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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少年-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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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自从第一天把能起的冲突都起了之后，满船的退魔师们一个个都老实了，平时都是鼻孔朝天的主，现在连个响屁都不敢放。
“欺软怕硬的世界。”
苏云只能这么总结。
经过这些日子的深入接触，秦冰对苏云的一些旧怨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黎子民也难苏云客气了许多——一个能把戴赫家族的人踹得不敢再露面的人，他敢不客气吗？
要是黎子民知道苏云是如何把红容弄下船的，恐怕连跟苏云在一起吃饭的勇气都没有了。
苏云每天除了跟同学混在一起，几乎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库克和班尼这一对组合上。
这两人总是很敏锐，每次发觉苏云在单独注意他们，两人都会交替回头向苏云微笑致意。
被班尼修理过的胖瘦二人组居然还留在船上没下去，时不时会出现在甲板上，搞得苏云很想抓住他们其中的一个问一问这传说中的朗吉努斯之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会在哪里出现。
纵观全船，只有库克和班尼最轻松，两人穿着永远不和合潮流的黑色长袍在船上四处走动。每到一处都会高谈阔论一个话题。有些敏锐的人发现，这两人谈论的话题竟然从未有过重复。
苏云看在眼里，心里冷笑，这分明就是炫耀！
最近这三天里，泛亚的形势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两个互相争斗的派别之中，鲁·菲比一派明显占了上风，在不少政府首脑忽然莫名其妙遭到暗杀之后、许多新拟订的议员已经入主洲际政府。
受到严重打击的理查德纠集了声援自己的力量被迫离开首都马雷斯。泛亚境内析真正战争终于打响。
与此同时，艾普拉的代表来到泛亚，开始与内战双方接触。
一时间两派交战的地点从首都附近挪到了南北分界线的大密西根河流域，鲁·菲比一边整理首都留下来的烂摊子一边通过联合政府的调解团与理查德谈判，实际上就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知道自己在人数和实力上都弱于对手的理查德开始寻求境外帮助，周围许多对泛亚资源虎视耽耽的政府纷纷抛出媚眼。
听到这些消息的苏云反倒松了口气，最少马雷斯和克里克诺终于解除了戒严，这就是好事。
想到拉克西丝，苏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女孩好像阳光一样。总能照开他心头的阵阵乌云。
船上的日子漫长且无聊，苏云没事低头钻研各种八卦杂志，往日对世界形势了解的他总是忽略生活层面的问题、现在终于有了空闲，当然如鱼得水。苏云在翻看了许多本各种流行杂志之后，慢慢开始知道了现在流行的趋势。
毕竟尼诺那边的情况跟泛亚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边的社会更注重资讯的传递。往往看一个人是否有本事不是看他的学历，而是看他掌握的信息量。
“要是拉克西丝一起来就好了。”
发出这种感慨之后，苏云扔下看完的杂志，来到甲板上。
令人意外的是，苏云发现自己背后跟了一个人。
蓝发黑衣，是库克。
苏云没说话，这库克和班尼两人每天形影不离像同性恋一样，除了那天独自偷看自己怎么对讨红容之外，从未单独出现过。现在他跟在自己身后。莫不是已经接到了阿瑟兰的指示要对付自己？
想到这一节，苏云心中的气息慢慢凝成有形物质，充盈在他体内。从外表看来，苏云身上一点变化也没有，甚至连身体的能量波动也没有什么改变。
绕着楼梯上了甲板，苏云站在一侧栏杆前回头：“有什么事吗？”
跟在后面的库克迎着风流了几滴眼泪，略懂一点东方医术的苏云知道这是肝气不足的表现。库克对苏云抱歉地笑笑。掏出一副墨镜戴上：“找你有点事想问。”
苏云皱眉：“相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是你们不知道的吗？”
“很多很多。”库克走近苏云。随随便便坐在附近的一张椅子上，“其实这些问题集中在一起也很简单……”
苏云对着库克可一点好脾气没有：“说吧。别卖关子了。”
“如果给你机会，你会杀死我吗？”库克摊开自己双手，把弱不禁风的身体展现给苏云，“比如现在。”
苏云一愣，完全没想到库克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
“你……”
库克不紧不慢地道：“班尼并不知道，我回去查了一下你最近的行动记录，还有最近发生的一些大事记，发现一个很有趣的巧合。”
“巧合？”苏云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被库克吃得死死的。
“巧合。”库克点头道，“帕特里克的死和阿瑟兰失踪一个小时，这些巧合混在一起就很好理解了。”
苏云听得有点糊涂：“什么叫很好理解？难道阿瑟兰不是你们的头儿吗？”
这话一张嘴苏云就后悔了，自己的话居然这么简单就被对方套出来，这还是有破天荒第一次。
“阿瑟兰当然是我们的头儿……”“克居然没有顺着苏云语言上的破绽追下去，只是淡淡地道，”只不过他杀了帕特里克这件事。他自己不会承认，我们也不会承认。“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云的右手握紧灵剑，干脆做好了临战准备。
