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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愿石-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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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醒她的是一阵火辣辣的痛楚。

“呜!”下意识地惨叫,然而嘴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只能发出模糊的呻吟声,身体也软瘫无力,明明痛得要命,却连半分也挪动不了。

“呀,你醒了?”头顶响起清脆的声音,她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去,只见一个金色长发的女孩笑吟吟站着,熟练地把玩一把沾血的袖剑。

“请原谅我人小,没力气泼你冷水。”莎莉耶亮出一只小香炉,满意她震惊的神色,“日金花,还有天花板的优罗,本来是两种无害的药草,合在一起就变成慢性的剧毒……你倒是懂得一点‘混香’的妙用,不,应该是你后面的人有这种知识吧。”

“!”听到最后一句,躺在地上的女仆颤了颤,涣散的眸重新凝聚起来。见状,莎莉耶笑意加深:“看样子你不打算招啊,没关系,本小姐逼供的手段有得是。”说着,松开手,掉落的袖剑不偏不倚插在她耳朵旁边。

女仆吓得心脏差点破裂,还没回过神,右小指一凉,已经被剁了下来。

“这个足够威胁你主人了,搬尸体太重。”无视不断痉挛的俘虏,莎莉耶小心地不碰到血,用手帕包起那根断指,这才斜睨对方涕泪交流的脸,“屈服了吗?还不?也好,游戏太快结束就没意思了。”

锋利的刀锋贴着女仆的脸比划,没有伤到肌肤,却令她寒气直冒,浮起不妙的预感。

“我也是女人,所以我很清楚,女人最怕的,莫过毁容。”莎莉耶笑得仿佛纯洁的天使,但在女仆看来,却是不折不扣的魔女!

感到左颊传来尖锐的刺痛,女仆终于崩溃地哭喊:“呜呜……”

莎莉耶停下手:“招了吗?招了就眨眼。先旨声明,你敢乘机尖叫,我就把剑插进你嘴里,反正也不是没人可以问。”

女仆一边眨眼一边摇头,表示不敢造次。于是莎莉耶拉下绑住她嘴的布条。

“是艾玛总管!是她叫我做的!求你不要杀……”

不等她说完,莎莉耶又将布条塞回去,陷入沉思。半晌,在女仆以为自己的血会被放光之前,她终于开口道:“你们夫人想必不知情吧?”

虽然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女仆还是老实点头。

“哼,一个两个都是利欲熏心的家伙。”莎莉耶冷笑了一声,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我不杀你。别高兴得太早,你拿来害我们的毒,我已经原样奉还给你了,还加了点配料,保证无人能解,不想死的话,就把这个香炉放回你主子床下。”

“聪明的女孩。”

突兀的嗓音让莎莉耶整个人惊跳起来,转过头,有着桔红色短发和金棕色眼眸的青年跃入眼帘:“索贝克!”

“是……所以你不用怕。”帕西斯一只脚搁在另一只的大腿上,姿势不雅地坐在桌上,满眼赞赏的笑意,“你这张脸,我会帮你守秘。”

莎莉耶惊疑不定地瞪着他,诧异他竟能如此准确地摸透她的心。

“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啊,你感觉不出吗?都是隐藏起利牙,待在好心人身边的猛兽。”

盈满警戒的宝蓝色眸子融化了些许,绷紧的肩膀也微微放松:“你真的不会说出去?”

“这么弱势地确认不像你的为人啊。”帕西斯恶作剧地笑道。

“因为我杀不了你。”莎莉耶抿唇。凭着同类之间的共鸣,她嗅出两人的实力差距。

“哈哈哈,果真是聪明的小女孩!”帕西斯笑弯腰,同时轻松夹住刺来的袖剑,“喂,会因为狂笑而被勇者宰掉的只有故事书里的魔王,何况我既没有对着天花板笑,你也不是勇者。”

“不试一次,我总是不甘心。”

“唔,我了解你的心情。”帕西斯摸摸她的头,动作传递出善意。莎莉耶不再反抗,任他抚摸。

“不过你应该杀了她的。”

“为什么?”

