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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风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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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坚持着她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我不能倒……我不能倒……我一定要见到陆云柏,我一定要变强……不能带给九华堡荣耀的废物,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陆芷清闭着眼睛跪着,一动不动,犹如已在雨中沉睡。
晨光收细雨,春莺几声啼,山房房门在暖阳抚照下缓缓而开。陆云柏摇了摇长椅,悠然道:“你成功了。”
陆芷清倒不怠慢,一个扑面就瘫栽在了地上。
被李如年背下山的陆芷清在客栈大睡了三天,他的小腿膝盖受创颇重,十天之内是走不了路了。李如年安顿好一切,上山再见了陆云柏,问他拜师之事。陆云柏晒着太阳,微阖着眼睛松懒道:“我只是说我会考虑考虑。什么时候有说要收她为徒了?”
“陆先生你……!”饶是李如年老练沉稳,也不禁气上心来,他想到客栈中还躺在床上的陆芷清,真恨不得抓了他的衣领将他扔下山去!
“不过我也的确是考虑了……”陆云柏睁了眼,伸出两根枯朽的指头晃了晃:“答应我两个条件。我便收她为徒,我会将我这多年来的剑道心得招谱全传给她。”
李如年眼睛亮了一亮:“什么条件?”
“第一,出师之后,她必须代我挑战一个人,天下庄庄主,楼重。”
“楼重?”李如年惊道,“此人乃是公认的剑道顶峰者,让芷清去挑战他?陆先生你……”
“什么意思? 你是不相信我那小侄女,还是不相信我?”陆云柏呵笑一声,“败于楼瑕之手,我至死不甘,若不是楼瑕早些年死了,我何必屈身去挑战其子楼重?”他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恨恨道“我才四十出头就有了这一头白发……一半,是当年败给楼瑕那一年气出的,另一半,便是听闻楼瑕死讯时一夜之间给愁的!他还没败在我手上,竟然就死了!”他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闭了眼,强制沉静了片刻,看着李如年笑道:“我相信这么个小要求,我那小侄女定然是答应的。”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李如年皱眉问道。
“替我取来佛焰花的花籽,我要医治我的双腿。”陆云柏闭眼道。
“佛焰花?”李如年道,“那是海雾林才有的东西,不是易取之物……”
“你的废话已经太多了。”陆云柏打断他道,“不要试图与我讨价还价,我没这个耐性。你只要回答我可以或者不可以。”
李如年沉默片刻,只道:“我会转达。”他说完转身欲走,陆云柏叫住他提醒道:“下次再来,无花不见人。我得提醒你,佛焰花花期还剩五天,错过了,就请她明年再来跪个三天吧!”
李如年闻言未回头,他慢慢走下山去,是他提点的陆芷清来南山拜师,如今这番情境,倒让他怀疑拜师之事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回到客栈,李如年将陆云柏的意思细细说了。陆芷清听完,道:“这两个条件,还不算过份吧。不过是挑战一个人,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死战。取一朵花,那不是很容易么?”李如年闻言心中暗叹了口气,对于楼重的事他不想多说,毕竟那是出师之后的事,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取佛焰花一事了。
取佛焰花要进海雾林,而进海雾林,无异于送死。听说那林中的毒瘴,半刻之内便可置人死地。
李如年没有将难处于陆芷清细说,他坐在案边,兀自摸着茶杯沉思。半晌,听得陆芷清唤他:“李舵主,你在想什么呢?……李舵主?”李如年猛然回神,问:“什么事?”
“你方才说佛焰花期只剩五天,海雾林距这有三天的脚程,芷清觉得应该加紧出发才是。”陆芷清坐在床上按着小腿,对李如年道。
李如年没有应声,他看了一眼站在陆芷清床边的方小寂,问:“小寂,你可知我们九华堡所有人中,谁的轻功最好?”
方小寂一愣还未答话,却听陆芷清噗嗤一声道:“还用问吗?自然是小寂了。李舵主可能还不知道,小寂的父亲是人称“勾轻风”的方渊呢,当年柳飞门的轻功可是天下一绝,而我们的小寂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是吧,小寂?”
