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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王妃花轿错嫁-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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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香夹着梅花香味,冷冷地飘散着,苏绿芙也笑着不讲话,喝着酒,飘雪的天竟然有点淡淡的月光在闪烁着,温泽迷人。

苏绿芙站起身来,步出凉亭。

夜风凉,雪花舞,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纠结和阴霾。苏绿芙微微浅笑着,娇嫩的花瓣铺天盖地地飞扬着,随风飘飘,她伸出修长纤白的手,接住翩翩飞舞的花瓣,轻轻吹拂,梅花随着热气起舞。她的唇畔是透明的浅笑,一地的落花,香了她的绣鞋,有种解脱的绝美。

楚景沐心随着她在凉亭中静静的背脊而颤动,有股不安在心底慢慢地滋生。似乎感觉到要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她瘦弱的背影,不舍和怒气冲散了那股不安。

他倏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出凉亭,一把拽回她。冰天雪地太冷了,她受不住,她站在那雪白的世界里,总让他想起玉——摔碎了的玉。

冬天,是他最不喜欢的季节,因为冬天,她会受伤。

“王爷……”苏绿芙见他又喝了一大碗,笑道,“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你说要互相折磨一辈子,太沉重了!”

楚景沐脸色大变,沉了下来,眯起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刘芙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从认识走到现在,伤口累累,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已经一身的伤。我爹爹的仇,你爹爹的仇。你和云宛芙,我和政哥哥,我们之间随便数一数就是伤痕,如果不是我们这样冷硬心肠的人,早就疯了。你说我懦弱也好,逃避也好,我想离开了。你说互相折磨一辈子,可是看着王爷每天都矛盾挣扎,对我而言,未必不是一种伤害。你始终忘不了我杀了你爹的那一幕,我们之间需要时间。”苏绿芙叹了口气,对着他笑了,笑容里有一股悲伤和难受,“我们日日相对的折磨,不如分开吧!”

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需要时间去抚平,不是一时半会会好的伤。

每天相对着,折磨着两个人,还不如一个离开,时间会把各自的伤口慢慢地抚平,时间会把往事慢慢地沉淀。

“你想走?走到哪里?除了王府你要去哪里?苏家吗?做梦!”楚景沐狠狠地咬牙,瓷碗狠狠重重地捶到桌面上,顿时破成两半,桂花酒迭起琼浆玉酿朵朵,漾了满桌。

折磨又怎样?他宁愿这样折磨着,也不要她离开,至少她还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即使爱恨两难,他依然可以每天都看到她,每天都能闻到她的气息。

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其实对他而言,早就模糊不清。

说恨,他心里的不忍和关心却自然而然地出口,由不得心,只是……有些事情真的需要时间。

楚景沐的眼神冰冷而偏执,深深地,似乎想要看进她的灵魂里,想要窥探她内心所有的秘密。

苏绿芙笑道,“我不会回苏家,王爷,我们每天相对着,你不觉的更加难受吗?”苏绿芙索性摊开话来说,淡淡地笑着,笑得纤尘不染,笑得纯净如水,“每次看到我一次,你总会想起,我杀了你爹,夹在爱和恨中,王爷更痛苦。我们之间经不起任何的风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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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所以呢?”楚景沐阴沉着脸看着她微微的笑。眼中火花闪闪,听到她语气中的放弃,他心生一股怒气和害怕,只有自己知道,他的手,在颤抖着。他似乎永远都猜不透她的想法。

“所以,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我不会在任由自己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我们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所有的痛苦和矛盾都会爆发,到时候,你承受不住那种后果,我也承受不住那种后果。所以,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这样最好,时间是伤口最好的良药。”苏绿芙轻笑着,要说出这些,让她的心痛的麻痹,却依然选择说了出来。

“你……”楚景沐刚想发怒,顿时手脚一软,脑中犹如千军万马在撞击着,眼光大骇起来,一股即将失去苏绿芙的恐惧让他惊慌了起来,却抵不住那阵阵晕眩。

下毒!

她竟然在酒里下毒!