纤长的手指挑了挑,袖剑电射而出,刺穿了女仆的心脏:“因为你那个做法不牢靠,她很有可能去求她的主人,使事态变得糟糕。你够狠,但是你太小,她很难相信你有解毒的本领。”

莎莉耶静静聆听,思索着,记忆着。

帕西斯绽开孩子般纯真粲然的笑容,进行着灌溉毒花的伟大任务:“最好的法子,让她们自相残杀,我们既不用费力气,又能欣赏到一出好戏。”

……

耶林那市长芙罗拉·奎林独自坐在房间里。

她感到事情不对劲,而异常的源头就是她的儿子,对外宣称是“小姐”的雷恩·奎林。

半夜的会面,若不是外貌的的确确是雷恩,她几乎以为面对的是另一个人!

那悠闲的态度,凌厉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雷恩会有的。儿子有几两重,她这个做母亲的最清楚。即使受到失恋的打击,转变也不可能如此剧烈。

没错,把蒂亚关进牢里,命令心腹艾玛在他们约定的地点放那封信的都是她,目的就是让雷恩死心,乖乖当他的“蕾茵小姐”。可是她没料到,儿子的反应竟然不是躲起来痛哭,而是跑去参加迎冬祭,还结识了几个莫名其妙的冒险家!

浏览手中的资料,芙罗拉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只觉一头雾水。这时,响起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进来。”

“夫人。”一个穿白底绿边长裙的女仆走进房间,行了个无懈可击的礼。芙罗拉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他是雷恩吗?”

“是的,他确实是雷恩……蕾茵小姐,身上有胎记。”奉命去偷窥某人洗澡的女仆神色微赧,随即换上异样之色,“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什么?”芙罗拉沉浸在放松的情绪里,随口道。

“回来的路上,属下看见艾玛总管的房间还亮着灯,里面传出说话声,好奇过去听。”

“听见什么?”这回芙罗拉注意到了,眼睛眯起来。女仆吞吞吐吐地道:“她……她叫歌丽娅去暗杀那帮冒险家,说他们妨碍了她的计划,本来蕾茵小姐应该死在树林里,一定是他们救了他……”瞥见对方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停下嘴。

“继续说!”

“是。她还得意洋洋地说,反正报告已经呈上去了,不杀蕾茵小姐也无所谓,市长的位子迟早是她……”

“够了!”芙罗拉用力一拍摇椅的扶手,保养得宜的脸气得通红,“好你个艾玛,我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我!”喘了会儿粗气,她稍稍冷静下来,阴狠一笑:“戳穿我是吧,我倒要看看谁笑到最后!”

盛怒之下,她没有发现原本站得好好的“女仆”瞄了眼落地钟,打了个无声的呵欠。

……

第二天上午,睡了个美美饱觉的客人们聚在沙龙,品尝美味的早餐。

“话说回来,这里的主人真是冷淡耶,我们都待了一晚上了,也不露个面。”昭霆咬了口涂满橘子果酱的烤面包片,含糊不清地道。

希莉丝优雅地切下一块蛋卷,答道:“很多梅迪高官认为不与小人物交流是一种威严。”杨阳啼笑皆非地放下茶杯:“所谓的威严,应该是经年累月培养,让人自然敬服的气质,而不是这种愚蠢的摆架子。”

“嗯,所以‘积病’实在有够多。”经过一晚的思想沉淀,希莉丝不再为己城辩护。

“认识到问题就有救。”人小鬼大的莎莉耶往咖啡里加了两匙奶精,姿容端庄地浅啜。耶拉姆劝慰:“相信你一定能改变这制度。”

“谢谢。”希莉丝回以微笑。肖恩关怀地询问呵欠连连的某人:“索贝克,昨晚没睡好?”

“啊,不用在意我。”说话间,帕西斯又打了个哈欠,竭力撑住快合上的眼皮,“我一晚睡就这样。”

“低血压的毛病?”杨阳调侃。

“唔。”应了一声,帕西斯拿起叉子舀汤,用刀戳空盘子,最后还端起饭碗喝饭……看不下去的肖恩摇晃他的肩膀:“你再休息一下!”