“我的意思是，阿瑟兰大概自己跟帕特里克有旧仇，所以他私自跑去杀了帕特里克……你要知道，一个单纯修炼肉体的人杀死召唤系的退魔师其实很容易。”库克悠悠说道，“不过他没有对任何人说，也从不承认这件事。”
“可是这件事有一个目击者。”库克猛然坐直身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苏云，“你就是目击者，你就是知道实情的人！”
苏云手中的灵剑嗤啦一声从布包里迸出万道金光，苏云扬剑在手：“嘿，你想说什么？杀我灭口吗？”
带善墨镜的库克看了一眼苏云手中的灵剑，慢慢摇头：“不是，我没这个想法。如果有人希望对付你，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从不在工作之外的地方浪费自己的精力。虽然我们道不同。也不必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
“说得漂亮，”苏云冷笑，“如果我实力不够你一根手指，你还会这么说吗？”
“当然不会。”库克坦然道，“人是不会和蚂蚁站在一起对谈的，你的实力决定了我对你的态度。”
“真他娘的是个混蛋世界。”苏云破口大骂：“那你找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来确认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既然正确了，我也该走了。”
库克说完话居然真的要起身告辞。
苏云哪里能让他走？一个抢身飞纵过去拦住库克的去路：“嘿，朋友，是否也应该让我问一两句话？”
“问话？”库克看了一眼拦在自己面前的苏云，“你难道不打算杀了我吗？这可是好机会。”
“你不是阿瑟兰。”苏云用一种万分藐视的口气说道、“杀你，不如杀他有难度有快感。”
库克一愣，继而大笑：“说得好！不过你想过怎么杀阿瑟兰吗？你觉得自己混到什么时候才能杀死他？”
库克的问题相当尖锐。直指苏云的内心。
“我也不知道。”苏云在这个可以说是敌人的蓝发青年面前居然说了实话，“不过我会逆流而上，努力活下去，总有一天能杀死他。”
“真好……”库克啧啧感叹、“如果当年我也有你这种想法就好了。可惜啊。可惜……”
仰天长叹了一声之后，库克摇摇头晃着身子离开了。这一次苏云没有拦他，苏云知道他已经不打算回答任何问题了。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相互了解。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丝毫没有放私警惕之心的苏云站在甲板上凝望远方，在大海的那一边。很快就要有陆地出现了。
没想到已经走远的库克打个转又回来了：“对了，还有一件事。”
全身戒备的苏云哭笑不得：“你有完没完？”
“这次我们的目的一样。”库克脸上一片风平浪静，和现在的海面一样，“我不希望跟你为敌，估计我也打不过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案提议一下？”
苏云一摊手：“没有。”
库克淡淡一笑：“绝不说绝不，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也许你会很想跟我合作。”
“分赃的时候不好办。”苏云一口回绝。
“也罢，主动的生意都不是生意。”库克英俊的脸上挂满了无奈，又一次走了，留下苏云一个人站在甲板上，貌甚孤单。
第六卷 第三十三章 他乡遇（二）
自从向蓝发库克承认自己目击了阿瑟兰杀死帕特里克这件事之后，苏云心中忐忑了好几天。
苏云倒不是很怕库克纠集自己的同僚来找他的晦气杀人灭口，苏云是怕牵连到自己的几位同学。
大概西方世界的迷信果然正确，这个世界上的事你一去想了就很难发生。苏云依旧在几个同学的房间门口守夜，黑眼圈日益严重，偏偏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连可能发生的迹象都没有。
就这么一直熬到尼诺领海海域，在船上杀人已经开始触犯尼诺洲际法律了，苏云紧绷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
船上的船员脸色也渐渐好起来，毕竟这是到了自己家门口，憋了许多天的鸟气到了撒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考虑去找哪一家市级退魔师公会来收拾这些嚣张的外地佬。
自从上船之后想闹事又没闹起来的退魔师们此刻看到大陆在望，一个一个脸色都不自然起来。尼诺和泛亚相距甚远，在这里出了事大概不会有什么人给自己收尸。
尤其看到船长和大副等人的狞笑之后，一些心里素质差的退魔师腿都软了。
只有苏云和黑衣二人组面色如常，苏云的三个同学对这些事浑然不知，也说说笑笑，在外人看来仿佛也是拥有一流实力的强者一般。
在这种不安于骚动的气氛下，游轮耗尽了许多有钱人的钞票，终于带着一船目的不同的人停靠在了尼诺西海岸的港口，号称自由都市的庞贝。
“这就是自由都市吗？”
遥望正前方的城市，一向冷冰冰的秦冰用手掩口，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
自古相传，庞贝乃是一座繁荣的古代都市。后来被火山吞没，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尼诺人在二十年前以庞贝做为港口的名字，显然是为了显示自己重建家园的信心。
庞贝市建筑宏伟整齐，整个城市从远处毒起来好像是一片巨大的玩具积木一样。城市的市区到港口有一段距离，在港口和市区之间是稀稀落落的各种民房建筑，站在巨轮上俯瞰城市。能看到形状整齐的道路把城市的各个部分连接起来。
