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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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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行人来到正厅门口,沈语屁颠颠的超过她们,跑了进去。门口守着的丫鬟早就被吩咐了,见是江暖,带着她们,往里走。

屋子里人很多,沈老爷有四房妻妾,沈青也有好几个侍婢,再加上丫鬟婆子的,莺莺燕燕,脂粉飘香。

众人见江暖进来,原本低语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均往门口看去。

江暖目不斜视,走到正厅正中,先是跟老祖宗跟沈老爷见礼,而后朝着两侧的夫人们见礼。

第127章 江暖吃醋

神态恭敬,动作彬彬有礼,一动一静,透漏着良好的教养,连一心想要拿她错处的沈夫人,也不得不朝着她点头示意。

“阿暖不必这么多礼。”沈老夫人满意的微笑,然后对身旁的丫鬟道:“快给三少夫人添把椅子。”

丫鬟闻言称“喏”,在沈默旁边添了把椅子,江暖再次感谢沈老夫人后,这才轻挪莲步,神态优雅的坐在沈默身旁。

原本鸦雀无声的厅内再次响起说话声,沈默好像没有看到江暖一般,眼神丝毫没有落在江暖身上,不时的跟主位上的沈老夫人说着话,谈论着在外的所见所闻。沈老夫人跟沈夫人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眼底满是宠溺。

坐定后,江暖才开始打量满屋的人,不经意间抬眼看向对面,沈青正瞧着他们说话,见江暖看自己,沈青冲她微微一笑。江暖不自在的快速移开眼睛看向他旁边。他的身旁坐着一黄衣女子,鹅蛋脸,三分病态,弱不禁风的样子。江暖看着那女子,心中有些疑惑,方灵儿呢?这位是谁?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沈老爷一直打量着江暖,见她比之前丰腴许多,询问道:“阿暖,这些日子在外,可还住的习惯?”

听到沈书韵说话,众人谈话声停了下来,眼睛看向他们。

江暖温柔的看了沈默一眼,看的他浑身鸡皮疙瘩起,低眉闻声道:“亏得夫君在一旁照应着,一切安好。”

沈老爷闻言点了头,眼睛瞟了眼江暖扁平的肚子,看向一旁的沈默,严肃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江暖闻言,脸顿时红了起来,沈默虽然尴尬,却只得点头称“是”。因在场的女眷多,沈书韵说话有些不方便,只好点到为止。

哪知沈书韵的二房姨太闻言,笑着道:“就是,你看我们青儿多速度,灵儿恐怕还有个把月就要生了。”

沈夫人闻言,脸色一拉,众夫人见老爷面带微笑看着二夫人,一时间恭维起来。

江暖对这个争风吃醋不感兴趣,却是对对面的黄衣女子感兴趣的很。听他们的意思,方灵儿这是要生了,所以呆在院中不出门,那么……那黄衣女子是谁?帮助沈青泻火的婢子?仔细看来,有些不像,看黄衣女子一举一动,倒是像是大家族的女儿。

“咳咳……”突然一阵咳嗽声响起,江暖疑惑的看向身旁的沈默,却发现周围人均看向自己,或探究,或疑问,或带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发什么呆?”坐在一旁的沈默低声提醒道:“祖母问你话呢?”

这丫头居然在这时候出些岔子,不晓得全场的人都在盯着她,想要看她的笑话么?

“啊——”

江暖一时间慌了神,她刚才没有听到问的什么呀,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问题抛向她了?郁闷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回答,想向沈默求救,可是见他那懒散的样子,江暖放弃了。她不晓得什么地方得罪过他,看他的架势,誓将热闹看到底,怎么可能会帮助自己,这年头什么都得靠自己。

江暖慢慢起身,朝着沈老夫人微微行礼,模棱两可的答道:“阿暖一切听祖母安排便是。”

沈老夫人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挥手对着下面的晚辈道:“就这样吧,按暖丫头说的去做,都散了吧,老身乏了。”