“刘芙若……你……” 楚景沐冷洌彻骨的目光如冰刃直插苏绿芙微笑的眉眼。

苏绿芙看着他迷离涣散的眼光,怀着愤恨和不甘,趴在冰冷的桌面上,轻声地笑了,眼圈有点红润,“王爷,你不该相信芙儿的。”

她在酒里事先就放了兰英汁,还有檀香木,这两种东西本身是无毒的,可气味结合在一起,却是一种药力极强的迷药。楚景沐生性谨慎,只有这样,她才能在酒里下毒。

“王爷,好好睡一觉,起来之后,忘了芙儿,忘了我,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回不去原先的幸福,就回去原来的模样吧!”苏绿芙的眼泪最终垂了下来。

“不要走……芙儿……不要走……”楚景沐轻轻的喃呢着,他无力地趴在冰冷的桌面上,他的嗓门如同火烧一般灼痛,却依然喊着她,乞求着。任由着黑暗一阵阵地袭击着他的脑海,却依然固执得不想沉睡过去,他知道,一睡过去,醒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她。

他是如此地爱她,即使是杀了他爹,他也不想让她受牢狱之苦,宁愿琢磨自己也没有送官法办,他宁愿尽快把自己的爹爹下葬,为了抹平证据。

只是为了留住她,即使不想见,他也知道,她就在他的身边,就在西厢里,王府之中还有她的气息。他知道她还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不要走,芙儿,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这是仅存在他脑海中的意志,支撑着他的手,微微地抬起,想要抓着苏绿芙的小手,却无力的垂下。却被苏绿芙接住了,用力地握着。

苏绿芙轻轻地擦拭着他眼角的泪,哭得更加厉害了。

“不要哭……会好起来的,等到我们的伤都好了,站在彼此的面前,看到的,想到的,都只有彼此,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我们在一起,只有相互折磨,折磨你而已。”她轻柔地拉过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冰冷的天气中,只有她和他的泪,在炽热地交织着。

楚景沐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她在说话了,昏昏沉沉地陷入了黑暗中,只有眼角的泪还在留着。苏绿芙慢慢地放开他,硬是咬唇忍着悲苦,让他趴在冰冷的桌面上,狠心地扒开他紧紧拽住她的手。

一根手指一个手指地扒开。

她慢慢地出了凉亭,无名和冰月迎了上来,奔月已经被无名下了药,正在昏睡,苏绿芙并不想带着奔月一起走,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和楚景沐破镜重圆,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

奔月和肖乐有情,她不想拆散有情人,冰月却很舍不得。

苏绿芙环顾西厢,微微闭上眼睛,“走吧!”

曾经,她以为这里会是她的家,只可惜,她只能成为这里的过客。

楚景沐醒来,苏绿芙已离开京城,一封休书静静地躺在西厢的书桌上,苏绿芙甚至帮他写好了休书,只等着他落款。楚景沐这辈子第一次如此震怒,撕碎那封刺眼的休息,该死的刘芙若,该死的苏绿芙,她想走,没那么容易。

奔月醒来,发现西厢人去楼空,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意识到什么,一种被抛弃的痛苦随之而来,哪怕她发现苏绿芙留了一封书信给她,她也哇哇大哭,肖乐在一旁哄着她,暗自庆幸王妃没把肖乐带走,奔月却一边揍着肖乐一边抱怨,“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王妃才不要我。”

肖乐苦笑,楚景沐知道苏绿芙留下奔月,问奔月也不会知道她的行踪,他去了苏家,谁知道苏家一片茫然,没人知道苏绿芙离开。苏富贵脸上的愕然并非伪装,那不是一个能伪装的男人,七夫人眉心蹙紧,大夫人听到消息马上就晕过去,泪流满面,她如今有身孕,若是长途奔波,不定会受什么罪。

楚景沐想方设法找寻苏绿芙,苏绿芙仿佛消失一般,最后楚景沐想到一个地方,凤君政的墓地,然而,他去了凤君政的墓地才发现一件事。

墓地被人挖起,放佛迁坟。

楚景沐如遭雷击,跪倒在被挖空的目的前。

她是彻底放弃了他,是吗?她怀着凤君政的孩子,带走了凤君蔚,写了休书,他们才是一家三口,是吗?他多么可悲,他多么可笑。

楚景沐,你究竟要一厢情愿到什么时候?

