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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嫡-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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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你回头尝尝可合心。”阿娘点了点头,从七婶手里把自家的东西接了下来,其中有几个油纸包,用线绑成串,透着油纸就嗅到浓郁的甜腻味,小舟知道是糕点,笑嘻嘻的帮忙接了过去。
阿娘又从车子上拿下了匹红莲色的绸缎,这才跟七婶道了声谢,等七婶走远了,这才领着小舟进了院子。
“娘,咱们上次给城西刘户家做红莲衣剩下的红绣线还有没?”进了里屋,阿娘坐在阿婆身边,将油灯挑了挑,阿婆又将灯芯给按了按,责怪阿娘浪费灯油。
“好好的你挑了它做什么,别看我年纪大了,这眼神好着呢,什么瞧不见啊。”
阿娘笑了笑不说话,阿婆反而有些觉得不对劲起来。
“兰啊,可是出了啥事?”
阿娘又婉笑了起来,伸手从阿婆的绣线筐里拿了些红色绣线,道:“没,就是有些个累了,睡一宿就好了。”
“那倒也是,你出去了一天想来也累了,就早些歇着吧。”阿婆用牙齿将绣线咬断,又捡了湖绿色的线对着油灯认线,旁边一直老老实实趴在那里吃糕点的小舟赶忙上来搭把手,阿婆拿手指戳了戳她塞的鼓鼓的腮帮子,笑她贪吃,祖孙俩笑作一团。连阿娘也都用手掩嘴轻笑起来。
“我回房了。”阿娘说了声,就起身回了房。
阿婆看了看窗外,月色朦胧高升,便让小舟也先到床榻休息。小舟也乖乖的照做了。
第二天醒来,小舟的揉了揉鼻子,顺着香味就进了灶房,阿娘和阿婆两个正挤在灶房里做着什么,阿婆看到了小舟,忍不住又笑她,“小馋鬼,可是闻到肉香了,自个就起来了。”
“阿娘别笑她了。”阿娘把袖子高高卷起,时不时还抬起手臂擦拭下额头上的汗珠。“就快好了,你先去把脸洗了,我昨个夜里给你赶了新衣裳,就在我床榻上,你去换上看看边角可有要改的。”
小舟歪歪脑袋,真奇怪,可是就是说不出哪里奇怪。
进了房,小舟一眼就看到放在床榻上的衣服,红色的绸缎摸上去滑滑的还有些微凉,小舟将衣服抖开,是近年最流行的红莲衣,只是没那些个繁琐的装饰,只是在领口袖口上用银丝线绣了几朵小小的睡莲。
小舟欣喜不已,赶忙换上,正巧阿娘也进了屋,瞧见她的裤腿袖子都有些稍长,弯腰给卷上,家里银子紧缺些的人家,做衣裳一般都会做的长些,免得小孩子个子抽长的厉害,还得另做新衣。
“过些年岁,小舟的个子高了再放下来。”阿娘为小舟整理好衣服,又把她挂在外面的长命锁给放进衣服里。
“谢谢阿娘,小舟好喜欢。”小舟感觉阿娘好忧伤的样子,以为她是看到了阿公给自己的长命锁,想起了阿公,便赶忙抱住阿娘的脖子,把脸在人家肩膀上蹭来蹭去。
被她这样一闹,阿娘的脸上愁云总算是散了些,扯着小舟的袖子对小舟说道:“小舟,你要记住这个颜色,这个颜色代表了正,代表了嫡,你是嫡女,以后也是人家的正妻。”
小舟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娘要对她说这些。
中午吃饭,小舟贪吃了一大碗饭,这也不能怪她,她真的很久没见荤腥了。
阿娘换了好看的衣服,还点了胭脂,说是去镇上有些事情,阿婆叮嘱了早些回来,便没再多问,小舟也看了一眼,也没觉得怎么,便翻了个身,肚皮朝上,还用小手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
晚上,挑了一豆油灯,小舟帮忙搓绣线,阿婆给裙子绣着边角,时不时的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这都什么时辰了,兰丫还不回来。”
小舟打着瞌睡,阿婆便让她去睡觉了,等小舟回去后,阿婆又压了压灯芯,然后又低头平针。
更夫敲着锣从门外经过,已经三更了,她心底一急,手上针刺进指头,她连忙捧起来,怕血污了那衣裳。
将手指在嘴里吸允了一下,她起身进里屋给小舟把踢掉的被子盖好,然后叹了口气,又回去继续做绣活。
她的心里隐隐不安,惦记着自己的闺女,一宿没合眼。
第二天小舟被一阵哀嚎痛哭吵醒,揉着眼睛打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院子当中摆放着一苇席子,上面躺着的正是她的阿娘,而阿婆正抱着阿娘在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周围围着很多街坊邻居,几个心软些的婶婆们纷纷用手帕拭着眼角。
这是什么情况?小舟心底一刺,身子颤抖起来。
“阿婆,阿娘怎么了?”
