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花移栽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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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蜜只觉得他眼角轻佻，仿若花色，勾起嘴角露出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傻傻的问：“屏风后面的人是你吗？”

沈钰点了点头，撩起月白长衫坐在青蜜对面：“小丫头果真是想帮你姐姐，为何张府姨娘的身份都不屑呢，还是另有打算？”

青蜜回想他不算是张府的主子，但是却多管闲事，反正先前的事都被他知道了，撇了撇嘴不情愿的说：“姨娘的身份又不会让姐姐和爹娘开心，不过是有些人看得上罢了！”

沈钰用眼睑遮着眼眸里藏着的清冽，魅惑人心般低头凑近青蜜的白嫩耳垂：“哦。。。。。原始如此，的确也没什么好的！”

青蜜红着脸站起身往后退了几句：“你还是找别人去逗乐子，我可不是府里的丫鬟。”

“三妹，我们可以走了！”青蒲走进院子喊着青蜜，却见一陌生男子和青蜜在一起，虽周身贵气逼人，可到底不是府上的人。四下环顾，同屋的姊妹都没了踪影，警惕的拉过青蜜挡在她身前，“不知爷是否走错了院子，需要奴婢去通知管事来带路？”

沈钰收起脸上的笑意，疏离的回绝：“不必了，想比姑娘也有要事在身，在下不打扰了。”起身告辞之际，又望了青蜜一眼，“小丫头，来日方长，或许日后再相见也不一定。。。。。。”

青蜜抓紧青蒲的袖摆，也没抬头搭理他，浑身不自在，只盼着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大姐。。。。。。”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青蒲仿佛对那陌生男子有点印象，可是却又记不起来，还是先回村了再说。

在青蜜她们离府的同时，张府大爷和正房太太也说着话。

“爷，怎么改了主意，不是说无论如何也要把青蒲那丫鬟留下的吗？”太太昨晚听了自家相公的吩咐，还以为是他看上二姨娘身边那丫鬟，别人不从，想自己出手呢！今日看着情形，只怕是别有隐情。

张老爷坐在太师椅上品茶：“我料想你是以为我非要那丫鬟当姨娘，心里不情愿。也不想想，无缘无故我把二姨娘身边的丫鬟抬成和她平起平坐，她心里会舒坦？不过是沈钰那位大爷看上她妹妹青蜜了，而且瞧那势头，像是上了心。”

太太没好气的反问：“难不成你抬了青蒲做姨娘，那沈钰要了她妹妹，就和我们张府成正经亲戚了不成！就算成了也不过是个姨娘的妹妹。。。。。。想那青蜜有本事能坐上沈府正房太太的位置？到底是个平民女，何必现在懊恼，以后沈家那位爷又看上别的姑娘，青蜜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太太身边的妈妈也帮着说话：“老爷，在整个平水县，沈大爷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不会为了个丫头和张府过不去，说到底青蜜也不算是我们这儿的下人。沈大爷也是京城里出来的官家子弟，又不是眼界低，会对青家姑娘念念不忘。”

张老爷放下茶杯叹气：“说的不错，青家的丫头身世不算好，我也见过沈钰身边的一些红颜知，比她更美更娇艳的不在少数。可是能让沈钰想法子一定要弄到手的，她是第一个！再说，凭她的本事，未必攥不住沈钰的心，大有前途。要是今天的事儿能在我们预料之中，那以后她能依靠的定是在张府里当姨娘的姐姐，我们张府不比她娘家有钱有势，何愁和沈家牵不上关系！大好的机会平白错过，真是可惜！”

太太听了老爷一番话，也开始后悔，不过事情不成不能怪自己。现在要是能把错处推到二姨娘那边，是她没本事先留住青蒲，现在还真是个好机会。

张府一番内宅的争斗远远不会停歇，不过都是无关的后话了。

第10章

“爷，您今儿不是说还要在张府多留几日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回去了？”

马车里双福捂着被沈钰用扇柄敲了的脑袋，躲在另一边。

“你现在是越发管的宽了，爷的事儿轮得到你做主吗！不该问的别问！”

