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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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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上剧本,第一件事就是扯来面巾纸擦眼睛,边问张曼君:“你去哪里找来的剧本?怎么好东西都落你手里?”
她来了兴致:“这可就有话说了。那天我下班,刚走出公司,那个年轻人就忽然冲过来拦住我,死活要我看看她写的东西。我看那个女孩眉清目秀的,很是舒服,就同她去咖啡座坐下说话。结果剧本看完,反成了我拉着她不放了。”
她仰着头呵呵笑,眼里闪烁着熟悉的光芒,那种即将大展拳脚做一番拼搏时的精神熠熠,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兽。
她的生命也是在轰轰烈烈的燃烧中度过的,燃烧到及至,在天空爆炸出灿烂的花火,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女主角是谁?”
“杨亦敏。”
“新人?”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张曼君撇撇嘴,“还记得庄朴园吗?那是他外甥女。庄太太大姐的女儿。国立电影学院表演系二年生。”
我便明白,庄朴园应该是主要赞助人了。
张曼君把烟按灭,“电影是我的事业,我不拿事业卖人情的。小姑娘还不错,眼神尤其动人。若是肯吃苦,过几年会有出息的。”
不出我所料的是,庄朴园正是这部电影最主要的资助人。工作人员见面的一个小派对上,他端着半杯红酒,微笑着走过来和我打招呼。这个男人,这一两年过去,一点也不见老似的,鬓边的头发是乌黑的。
“木小姐现在比以前忙多了吧?”他说,“都不常见到了。”
我们以前也不过半年碰一次面。
“我们这行,忙是好事。总要有点牺牲的。”我客气地笑。
第12章
“有牺牲也有收获。胸针非常漂亮。”
我摸摸那枚珊瑚钻石胸针,“泰然送的,他这人很够意思。”
“他们管这样的珊瑚叫‘天使娇肤’。很适合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第一次戴这么贵重的东西,还很不习惯呢。”
他点点头,“当初见你穿着衬衣和棉布裤蹲在摄相机前吃便当,扎一个马尾。后来见你剪了头发,真可惜。我向来觉得女孩子该是长头发的。”
我大奇,“那是哪年的旧事了?”
“好早了。”庄朴园笑,“你应该才工作。我见你好几次,你不是给支使得团团转,就是可怜巴巴地跟在导演身边。”
“姨爹。”一个穿绸裙的少女姗姗走了过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杨亦敏。
那么美的女孩子是真的很少见的。她还很年轻,十七?十八?像朵带着露水的初绽的花,干净,健康,脱俗。那双张曼君赞美过的眼睛的确熠熠有神,睫毛天生地又浓又长,根本不用睫毛膏,眼珠汪汪两潭秋水,灵活生动,喜怒哀乐尽情展现。
演员,演员,是要看眼的缘分的。这么一张活泼俏丽的面孔,导演最喜欢。
小姑娘给管教得很好,对我相当客气,笑盈盈地叫我木小姐,聊了几句,熟悉了,又改口木姐姐。那甜甜的嗓音,听在心里一阵舒坦。
这么一个玲珑精致的人儿,,又懂做人,再加上有人力捧,想不红都难。
庄朴园的生意做大不说,也做到自己人身上去了。他这些年在外面没少风流,现在把外甥女捧起来,算是给了妻子娘家一个交代。人做他这份上,怪滑稽的。
我问杨亦敏:“见到泰然了吗?”
“还没有,倒是在电影上见了无数次了。”
真是会说话,我笑,“哪里有那么多,他才出过几个镜头?”