☆、第四章 送葬
“兰儿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啥事能比这一老一小的大啊。”
“可不是,刘婶家的小子上山的时候看到了,差点吓的滚下山来。”
“可怜这对孤寡,这孩子才多大啊,不知道她那狠心的爹……”
“嘘——”旁边的人碰了那女人一下,那女人立刻不吱声了。
“女人都是苦命。”
“……”小舟走过去,邻居们都用各色的眼神看着她,她噗通往前一跪,抱着阿婆和阿娘一同哭了起来,一时间周围的心肠软一点的女人不禁也湿了眼眶,纷纷上前劝阻。
身上还穿着阿娘做的红莲衣,阿娘却去了。
阿娘自尽的消息传到了府上,府上也没来人,只是差人送来了银子,请了丧队,这才给阿娘买了口薄棺材,换上寿衣,几个年轻力壮的年轻男人抬着灵柩走的非常缓慢地,一路吹吹打打,白皤翻飞,哭声一片,小舟抱着牌位,身着白色的粗糙麻布丧服,头上缠着白色的丧布,长长地从背上直垂到脚后跟,腰间捆着稻草编的草绳,脚穿稻草编的草鞋。
虽然为女儿,却固执的在灵前一路磕首,一直送到选好的墓穴旁,把灵柩安放进去。
等灵柩放下去,又是一阵肝肠寸断的哭声,小舟一直哭着要往下跳,阿婆死命的拉着,含泪相劝:“傻孩子,这是白喜事,你母亲是去了安乐世界了,你这样子,她怎么能放心地去呢?”
小舟哭的直抽气,本来就有感情,现在看阿婆这般模样,她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撕心裂肺不消多说。
伸手去抹阿婆脸上的眼泪,却不想阿婆顿时老泪纵横,将她紧紧抱紧在怀中。“我苦命的舟啊。”
七婶看小舟哭的凄凉,上前抱住她,泪珠子也跟着滚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自责,说是自己没有看好,不然也不会出这事情了,小舟便拉着七婶,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娘为什么会想不开。
七婶摸摸她的头,说起那天的事情。“那天你母亲说要去镇上,我正巧也要去,就顺便载她一路,我跟你母亲到了府上的时候,才得知你爹要调去都城,这你母亲她居然还不知道,所以就进去找了你爹,最后却是哭红了眼出来的。”
“我也不能跟进去,只知道你母亲定是被训斥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不肯说。”七婶回忆着。
“那天下人们正把东西往车上搬,那成车的绸缎可好了,好些料子咱们连见都没见过,你母亲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看中了匹红色的绸缎,便向那些下人们讨要,那下人都认识她,却不敢做主让她拿走,直说这是夫人的,要问问夫人。谁知道那夫人看了你母亲一眼,说些个什么这颜色只能正室嫡子穿什么的,还拿好些个漂亮的芙蓉布要送给你母亲,你爹也同意了,你母亲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那些个芙蓉布匹全给扫了下去,拿着红布就走。”
七婶还有些疑惑不解,小舟的眼泪却刷的一下子落下来,七婶一下子慌了手脚。
小舟抽泣着,她总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阿娘要对她说那些话。七婶没有读过书所以不知道这颜色是正红色,是给正妻嫡子穿的,那芙蓉色却是给妾和庶子穿的,她是嫡女,不是庶女。
丧事过后,按说阿娘的牌位该进宗族庙堂,接受后辈的香火供奉,没想到府上却给送了回来,死活不愿意让阿娘的牌位进祠堂。
阿婆要去找他们评个公道,又被村民给劝了下来,只能找个案桌,将牌位放在上面,以为之宗庙,日日上香,以鬼享之。
等摆好后,阿婆又想起自己年事也高了,自己若是死了,这小舟可怎么办好,于是又抱着小舟哭了起来,“你那苦命的娘,一辈子都栽在了史清名那畜生手上……”
这是小舟第一次听她们提及府上的事情。
