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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风月-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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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气血本属阴寒,遇上这阴湿的天气难免觉得难受。”
“可前些年也没有觉得这般难熬。圣猼之血八年大限,是因为本宫时日无多了么?”花一色持卷,垂目轻声问道。
“宫主不要这样想。”红色药粉抖入香炉,用折子小心点了,看那炉中慢慢冒出一股轻烟,方转身提醒道:“前些日子宫主还受了掌伤,可是忘了?大护法真气雄浑不说,体内寒气也甚重,我早告禀过宫主。他那一掌与你,焉可小觑?又值雨阴之季,宫主血室正开,邪气易侵,自然寒伤加倍。”将炉盖轻轻阖上,道,“这红苋散先点几日罢,只做舒缓之用。宫主即不想碰血,待我熬几方汤药,补一补精气也好。只是最近别再妄动真气,否则寒气攻心,又是一番折磨。”
哑医说完将手中白瓶收回袖中,白烟于室袅然,纪焉一旁站着只觉这熏香刺腥难闻。椅中的花一色却是另一番滋味感受,舒心不说,甚至觉得香甜溺人。哑医躬身退走。花一色静坐了片刻,鼻间熏香淡淡,不时便觉身体稍稍暖了几分,她抬头去看纪焉,见他侧首皱眉,一副不适模样,不禁笑道:“觉得这红苋散很难闻么?”
纪焉摇头不语,花一色苦笑一声,想起止剑名录本和一些秘卷还在叶还君房中,起身道:“你先下去。”一人出门,由随侍撑伞往叶还君厢房去了。
大护法的厢房隔间是一小书房,闲人自不允入,叶还君入得石牢半月,案上卷面都积了薄灰,花一色将其中几卷要紧之册拾出,临走之前多看了一眼这厢房,心中生出几许物是人非之感,念起许多年前的封行水,心中愈感苍凉。垂目及到案角的画筒,突又想起许久之前的一夜,叶还君踏夜归来,手持红研,倚臂笑言:“画你……宫主不喜欢么?”
雨外细雨唏嘘,引人多愁善感。花一色慢近画筒,伸手将筒内七八卷画一一解开看了。一色的春风桃花,或独或林,深红浅白不一而足。“倒瞧不出你原来对桃花这般情有独钟。”花一色展一画扔一画,直至桃花满地,筒内只剩一卷,解开系画红丝,画面慢开,分明见得一容色明艳的女子,倒映金钗,扶风动发,眸眼似笑非笑,万种风韵,赤红牡丹华服张狂肃冷,却是难掩无限风华。花一色唇线微翘,再展,垂目却见女子脚下一片血红之色,红墨泼染,竟似立于血河之上,花一色心中微惊,摊画于案,再看那画中女子,却更像是汲血而生的怪物一般。
花一色微愣片刻,突得哈哈大笑起来。门外几名侍者闻声心惊,疑步进来一观,却见花一色一手按桌,一手捂腹笑个不停,几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上去相问,静站片刻又无声退出门去了。
许久,花一色持书册出来,一脸淡色从容,形若无事。侍者撑伞,随她回了自己的厢房。时近黄昏,才见她出得书房,神色行止都颇为倦怠,在门前静立半晌,兀自打伞去了止剑石牢。
牢外固守之人见大宫主前来,忙进石房点炬点灯,室内微亮。花一色近前倚案而坐,昏暗之光下,瞧不清楚叶还君的脸容,只见一头黑发和那蒙于脸上的白绸。她静默了一会,暗叹了口气,道:“还君。”
叶还君未动,闻得她的声音,轻嗯了一声算做回应。花一色道:“陪我说说话吧。”
叶还君闻言,微转了转头。“宫主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怎突然说这么失身份的话。”轻语哑声,似讽亦嘲。花一色闻言,不气不答。两人沉默半晌,烛炬映照下,一时安静得颇为祥和。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叶还君突然说话,轻软的声音低低哑哑,打破一室沉寂,让室内的一盏烛光跳了一跳,“门外春来,桃花都应该开了吧……”
“门外梅雨绵绵,一派颓败之像,何来春色桃花?”花一色闻言而笑,分不清是苦是乐,“你呆这太久,神志不清了么?春时冬令都算不过来了。”
叶还君沉默片刻,转头面朝门外,低声道:“我隐约看去眼前一片明亮,淡淡花香草气,耳边莺声鸟语。门外应是阳光明媚,桃开春盛才对……”他说着突轻笑叹息,伸手朝前一伸,道,“让人很想出去……”
“哈。”花一色笑道,“你现在感觉到痛苦了是不是?身不由已的滋味,生不如死的滋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做出背叛本宫这样的事。”
“我这狼狈模样宫主看着觉得开心兴趣么?”叶还君缓缓收回手,轻搁腰间,突问,“宫主,你这一生活着是为了什么?”