“姐姐真谦虚。”
她才谦虚,现在一口一个姐姐,我可不敢妄称她妹妹。等她将来红了,连她庄姨爹都得看她脸色。
杨亦敏侧过脸去和庄朴园说话,云般青丝下露出半边耳朵来。美人,自然有美人的耳朵。贝壳一般,洁白小巧,让我想到古希腊的大理石雕刻,那些女神,身躯丰硕,手指和耳朵却是格外的精致。
我幽幽叹口气,觉得自己老了。虽然长得年轻,但岁数是摆在眼前的。她这样的女孩子可以不知疲倦地跳舞到破晓,我陪泰然在酒会上熬到半夜十二点就原形毕露,腰酸腿疼地变回灰姑娘。
泰然不知从哪里转了一圈,回到我身边。
我同他介绍:“这是杨亦敏。”
泰然看到这么清新美丽的女孩子,也吃了一惊。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几年,什么漂亮的女孩子没见过,我看他笑得那样,便知道他喜欢她。
杨亦敏呆了呆,才说:“你好。”
她的姨爹笑了,我也笑了。庄朴园对我说:“我们去外面聊。”
我和庄朴园走到阳台上去。
“怎么不见你太太?”我问。
庄朴园说:“她不习惯国内的生活,常年住在欧洲。”
“看亦敏,可以想象庄太太有多漂亮。”
他笑,“侄女都比较像姨妈或姑妈。”
这人也奇怪,有漂亮的太太,却不带出来炫耀,藏在家里,然后再挽着漂亮的女生进进出出。那他娶太太做什么?
他这样的男子不知道多受欢迎。男人的青春向来长,他还不到四十,我喜欢把他叫老,但他在别的女人眼里,正是成熟的时候。
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懂得照顾人,懂得珍惜。昔日同学有嫁年长她十多岁的男人,当时怎么都不理解。后来去她家里坐了片刻,看到对方男人把一切都打点得妥妥帖帖,太太只需要张罗点饭菜。羡慕得眼睛红。
我们两个闲聊着,走到院子里。中秋将至,月亮也快圆了。古人给月亮起了好听的名字,叫寒蟾。晴朗的夜晚抬头望,可以看到上面的阴影,就此揣摩出嫦娥、兔子和吴刚的传说。
庄朴园说:“天凉了,这时候只需要一场雨,桂花就会开了。小时候母亲爱搜集雨后落地上的桂花,洗干净了,酿桂花糖。”
“这我也常自己做来吃。”我说,“我小时候每年都去摘桂花,有次手指给树叶背后的毛虫叮了。那种痛,我现在都形容不出来,觉得半个膀子都脱离了身体一样。”
“你是当地人?”
“抱在手里的时候随父母搬到这里的。你知道的,那时候的工作都是调配的。”
“读书呢?”
“当地的大学。”我说,“学了四年编导,出来却是干伺候人的活儿。专业就这么荒废了。”
他惊讶,“你还是学编导的?”
我耸肩,“当初也不想的。学了就后悔了。可钱都已经交了出去,只有硬着头皮学。有时候真是痛苦得像在服刑。”
“让我猜猜,”他说,“填志愿的时候,是为了和男朋友在一起吧?”
我微微红脸,下意识把身子往阴影里缩。其实月光这么明亮,他站得离我这么近,早将我脸上表情收在眼底。怎么躲都是徒劳。
“我猜中了?”他志满地笑。
我喃喃,“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况且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个男生从来就不是我男朋友。高中暗恋他,放弃自己的爱好,跟他考进一所大学,学同一个专业。多年来一直和他做朋友,为他打水打饭,为他抄笔记做作业。最后他委婉暗示彼此该保持距离,因为他的小女朋友要吃醋。
也许是今晚月亮太美好,让我想起了尘封的过去。
庄朴园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发出感叹:“谁都有忘不掉的恋人。”
我讪笑,他千万别借着这个机会来和我讲他过去的恋爱故事,弄得我是听也不好,不听也不好。
男女之间一旦开始交换彼此的伤心往事,就意味着把心的一部分交付到对方手上,这是理解的第一步,是一段浪漫的开始。
但他不行,他是有妇之夫。我洁身自好,不趟混水,不立危墙。人必自爱而人爱之。我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人瞧低了去。
可是我低估庄朴园了。他纵然是走马章台千金买笑的主儿,但也是个上位的男人。他要吊膀子,不会用这么狗血的招数。
他点头自嘲了一下,说外面太凉,招呼我进房间去了。
第13章
第三天是休息日,我酣睡到近中午才起来,伸个懒腰,道声“天凉好个秋”,捧着一大碗泡面看电视。
电视里都是前夜里的国际动态,哪里半夜地震,哪里有武装冲突。每每这时,都觉得地球太不安全,即使脚踩大地都不塌实。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泰然在那头催促我:“快去看卫星娱乐频道!快!”
