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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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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烫的金属,烧灼了血肉,加上她又握得太紧,只要稍一用力,她的手心就会再度皮开肉绽。
                 「族长,这不能硬扯,她的手恐怕是和戒指沾著了,需得另外处理的。」巴娜看不下去,小声提醒道。
                 金凛表情一僵,蓦地抱起幽兰,站起身来。
                 「去找大夫来!」
                 丢下命令後,他抱著她,转身往大厅外走去。
                 ***独家制作***cn***
                 入夜了。
                 雪还在下。
                 石屋里寂然无声。
                 宽大的木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幽兰。她脸色苍白,连呼吸都轻浅,全身伤痕累累。
                 金凛坐在床沿,一语不发,黑眸注视著她。
                 她瘦了。
                 她原本就纤弱,北国的艰困生活,让她又瘦了一圈。原本丰厚光滑的长发,被火焰烧得乾枯,一碰就碎成灰,剩下的发,只及她的肩头。
                 黝黑的手掌,无声的探出,来到她的脸儿旁,仿佛要触碰她,却又悬宕著久久不动。
                 她的额头,有著撞伤的痕迹;她的脸颊,有被掌掴後的红痕;她的颈项还有瘀青,是他数日之前,亲手留下的。
                 他无法转开视线。
                 她的衣衫残破,到处被烧得洞穿,肌肤上到处是红肿的烧伤。其中,伤得最厉害的,是她的手——
                 她的手。
                 金凛的眼角,微微抽搐。
                 软嫩的掌心,被烧红的戒指,烫出严重的伤。戒指上的刻痕,甚至在她的掌心留下模糊的烙印。当大夫小心翼翼的,打开她的手心时,映入眼中的,是血肉模糊的可怕景况,被撕扯的皮肤,边缘还有著焦黑的痕迹。
                 戒指被取下,巴娜洗净後,留在桌边。
                 取下戒指的过程中,幽兰始终昏迷不醒。但是,那瘦弱的身子,偶尔会因为剧痛,本能的抽搐。大夫仔细的处理了烧伤,在她的掌心以及烧伤处,涂抹了药膏,就无声的退出石屋。
                 这么严重的烧伤,暂时还不能包扎。大夫说,要是治疗的时间再晚一点,她的这只手就要废了。那枚烙铁似的戒指,险些就要烧断她的手筋,如今,她的手虽然保住了,但是却得休养上一阵子,就算是痊愈之後,也无法再提任何重物。
                 为了那枚戒指,她差点赔上一只右手。
                 宽厚的男性指掌,来到她摊开的、满是烧伤的手心。起先,那只手悬宕著、静止著,许久之後,如石刻般的掌,竟有了隐约的颤抖。颤抖愈来愈明显,而金凛的表情,再也不复冷静。
                 他是那么恨她。
                 深幽的黑眸,阴郁的瞪著那只手,心口却疼痛的收缩著。
                 他是那么恨她。
                 那只手,原来是那般白皙柔嫩,软如春花的嫩瓣。
                 他是那么该死的恨她。
                 金凛握紧拳头,高大的身躯紧绷著、颤抖著,他闭上了眼,终於对自己承认。
                 他是那么那么的恨她,但是——他也始终忘不了她。
                 羁押在心中的痛楚,就像是利刀般,一次一次戳戮著他,直到他濒临崩溃,再也无法以冷淡伪装。
                 「该死的你!」他咒骂著,像是受伤的野兽般,在她床畔,几不可闻的狺狺低吼。「为什么要背叛我?」
                 床上的幽兰,仍旧昏迷不醒。但在他记忆之中,那柔柔的嗓音,就像是无形的绳,一圈圈的围绕著他,再缓缓的收紧,捆缚著他。
                 我只知道,三年前你突然失踪,之後就没了音讯。
                 她说。
                 我每日每日,都到岩洞里等你,直到我病了,被送回凤城。
                 她说。
                 不,全凛,你一定误会了什么。
                 他忘不了她的眼神、她的眼泪。
                 关於你说的一切,我全都不知情。
                 无辜的眼神,注视著他,坦白而毫无隐瞒。她从未回避过他的视线,那双纯净的水眸,只有忧伤、困惑、不解,以及恳求。
                 求求你,相信我,我爱你。
                 那三个字,就像是钉子一般,重重敲进他的心中。
                 我爱你。
                 我爱你。
                 凛,求求你,相信我,我爱你。
                 「该死的你!」金凛发出困兽似的怒吼。
                 他明明就恨她,为什么还会因为她的辩解而动摇?甚至在痛恨的情绪中,还藏了一丝的不确定?