双福嬉皮笑脸的凑过去接着问：“怎么看爷有点生气又有些高兴呢？张府那丫头这回不跟着爷回去吗？还等着轿子来接？”

“你啊！别鬼机灵的猜来猜去，人，爷没要到。不过，知道了小丫头在哪，总归能逮住她。我已经派人去查她们家的境况，有了消息再吩咐你办事。”沈钰对青蜜是志在必得，只不过得想法子让她心甘情愿的到自己身边。

双福自然明白主子的手段，可是家里那位。。。。。。“爷，您出来几日，程姑娘已经催问了不下十几遍，让您快些回去。”

气氛突然压抑下来，沈钰不想和程家撕破脸面，可是也不会让人得寸进尺。

双福跟在沈钰身边的时间最长，可还是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不过现在的情形，傻子也明白爷生气了。

离了镇上，到达平水县的沈府也需小半日，待马车停稳当了，双福跳下马车，见双寿和双禄已经在门口候着。便使了个眼色，接着问双全去哪儿了。

“双全这几日都在各个铺子里巡视，一直没回府里。”双寿总算把主子给盼了回来。

双禄在双福耳边嘀咕：“程姑娘今日正好回了程府，不知道爷回来的消息，只怕是双全避着没给程姑娘说。”

“嘘，小声点！”双福指了指沈钰的背影，“我们也摸不清爷的想法，只要是程家小姐还在府里帮着管事一天，那就要做好她能成主母的准备。行差做错一步，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在那嘀咕什么呢！”沈钰向前走着，但也是听得到后面的声响。

双福几个连忙赶了几步，主子一回来，事情也不会少。

“爷，沐浴用的和晚膳都备好了，您还。。。。。。。”

“不用了，要是谁来见我，说我已经休息了。”沈钰摆着手进了院子，吩咐了几句便自己一人进了里屋。

沈钰想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打扰，要说现在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舒坦，京城规矩多麻烦事也多，一晃都已经有七年，只在府里有大事的时候才回去小住。有祖母撑腰，逍遥的日子应该还长。

眼下除了青蜜那小丫头，要紧的还是和程府之间的事。娘亲在去世前帮自己撮合的亲事，早早的定下了，只拜堂时撩开盖头见了面，一起待了几日，却因为京中祖母生了病催着自己回去看看，只好放下沈府的事赶回京城。谁知三个月后回来，程茹兰因病去世。为了两家的交情，沈钰主动提出三年之内不会娶妻做沈家主母。

要说茹兰在印象中是个聘婷秀雅的大家闺秀，不过是瞧着娘亲喜欢，没在乎她的身份，想着让人帮着处理内宅的事也好，才答应下来。茹兰的娘家程府，不过是借着氏族内的官家亲戚势力，才慢慢发展起来的商户，好听些说是祖上书香门第，也不过是正真程国公府的旁支远亲罢了。

双福和双寿在屋门外守着，两人闲着无事说起了程家二姑娘。

“你说爷当初不过是为了顺老夫人的心意，程家捡了大便宜，谁知没这个命。现在倒好，看着爷好说话，还把二姑娘送上门来，不知道是几个意思。”双寿心里也纳闷，要是是正经主子还好，但是现在不明不白的，也不好伺候啊！

双福敲了下他的脑袋：“伺候主子，猜心思是对的，可也别猜的太透。不过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我倒是能提点你两句。爷当初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不想让说媒的上门说亲，才早早的答应过世的夫人娶妻。后来我琢磨着是正好用程家的事来做文章，一是表示尊重，二是能偷个悠闲。”

双寿摸着头反问：“你的意思是。。。。。京城里的也只怕想给爷说亲事！”

“可算是想到了，不然怎么主母才进府，京城里老太太就生了病！不过是气爷为了对夫人尽孝，擅自娶了程家姑娘，没让老太太相看相看！”

“那程家把二姑娘送过来，难不成还想攀着爷？”

“你这不废话吗！大好的正妻位置平白的没了，程家能不心疼，反正家里姑娘多，重点是能让爷纳进府里。”