“有什么?你闹了丑闻?”
“平白刻薄我!你看了就知道。”
卫星娱乐频道里正在插播最新新闻,女主持人面带微笑道:“新一届的金鼎奖入围名单已于十分钟前公布。”然后,屏幕上列出名单。
我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张曼君的名字,立即搁下碗。
她果真了得,入围最佳导演不说,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服装、编剧、音乐等奖项,都有提名。列表看下来,一串“踏歌行”。
我立即给她打电话。电话忙音,又打助理的,也打了好几次才打通。助理说:“张导有客人,分不开身。”
自然是上门来道喜的人。我说:“我是木莲。帮我向她道声恭喜。”
助理与我熟识,立刻说:“木小姐放心,我会转告的。”
“现在那边很热闹吧?”
“是啊,名单一公布,电话就成热线。”
“曼君姐应该很高兴。”
助理笑笑,“她有三年没拿了,这次的确高兴。”
过去金鼎奖评委们个个仿佛吃错了药,越是红的片子他们越要踩,以来显示自己高人一等,品位独特。长此以往,脱离实际,失去群众,演变成了闹剧。最近这几年为了迎合市场,终于不得不放低姿态,在电影人和观众的心里挽回了至尊地位。
张曼君是才女,也是个生意人,她就是赶在这档口上窜的起来。机遇好,是她的幸运。
不过一个女子赤手空拳拼搏出这样一份天地,始终是不容易的事。我听过她酒后诉苦,投资商见这漂亮如女演员的导演,动心思的不在少数。有时说着说着话,手就不留痕迹地抚到了腰上。非常不堪。
于是想到了庄朴园。我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在报纸上拜读过他的花边新闻了,年轻的女孩子觉得那就是堕落了。心里是非常瞧不起的。
等到见了面,才发现他本人一点也不猥亵,反还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
男人并不一定要皮相好,只要气质优越,就足够赢得女性的好感。庄就是这样的人。儒商,没有一丝流气,大方坦荡,成熟稳重。
女人是感性动物。我见他这样,竟也非常理解张曼君这等清高的女子也会和他暧昧纠缠。
张曼君的电话很快打了回来,“木莲,一会儿陪我去买衣服。”
“是新闻发布会穿还是领奖时穿?”我问。
她笑,“你倒计算得真清楚。”
进了名牌店,店员们热情地迎上来,把这个大明星团团围住,我只得在旁勤勤恳恳做小女仆状。
张曼君试上新礼服,在我面前优雅地转一圈,抬抬下巴问我意思。
我立刻挂上笑,“这颜色衬得你色若春晓。”
张曼君满意一笑,说:“颁奖典礼我带泰然去,你放人吧?”
我抓着她的手使劲摇,“求之不得!”
买完了衣服又要挑首饰,大包小包杀到卡地亚。张曼君在工作上果敢决断,偏偏在卖东西上犹豫不决,一个项链坠子挑足半个小时。
店员服务态度好,一直耐心伺候,我却已经等不耐烦,对她说:“曼君姐,永远都有更好的。”
张曼君歪头想想,觉得这话有道理,迅速选定一款。
店员立刻帮她戴上,她笑,“这道理也结婚也是一样,选来选去,就错过了标梅之期了。”
我笑,“现在结婚也不迟,你身后那么多人,都把你追得飞起来。”
张曼君想起了什么:“记得以前有个男士追求我,送的是十八世纪的一尊水晶少女塑像。”
“他一定对你说,他爱你的心就如这剔透纯洁的水晶。”
“正是!”