城市的上空飘舞着许多空中飞艇和巨大的热气球，苏云用自己的目光仔细确认。热气球和飞艇上竟然都是大美女脑袋加上诱人字句的广告。
“留住您的青春，美丽丝养颜系列。”
“散发双眸光彩，展现自我魅力，雅诗蔻尔睫毛膏。”
……
苏云发现自己视力太好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船长例行公事般的欢送辞中，船上的众人慢慢下了船，踏上尼诺这块标榜着商业和自由的土地。
“这是什么？”张文卿看到地面上有许多龟裂的痕迹，在踏上地面的同时问苏云。苏云这几天的对答如流已经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是退魔战争期间留下的东西。”黎子民在旁边把苏云的风头抢了过去，“尼诺人为了纪念退魔战争结束。把退魔战争期间战场上残留的一些砖瓦用来装饰港口，成为这里的特色景点之一。”
苏云斜眼看了一眼。黎子民的手提袋里鼓鼓案囊。显然是有一本《庞贝旅游手册》在里面。
四个人下船之后，苏云拍了拍手问慕子民：“你们打算去哪？”
“去尼诺中部的农场看一看。”不知道为什么，下船之后黎子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子又讨厌起来。“你也要去吗？”
“我不去。”苏云回头看了一眼正慢悠悠从船上下来黑衣二人组，神经里某根紧绷的弦又一次被拨动，“我要留在庞贝一段时间，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就联系我吧。”
黎子民没接话，他不希望苏云继续在两个女孩面前出风头。
“怎么联系你？”倒是张文卿对苏云大有好感，看得秦冰在旁边都酸溜溜的。
“随便联系一家退魔师公会，查找这个号码……”苏云把自己的见习退魔师卡片拿出来，给张文卿看。“一定能找到我所在的位置，也就能联系我。”
随着苏云掏出见习退魔师身份的象征，几个人才彻底惊讶了。
自己的同学居然是退魔师？
这是那个被皮球砸倒，又时常显得软弱的苏云？
黎子民和秦冰都觉得应该去反省自己的人生了。
苏云冲三人微微一笑：“后会有期。”
“你等等。”又是张文卿主动叫住苏云。
“嗯？”苏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事。
“咱们到这边来说好吗？”
“好……”苏云有点迟疑地看着吃醋的秦冰和狐疑的黎子民。随着张文卿到了一堆货柜后面。
“什么事……”
苏云话还没说完，张文卿忽然踮起脚尖，在苏云的脸上轻轻一吻。
“你……”
面对百十个退魔师脸不变色的苏云被彻底吓着了，他向后噔噔退了两步，一只手按在自己脸上，在那里有一股温热的暖流轻轻掠过。
“谢谢你。”
张文卿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原本充满朝气的脸上挂着一抹红晕：“我，我知道你每天晚上在帮我们守门……我，我很感动……”
话还没说完，张文卿已经一扭头跑掉了，留下苏云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了半天。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厚着脸皮去目送三位同学乘车远去的苏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这是在离开泛亚之有晶晶交给他的联系方式。按照这个联系方式，苏云要去庞贝的第五大街找一个叫安东尼先生的人。
尼诺大陆上大部分人使用通用语言，少数不肯接受现代文明的土著使用地方语言。苏云从小在退魔学院长大，别的不行，语言沟通能力倒一点问题没有。站在大街上本有几个看他是外地佬要过来行骗的骗子，听苏云说出比正宗还正宗的尼诺通用语之后纷纷逃走了。
谁都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从其他洲回到尼诺的人十个有八个是退魔师，都是为了那件闹得举国上下沸沸扬扬的宝物。
苏云站在街道中央观察号称世界第一自由贸易港口的庞贝。虽然苏云会说尼诺语，却从未出过国，所有一切关于地理的只是都是来自于书本和帕特里克的讲述。庞贝城市比想象中还要大一些，大概是青南的十倍以上，或者克里克诺的一倍半。这里的街道比泛亚整齐，人口比泛亚稀少，各种多余而无用的建筑多到让人眼花缭乱。就算街边的一盏路灯，也要用几种艺术风格迥异的花纹来装饰。
苏云不得不承认，这边大陆上的城市实在是太有钱了。
同理可证，他们的洲际政府也实在是太有钱了。
城市的四周都是高得令人发指的建筑，建筑周围摆满了各种侵略性的广告，广告词写的仿佛不用他们的产品人就白活了……苏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宽敞的街道上有许多体验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不管心中怀有多大的仇恨和理想，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苏云茫然在街头站了一会，忽然觉得身后有人走近，他转身看见黑衣二人组正慢悠悠走过来。
“怎么？在等人还是找人？”库克笑容满面地朝苏云挥手，似乎只要和班尼在一起，他的话总是要多一些。
苏云模棱两可地点点头：“差不多，你们呢？”
“我们正打算去退魔师公会看看。”库克似乎对自己的行踪从来都不掩饰，“有兴趣一起吗？”
“退魔师公会？”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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