方小寂的风寒已好,高烧已退,身体回复了往日生气,脸上粉扑扑地泛着健康的光彩,虽然笑容无多,却依然讨人喜欢,她听着陆芷清的话轻轻侧了脸,好像受不了这番夸赞似的。李如年看着,眼中露出不明的犹豫神色,片刻,听方小寂问:“李舵主为何问这个?”
“呃……”李如年看着陆芷清,思量了说词,道:“海雾林中的瘴气颇重,要进去取花,最好找一个轻功好一点的人。”方小寂闻言,道:“那我去吧。”李如年瞧了她片刻,最后轻嗯了一声,他站起来对陆芷清道:“小姐你膝盖有伤,这事就由我和小寂两人去办吧,你在这等我们回来即可。”他说着朝方小寂示意,起身拱手要退。
“嗯,倒是个主意。”陆芷清笑看着李如年,突然追问道:“李舵主,这取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李如年拱手微低着头,道:“应该不会。”陆芷清心知李如年是个言词谨慎之人,平常习惯话留三分余地,他的“应该不会”无异于常人在说“绝对不会”。陆芷清笑了一笑,道:“那你们就快些去吧,我等你们回来。”
李如年转身往外走,方小寂紧跟了上去,她出去回身将门轻轻带上,在两门关闭之间留给陆芷清一个安心的眼神。
陆芷清看着那关闭的木门,动了动指尖,心中莫明升起些许不安来。
距海雾林十里开外是东亭镇,两人一路策马,在第三日中午到达了东亭镇。方小寂本欲下马后直接去往海雾林,却被李如年劝阻了。“路途劳累,先休息一天,取花的事明早再说。”方小寂乖乖听了,晚间她往客栈房间去的时候,李如年又过来特地吩咐了一遍。“好好休息”这句话,李如年说了不下五遍,几乎近于啰嗦。方小寂虽不善察言观色,但一颗心却剔透明亮,她看着李如年的神色,心中暗起了不好的预感,心思也不觉之间沉重起来。晚间躺在床上,竟想起叶还君的话。
“方小寂,我想问你,你现在,还喜欢着我吗?”
“来日方长嘛,方小寂,等你伤愈,红叶山庄,我等你的回答。”
方小寂突得有些害怕。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这一句想法在她脑中一闪即过,重重摄住了她的心神,让她的身体都为之一颤。她忙拉起身上的被子重重将头盖了,敲了敲太阳穴闭上眼,静心无思地睡觉。
第二天中午,李方两人前往海雾林。
站在林外,可见林中雾气缭绕。那慢慢浮动轻散的轻烟,衬着林中桐树的片片油绿新叶,显出温柔绮绣的气氛。
“进得林中一半的路途,才会有佛焰花。佛焰花朵大赤红,你应一眼就能看见。昨天我画给你看过的,可记得?”李如年沉沉地问。
“嗯,我知道。”方小寂应声,她向前走了两步,听李如年在身后唤她。她转过头看李如年,他那双深邃里眼里透着老者的悲悯无奈,声音沧老温柔:“小寂,你不可让我失望啊。”
方小寂静默半晌,道:“我会尽力。”她说完看着李如年,好似要有什么话要说,可面对这么一个她敬重的舵主,她能说什么呢?如果是陆芷清,如果是叶还君,如果是晚儿,如果是小松……
方小寂微张了嘴又合上,轻吁一口气,一个转身往林中飞掠而去了。