“不过我瞧着爷好像对程姑娘没什么意思，两三个月，倒是觉得府里多了个管事。”

双福想了想：“二姑娘和那过世的大姑娘还真不像一个娘生的，脾气可差的大。没发现二姑娘对爷上心的有点过了头。”说完环顾了下四周，低声说道：“只怕程家还以为爷对大姑娘多忘不了呢！”

双寿点着头：“是啊，把府里两位姨娘气的不轻，要说二姑娘进来之后，内宅里事情闹的不少！”

突然想到了青蜜，双福正准备说以后还得更热闹呢！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咳嗽了两声，转身一看，是双禄把双全带回来了。

双禄瞪了他们俩一眼：“别太忘形了，府里的丫鬟婆子耳朵可尖着！小心爷知道了，仔细你们的皮！”

双全得了爷的吩咐，正准备回话，见两人站在外面，问主子休息了没？

“爷他。。。。。。”双福还没说完，就听见沈钰在里面传出话让双全进去。

几人面面相觑，不会方才说的话全给爷听见了吧！

双全进了屋，向沈钰说了查到的事。心里纳闷，爷怎么对个村里的丫头起了心思，现在看来像是一定要弄进府里。

沈钰用手点着黄花梨的木桌面儿，抚着下颚想着该从哪着手。

“爷，要不直接找人上门去说，凭沈府的条件，多少姑娘家想进来伺候您。”双全出着主意。

沈钰转念想到青蜜她姐姐不愿在张府做姨娘，或许是没瞧上张府。随即点了点头：“你找个明白懂事会说话的，上门去帮爷说着，无论事情成不成，记得回来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是。”

沈钰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倚着打算休憩，听到院子外吵闹的声响，冷着音儿呵斥：“双福，我说的话你没进耳朵不成，府里的规矩不知道吗！”外面没了声儿，沈钰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几个贴身伺候的面上挂着笑心里苦不堪言，对他们来说都是主子，谁敢直接拦着。现在爷只怕是要怪他们几个没本事了。

双福赔着笑脸给两位姨娘解释，说是爷舟车劳顿，回来只怕是要休息了，两位还是以后再来。

盛氏本来是派人候着爷的消息，听说爷回来了，程氏又不在，简直是天赐良机，算起来有大半个月没见着爷了。细心打扮了一刻钟，才提着自己亲自熬得烫来见爷，谁想到却碰上了曹氏！

“哟，曹姨娘不是平儿都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世无争吗？怎么今儿也知道程家那人不在，抓着机会来见爷了？”盛芳洲心里对曹氏恨得牙痒痒，说到底和自己一样，还不是个姨娘！装的和主母一样贤惠，不知道给谁看！

曹氏像没听见似得，只是和气的对着双福几个问：“爷身边怎么都没人伺候，我这炖了雪梨汤，劳烦几位帮着拿给爷。”

“我跟你说话呢！”盛氏这几个月被个没名没分的程茹素压着，一股火没出发呢！

曹氏侧身斜着望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妹妹，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姐，对着我乱喊什么呢？不怕爷听见。。。。。。”

“你！”盛氏伸着手指着她，气的音儿都颤了两颤。这事是她心里不能揭开的疤，明明是自己先被爷带回府里的，谁知京里的老太太送了个人过来，说是要贴身照顾爷，给了姨娘的名分。为了尊敬老太太是爷的祖母，硬生生的让自己喊曹氏姐姐！

“你不过是个丫鬟！喊你声姐姐是给你脸面，到成了你耀武扬威的本钱了是吧！”盛氏本是知府的女儿，按理说也是个官小姐，家里娇生惯养，还没受过这种气。

曹氏拈起帕子擦了擦手：“妹妹，我可得提醒你，不管我是不是丫鬟，只要是老太太给的，怎么着也比你得爷重视。”

“你。。。。。。。”

