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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风月-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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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凝神看了她一会,脸上的笑容淡去,起身坐起来,慢慢梳理着头发。

她躺在雪地上,静静看着他。身下的雪柔柔软软,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方小寂睁开眼睛时,外头的门已经开了,隔着几重白色帐幔,依然能看到明亮的晨光。叶还君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床头檀案上放着一盆红色风信子,一蓬串花妖娆鲜艳,叶上挂着晨露,飘着淡香。怪不得会梦见风信子……边想边坐起身子,门口突然进来一婢,方小寂心中一沉,见其身形越近,才记起这是在止剑宫,左右不见叶还君人影,心中暗骂一句,连忙抓起床上的衣服胡乱穿了一通,拍掌翻身,身形倏起丈许,抓着最低的一根横梁,如一片轻絮般轻附在一重帐幔之后。

一十六七岁的黄衣少女撩幔近到榻前,方小寂以为是来整理被褥的,不想那女子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怔了一会,开幔出去在屋中转了一圈,口中道着夫人两字。方小寂正想她在找谁时,那小婢又转回了榻前,她将被子翻了一遍,抬头向上左右一扫,这一扫刚好扫到几件垂凌的白衣衣摆,门外清风一送,帐幔一撩现出方小寂的脸,于是正好四目相对。

方小寂以为她会惊呼失色,却不想那人问:“夫人,你在上面干什么?”方小寂正惊愕,那女子又道:“叶公子正等你,他说等你醒了,要带你去见大宫主的。”那语气,竟是再正常平淡不过。



花一色捻着甜花花籽在亭桥边上喂鱼,当下隆冬,池冰却是极薄,七八尾霓虹燕摆尾夺食,五颜六色来来去去,将一片冰面挣得细碎。叶还君从她身后轻轻过去,淡淡唤了她一声宫主。

花一色转过身去。叶还君是一个人来的,他眼上的黑绸已经撤去,不再需要婢侍扶着走。那浸过药水的黑绸他戴了五个月,此下再看到这双长睫美目,竟有一瞬间的不习惯。花一色微微笑着,忍不住仔细打量他。

“我第二次细细看你,比之第一次更觉得惊艳。”她转过身,将手中花籽轻撒入池,“你的姿容真可比水中蛟龙,树上凤凰。”

“蛟龙何姿,凤凰何容?天生极物之美岂容凡人亵渎。”叶还君道,“我现在的面目是圣猼之血所赐,宫主惊奇的应是这门秘学的神奇之处。若非它,属下不过一目不能视,脚不能行的废人罢了。”

“哈,还君你依然恨我啊……”花一色突来一句。

“宫主这样说,叫属下如何自处?属下谢宫主救命之恩尚不及。”叶还君上前一步,几乎与其并列而立,笑道,“宫主若不信任我,尽管将我再废一次。免得日后我功力恢复,与你翻脸无情。”

“我过了信任别人的年纪了……我谁也不信,尤其是你。”花一色将手中花籽尽撒于池中,转过身,食指掠过叶还君的下巴,不知何时,她已习惯叶还君于已身侧的感觉了,“可我偏生就是对你心软,杀不了你,有时候看着你,就像在看年轻时的自己。”

花一色往亭中走,叶还君上去扶她的手,记起有段时间花一色说起自己,曾用了“时日不多”这样的话,至今心中不甚明了,看她明容艳色,不禁侧首轻声道:“宫主现在也很年轻,何必说这样的沧桑话。”

“还算年轻吗?”花一色轻笑一声,圣猼之血八年大限,她还剩多少时日呢?又不禁自问,三十多年的岁月,尽付江湖刀剑,得来的,是名是利还是空,她轻叹了口气,“年少青春,早已好远……”

两人在亭中坐下,有旁侍上来添茶,叶还君陪着她又说了些话,直至茶水将尽,才将方小寂的事拿出来说。“她曾跟着楼书笑学过左手剑,说不定是一个练左手卷的人选。”叶还君道。

“就是昨夜在你房中过夜的女子?”花一色放下茶盏,淡问一句,眸一抬,正见那白衣女子站在桥边积雪处。“是。”叶还君倒也不惊,止剑宫里发生的事,哪一件瞒得过这人的双眼。

那白衣女子远远地静立不动,雪辉映照之下显得年轻又多情。花一色记起初见方小寂时的情形,那时她背负着半筝剑,眼神清澈,稚嫩得可爱。花一色莫明起了玩性,突得放下白玉盏,倏然上前伸手搂过对面的叶还君,劲力一带,“砰”然一声,几乎是将叶还君摔在亭外凸起的雪堆上。

叶还君还未反应过来,花一色却是扑身上来压住了他,笑道:“私会情人,还君你好个狂妄,是不是本宫放纵你太久了?”