就这么散了?江暖瞬间凌乱了,脸上一阵错愕,关键是她不知道之前他们说的何事,老夫人还说按她说的去做。这老祖宗也真是的,她江暖根本没有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居然说按照她说的去做,摆明是老祖宗想要这样做,这个老狐狸居然拿自己当垫背的众人陆陆续续离开,江暖心事重重的走到最后。

“呵,还知道回来呀?”突然一中年妇人在她身旁站定,眼睛直直盯着她道。都怪她的肚子不争气,要不然她这个正夫人不会平白被那狐狸精压下一头去。

江暖下意识的抬头,见沈夫人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婆婆——”

“哼”沈夫人露出鄙夷的神色,“别喊我婆婆,我命不如你命硬,担待不起……”

“娘子——”

江暖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哪知走出一段距离的沈默竟然回来,见沈夫人拦住她,心中明了,快走几步,轻轻拥住她的肩膀,朝着沈夫人道:“娘,阿暖这段日子劳累的很,让她下去休息吧。”

沈默虽是沈夫人亲生的,可是跟她一直不亲近,见自己的儿子如此袒护媳妇,心中不满,“你也别纵容她,这次你失踪,多半是她……”

“娘——”沈默的声音骤然压低,眼睛直直盯着她,满是警告的意味,“言多必失”说着不经意间拉过江暖的胳膊,撩起她的袖子,一通体碧绿的镯子显现出来。

沈夫人本对沈默的话气的很,可是见到镯子的刹那,先是一愣,然后瞬间明白了些。会变脸般,脸上瞬间堆起笑容,嘴角勾了下,一脸的欣喜,手帕捂嘴,一边笑,一边讨好道:“阿暖,累了吧?回去好生歇着,我让下人多做些大补的汤给你送去。”说完不等江暖反应,带着丫鬟婆子们迅速离开,步伐轻快无比,比得了孙子好要高兴。

江暖看了看沈默紧拥着自己的手,再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她敢肯定,沈夫人肯定是因为这个才高兴的,看来这个镯子的确非同一般,只是……自己手上戴着镯子,她高兴个啥劲。

见江暖紧盯着手中的镯子看,沈默放开她,有些尴尬道:“你先回房吧,我有些事情要去做,晚些回去。”他刚才怕娘亲为难江暖,故意让她看到镯子,江暖聪明的很,肯定猜到了他的意图。

“哦,”江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今儿个在正厅,我没有看到玲珑姑娘,好久没见,你去瞧瞧她也是应该的。”

什么跟什么?沈默闻言,脸瞬间拉下,这女人越来越不可理喻,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出门是有些事情,跟夏玲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该死的女人,自打踏上回沈府的路途开始,开口闭口不离夏玲珑。脑中一束白光乍现,难道?

手指骤然一伸,沈默捏住江暖的下巴,使劲抬起,眼睛眯起,危险的问道:“你是在吃醋?”

“吃醋?滑天下之大稽”江暖耻笑道,不过心底却是泛起浓浓的酸意,好吧,她承认,她犯了悲情女配的毛病,嫉妒加心虚,还有一丝该死的委屈。

沈默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一副根本没有半分吃醋的样子,心底滑过一丝失落。

“哼那就最好”沈默言不由衷的说完,放开她的下巴,然后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一时间江暖不知道作何反应,慢慢垂下眼睑,遮住眼底浓浓的情绪。该死的沈默居然点到了她的痛处一直以来,她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总觉得爱情距离自己还很远,他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茯苓见江暖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说道:“少夫人,少爷已经离开了,咱们回去吧。”

“哦。”江暖回神,边走边询问道:“老祖宗之前问的我什么?”