林大似无边,飘绕的薄雾被一条白影瞬划而过,微微漾动,又回死寂。方小寂一路疾行,耳边只有自己衣袂贴风翻飞的声音,雾不动,温柔无语,静出许多恐怖的气氛来,好似要把人无声间溺死其中一般。方小寂提气飞掠之间,脚下越见沉重,瘴毒入体进血,让她的头脑有些昏沉。
前方大雾之下,隐隐通出一片粉红。方小寂眼中一亮,疾步进到其前,放眼一望,只见一大片花朵绽然盛开着,赤红如血,瓣繁如焰,如在这雾林中凌空铺了层紧密的红色花毯。景虽美,方小寂却无心多看。她伸出手,只想摘了花便走。
浓雾遮眼,看不真切,花开甚密,其下枝节错,藤条交缠,不易分开,方小寂情急之下胡乱抓了一抓,突觉手心一阵刺痛,这佛焰花下竟还长了其它带刺的草种。方小寂蹲□来,先分出一支佛焰,又细心将其上的韧藤缠条卸去,她的手抖得厉害,指尖被藤刺划戳出许多口子,胸口窒息之感也越来越强烈。
当方小寂将那花揣到怀里时,她已有了不好的预感:自己可能要出不去了。胸口不仅窒息而且刺痛,方小寂提气飞掠了几丈,那刺痛之感暴增了数倍,不似瘴毒所至,她下意识展开手掌看了看,那被藤刺带出的伤口青灰一片,不像平常伤口的红肿。恐惧无端窜身,让方小寂初次有了绝望。这种感觉她不想多品,只强行运气往林外而去。
不过,她只行了十几丈便不能再动了。
身体倒下的瞬间,方小寂想了很多,她还真的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很多话没来得及讲。
50
左手剑 。。。
郁郁白瘴,温柔依然,静谧依然,轻轻浮漫着,如山如潮,沉压淹没着方小寂越见越弱的呼吸声。
“谁来救救我……”方小寂动弹不得,脑中却仍存了一丝微弱的意识,“随便哪个,来救救我吧……我还不想这般死去……”救生的渴望与绝望的死寂折磨着她,不觉之间,眼中溢了许多眼泪,温热的眼泪滑入湿冷的地皮,无声无息,亦无一丝悲悯回应。
突然,从佛焰花潮另一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悉簌声。
些许之后,又听得一中年男子低沉温柔的说话声音:
“表妹,你看,花开了。”那声音一顿,又道,“表妹,我去摘一朵给你。”一阵折枝悉簌,男子低沉的声音突然暴怒:“怎么这么多藤刺!”话音一落,只闻“铮”地一声,类似古筝拨弦响,百朵佛焰随音腾空而起,纷然落下瞬间,如坠花雨。一朵佛焰被人轻轻捡起,男子的声音又回复了低沉温柔:“表妹,来,我给你别上啊。”
许久,听得一声音轻俏的声音问:“漂亮么?”
“漂亮漂亮!表妹最漂亮了!”男子的的语气欢乐,声音却依旧低低沉沉地,好似天生哑着,又好似怕一个大声就要将什么美梦给惊醒了似的。
许久,脚步声又起,悉悉簌簌地朝方小寂这边踱漫而来。
“咦?这边怎么躺着个死人?”声音轻俏之间,方小寂感觉有人将自己趴着的身体翻转着抱了起来过来,她连忙尽得全力发出了一声轻嗯,立即听得那声音说道:“是个女孩子啊……还没死。表哥,救她!”
一声轻哼,抱着方小寂的双手突然一松,方小寂重落于地,后脑被磕出一个大口,听得那低沉的声音断然道:“不救!”
许久,听得:“救啦,表哥……”声音软糯,好似撒娇。
片刻,听得一声软语:“好……”
“那你来背她。”
“什么?!”那低沉的声音又粗重了几分,“不背!”