叶还君一愣,道:“私会?这一切不就在宫主眼皮底下么,宫主不允,哪有可能发生?”他一时莫明其妙,话说着,竟觉花一色正在松自己的盘腰,亭旁站着两名女侍,见状齐齐低下头去,叶还君又是惊愕又是好笑,头一偏,却见远处廊上走过一白衣女子,一晃不见了踪影。他心下一沉,抓住花一色的手,道:“适可而止吧,宫主,我背上冷得很。”

花一色余光瞥见那女子徐徐而去,颇为失望。站起身来,华袖一甩,一个负手,满身白雪散飞离身,点白不沾。叶还君站起身来,问:“宫主可答应她留下?”

花一色自然答应,她本来就为左手剑之事头疼,如此机会岂有放过的道理呢?



叶还君回到厢菀,看到方小寂静坐在桌边,上去与她说话,却见她恹恹地沉默。“怎么?突然来什么脾气?”叶还君走开,转进里屋去换湿了背的外衣,“有什么不满的话,你可以回九华堡去啊。”

他刚脱下外衣,方小寂突然怒着脸走进屋来,双手扳过他,问:“你与那花宫主什么关系?”

叶还君看着她通红微怒的脸,有种报复的快意。“你吃醋了?”他笑,“原来你也会吃醋啊。”语毕,见方小寂怔怔看着自己,一皱眉,道:“又怎么了?”

眼不覆绸,方小寂第一次正眼看他,才觉他的容貌不知何时已明亮绮丽至此,人变得好看了,又有什么好埋怨不满的,只是那沿着眼角延到鬓边的黑色印记,却是忽视不能。“这什么东西?”她摸着那形似三个“卐”字层叠的符号问道。

叶还君突然反应过来,下意识用食指遮了遮,侧首苦笑了下又放开,笑道:“止剑宫的刺字,是叛徒的标志,你有兴趣了解么?”他说话的时候左手忍不住握拳,闭了会眼,恨意忍不住涌起:总有一天他要花一色死在他的手上。

他想到此处的时眼前晃过花一色轻笑的容颜,一时沉思开去,竟呆住了。

“还君……还君……”方小寂唤他,语气莫明软着,“她待你不好,和我走吧……”

“我留在止剑宫自然有我的打算。”不说这印记之恨,便是身上的扣心血,至今也没解,功力一复,又重新受制花一色,叶还君的语气冷着,转头看方小寂,转了话题道,“宫主毕生的心愿就是练成全筝剑法,可惜左手卷一直找不到人来配合。你若想留在我身边,就必需当她的配手。”

“我不想当什么配手。”方小寂松开他,轻问道:“你就这么想帮花一色么?”叶还君闻言哈笑一声:“谁说不是呢……”低头见方小寂脸面苍白,一手抬起她的脸吻了吻,温声道,“就当我求你不成么?”



额间隐现红纹的时候,叶还君的圣猼之血已经练成了。至此百毒不侵,经络通透,练什么都是事半功倍,十几年没有练成的万像决,在之后的三个月就突破第九层,修成是指日可待的事。他的容貌越发摄人,好似要将几十年的风华于一瞬间展现出来一般。这门秘学定然有副作用的,叶还君心中有一定的认知,却一直不知具体是什么。他曾问过花一色,花一色反问他:“你看我练成七年了有什么不妥么?”她笑,“到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黄昏的时候叶还君应召去花一色的书房,花一色执卷倚案看着书,窗外温柔的霞晕涌进来,在她身上铺成一道温柔虚幻的风情,远望如一道流金。她看到叶还君时抬头微微笑了一笑,这么长时间了,她已在举止上信任了叶还君,那笑里几乎已经有亲近的情分了。