茯苓一愣,原来少夫人走神了,怪不得当时她的神色十分不自然呢。

“老祖宗说后天全家去慈安寺上香祈福,一来感谢菩萨让您跟少爷顺利归来,二来祈求大少夫人平安生子,三来……”连翘偷偷瞧瞧江暖的肚子,“希望您能早生贵子。”

说完,连翘满心欢喜,跟白芷叽叽喳喳的谈论起以前去慈安寺时碰到的好玩的事情。只是江暖一脸的复杂,怪不得老祖宗询问自己意思时,沈默的表情那么欠揍,原来还有那么层意思。

说了许久,茯苓见江暖脸色不好,朝着两个丫头道:“快点闭嘴,叽叽喳喳的,跟鸟雀般,乱死了。”

连翘自是不服气,本想跟茯苓理论一番,可是白芷拉了下她,偷偷指了指江暖,连翘闭上嘴巴,慢慢跟在她后面。

再次经过假山,江暖突然一黄衣女子往沈青的院子方向走,迟疑了会儿,询问一旁的茯苓,“大少爷身旁的黄衣女子是哪位夫人?”

“难怪少夫人不认识,”茯苓解释道:“那是朝阳郡主,少夫人失踪不久,她进的门,现为大少爷的妾侍。”

“朝阳郡主?”江暖有些诧异,哪位朝阳郡主?她之前虽然读书,只是书中对男子的记载多于女子,所以不晓得这郡主也是理所当然。

“护国公的嫡亲女儿。”连翘见江暖不明白,快言快语的解释道。

啊?江暖这下更是诧异,南楚国等级森严,按道理,护国公的嫡亲女儿怎么可能下嫁给沈家,嫁给个庶出的长子不说,而且还是个妾侍,这……十分不符合常理连翘晓得江暖的疑问,压低声音,面带讽刺般,“呵护国公的女儿又能咋地,咱们沈府肯娶她,还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第128章 哇凉哇凉

连翘刚说完,白芷拉了下她的袖子,指了指远处的走过的丫鬟婆子道:“勿要乱说,小心被有心人听去,落人口实,然后……”手比了下自己的脖子,做了个杀头的姿势。

连翘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吐了下小舌,捂住嘴巴。

只是这下更是将江暖的好奇心揪起,看来自己不在沈府的这段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情,看了看远处来来往往的人,不急回去慢慢问也罢。

“咱们先去看下大少夫人吧。”走出假山一段距离,江暖突然开口道。今儿个归来,没有碰到方灵儿,作为妯娌,看一下她也是理所当然。

茯苓闻言迟疑了会儿,“恐怕今儿不行。”

“为何?”江暖问道,心中暗想,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因为头胎是长孙,大家都在乎的很,大少夫人这个时间应该在休息,老爷特意批准,大少夫人休息时,闲人勿扰”

长孙?江暖撇了下嘴,就这么肯定?怪不得厅中,沈夫人听二夫人提到子嗣的问题,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呢。看来,今后自己的肚子将成为整个沈府关心的对象,她是不是应该跟沈默搞好关系,劝说他去昆仑山一趟呢,毕竟沈默曾经告诉自己,他师出昆仑山,回昆仑山一趟,也是理所应当的。

回了“吟风轩”,江暖将头上的各种饰物拿了下来,吩咐茯苓跟白芷出院嘱咐厨房做些清淡的饭菜,然后将房门一关,问一旁伺候的连翘,“这下没人了,将你之前在外说的话,继续说下去。”

她之所以留下连翘,是因为这丫头心思浅,比起其余三人单纯。如果问别人,她们肯定会隐藏些什么,毕竟要在这府中自保,那可是一门大大的学问。

连翘一听,脸上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这朝阳郡主未出嫁前便偷汉子,弄的洛阳城内人人皆知,要不是咱们大少爷护着,多半会被浸猪笼。”

江暖有些转不过弯,这朝阳郡主浸猪笼关沈青什么事情?突然想到沈青表里不一,江暖眼神幽深,或许这朝阳郡主偷汉子便是这沈青搞出来的幺蛾子。沈青乃庶出,为增加自身实力,娶朝阳郡主为妾不失为上策。人心隔肚皮,这明里暗里多少事情都是他们猜不出又猜不到的。

