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晓无嫌猜-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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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苏小晓被当众这样点提，面色微白，吉妃便幽幽一笑，扭着身子走了。

独留苏小晓一人，在脂粉堆中。

夫人们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这位当下最得宠的泱王爷的正妃，无不是略感羡嫉。

撇去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不说，就这豆蔻妙龄，亦是让她们暗自咬牙。

她生的虽不是极美，称不上妖艳惑人，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姿。算不上惊艳，却如清泉，温润柔软，风韵直抵内心，越瞧越是耐看。大概是因沾染了清淡的书卷气息，眉目清灵，只令人觉得真诚实意，在不动声色间，已能攥住人的心。

衣服华贵不失清雅，容妆怡然天成，比着这不加修饰的美丽，她们自认的雍容华贵，似乎都落了俗套。

“真是闻名不如一见，早听皇贵妃娘娘谈起王妃，今日才知果然名不虚传，王妃真是迷人，连我这女子，都不由得多看几眼呢。”苏小晓闻声看去，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夫人。

微微行礼：“夫人真是客气，若不是母妃娘娘引见，我还险些将夫人们认作姐姐了呢，瞧着你们不过比我大上几岁的样子，谁知竟是从小听娘亲们说起，久久仰慕的了，今日真是幸得一见。”

“哟，”身旁的女人捂着嘴偷笑，“姐妹们瞧瞧，王妃这张嘴甜的，一下子说得我们年轻了二十岁。”

夫人们都是轻笑，苏小晓面色微红的接道：“哪里，夫人们如此尊贵，还是妾身不知轻重，望各位夫人赎罪。”ZyGV。

说着，便要弯身赔罪。

身旁的夫人连忙将她扶起，娇声笑道：“王妃这不是见外了，叫姐妹又有何妨？我们还是占了便宜呢。”

苏小晓忙顺势福身：“妹妹见过姐姐们，今日真是有幸，本想着得以一见尊颜，已是小晓的眼福了，不想还能令姐姐们屈尊认我这个妹妹。”

夫人们相望一眼，都道：“王妃快起身吧，都是姐妹了，何必如此客气，妹妹今后若有什么，直接找我们便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王妃瞧着和善，没料到这么厉害，三言两语间，就与她们拉近了关系，这下，皇贵妃娘娘嘱咐的事，可怎么好意思再做？

一时，夫人们都有些面面相觑。

第73章　软硬兼施降人心　谢支持

苏小晓瞧着气氛微冷，眼珠一转，道：“妹妹第一眼看见姐姐们，就觉得和善，不禁愿意亲近，姐姐们果然是极好的人。爱残颚疈对了，这里不少的夫人们小姐们，小晓都看着是生面容，妹妹眼睛拙劣，不认识，姐姐们定是认识的人多，能否为妹妹介绍一下。”捧极都夫。

这一捧，抬得高高，若是不回答，岂不是自认不和善，夫人们笑着替她一一道来。

？

现在才惊觉，原来在苏府，她从来不愿参加大夫人办的宴会，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这些人的性格脾性，她几乎都不了解。

也只能从这些夫人口中，得到点似是而非的消息，虽不能全信，却也有些收获。

且那蛛丝马迹中，还能窥探出这些女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甚至牵扯到朝纲纷争。苏小晓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14671475

详谈甚欢时，一道刺耳的声音忽然打断他们的谈话。

“哟，王妃呐，不知道苏大人现在生活如何？在乡野小院里可还习惯？”

苏小晓回头，一位衣着红艳的女子，端着一只小酒盅，款步向这里走来，身材高挑，腰肢纤细，每一步，都摇曳出一片风情。

正是方才吉妃身边的一位员外夫人。

苏小晓似乎丝毫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讽刺，依旧笑得明媚，只是腰身挺得笔直，话语，一字一字从口中清晰地吐出：“夫人，本宫替家父谢过您的关心，本宫定会转告给家父的。”ZyIH。

“家父荣辱不惊，自然去哪里都过得舒心。本宫前些日子回家时，家父身体健朗，看着倒比原先更加健康。家父还道，这一轻松，忽然觉得年轻许多，原先在意的许多事，会都云淡风轻，说不定，还要比那些常年在外奔波的员外们活的长寿些呢。”

