前时,我看到她苍白的脸,她看着我说:“惜惜,等会毅醒来时,你替我告诉他,说我陆枫曼从来不后悔在南灏爱上他,也不后悔嫁给他,希望来生还可以与他相逢。还有,我要请你原谅我。”

她给了一个药丸让我服下,我觉得手脚都有力气了,看到陆枫曼摇摇欲坠,我赶紧过去扶住她。此刻的她像一个白瓷娃娃,让人看着心疼。

她虚弱地说:“惜惜,其实我非常敬佩你,如果不是因为毅爱着你,我想我可以与你做好姐妹的。我请你原谅我一件事,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流下了眼泪,为一个如此执著于真爱的女人,我拼命地点头:“好好,你说,我什么都原谅你,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这就去找日心草来救你,他是神医之徒,应该有办法救你的。”

她拖住了我的手臂说:“不用了,来不及了。”

我看到地上的小刀说:“我过血给你,你不就可以活过来了?”

她轻巧地说:“别,没用的,过血这种事情只能做一次,自愿过血的人是没有机会生还的。你别忙了,听我说完最后的话,好吗?”

我看着她渐渐暗淡的脸色,不再动了,扶着她坐在地上,她继续说:“我……在上次给你解毒的时候……放了绝育粉……在你的药里……这种药可以……让女子永远不能生育……那时……我确实很恨你……后来……我后悔了……我……对不起……”

她每说一句都要喘好久,当我听到事情真相时,我只能呆在那里不动了。她,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呢?她有什么权力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力!

我把她扔到了地上,她就那样虚弱地躺在地上,所有的美好都变成丑恶的现实,我愤怒地盯着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她如同早就料到我会有如此反应似的:“我就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可是我还是想说出来……因为我真的……真的……很佩服你……你是我这一辈子……最真心佩服的人……好好……对待毅……他也很爱你的……”

我看到她闭上了眼睛,不知她是否已经断气了,用脚去踢了她一下,她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我却听到背后响起一个声音:“惜惜,你在干什么?”

我转头一看,司徒毅果然醒了,我过去扶他,他站起来问:“我怎么醒了?那毒药很厉害吗?”

我点点头说:“是,那毒药本来是没有办法解的,你在床上昏睡了三天,是陆枫曼给你过血,你才醒过来的。”他往陆枫曼躺着的地方走去,把她抱起来,拼命地唤着她。

我对他说:“没用的,她已经死了。她走的时候让我转告你,她说她不后悔爱上你,也不后悔嫁给你,如果有来生,她还想与你相逢。”

他转过头来说:“她人都已经去了,你刚才为什么还那么对她?一个萧元嫱还不够?你还要仇恨我身边所有的女人吗?莫惜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

我无语,原来他醒来后得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结论,我指着陆枫曼的尸体说:“你知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

司徒毅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他愤怒地说:“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根本都不爱我,为什么在最后时刻你居然帮了外人来破坏我的计划?为什么最危险的时候,那个给我过血的人不是你,而是她?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他就抱着陆枫曼往门外走去,夜色很浓,门口站了一排的人,他惘然不知。不管沁云的呼叫,不管环儿的尖叫,不顾阿莲奴的劝阻,也不管身后我的冷漠淡然。仿佛天下之间就只有他的陆枫曼,而陆枫曼也舒适地窝在他怀中,像个熟睡的婴儿一般。

我一个人走在天都的大街上,深夜的天都城很静很静,夜也很冷很冷,让我觉得很孤单。其实我很怕孤单的感觉,我讨厌一个人,以前有环儿、西风啸,后来又有婉如姐姐、元康,再后来有赵晃、司徒毅,可是现在,似乎那些关心我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我觉得太冷了。

突然,一件温暖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暖暖的,久违的感觉。我转头,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元康,是你回来了吗?”

他将我拥入怀中,很温暖的怀抱,宽厚的肩膀,我喃喃地说:“元康,我很难过,你带我走吧。”

可是我的脸却碰到一块冰冷的东西,我立刻推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原来是日心草。是不是我迷糊了,太想念元康了,才把日心草误认为是元康。

我继续往前走,日心草只是在后面静静地跟着我。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天上人间”,我往里面走,以前的记忆统统都涌了出来。奇怪的是,我居然一点都不会因为司徒毅的责难而伤心,因为放下了吧?本来就是一段已经没有办法挽回的感情,现在让他先提出来也无妨的。

反而,我感受到了对元康的无尽的思念,那个人什么时候已经常常植根在我心里了呢?可惜有些时候,知道得太晚,痛苦就太多。

“天上人间”里的树林很美,我就像以前一样坐在小溪边的大石头上,没有脱鞋袜,任溪水冲洗着我的双脚,又把小腿也浸了进去,很凉,可是却能让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

可是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我想要甩开他,他却拥着不放,我拍打着他的手骂道:“你放开我,你是谁?凭什么管我,放开我!”