真可爱哩。几个少女偷笑。

被摇得稍微清醒的帕西斯揉揉眼,懒洋洋地道:“呐,各位,吃好饭,出去逛逛街吧,迎冬祭要三天再结束。”

“你不去吗?”肖恩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我有点事要处理。”

众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杨阳问道:“不用我们帮忙吗?”帕西斯笑嘻嘻地道:“不用不用,你们回来前,应该就完事了。”

……

杨阳一行走了后,帕西斯回房补眠。接近中午时分,总管艾玛来敲门。

“什么事?”

艾玛目瞪口呆地看着身穿睡衣的“小姐”,在她印象里,雷恩从来不是这样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不过昨天的他就很奇怪了。

“哦,是……”在对方露出不耐烦之情前,她及时回过神:“是夫人请您过去。”

“等会儿。”帕西斯好歹清楚见面礼仪,砰上门,过了片刻,穿着一袭酒红色男式礼服走出来。艾玛又吃了一惊,因为雷恩的衣橱里只有女装,而昨天那套旅行服也扔了。

“到底走不走?”先前的睡意一扫而空,银发青年拨弄刘海,睥睨一脸呆滞的女管家。艾玛一凛,连声道:“走,走。”

脚步不稳地领路,艾玛只觉得身后的人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好半晌,才鼓起勇气问出心底的疑惑:“小姐,你有没有看见歌丽娅?”

“没。”明明人就是自己杀的,还毁尸灭迹,帕西斯却睁眼说瞎话,而且脸不红气不喘,开始计划的挑拨,“只有我被邀请么?你也是吧。”

艾玛停下来,脑中警钟骤响:“什么意思?”帕西斯耸耸肩:“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你穿得正式。”

“……小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可以一个人先去吗?”

“好。”去吧去吧,实力悬殊的战斗太无趣了。没有目送艾玛匆匆离开的背影,帕西斯犹如散步般缓缓而行。

……

帕西斯前脚踏进大厅,后脚艾玛带领大批人马赶到,以致于等待多时的芙罗拉无暇对儿子的穿着提出置评,先朝后者投以冷冷的目光:“艾玛,我好像只请了你一个人。”

“夫人还请了小姐不是吗?”艾玛不卑不亢地反驳。

不想夹在两人当中,帕西斯走向墙边的椅子,然后笃悠悠坐下来,喝茶看戏。

“哼,你倒是挺机灵的。”芙罗拉换了个坐姿,实则掩饰紧张,她本来胸有成竹,见对方的势力比预想的大,不免少了几分信心,“艾玛,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背叛我?”

“待我不薄,夫人真这样想?”艾玛嗤笑。芙罗拉坐正,眼中射出凶光:“我哪里亏待你了?”

帕西斯失望地叹了口气,他还期待一场精彩的前戏呢,结果是这样活象泼妇骂街的对决……女人果然比较感情用事吗?

“你让小姐男扮女装!”

“原来是觊觎我的位子。”芙罗拉冷哼。艾玛回以冷笑:“不行吗?是你自己答应我,下一届市长由我来当,结果反悔,把自己的儿子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芙罗拉恼羞成怒:“你闭嘴!”

“我闭嘴?现在的你有这个资格命令我吗?告诉你,我马上就会取代你,把你和你的娘娘腔儿子一块儿赶走!”

芙罗拉首次露出胜利之色:“凭你派去上界的信使吗?很遗憾,她不会回来了。没两三个人在宫里照应,当初我怎么能把雷恩的性别瞒得那么好。”艾玛脸色大变:“你……”

“怎么样,现在认输,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艾玛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手指身后,“我有市政厅一半的人,你敢撕破脸?”芙罗拉神情僵硬,良久,挤出声音:“但是,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上。”

好……无……聊!虽然是自己一手导演的剧码,帕西斯还是万分后悔,心里无限哀怨:为什么我不能和肖恩师父他们开开心心地去逛街,而要在这里看两个丑角叫骂?