叶还君照例帮她理书写字,正在一张帖上行书的时候,花一色突然递给他一包白皮卷,叶还君心中一顿,他立即认出那是钟离九针。七个月前,他曾因为想要这个东西弄得满身伤痕。

“我知道你一直介意我种在你身上的扣心血,这九针你拿去,想解,随时。”花一色将白皮卷放在案上,声语淡淡的。叶还君轻轻执起来,他看了一眼花一色,一瞬间觉得这女人其实是在真心对自己好的,他噗地一笑,竟有眼泪掉下来。

“你怎么了?”花一色看着他的神色,倒有些哭笑不得。叶还君低着头,却是许久未语。

103

救死 。。。

黄昏的时候,叶还君从三合院出来,身形微晃,已是半醉之态。花一色不喜下人饮酒,在止剑宫近两年,他几乎没再碰过酒水,只是黄昏时分无意路过三合院,闻到各种淳浓的香气,知道里头又有人在以酒寻乐,一时忍不住就迈步进去。里头的人乍见他时都挺惊惶,几乎要立即将酒瓶藏起来,叶还君上去拉住,笑道你们八位近身武侍,不值夜时聚在这厢院偷喝以为我不知道?我也是来寻酒的,何必如此不给脸子?说完一笑,拿过桌上的酒坛张口便灌。

众人起初还有些拘谨,不过见他眉眼带笑,言淡举止都甚为随意,与冷面的花一色和严苛的纪焉都大为不同,平时里没有过多言淡接触,但上下人都道这人性情温平,是个鲜有怒色的雅公子,难得又是在止剑宫里十二分得宠的人,哪有不讨好亲近的道理。不过一刻钟,就已打成一片。叶还君对敬酒的来者不拒,碗碗见底,直至洒尽人瘫,空坛绕身,才微晃着从三合院出来。

黄昏的风舒爽冰凉着,吹身带走脸上的酒热之气。叶还君慢慢走了一阵,直到客院的中庭池边,那水边生着菖蒲,初夏的时候上面长满黄色的三瓣之花,一簇簇地倒映在水面上,很是美丽,叶还君记得雨天的时候这菖薄香气浓郁得醉人,好似凝结成水珠一般,落在屋檐地面上,淌得到处都是。

方小寂抬头,正看到叶还君站在池边发呆,便放下笔从屋里走出来临到中庭水面边上,池面有些地方落着几朵菖薄花簇,在金色的黄昏下颤着点点波光。远处的叶不君身形不动,方小寂静静看他,许久突见他身形一晃差点跌到池中去,方小寂心中一紧,却又见他慢慢站好了。她心中笑了几笑,转头回屋中写字去了。

叶还君进到屋子里来,瘫坐在方小寂边上。她转头看他,有些不高兴。闻着一身酒味,方小寂轻轻问道:“你到底喝了多少啊……”“只是……很多。”叶还君含糊地回了一句,一手抽出方小寂写到一半的宣纸,问,“你写什么?”

方小寂正经回答他:“左手卷之所以难练,是因为缺了使左手剑的心法。”她将案边一卷泛黄的册子翻开,道,“你看前面都还很好,后面十几页却被烧了,记的东西也乱七八糟,楼书笑曾经教过我左手剑的心法,虽然很零碎,但我觉得我可以将它补完整。”

叶还君闻言一笑,伸手拿过她写好的七八张纸,错手撕了个粉碎。“补完整?”他道,“你将心决补完整了,是个人就可以练左手卷,花一色还要你干什么?你笨啊。”

方小寂低声道:“是花一色让我写的。你不是想帮她吗?”