他只是坚决地把我抱到了岸上,放我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脱了我的鞋子,用自己的袖子把我的脚擦干净后说:“不要这样,会着凉的。”不知怎么回事,我就那样任由他细细地给我把脚上的水珠一颗一颗拭去。

我的泪就那么轻易地流了下来,我问他:“日心草,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知道吗?我是个坏女人,我被六个男人沾污过,我利用计谋来谋害自己的夫君,我为了报仇而活到现在……”

日心草还在低着头给我拭擦脚上的水,只听到温和的声音传来:“因为你值得。”

我惊讶于他的声音:“日心草,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他抬起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看着我说:“惜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心永远都没有变,因为你善良,所以你才会觉得自己坏,因为你对感情看得很重,所以你才会自责,你没有变,还是那个惹人怜爱的惜惜。”

正文 幸福来临

这么熟悉的声音,这么熟悉的眼神,我伸手,抚上他的脸,慢慢地揭开他的面具,我不敢太快,因为我害怕面具后的那张脸让我失望,可是,在我完全揭开那张面具时,我呆住了,因为答案是那么让人欣喜,又那么让人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的泪如泉涌,他的温柔眼眸,那双温暖的大手拂上我的脸颊,拭去了才流下来的眼泪,我真的不知道,在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以后,还会有这样一个如水一般清纯的男子陪伴着我。

我扑进他的怀抱,哭得淋漓尽致,因为许久没有释放的情绪在这个男子面前就这么毫不保留地发泄了出来。他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惜惜,你什么时候变成爱哭的小姑娘了?在元康哥哥的眼中,你一直都那么坚持的,虽然那种坚持是装出来的。可是元康哥哥不愿意看到你这么伤心。”

我带着哭腔跟他说:“你都会说那是装出来的,不是吗?我现在不想装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弱女子而已,我不装了。哇……哇哇……”我觉得自己现在什么形象都没有了,只知道哭,就那样把元康的整个衣襟都哭湿了。

等我哭够了哭累了的时候,我从元康怀里出来,我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因为我不敢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我当时掉下崖壁受了重伤,在崖下的一个小村庄休养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可是我又想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所以只能让逍遥王爷消失,留下来的只是那个陪在你身边的日心草。”

我啐他一口:“你怎么那么傻?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

他笑笑说:“是,我是大傻瓜,惜惜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可是,你没注意我的名字吗?”

我一时语塞,我竟然没有注意,“日心草”就是“惜”字呀!难怪他可以那么迅速地集结那个朝中大臣们。元康看着我温柔地说:“惜惜,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我回来了,等我跟皇兄交待完后,我们就去江南,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过平淡幸福的生活,好吗?”

我点点头,仿佛江南的杏花春雨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一样。我和他就这样相依在一起,在“天上人间”的小溪边坐了一个晚上,说了很多很多话,好像一辈子都说不完一样。

有时候,幸福就是来得这么突然,一切的痛苦仿佛离我远去。

司徒府在举办丧事,据说一切礼仪都是沁云在主持,司徒毅是否还沉浸在失去陆枫曼的悲伤之中?

我是决计不会去送那个女人的,因为我不能原谅她对我做的事情。据说萧元嫱也已经起程去南部,我说过要让你尝一下我当初的痛苦,可是元康回来了,我的心中满是感恩,不再是仇恨,所以我不想再做这些让元康不高兴的事情了。因为他说他喜欢我的善良,萧元嫱就让她自己在南部自生自灭吧。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元庆居然在回到皇帝宝座的第九天突然去世,这让所有人都感觉惊讶不已。大臣们都已经知道了元康的身份,所以他已经回宫中去处理后事。我不知道他要面对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们想要的平静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就在元康进宫的三日后,我被宫里来的人召进了宫,是文孪身边的宫女。

文孪一看到我就哭得泪人儿一般说:“惜惜,他走了,我都还没有求得他的原谅,他就这样走了,惜惜,我该怎么办呢?”

我给了她拥抱,她在我怀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我说:“他已经原谅你了,所以他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文孪却哭着说:“惜惜,你别骗我了,他没有原谅我,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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