一语让花一色一噎,她软坐椅间,安静了片刻,半晌,懒懒自语道:“为了断楼重手中那把剑……这世上除了楼重,好似也没有什么人事能让我感兴趣了……”
叶还君闻言突然轻笑,让笑声让花一色听着莫明火起,皱眉道:“别笑了。”叶还君听他一句,倒笑得更为放肆,花一色霍然起身入内,一手扣住他的咽喉,喝道:“信不信我杀了你!”一语声高,竟觉寒气攻心。
声喉被扣,一时音止语咽,叶还君双手去掰花一色的手腕,奈何身乏气空,如何撼得动她的三分真气,心乏之刻,暗道我早愿你杀了我,死了化成鬼许还能出得门去,好过天天在这做活尸,想到如今也是心无牵挂,便也安静下来再不反抗。
寒气噬心,花一色心跳骤然一快,叶还君一静,那颈项的温度通掌传来,竟让她又起了嗜血的冲动,比之辰时那阵渴望有过之而无不及。蓦然又记起雪室之内破冰初醒之刻,叶还君的血液如甘如饴胜神仙云露。当下一俯身,一口便朝叶还君的颈项咬了下去。
叶还君身体一僵,回神骂道:“你这怪物是饥不择食了吗?!”花一色闻言一愣,死命又咬了他一口,用力一吸,立时只觉满口血香。叶还君目不能视,脚不能动,情急之下只能靠手用力推拒,扯发撕衣,一时间抓得花一色钗横发乱,肩头的胸领的衣服都被他拉开了。花一色皱眉冷哼一声,抓了叶还君的左腕,指间稍一用力,便听喀然一声骨碎之响,叶还君吃痛,啊然一声骂道:“混帐东西你要死啊!”一时惊觉手不能动,便学了花一色张口往其颈上咬下用力磨扯,花一色惊痛之下连忙松口退开,急急起身抚颈,竟是一手鲜血淋漓。
叶还君半身坐起,听得花一色忍不住发不出的轻咝声,突得放声大笑起来,他目覆白绸,却似能见花一色狼狈之状一般,捂腹开心万分,不知自己乱衣散发,血渍沾衣画面,比之花一色狼藉万倍。ZEi8。Com电子书
花一色看他模样,自是怒火中烧难忍,上前一脚踹了叶还君的胸口,狠声道:“你等着!明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定叫你跪着求我不可!”言毕唰然甩袖,一手按颈,迈步便出了牢门。
两名女医师被急传而来,见得花一色衣散发乱衣的模样都惊愕不已。她矜持高贵一丝不苟三十余年,睡觉时都未曾乱过一根头发,如今这番狼狈模样,却不知是拜哪位高人所赐。垂目谨言地替她换下带血的华服,小心清洗了项上血肉模糊的伤口,颤颤巍巍地绕上白纱,宫内众人皆知花一色爱美,这一伤伤及颜表,又不能用衣服盖了,花一色的脸色之难看自然可以预见。
时至万事休毕,已近夜暮,花一色点烛照镜,一手抚过颈上白纱,即痛又痒。她突得一笑,不知是真是幻,连日苍白的脸色此时竟泛出胭脂般的血色。花一色凝神之际,门外有女侍近来,低身柔语道:“宫主,王谨有事求见。”
花一色已是散发宽衣,闻言只淡道:“明日再禀。”
女侍久去,尔后又回,站于门外看着正梳发的花一色道:“事急一时,王谨怕宫主明日怪罪。让我务必传话:叶大护法在石牢中畏罪自杀了。”
花一色手中玉梳于发间顿了一顿,许久又顺发而下,但听花一色声语淡然,问:“死了吗?”那侍女道:“他咬断了自己腕上的血脉,发现时已失血昏迷许久,尚不知他死了没有。只问宫主是救不救?”