她的个子虽相比员外夫人矮了一节，可目光明亮，声音如清脆，气势上，却生生将她压下了。

这话里，不就是嘲笑她的夫君短命吗？

夫人的面色一沉，正欲斥责，可转念一想，又不好多说什么，苏小晓话里只是转达了苏大人的意思，而苏大人作为老丞相，她一介女流，不好责备，这口气，只能生生的咽下吗？

员外的官职并不高，她也不过是攀龙附凤，巴结着皇宫里新得宠的吉皇贵妃娘娘，如今，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怎么让娘娘瞧得起她。

心里并不舒坦，话音一转，又道：“恩，苏大人的宠辱不惊，坦然以对，妾身真是佩服。只是不知，贤王爷是否也能有这样好的心态。”

贤王爷自皇上苏醒，至如今病体痊愈，都未有一人胆敢在皇上面前提过，皇上的意思，摆明了是不愿再说起他。

贤王爷但虽做了那些足以千刀万剐的事，毕竟是皇上仅有的几个皇子，人一老，不免心软，总想着天伦之乐，不愿多增杀生，于是贤王便被继续软、禁在府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员外夫人一提及贤王，周围顿时安静，若非她点提，人们早就要忘记，如今的泱王王妃，曾经还有一桩未办成的婚事。

目光顿时聚焦在苏小晓身上，夫人们倒要瞧瞧，看她如何应对？

苏小晓悠悠一笑，颇为意味深长得道：“夫人，这贤王爷的事，本宫还真是不知，如果夫人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何必七绕八绕的来问本宫呢，直接问候一下贤王爷，本宫想，王爷定然是乐于见到夫人的。至于怎么问，夫人恐怕比本宫清楚的多吧。”

员外夫人面色一白，玉指哆哆嗦嗦的指着苏小晓，厉声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血口喷人。”

苏小晓挑眼，眸子眯起：“是吗？夫人啊，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何必如此气急败坏？这不是愈盖愈彰吗？动怒伤身，这样可不好。”

手伸出，轻轻地压下那根指着她的手指，扬起面颊微微一笑：“还有，不要用手指着别人，这样太没有修养了，若让心上人见了，也不好看，夫人以后要注意才是。”

明知名节在这里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你却还要用她来攻击我，自尝恶果罢了。

气急攻心，员外夫人捂着胸口，喘了几口粗气，一下子“哇”的哭出声音。泪水一下子染花了精致的妆扮。

苏小晓叹气，走上前，掏出怀里的帕子递给她：“夫人，莫要哭了，你焦灼的心情，本宫能够理解，要不夫人现在先离场，这就去托人到贤王府问问，只在这里难过，贤王爷也不会知道啊。”

夫人接过帕子，一下子甩到苏小晓身上：“好！好！王妃，你给我等着！”

说完，袖子捂着脸，一瘸一拐的跑走了。

苏小晓看了眼地上的帕子，叹息道：“还是修养不够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这般粗野，竟似个大街上的泼妇。”

轻轻摇头，也不去捡脏了的帕子：“可惜了，没想到贤王爷这般可怜，被软、禁不说，还要被这种有夫之妇在身后追着啼啼哭哭。唉，贤王若知道门外有这样一个人，定然这辈子宁可呆在府中，都不愿出来了吧。”

她忽然又面带微笑，似乎方才气哭员外夫人的不是自己：“姐姐们，你们说是吗？”

“呃呃呃－－”夫人们一时哑口无言，尚书夫人悄悄地退避了半步，盯着这张佯似天真无邪的笑脸，一股寒气从心底散发到四肢僵硬。

暗自擦一把冷汗。

方才，她们竟然险些就招惹了这个恶魔。

苏小晓远远地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吉妃似乎狠狠的蹂、躏了一下帕子，轻声一笑：“也真难为她，罢了，姐姐们，宴会就要准备好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隐隐间，已有了一令之下众人相随的号召。

她慢慢悠悠走到吉妃身边：“母妃娘娘，可还有什么要做的？妾身帮您吧。”

吉妃忽然下意识的躲开两步，支支唔唔得道：“没事，没事，那个，你先带夫人们入座吧。”