“可是你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他。”
张曼君说:“那是我受不了一个大男人有一颗水晶般脆弱透明的心。”
我们大笑。
那天我跟着去泰然家吃晚饭。是泰萍开门迎接我们,小姑娘边招呼我们进来,边挤眉弄眼的,仿佛有事。
我很快发现屋子里气氛不对。秀姐坐在客厅沙发里,手里拽着一张面巾纸,不住抹眼睛。泰然三步并做两步,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妈?出了什么事?”
秀姐摇头,大声叹气,也不说。
我环视了一周,问泰萍:“小二呢?”
“在房间里。”
“他闯的祸?”
泰萍点头。
“怎么了?”泰然问妹妹。
“小安乱花钱。”
“男孩子读大学,是比女孩子要花钱多些。”我说,“男生讲义气,你来我往的应酬是不能少的。”
泰然冷笑道:“应酬?老老实实做学生能有什么应酬?他们聚一顿餐还会开瓶XO不成?”
我噤声。这终究是他们的家事,我的好话点到为止。
泰萍说:“他开学两个月,把一个学期生活费全花光了,又向我和同学借钱,还偷偷从家里拿。算起来,都有五千了。”
我吓一跳。做大人的最怕孩子突然花去巨款,万一要是给外人骗了,或是用去买毒品,后果不堪设想。
第14章
秀姐忿忿道:“稍微一不留神,他就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我问他,等他大哥回来,他怎么交代。他居然还顶撞我,说他已经成年,只用对自己交代!”
“太自私了!”我低声道。
泰然当初放弃学业出来拼搏,赚的钱永远分足弟妹一份,管他们吃饱穿暖有书读。现在日子稍微开始好转,弟弟便开始挥霍,且认为这是理所当然。能不让大人伤心?
我问:“是为了什么事用去那么多钱?”
“他不肯说,所以妈才那么生气。”
秀姐就是怕他没用在正途上。
泰然一言不发,拉着我去泰安的房间。
房间并不大,但布置得很讲究,家具是泰然亲自从店里挑选回来的高等品。
当初他告诉我说,弟弟长老大了还和他挤一张床,有时他下工回来累了,倒头就睡,醒来才发现弟弟给挤到角落里缩着。于是买家具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每个人选张大床。
现在泰安就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我走过去轻轻推他,柔声说,“小安,是我,起来一下。”
他还算配合,一骨碌坐起来,不敢看泰然,便拉我坐他旁边。
泰然抽来椅子坐对面,摆出了家主的架势,问的第一句却是:“为什么对妈那么没礼貌?她的苦难还不够,你又有什么不满要对她发泄的?”
泰安一愣,说:“我一时心急了,我会去道歉的。”
泰然点点头,问第二句是:“是不是恋爱了?”
泰安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别让妈知道。她最反对学生时期谈恋爱了。”
“她是有道理的。你们该做的正事是读书。学好本事把自己养活,再来风花雪月。”
泰然的口气如同老父亲,神情凝重像个长辈。早早就当家积累下来的威严和智慧让他一瞬间似乎长了二十岁有余。
泰安低着头说:“话是这么说,可是遇上了,要不去爱,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自觉点点头,很是同意他。爱情若能通过大脑控制,那哪里还是什么爱情?
泰然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终于转上正题,“即使恋爱了,花钱也不会像这样泼水似的。”
“她的家庭条件不好。”泰安急忙说,“几乎和我们家以前差不多。况且,她没有一个爱护她的大哥。”
可这一通马屁并没能博取这个爱护弟妹的大哥哥的同情心。泰然寒着脸道:“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是救济会的工作人员,且尽拿自己家私来填补人家的空缺。你还真是博爱无私得很!”
泰安抬高声音:“我爱护她,我有同情心。我照顾女朋友有什么不对?”
“两个月用了五千,你养她一大家子?”泰然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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