“因为这是你惹出来的祸事。”清冷的声音回答,一头冰蓝色的小兽出现在他肩上。

“哦,刃雾。”帕西斯很高兴有了个话伴,“不过……你应该隐形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快结束了。”

“也对。”帕西斯看向另一边,对峙的两人终于有了动静,艾玛先低下头:“好吧,我认输,但是我不会留下,相信你也没本事留下我们。”芙罗拉咬牙不语。

就在艾玛转身的一刻,响起一个柔和的男性嗓音:“不能让他们走。”

一室的视线集中到发言人身上,惊讶之余,没人留意他肩上的小兽。

“不能让他们走。”帕西斯重复了一遍,轻缓的吐字带着致命的诱惑,“她这一出去,肯定会散播谣言,拆穿我的真实性别。”

“把门堵住!”芙罗拉警醒,大声喊道,“雷恩,到我身边来!”

“抓住小姐!”艾玛反应也不慢。大厅里登时忙乱起来,奔跑声、打斗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两方人马都冲向帕西斯,却一个也靠近不了。

刃雾无法苟同地瞪着主人:“你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帕西斯好整以暇地笑:“我看不成好戏,至少要看到血腥剧。”

芙罗拉在几名心腹的保护下退往走廊,同时焦急地搜寻儿子的踪影,然而晃动的人群阻挡了她的视线。突然左近响起一声惨呼,竟是男仆们一齐把剑插进一名女仆的身体。

“你们干什么!”芙罗拉又惊又怒,男性在梅迪城地位低下,本来无权做市长的近侍,是芙罗拉担心压不下艾玛,临时提拔了几个孔武有力的。

幸好女性护卫毕竟占多数,又受过正统的武术训练,很快压制了这场小小的叛乱。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帕西斯微微翘起唇角:“刃雾,要不要听我说个预言?”

“什么预言?”刃雾怀疑地斜睨他。

“这个城市啊,迟早会毁在男人手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倒下的伤者和死者越来越多,市长一方逐渐取得优势,总管一方却挟持了重要人质,两边再度陷入僵局。

无视架在颈上的长剑,帕西斯依旧悠哉悠哉地啜饮加了白兰地的香草茶,只是对耳旁的大叫有点不满:“放下武器!不然我杀了他!”

“艾玛,你……”芙罗拉咬牙切齿。

“喂,小心点,不要伤到我冰清玉洁的肌肤。”帕西斯抗议,因为那只拿剑的手抖得实在太厉害,随时有可能划破他的咽喉,再看看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没兴趣再玩下去,对刃雾道,“宰了她。”

“懒人。”抱怨了一句,妖兽吐出一口冻气,直接冰封了艾玛和她身边寥寥几个部下。

“切,你也好不到哪去。”帕西斯回嘴,弹了下剑锋,震碎了冰尸。

这诡异的情景骇呆了幸存者们,尤其是芙罗拉:“雷恩,你……”

“哎呀呀,亲爱的母亲大人,现在不是讨论儿子我的时候,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前途吧。”

他一提醒,芙罗拉才发觉失误:经此一争,市政厅的人死伤殆尽。即使能瞒住“蕾茵”的秘密,她坐在市长位子上的日子也不长了。

帕西斯一脸幸灾乐祸:“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嗯?真是后知后觉呐。”芙罗拉挣脱懊悔,狠狠瞪视他:“还不是你挑拨的!说,你到底在想什么!这只小怪物哪来的?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雷恩。”

被从地牢释放的蒂亚徐徐走进宛如血池的大厅。

“哟,小野猫!”一直昏昏欲睡提不起劲的帕西斯顿时精神大振,热情挥手。蒂亚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迎视芙罗拉惊愕的目光,嘲讽地弯弯嘴角:“你竟然没发现?真是愚蠢。”

“胡说八道!我让蒂丽娜调查过,他确实是雷恩,你休想骗我!”

“……你假冒她?”蒂亚询问帕西斯。后者赞赏地笑了:“不愧是我的小野猫,真聪明。”芙罗拉听着两人的对话,全身如坠冰窖。

“别再叫我小野猫!”瞪了他一眼,蒂亚把注意力调回脸如土色的芙罗拉,“听见了吧,他既然能假冒雷恩,自然也能假冒你的探子。”

“胡说、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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