方才这么大得动静，她们的谈话，早被竖起耳朵的无聊夫人们听得一清二楚。吉妃自然亦有些惧怕。

苏小晓冷眼瞧着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也不点破，只是恭敬地福身道：“那妾身先过去了。”

吉妃的脸面，她还是要顾及，毕竟她希望能一家人友好的相处。

当然，这也不代表她能被肆意欺辱，认为她是软柿子好捏的人，再动手时，只怕要好好思量了。

御花园早就收拾的焕然一新，长桌和贵妃椅被太监们搬出，全部摆放到位，宫女们整齐的列队在桌旁，敛眉低头，侍候着贵夫人和小姐们。

说是为皇上的病愈庆祝，不过是借个名头，为久经沉寂的后宫增添几分生机。

有条不紊的用着膳，吉妃忽然放下银箸，道：“今日我们这里这么多才女，若是能有幸听一曲仙乐，岂不妙哉？”

视线从十几位京城名门的小姐面容上扫过：“不知可有哪位小姐愿意奉上一曲？本宫愿洗耳恭听。”

还有人尚在犹豫，只见一位容貌上品的小姐起身，对着吉妃参拜行礼：“娘娘，小女虽琴技拙劣，但为助兴，还是先献上一曲，以作抛砖引玉如何？”

吉妃颔首，笑着道：“是京城王家王大人的嫡长孙女吧，王小姐的才貌双全，本宫可是久闻盛名了。”

王小姐羞涩的一笑，谦道：“哪里，小女子不过是识得些字，哪里及得上王妃娘娘曾经京城第一才女的美誉，如今京城，还时常盛传娘娘当年的佳作呢。”

苏小晓闻言，只得起身谢道：“哪里，王小姐太过谦虚了，本宫的水平，不过是他人邹的，京城这么多出彩的，哪里就轮得上本宫做这个第一，王小姐若真在这样说，本宫可就羞愧难当了。”

只是，那王小姐神色间的倨傲，虽极力遮掩，却还是写在脸上，这些话，不过都是客套罢了。

王小姐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是娘娘客气了，小女子就在各位大家眼前献丑了，还请各位多多指点。”

一旁的奏乐宫女们忙停止了演奏，纷纷起身避开，留下乐器供王小姐选择，她径直走到古筝前，洗手，焚香，落座，轻捻琴弦试音，准备妥了，这才转过身，看着宴会上的众人，微微点头致礼。

“娘娘们，各位夫人，今日小女献丑，弹一支自己谱的曲子，送给圣上，愿吾皇龙体永安，送吉皇贵妃娘娘，祝您年年岁岁有今朝。”

“也是送给泱王爷，庆他冤屈得洗。”

忽然提到凉泱，苏小晓略微一怔，只听耳边，悠扬的琴声响起。

一挑一压，具是风情万种……

显然，前面都是托词，这首曲，是写给凉泱的表白心声。

苏小晓抬眸，只见王小姐深情的凝视着琴弦，香云袅袅，朦胧中，一曲倾情之作静静流淌，曲中，尽是说不清道不尽的缠绵暗恋。

曲终，一时竟无人说话。

不知，是在这余韵中久久沉浸，抑或是此时的气氛，太过于尴尬。

良久，王小姐一抬头，凤眼妖娆轻挑，唇微勾，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意：

“还请王妃娘娘指点一番，小女子这首拙作，可还能入青眼？”

第74章　可叹命运徒伤悲

清脆的掌声响起，苏小晓眸中含笑，起身，身后的宫女急忙撤开椅子，她缓步走到古筝前，声音微扬：“王小姐的曲子，真是不错，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呐，本宫真是有幸，能听到这样的仙曲。爱残颚疈”

王小姐高傲的一仰头，青丝飘扬，冷艳孤傲，唇角的笑容，再也不加遮掩。

却听苏小晓话音一转，轻声道：“王小姐既然有如此雅趣，本宫忽然也起了兴致，不如再献曲一支，为母妃娘娘和各位夫人们姐姐们妹妹们助兴，如何？”