“这一招你倒行得险啊。”花一色置梳于案,轻笑一声,“是真心求死还是赌本宫的心思?”
97
新徒 。。。
陆芷清觉得有必要为前日不辞而走的无礼之行去向陆云柏致歉。训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陆芷清想,虽然两人互不相喜,又是陆云柏出言难堪在先,但毕竟在他跟前叫了一年多的“师尊”,道理上还应该是她这个做徒弟的先去低身下气。
昨夜有雨,辰时刚收,地表犹有水光粼粼,天际难得洒下点阳光。陆芷清独身行到陆云柏的厢菀时,意外见陆云柏在指点一人的剑法。晨风中,有少年人清朗的笑声。
那耍剑的少年人倒非如何挥剑如虹,左手臂还吊缠着一圈绷带,左脚也似受了伤颇为不便,只是脸上的笑却如夏日朝阳,温暖热情地令人羡慕。陆云柏与其咫尺之距,手把手教他如何用一手掉剑回刺,如何点步又何时沉肩。“回走游龙”,一年前陆云柏教过她这一招,现在看他教与第二个人,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耐心慈祥。
陆芷清的心酸痛了一下,她未再走近,远远看着这两人在阳光下徒恭师慈的模样,竟一时不敢打搅。
年轻人的眼光无意间瞥见她,身形一顿收腿回神,晨光下露出炫目的笑容。他将剑回交给陆云柏,一步一瘸地走过来,笑道:“姑娘,怎么又是你啊。”陆芷清淡淡点了点头,远处陆云柏朝这边望了一眼,转身回厢房去了。
“你如何到这来?”陆芷清问了一句,封竞一愣,却道:“里面的老先生有趣得很。”陆芷清听他答非所问,却也没再追究的意思,只道了句:“你出去吧。”起脚欲走之际,听封竞追问道:“你找老先生有事吗?你叫什么名字?是九华堡的剑侍吗?”陆芷清回身道:“停步。回起生菀养伤吧。我已派人告知了止剑宫,不日便有人接你回去。”
封竞见她眼沉语冷,眉间说不出的肃严赫赫,一时竟不敢说个不字,看她转身迈步离去,悻然望了一眼,叹口气别处走逛去了。
陆芷清迈入厢房时,陆云柏已在长椅上躺下了,椅身微晃着,咯吱咯吱地微响。陆芷清在其对面坐下,一惯疏淡无波的面色。陆云柏瞧了她一眼,解释道:“他是我新收的徒弟。”声音懒散,含着微冷的笑意。
“你在说笑,你的徒弟只有我一个。”陆芷清道,“况且他不是九华堡的人。”
“我知道。九华堡的人哪敢未经你许进到这厢菀里来。”陆云柏沉默片刻,突道,“他是个比你更合适独日剑法的人,我就是想收他了,你奈我何?”陆芷清闻言轻笑一声,鼻音浓浓,听不出是真是假,是冷是热,端坐了会儿,眸间泛过几挘焐鹕淼溃骸八姹隳恪!泵挥性偬岽死从赖那敢猓闼π涑雒湃チ恕�
黄昏只身在武场练剑,脑中想着陆云柏近来所言,不禁恨从心起。手中寒剑越狠,越快,剑气四面横走,扬发翻衣,眨眼已舞到了独日剑法第八层。
“我该教你的都已教你,非你苦心不足,实乃天份不够。”
“也许你不适合练独日剑法。”
“真是因伤才没有长进么?是你无能的借口吧?”