见这丫头为沈青愤愤不平的样子,江暖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有些人果然奸诈,出幺蛾子搞得别人身败名裂,结果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小人也菜陆陆续续上来,江暖因为心中有事,胃口有些不好,随便吃了点,便让白芷将盘子撤下。

茯苓见状有些不满,瞧了眼江暖的肚子,又瞧了眼没动多少的饭菜,“少夫人,您现在趁着少爷心在您身上可要抓紧了……”

江暖只觉得好笑,吃饭少好像跟生孩子没什么直接关系吧,果然人人都盯着她的肚子瞧,连个伺候的丫头也不放过这个“茯苓”江暖叫住她,阻止她继续滔滔不绝的说话,“我知道你愿意跟在夫君身边伺候,下次让辛夷跟你换换吧。”

茯苓闻言,“噗通——”跪倒在地上,“奴婢不敢对少爷有半分想法,请少夫人收回成命。”话虽然如此说,可是脸上的红晕清晰可见,眼神乱晃,透着些慌张。

哼江暖撇了撇嘴,她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自己,这大丫鬟出路很窄,特别是家生子,好点的仗着自己有些姿色,爬上主子的床,成为半个主子;不好的呢,许个小厮,一辈子也就这样。

其实在江暖看来,嫁个小厮,一生一世一双人,未免不是很好的出路,嫁给富人家,最终因为妻妾争宠,不一定会有好下场。只是人各有志,江暖不想阻止她什么,话说这么些,只想着她能好自为之。

连翘诧异的看着江暖又看看茯苓,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原来这丫头还存着这种心思,怪不得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老是欺负她,原来真当自己是主子了。白芷神色倒没什么,脸色淡淡,看不出什么异样。

江暖摆摆手,“下去吧,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

茯苓依言起身,然后转身离开,脸上虽然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只是嘴角微扬,泄露出她此刻内心激动的心情。

等到茯苓离开,连翘有些生气,平日里,她们四人亲如姐妹,没想到……连翘一阵气闷,她将她们当成亲姐妹,什么话都说,什么话都讲,可她终是不了解她们。

江暖见小丫头生气,也不劝慰,留下她,朝着内室走去。她这次从江家村带来的东西,虽不多,可也不少。将放在床头的包袱打开,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然后开始收拾。

白芷过来,想要搭把手,江暖拒绝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去忙你的吧。”

因醒来已是下午,在正厅又待了会儿,天色渐黑,回到“吟风轩”,吃完饭,天已全黑,现下,夜已经深了,江暖收拾完后,命白芷泡了壶茶水,等着沈默归来。

因为白日里江暖睡了一路,现在精神倍好,既然沈默说晚上会回来,作为她妻子,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她就应该等他,免得落人口实。一边饮茶,江暖一边哀叹自己的命运,还是在桃花谷中好,虽然什么都亲力亲为,可是毕竟有沈默陪着。心骤然一惊,茶杯一抖,水倒在手上。

连翘见状,赶紧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拿出手帕,轻轻将茶水擦拭干净,嘴中埋怨着,“少夫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喝水还烫着……”

江暖木然的坐着,任由连翘用手帕擦她手上的水。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想到沈默了,难道……不对江暖使劲摇了摇头,因为数月中,一直有他的陪伴,她只是习惯有他而已。是的就是这样白芷见江暖神色有些不好,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狠狠瞪了连翘一眼,让她闭嘴,然后轻声问道:“少夫人,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先休息吧。”

江暖闻言摇了摇头,“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想静一静。”

白芷拽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连翘,福了身,快速退出。

室内一下安静下来,江暖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空寂的内室,一时间心乱如麻。她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为何平静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呢?

别无它法,江暖从橱子里拿出一套茶具,命守在外面的丫鬟拿来一小炉子,开始自己煮茶。不一会儿,淡淡茶香传来,江暖的心底慢慢平静下来。

沈默走进院子,见房内的灯烛尚未熄灭,心中一动,晓得她正在等着自己,原本沉重的步子竟然轻快起来。推开门,走进屋子,只见江暖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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