双福几个转了身只当没听见没看见的，姨娘闹翻了天也只是主子，爷都没发话，打起来都不能上去劝。谁知爷一发怒，两位立马没了动静，脸色苍白的走了。

盛氏急败坏的回了自己院子，进屋便随手摔了茶几上的白玉瓷杯，气鼓鼓的伏在一旁的榻上发牢骚：“凭什么啊！明明是我最得宠，先是不知所以的来了个曹盈秀，区区一个丫鬟，还得让我喊姐姐。后来莫名其妙的有出现个程家二姑娘，还想顶着姐姐的名分来当正妻，真是受够了！”

屋里伺候的丫鬟劝道：“姨娘您别气坏了身子，她们的姿色哪比得过您，爷还是最在乎您的。前些日子不是送来特地定做的首饰给你庆生吗！”

盛氏本来生气，一听心里的火便去了不少，虽然爷没赶回来和自己一起过生辰，可是还专门送了贺礼，自己在爷心目中还是有份量的。

“你说得对，我不该和她们一般见识。”

这边曹氏的屋里，也和丫鬟几个说着话。

“打听清楚了吗，爷确实没带什么女子一起回府？”曹盈秀在外人面前一个忍，不代表不关心。

“我特意去和小厮套了话，没见着什么姑娘。”

“那就好，可得让我喘口气。”曹氏思量，自己和盛芳洲进府都有一年多了，谁也没能好好生下子嗣。本想着程素兰是个大度的主母，眼瞅着好日子来了，谁料到会让程茹素送上了门。

往后的日子，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台了。。。。。。

第11章

被人惦记上的青蜜浑然不知，兴高采烈的和青蒲往家里赶。

”大牛，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小伙了！还和以前一样在村里调皮捣蛋吗？”青蒲和刘勤开着玩笑。

青蜜发现刘勤耳根子都红了，连忙帮着解释：“刘勤哥又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可是会照顾人的大哥哥。”

“哦？是照顾了你吗，不然你急什么。”青蒲也听青大娘说过村里的事，自然晓得刘勤对自己三妹不一般。几人说说笑笑回到了村里，村里人见到是青蒲，热闹的打着招呼。

“爹娘，我回来了！”

青大娘扶起青大叔，用枕头给他垫好背，正端起粥，听到是青蒲的声儿，激动的差点打翻碗。青大叔也才醒过来就瞧见了大女儿，高兴的朝着青蒲招手，让她到身边来仔细看看。

“爹。。。。。。女儿不孝。。。。。。。”青蒲自责没能早些回来陪着双亲，伏在床铺边自责。

“傻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青大叔安慰的抚着青蒲的发髻。

青蜜被青大娘拉到一旁说着话：“你大姐不是说还不能回来的吗？怎么今儿就把包袱都带回来了。。。。。。”

事情肯定要和青大娘解释清楚，青蜜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给复述了一遍。不过自然是省略了自己出头讨说法的那一部分。

“张家想要青蒲做姨娘！”青大娘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层，好在青蒲回来了。

青蒲听到了娘俩之间的谈话：“娘，女儿不想做姨娘，您不会怪我没为家里着想，擅自决定吧？”

青大娘拉着青蒲的手安慰道：“娘怎么会怪你！你小时候娘就和你说过，宁为贫家妻，不为富家妾。家里又不是需要卖儿卖女来吃上饭，何苦要你遭那罪！”

“你娘说的没错，我们青家的女儿不攀那富贵，只要你们过得开心就好。”青大叔咳嗽了几声，坚定的认为青蒲做得对。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了饭，青蜜早帮着把青蒲的床铺铺好了，三姐妹在一起说了会儿话。

青酥惆怅的叹气：“大姐回来了，那我以后岂不是没机会迟到镇上的桂花酥了，唉。。。。。。要是我也在镇上当丫鬟就好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以为大户人家的丫鬟是好当的啊，就你的脾气，早被管事妈妈打的皮开肉绽了。”青蒲明白青酥的小心思，每回和青大娘去张府探望自己的时候，就念叨说要进府当丫鬟，能吃好的穿好的，青大娘笑她是做着小姐的梦。

青蜜怕二姐又生气，连忙说笑：“二姐，别担心，大姐就要嫁到县里去了，到时候让姐夫给我们买，不怕没桂花酥！”

“咦，对啊，三妹还是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