不待回答，她已端坐于软垫上，轻起琴弦。

王小姐退开两步，笑着道：“能的闻王妃娘娘一曲，小女子不胜荣幸，王妃娘娘请吧。”

那首曲子，可是她练习了许久的，自信在京城，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何况，王妃就算琴技上赢了，面子也是搁不住的。毕竟在座的都是精通音律之人，这缠绵悱恻中的暗暗情语，有谁会听不出来？

苏小晓的笑容忽然消去，眉尖轻蹙，暗含一分苦涩。14671475

琴弦拨动，凄凄婉婉的音从筝中飞出，飘飘忽忽传到耳畔。

眼前仿佛出现一位女子，一袭素衣，淡妆，坐于白花盛开的梨树下，一阵清风拂过，纷纷扬扬的花瓣迎风飞舞，旋转，跳动。

本是至美之境，可瞧着那一片片雪白的花瓣离开枝桠，飘零落地，女子的心中，不禁升起浓浓的哀伤，不忍欣赏。

美景无人可见，待到众人记起时，已是满地繁花落尽，只见萧条。

女子大概亦是如此，想到芳华之年，竟无人问津，不禁垂泪，可怜那命运，与这遍地白花何其相似，悲从中来，掩面而泣，拾落花数朵，放于浅粉的手帕上，一步步走到小溪边，手帕轻抖，花瓣散落，随河水静静地向前流淌。

曲调一点点低沉，低沉，细不可闻，倏而戛然而止，余韵犹存……

泪水，早在不知何时，悄然爬满脸庞。

半晌，悲伤的气氛仍久久回荡，甚至有夫人拿出帕子，轻掩面容，低声啜泣，显然是想到自己平生，不过如这个女子一般，可怜凋落无人知。

苏小晓静静起身，走到王小姐面前，轻声说了几句话。

花园宁静，只有清风席耳，话音虽然压低，却被其他人亦听得清清楚楚。

“王小姐，这首曲子，是本宫曾认识一位王侯的妾室，听闻她的故事，一时颇有感触，即兴而作，只愿世间，能少几个这样命运悲惨的女子。”

“那位妾室，二八妙龄嫁入，初时极得恩宠，可日子一久，那贵人心便不会搁在她一人身上，以至独守空闺，再也不见问津。她独坐于河边，见梨花飘落，悲伤哭泣，欲投河自杀，幸而被本宫遇见，这才将她救下。”ZyIH。

“此曲的意蕴，还请王小姐谨记，莫要辜负本宫一片好心呐。”

王小姐也是个聪明女子，如何不明白苏小晓的意思，怔忪的站了许久，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喃喃自语：“何必？这女子何必如此？”

苏小晓微微一笑：“只因这男子是她的性命，不是爱恋，不是仰慕，她只是不知道，当这个男人不再需要她时，她还能活着做什么？”

“是啊？我们这些女子，离了男人，还能做些什么呢？”王小姐茫然的望着苏小晓，目中凝聚着水雾。

“这就要问那女子自己了，她当初不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却只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表面，宁做妾室，可怜落得个孤苦伶仃，若是她愿嫁做大户人家的夫人，当家作主，又何至于落得这个局面。”

“不知是男人想要地位，女子更是需要，不是面子上的高贵，而是真正的，一个聪明的女人，能让男人将你放在心上，而非一件随意可以丢弃的，可以被任何人替代的东西。”

“这些话，还请王小姐回府慢慢思量，以免误了终生，落得那般悲惨。”

王小姐捏着帕子擦去眼泪，垂眸沉思，而后深深俯身行礼：“王妃娘娘，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娘娘赎罪，娘娘的教诲，小女子谨记在心，终生不敢忘记。”

座中，亦有夫人闻言，心情激荡，难以自持，不得不起身告辞。

苏小晓亲切的牵着王小姐的手：“瞧小姐客气的，何时得罪本宫了，本宫竟都不知，以前的就不说了。”

“你的曲子，其实弹得很不错，就是缺了几分真情实感，琴音里的浓情蜜意，太过浓烈，也就虚幻缥缈，仿佛是浮着的，落不着根，一听就有些虚假，这些王小姐再多加揣摩，他日定然是极有成就的。”

王小姐红着脸谢过，这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