                 在窟牢之中,关靖站在他面前,微笑的告诉他,她的温柔、她的甜美、她的爱恋,全都是伪装,一切只为了欺骗他,要将他逮捕入狱。
                 只是,倘若关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幽兰为什么又要留下这枚戒指?甚至还为了这枚戒指,冒险扑进火炉中?
                 金凛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戒指,收入掌心中。戒指已经冷了,不再有灼人的温度。
                 这三年来,她始终保存著这枚戒指?
                 这代表著什么?
                 金凛收紧了掌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这些时日以来,他因为她的背叛,恣意的羞辱她、冷落她,甚至放任鹰族的人们,将她当成奴隶,随意使唤奴役。
                 但是,万一他错了呢?万一他真的误解了她;万一她根本没有背叛他;万一她真的如她所说,对一切毫无所知,苦等了他三年呢?
                 当她的烧伤沭目惊心的展露在他眼前後,埋存在他心中那些深重的恨意,开始有了动摇。
                 万一呢?
                 万一他错了呢?
                 窗外,冷风呼啸。金凛在石屋中,一次又一次的绕著圈子,被心中的疑惑纠缠著。
                 如果,关靖说谎呢?
                 如果,幽兰是无辜的呢?
                 他停下脚步,站在床边,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这不是一场赌局,而是爱恨之间的分水岭,他无法判断,是该信任她的无辜,还是继续惩罚她的背叛。
                 因为这枚戒指、因为她不寻常的举动,他急切的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说明三年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谎言。
                 金凛走到窗口,推开窗扉,冷风立刻灌入室内。天色已黑,漫天的大雪,一阵又一阵的落下,他仰头对著窗外,发出一声长啸。
                 尖锐的啸音,响彻整座城,在雪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片刻之後,门上传来轻敲。
                 金凛开了门,门外的男人那巨大的身躯,几乎占去全部的门框。雷泽低垂著头,门廊上的火把,照亮他脸上、身上的无数刀疤。
                 「爷。」
                 金凛转身,徐声下令。
                 「我要你去南国,替我查一件事。」他需要真相。
                 雷泽想也不想,只答了一个字。
                 「是。」
                 第九章
                 静。
                 不知是什麽,惊醒了她。
                 长长的眼睫,先是轻眨,而後缓缓的、无声的睁开。如水的眸子里,有著茫然,以及恍惚,她视线蒙胧,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手上的灼热,蔓延至全身,连续几天几夜的高烧,只是让她更虚弱。她像是作了许多许多的梦,每一个梦里,都有著金凛的身影。
                 离床不远处,有一扇窗。
                 窗外的雪,悄然飘落,像是一朵又一朵凋零的花。
                 幽兰全身虚软,使不上一丝力气。她朦胧的视线,在室内游走,好一会儿之後,才发觉石屋内,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几尺之外,有著一张宽大的石桌。桌上的烛火,照亮羊皮卷宗,黝黑有力的十指翻开著卷宗,偶尔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双漆黑的眸子,被烛火照亮,正在审视著卷宗,处理繁杂的事务。
                 这是梦吗?
                 她贪婪的注视著桌前的金凛,甚至舍不得眨眼。
                 就算,是梦也好。
                 只要见得到金凛,能这麽静静的凝望他,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一个奢侈至极的美梦。只有在梦里,他才是当年的那个他,他们之间没有那些误解,那些眼泪,以及心痛。
                 烛火摇曳,在那张好看的脸上,闪烁著光与影。她勉强的,稍稍挪移身子,想更靠近些,将心爱的男人看得更仔细。
                 软弱的身子,却不允许她移动。她的双手,甚至传来阵阵的疼,她低下头,茫然的看著包扎好的双手,记忆一点一滴的回来了,她慢慢想起那些争夺、咒骂、围观、烧伤。
                 原来,这不是梦吗?她只是痛昏过去了。
                 幽兰再度看向桌边。
                 是了,这并不是梦。
                 梦里的金凛,没有这麽冷硬的表情;梦里的金凛,没有额角的那道疤;梦里的金凛,鼻骨并不会那样弯曲,像是遭人殴打过。她梦里的金凛,眼中是深深的温柔,总是抵著她的额,用那双好看的眼睛,对著她微笑……
                 温热的泪,悄悄滑下粉颊,她却仍睁著眼,舍不得闭上。要是闭上眼,她就看不到他了。
                 烛火摇曳,光影晃晃。
                 幽兰想起岩洞内的点点滴滴。
                 这一瞬间,时间彷佛静止。他与她像是都没有离开,在这私密的小天地,还是藏著只属於他们的爱恋……
                 蓦地,那双黑眸抬起,像是早已察觉她无声的注视,静默的看著她。
                 现实排山倒海而来,惊破了她营造的宁静。她紧缩著双肩,脸儿苍白,胆怯的望著他,僵硬的等著他再度恶言相向。
                 在我之後,又有几个男人睡过你?