“所以你就写?她要你死你去死么?”叶还君道:“回绝就是,你现在是唯一的配剑手,她能奈你如何。就算有天你要走出这止剑宫,也无人敢杀你。看清楚自己手中的筹码,我看止剑上下哪个敢不给你三分颜面。”他说完慢慢趴在案上,喝得太多有些晕,后劲上来,竟有些头疼。

说话讲理方小寂哪是叶还君的对手,听他说自己笨,纵使心中忿忿,也只能以沉默对抗。奈何叶还君无视了她的冷面,头于臂一枕,竟像个孩子般闭眼休息了。方小寂看他脸色被酒熏得通红,朝她倾斜着身体一幅依赖的模样,心中的小怒片刻被荡平。一转脸,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叶还君迷糊中只觉其手温凉舒服,不自觉轻轻握住压在颈项上,方小寂轻叹了口气道:“去床上睡吧。”

叶还君被她轻扶于榻,方小寂解了他的外衣搁在榻尾,又将他头上的黑玉簪解下。叶还君沉沉闭着眼,想人生二十载,服侍过他的人很多,但从未有人记得睡觉时将他的头发解开,这种细致温柔,一生能有幸遇上几回呢?

方小寂拿过解下的外衣,折叠的时候觉得内中口袋有什么东西磕着,伸手一摸,却摸出一卷白皮,展开一看,正是钟离九针。她一时怔忡,钟离九针不是落入楼重之手了么,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止剑宫,甚至在叶还君手上?她选择钟离九针,转头舍叶还君而去的情形历历在心,可如今九针在手,那一幕幕场景瞬间如幻觉梦境,将她的脑子搅得一团浆糊。

“还君……”她走上前去摇了摇叶还君,问,“这是钟离九针么?”叶还君无意识轻嗯了一声,侧了个身又沉睡过去。方小寂愣了一会,看着手中九针几乎瞬间来了闷气,某个心念蠢蠢而动,撩拨着心弦。

“你看我对你满怀愧疚的,九针在你手上竟然不和我说。小姐已经把半筝剑还给止剑宫了,你怎么还能捏着九针不给呢?”明知他听不到,却继续轻声说道,“还君,我现在帮你送回九华堡你没意见吧,你不吱声我就当你答应了;我数三下一二三。”

叶还君迷迷糊糊地睡着,只听见方小寂在他耳边不停地啰嗦。他微微一皱眉,片刻房中安静下来,没了一丝人息。



离开九华堡快四个月了,如果不是因为钟离九针,不知道还有什么借口可以回来看看。方小寂记得自己走的时候陆芷清门前的槐树还积着沉重的厚雪,如今回来,那白雪已开成白花,一串串地在树项摇曳,绿叶伸展,已有初夏的风情。

从止剑宫出来的时候夜幕初降,现在站在陆芷清床前,窗外却已微微透出了晨光。方小寂将白皮卷轻放于陆芷清床头,轻走几步从南窗跃了出去。她一路往南院去,心中想着水十方,挂念之情,比之陆芷清更甚。

在南院的小厢房门前轻叩了一阵门,不见有人来开。侧厢的的窗松着,方小寂推开跃身进去,屋里没有点灯,只能借斜洒进来月光勉强视物。床榻上没人,方小寂疑惑之际,屋外突传来纷踏急促的脚步声,火光映照来去,厢门“啪”然一声被撞开来,七八人纷涌而入,为首之人一眼瞥见床前有人就刺剑过来,方小寂空手夺剑,手掌被划割得很深。

“是你?”那人突得住手,方小寂认出是傅睛子。众人分立,从厢门进来一人,却是陆芷清。有人为厢房点上灯火,四方明亮,陆芷清近前几步看着她,道:“是你啊……”淡淡一句,比之傅睛子更为冷情。

“你回来做什么?看我么?”她说着四顾了房间,突得想起什么似的,低头懒懒一笑,道,“来看水十方?可惜他被我送回一赤门去了。”方小寂闻言一惊,喃道:“什么……”

“我说他被我送回一赤门去了。”陆芷清道,“你不在,他就没有被照顾的意义。你不告而别的时候没有想到会如此吗?”

“小姐,你明明答应过我照顾他的……”

“你还答应过陆云海永远照顾我呢。”陆芷清转头一笑,“承诺什么的,都别太当真了。抱歉啊,你走的时候我很生气,一时没忍住,就牺牲了他来报复你。你不会生气吧。”

为什么不到半年,陆芷清就变这么多,言语声调几乎让她不认得了,脸上的浅笑,深沉无情地让人心悸。为什么自己在乎的人,总是一时一个样,不停地变着心呢?方小寂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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