许久,听得:“背啦,表哥……”
片刻,又听得一声软语:“好……”
迷糊之间,方小寂感觉有人将自己拉到到背上,颠簸着向前走。
方小寂心中焦急胜过欣喜,这人出现在毒瘴林中,怎么想都是诡异非常,但方小寂已无心多想,她此刻胸闷气短,呼吸弱得好似再走一步就会没了。可身下背着她的那人却似完全没感觉到这分燃眉之急一般,一步一缓,怠慢悠闲如踏青之行。病急偏遇慢大夫,真真时运不济天要我死阿!方小寂闭着眼,心道自己恐怕是撑不过这一劫了。呼吸渐无,身体沉重如山,仅存的意识如同山中一只翩蝶,支配不起自己如山的身躯,甚至存不起最后一句遗言:
告诉小姐,我已尽力;告诉还君,我依然爱他。
方小寂的苍白的唇动了一动,如堕深渊般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红叶山庄旁,风来水榭中。
春意姗姗,春阳斜照入亭,亭中有一雪青衫衣的男子,坐倚着横栏,沐着暖阳,一幅疏懒模样。春风忽过,池中水波微兴,粼粼泛光,叶还君微微睁了眼,看着那一池春水怔怔发了呆。“该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叶还君心中苦笑,“怎会突然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叶还君直了直身体,锦衫簌落,松软带着暖阳的气味。这清静恣意的日子,让他总是时不时想起方小寂这个人来。以前在九华堡的时候这人天天在眼前晃荡,那时候也没觉得这人多重要,为何眼前离了几天,便心绪不宁了起来。紫竹林一别之后几日,日时夜间竟全是方小寂的影子。
方小寂这人真是磨蹭阿,等一个回答要等半个多月,她的伤应该好了才是,难道出一趟堡就这么很难么?叶还君心想,什么时候把方小寂从九华堡骗出来,让她再也别回去才好。想到这里他微微笑了笑:陆大小姐,这么做可会太对不起你?
他正想着,便听见一串轻快的脚步声朝他漫了过来。叶还君一瞥眼,那一袭蓝袖文扇已到了他的亭外。
“叶兄别来无恙?”封行水敷衍着问候了一句,举起左手一泥封青壶,道:“今日得了一壶好酒,特来与你共享!”
叶还君瞥了他一眼,道:“上次那一坛所谓“千金难得”的屠苏洒,事后你可有找那卖酒的算帐?这次你可不会又被骗了吧。”
“这次定然不会了!你以为我是谁?我寻名酒许多年,精明得很,怎会这么容易被卖酒的骗了?”封行水摇了摇描竹文扇,道,“除了上次,上上次,加上那一次,还有那一次……出了点意外。”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是因其发生机率极小。封兄的'意外'……真的还能称为’意外’么?”叶还君说着站起来,瞧了一眼他手中的酒壶,笑道,“来,让我看看这次你又带了什么好酒来……”叶还君说着正要去拿他手上的青壶,封行水却缩了手:“不行不行,先不要开封,你先去找两个得宜的酒杯来。要泥陶的,听说七烛酒在泥陶杯下能呈七色之彩啊。”
叶还君一疑,道:“红叶山庄恐怕没有什么泥陶杯子。”一顿,又道,“算了,我先去找找。”
两人转身进了红叶山庄,叶还君将屋里的酒杯尽数拿了出来,滑瓷的、木漆的、青铜的、白玉的,大大小小七七八八一大堆,封行水一个个挑了过来,最后愣是没找到一个合心的。他看了看手中的青壶,道:“干脆上街买一个。”
叶还君想封行水这人挺有意思的,竟会为了一个酒杯特意上街,可惜叶还君是个懒人,这般春阳明媚的好天气,他认为应该用来在亭中沐阳睡觉。所以他听了封行水的建议抚了抚额道:“唉呀,我头有些晕,封兄,你一个人去吧,我在这等你便是。”
“确实麻烦。”封行水站起来走了两步,他低头瞧了一眼庄中的地皮,抬头突然道:“泥陶是不是就是泥做的?依我看,我们先现做一个?我极想知道它是不是真能呈七色之彩。”
现做一个?!叶还君闻言简直要倒退三步吐血了,他立即放下手站直了,爽朗道:“封兄,我们上街买去吧。”
这两位公子,一个风质润雅貌比绫花,一个气度翩翩风流潇洒,美玉成双,相映成辉,如此有些心急地在街上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泥陶酒杯,倒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我最近一直觉得运气不错,前几日在止剑宫压下了众人要将知落送去天下庄做人质的事,昨天还意外得到了那壶七烛酒,为何今日连一个衬心的酒杯也寻不到?怪哉怪哉。”封行水从一杂铺出来,摇着扇叹息。
叶还君松了松领口,抬头看了看高挂的春阳,一路走下来,他的身体微微出了汗,他看了一眼封行水,道:“改日让你止剑宫的弟子去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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