                 想起金凛的指控,她忍不住畏缩。
                 关靖可真舍得,肯要亲妹妹做娼妓来当诱饵。而你,更是忠心得教我讶异,居然愿意为国捐躯。
                 你不知情?
                 相信?你不配说这两个字!
                 哭泣也是你的手段之一。
                 你想念替我暖床的滋味?
                 一句又一句指控、羞辱,都深深伤害了她。有某些夜里,她甚至会因为记起金凛曾说过的恶言,而从梦中惊醒。
                 当他起身,缓缓走到床边时,幽兰转过头去,不让他瞧见她眼中的泪,脆弱得无法再承受他恶毒的误解。
                 但,金凛只是站在床边,凝望著她,一句话都没说。
                 静。
                 石屋里,只有他与她的呼吸。
                 灼伤让幽尔虚弱不已,短暂的清醒,已经耗去她不少体力。她因为疲倦,缓缓闭上眼,但又警觉的睁开。
                 金凛还在床边。
                 他会说什麽?
                 他会做什麽?
                 她忐忑的等待著,神智却愈来愈朦胧。
                 长长的眼睫闭起,又睁开,而後再度闭起,重复了数次之後,倦累吞噬了清醒,她的眼睫沈重得无法再睁开。
                 朦胧间,在入梦的前一瞬间,她彷佛感受到,有一只组糙的大手,缓缓的、轻轻的,甚至微微颤抖的触摸她的额。那举止里,只有纯粹的温柔。
                 她在梦中叹息。
                 这就是梦了吧?
                 只有在梦境里,金凛的触摸才会这麽徐缓、这麽温柔……
                 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那只温柔的手则轻轻的,拭去了它。
                 ***独家制作***bbscn***
                 几日之後,幽兰终於不再睡睡醒醒。清醒的时间多了,她这才察觉,自己的处境有了极大的变化。
                 她被安置在一间石屋内,睡在柔软的大床上,不但不再需要劳动,就连三餐也有人伺候著,大夫更是不时前来察看她的灼伤,随时为她换药,保持伤口的乾净,就怕她会再度因感染而发烧。
                 先前,指挥她劳动的巴娜,倒成了专职照顾她的人。
                 端到眼前的三餐,不再是冷硬的肉乾,而是熬得香浓的肉粥。见她食量小,巴娜还不肯死心,努力要她多吃些,才好快些恢复。
                 幽兰不明白,这些灼伤,为什麽会让她所受的待遇,有了这麽大的差异。巴娜只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金凛的安排。
                 金凛。
                 她心爱的男人。
                 那个正误解她、恨著她的男人。
                 幽兰心里忐忑极了,不明白这样的对待,是另一个折磨的开始,还是他们之间,是否真的出现了某些转机?
                 几天之後的某夜,她才见到金凛。
                 他领著族人去狩猎,凯旋回来的时候,低沈的螺鸣传遍整座草原。女人们兴高采烈接过那些猎物,忙著去煮食与处理,男人们则是围著火、喝著酒,大声喧哗著,讨论狩猎途中的惊险状况。
                 大厅内闹哄哄的,吵杂的人声就连石屋里都清晰可闻。
                 已经入睡的幽兰,被声音吵醒。她在半梦半醒间,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巴娜压低嗓子说话的声音,还有一个低沈、沙哑的男性嗓音。
                 她蓦地醒了过来。
                 那是金凛的声音!
                 幽兰虚弱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身穿兽皮披肩,满肩是雪的金凛,在烛火下脱去披肩的景况。巴娜走上前去,接过披肩,仔细的把雪拍乾净,才将兽皮垂挂在墙角的横木。
                 「凛……」
                 那一声轻唤,让他全身一僵。
                 半晌之後,金凛才转过头来,深沈的黑眸里,收敛著所有情绪,没有泄漏分毫。
                 面对他的注视,幽兰反而手足无措了。她咬了咬唇,揪握著柔软的兽皮,再抬起头来,看向挂著披肩的横木。横木是乌木,因为长年使用,漆黑得发亮,宽大的披肩挂在横木上,分亳不差,就像是量身所造。
                 她突然明白了。
                 这是金凛的房间,房里的一切,都是为他所造的,包括她现在躺的大床、盖的暖软兽皮。
                 纤细的身子,艰难的想撑起来。但她还没有掀开兽皮,金凛就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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