“他是我新收的徒弟。”
陆云柏往日之语如重槌钝击于胸,挥剑之间陆芷清慢慢察觉心口有些下气不接,明白那是带冲两脉淤滞之故,应立即止剑调息。可郁气恨意在胸,一时失了理智,一咬唇,与自己身体赌气似猛提真元,丹田骤升沛然之气,瞬间疾龙般游走周遇经络,涌至胸口时突得一个不畅;真气如滔天奔走的荒洪路遇百丈青山;于胸激荡后逆流反走;一时引得全身精气大乱;膻中一阵短暂抽痛;血腥随即便涌到了喉头。
陆芷清大惊之下哪敢再做别想;立时弃剑盘腿而坐;小心谨慎缓缓提气,只求将体内那股乱气拢压下去。不想提到一半心气再次不接,真元于鸠尾穴涣然一溃大散开去,乱势骤然狂起,百脉大痛,气劲冲撞之下流泻而出,凛凛凶煞之气引得描竹袖襟鼓风而起。陆芷清蓦然一醒:几月前走火入魔,发起之前兆与此番情境别无二致!不由得心下大惧。
不想冷汗不止之际,背后突得一股绵绵掌力透身而来,这外来之劲并非浑厚,却端得轻巧娴熟,所过之处如秋风扫落叶,疏七筋通八脉,陆芷清心下一安,八脉一稳;借势行气一涣;周身散乱之气蓦然荡身而出;背后之人哎呀一声;蹬蹬蹬退出三步,一个仰跌于地,怀中一册白皮新书斜掉出来,他一手拿了放于一旁围墩之上,扶着墩角站起身来,啧啧两声道:“你未免用力太过了吧,出气也不先吱一声,害我外伤未愈又得内伤。”
陆芷清缓缓收势,心中犹自后怕,起身回头一看,竟是封竞。一转念便想这人莫非在远处偷看了许久,否则这一手又怎会来得如此及时?本欲质问,话到口头却瞧他一旁以手揩嘴,细看之下竟是呕出了血。心中一软,将欲问之事按下,感激胜过千万,一步迈过去心中窒痛,却也不敢多露声色,只强自忍了过去扶封竞,慢慢引他在场边的围墩上坐了。温言道:“多谢你。”封竞笑着摆了摆手,坐定一抬头,突见她面若桃花,双瓣透红,英眉凤眼一衬,让人想起冬日冷雪上粉清的朝霞。知晓是因刚才气岔引起的,却仍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咳了一声,低头客气道:“你没事就好……”又咳了一声,转道:“你方才好生危险,练的是什么,怎会这样……”
“我无事。记着别将此事与别人说。”胸口有丝丝隐痛,陆芷清说着禁不住皱了眉,扶着一旁的围临着封竞慢慢坐了,回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少时不努力,根基浅薄,方才练剑时用气过了头,才会至此,小事。”
“少时不努力?姑娘你可将自己说得老喽。”封竞心中笑了一笑,又道,“我一瞧你便觉你是个会吃苦的人,说什么“不努力”怕谁也不信。看你刚才几剑精妙至极,我虽不懂剑,却也觉得厉害,九华堡能与你相比的人怕是没几个吧。敢说那不是从小努力的成果?”
陆芷清听着心中一笑,心道这人说话还算中听来着。想他不过是个匆匆过客,什么时候走了也说不定,还傻乎乎地不知晓自己是谁,这相处起来的感觉妙不可言,莫明就轻松了不少。静坐了一会,轻道:“小时哪懂得‘勤’、‘苦’两字的必要……有人爱着宠着,哄着让着,便以为世间万事都会随心随意,以为世间道路都是一路平川繁花相送的,就是天上的明月,也是围着你一个人转。”不自主便想得远去了,“将别人的督促之语当成了逆耳之言,被别人催着练几个时辰的剑,还觉得是别人劳烦了自己。”不由叹了口气,兀自笑道,“要是早些懂事就好了……”
封竞听她一番话诚然无做,确是从心里发出的感叹遗憾,心下不由一热,笑道:“谁小时不是如此?大约都是不听话的。”沉了一会,道,“我以前有个大哥爱护我,小时不懂,总觉得那是理所应当之事,还觉得他管束太多,以逆他之意做事为乐:他说我是剑才,我便偏去练刀。他说多读点书好,我便偏不喜文。以致他走了,才觉他的话多么正确,只是现在刀不成剑不就,文不通武不精,白白让旁人笑话。”他说着便想起纪焉骂他的话,心中忿忿一阵,抬头朝阳一笑,爽朗道,“纵有遗憾,想起来也觉得难免的。我那大哥想来也不会怪我太甚,他向来护我,等哪一天与他地府相见,与他陪个罪,还怕他不原谅我?没什么好怕的嘛!”
“可我却怕……”陆芷清轻语一声,心中莫明一阵冲动,轻声道,“陆云海在时威名赫赫,九华堡是江湖鳌首,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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