原来阿娘闺名唤李兰香,本是镇上员外家的女儿,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也是衣食无忧,李员外为人豪爽心善,经常救济穷人,所以在村民间有不错的口碑。
李员外一生只娶了青梅竹马的楚氏一人,也就是阿婆。阿婆一生膝下无子,直到李员外年近不惑才喜得一女,为此还设了三天的流水宴席,为女儿开流水席这是十里八乡的少有的事情,可见李员外对这掌上明珠的喜爱了。
本来李兰香受尽宠爱,年岁到了便是找一好婆家,一世好命的理,谁想到偏偏让她遇到了史清名。
史清名这人是穷人家的孩子,爹是街口卖菜的,后来跟人上山伐木,谁想出了意外,被人抬回家里没几天就去了,留下一门孤寡,日子可想多难熬了。
李员外知道这事后便派人月月送银两去救济,后来这史清名也争气,得了秀才名后就带着微薄的彩礼上门求亲,这李兰香从屏风后一看,顿时红了脸,这事便定下了。
当时可谓是一段佳话,谁想日后会变成这般模样。
后来这史清名中了榜眼,李员外又被所谓的酒肉朋友骗去给人做了担保,谁想那人根本就是骗子,最后李员外只能散尽家财,那些个亲戚们可不干了,纷纷要分家,一时间树倒猕孙散,李员外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自此李家便没落了。
小舟看着屋梁上横木,她本来就一直疑惑为什么会有这房子,若说这府上给的,也着实破落了些,如此一听,才知道这屋子根本就是娘家的家产。
阿娘死后,史家人想将小舟接到府上去住,倒不是怜惜,只是那史清名怕被人说闲话。阿婆执意不肯,她知道,这没娘的孩子要是到了那府上,还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倒不如跟着自己,只要自己有一口吃的,她就不得饿着。
“舟儿,你可怨阿婆不让你回去?”
小舟摇头,乐的跟阿婆相依为命,而不受那些所谓的好吃好穿的诱惑。
由于阿婆的坚持,那史家也没法子,史清名又好脸面,肯定不可能跟阿婆撕破脸皮,只能就这样耗着,一转眼就到了年关。
☆、第五章 走水
这日,阿婆从外面讨了两个枣子大的铜铃,扎在了小舟的发鬓上,小舟一动,铜铃响。“你爹给的银子越来越少了,不然准给你也买两个银质的铃铛,可不让人家小瞧了去。”
小舟笑,知道不是给的银子越来越少,而是上面的人胆子越来越大,克扣的多了些,但是这些说了也没用,还不如不提,省点心。
等穿戴好,阿婆还用红绳给她挽了两个小发鬓,小舟看了眼铜镜,忍不住咯咯直笑,这不是哪吒嘛。
“瞧瞧,我们家小舟可俊俏了。”
小舟又笑,脸蛋笑的红扑扑的,一袭红莲衣着身,手里还提了戏蝶灯笼,可不就是那年画里出来的粉娃娃。
“阿婆,我出去啦。”
“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阿婆从厨房探出头,手上沾满面粉。
这里过年是不吃饺子的,只是要做守岁面,长长地不许断,有点像是长寿面。
“我等下就回来。”小舟把书塞怀里,趁阿婆没注意就溜了出去,她是想赶着年前把看完的书还了,再找赵夫子借几本回来。不然等过了年那几天,各家东西是不外散的,她可就得无聊上好些日子。
赵夫子也料想她会来,不但把书早早的捆好了,还用红纸包了几个铜钱,为涂个喜庆。
前阵子见到这娃娃扎着发鬓来,才晓得这是个女娃娃,也明白为什么这孩子不能进学堂了,这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惜了这孩子如此好学。
“俺看那女娃娃今个晚上指不定就不来了,你身体又不好,别总在外面站着。”说话的是个胖的有些富态的女人,发上插了个沉木簪子,眉毛中还有一枚富贵痣,她姓许,本是豆腐坊家的媳妇,后来丈夫去收豆腐钱的时候赶山路,不小心掉了下去,年纪轻轻便做了寡妇。
留下的遗腹子也因为劳累掉了,于是算命的就说她是克夫克子的白虎命,一时间也没人敢娶她。
经常来赵夫子这边帮忙洗衣做饭,只是因为许寡妇的命格,这婚事一直耽搁着,但村里的人也都默认了这事,不过还是有多事之人拿出什么命格之类的出来说道便是。
“许是给什么事情耽搁了,我再等等,不碍事的。”赵夫子与许寡妇双目交望了一下,又迅速的分开。
“要不,你先回去?”
“也好。”许寡妇知道这赵夫子是照顾她的名声,虽然不在意这些,但也没说什么,爽快的收拾了下就离开,她虽然对赵夫子有情,却不是扭捏人。
再说小舟,本来就好奇这镇上的事情,现在又是年关,好多孩子都在街上你追我赶的放着炮仗,有些孩子家里钱多些,还放些带花的或者升空的,一窝孩子就围着看,小舟看了一眼,不是很稀罕,倒是被那些个江湖卖艺的给吸引了去,这便是前世也少见,便多瞧了会。
一场下来,又是碎大石又是转盘喷火的,一个小丫头开始捧着铜锣讨赏钱,人群这才散来了些,小舟心知这些人年关最难熬,所以就掏了阿婆给自己买糖人的一钱银子放在了那铜锣里,又从那里面捡了三个大子出来,然后不顾那捧着铜锣的小丫头一双大眼睛里的疑惑,转身离开。
没等小舟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嚷嚷着什么强盗来了,有人放火了,走水了之类的话,便忍不住回头看,这一回头,她脸色刷地一下白了,那个方向不正是自己住的院子吗?
阿婆还在里面。
阿婆,还在给她做守岁面的阿婆。
想到这,小舟连忙往回跑,手中的书本也早不知道丢哪去了,穿过这个巷子,很快就到了,她已经看到在灭火的人了。
“那老太婆的嘴够硬的。”
“可不是,油盐不进的老骨头。”
“别说这些了,那东西可找到了?”
“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八成在那家小孩身上。”
“那孩子呢?”
“不晓得去哪里。”
“在这等着,我就不信那小孩还能不回来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压的很低,小舟心头一紧,渐渐慢下脚步,想转身,却来不及了,那几个陌生的男人正在打量着她。
这些人,不是附近的人,小舟咬紧牙,小拳头也攥的紧紧的,却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着。
那几个人耳语了几句,其中一个人抬了下手,他身边的两个男人点了下头,便跟随了过去。
小舟一边跑一边咬紧牙,如果她没猜错,这些人绝不是强盗,阿婆应该已经被他们杀死了,如果自己没有出来的话,一定也被杀死了,到底是谁这般恶毒,还有他们口中的那东西是什么?
跑了一会,小舟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于是抬起袖子把眼泪擦了擦,往面前的门板上一趴,便开始敲门,喊道:“娘,娘开门,我回来了。”
门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小舟知道自己压错宝了,这家人虽然亮着灯,人却是不在的。
刚才那两个男人本来看到她这样做还有些迟疑,现在却一步步的靠近,袖子里的匕首也握紧了。
小舟泪水纵横,心“噗通噗通”的狂跳着,手上捶门的动作也越来越急。“娘,开门啊,我怕。”
男人的影子笼罩住小舟,小舟闭上眼睛,心说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穿一次。
“嘿,你们两个在俺家干嘛呢!”
泼辣的大嗓门响起,小舟心中一惊,随即一喜,但很快又不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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