你到底要被她糟蹋多少次你才能死心。

哪怕凤君政死了,苏绿芙最爱的人,仍然是他,临走都要带着他。

飘雪中,男子仰天大笑,如一头失去伴侣的野兽,嘶吼得那么悲伤和绝望。

雪花翩飞的北方幽冷沉重,但是江南却暖香四溢,微风轻抚绿叶,鸳鸯相伴戏水。

幽城今年是暖冬,四处一片暖和花香。

古老的城门上,幽城两个字在阳光下透出一股悲凉和沧桑。久经风吹雨打的城门也显得有点破旧,城墙亦破旧不堪。守城的士兵懒懒散散地布在城墙上,四处走动着,有点漫不经心的松散,一面藏青色的大旗随风啪啪作响,模模糊糊,无力地张扬着。

这是江南一座小城,离凉城才有半天的水路,这座小城十分偏僻,人们安居乐业,城中百姓不算富裕,却生活得很平静。通常这种偏远的小城都不会引人注目的,也不会有太多人流移动,当然,战争的时候除外。

一辆马车慢慢地走近城门,朴实无华的马车给枯燥的城门带来一声生动的声音。赶车的是一个面相刚正的男人,魁梧有力的高大身影很容易造成别人的一股压迫感。

男子冷凝着眼眸,抬头看向藏青色的大旗,他下了马车,城墙上百无聊赖的守城士兵纷纷往下看,毕竟这里一天也不见得有几个人走过,有的也是衣着褴褛的贫民,哪有还驾着马车的。

马车虽然朴实,看似扑通,可赶车的人却有一股藏不住的气势,看起来不是寻常人家的马车。

城门下,六名士兵在把着关卡,本来就有点无聊的,有两个还在打盹,看见马车过来,都勉强打起了精神。

“站住!什么人?”一名士兵迎了上来,微微喝着。

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冷冷地扫了一眼,明明的暖和的天气,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连气势也弱了些,有点不安。

“官爷,我们进城看望亲人。希望官爷能行个方便。”男子平淡地说着,话的意思是很卑谦,可态度却是冷硬无比,没有一丝软化。

士兵眯着眼睛,扫了马车一眼,问,“车上是什么人?”

“我家夫人!”男子答道,袖子一松,一块小小的银锭就出现在手掌中,偷偷地往一名士兵手上一塞,微微笑着。

士兵勾起一个笑痕,回头,扬手,道,“放行!”

拦在城门前的栏栅被拉开,男子牵着马车幽幽向前走,后面的那个士兵掂了掂银子的重量,放在口中一咬,脸色喜悦。忽而,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慌了慌,赶忙喊道,“拦住!”

一排士兵顿时拿起长矛,拦住了马车,男子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盯着那名接了他银两的士兵。他心虚地低着头,走了上去,道,“楚王发了追缉令,说是楚王妃被人挟持,正全国通缉逃犯,所以……”

他不安地,瞄了瞄男子冷峻的脸色,额头上都有点冷汗了,毕竟拿人手短,他瞥了马车一眼,说道,“我们要检查马车!”

男子的眼光如冷,扫向他,正想发怒,一声暖和的笑声呵呵地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接着是一双修长纤白的手伸出车帘,慢慢地拉来,接着是一张清淡如水的少妇面容出现在他们眼中,旁边坐着一旁模样俏丽的侍女。

少妇的五官很朴素,淡淡的,小小的,充其量只能说是清秀。透出一股江南女子的玲珑和灵秀,笑意暖暖,让人如沐春风,似乎苍天都舍不得辜负了她这秀美的笑容,平淡的五官因笑容增色非凡。

少妇下了马车,侍女也下了马车,少妇说道,“既然是检查,我们也就不难为官爷。”

那士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听见另外一名粗犷的男子喊着,“不是她啦,人家楚王妃美得和画儿一样……”

接下的话不用说也猜得出来是什么意思,虽然一样怀着身孕,可容貌真是差太多,士兵听着更不好意思,特别是瞄到男子更为不悦的眼,他笑得有点尴尬。

“没事了,你们过吧!”士兵扬扬手,让他们放行,女子笑着,上了马车,车轮开始转了,咕噜咕噜地想着,在地上印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入了城,一片宁静。

街道上,行人不多,神色安详,生活平静,小城建筑多半是具有江南特色的建筑,玲珑秀美,虽不繁华,却透出几分灵秀,她一眼就喜欢这座小城。

苏绿芙轻轻抚着腹部,离月说,孩子已经快出生,一切都要小心谨慎,所以这一路上他们赶路特别慢,走了两个月,如今又是一年过去了,春天即将来临,她的孩子也即将出生。

“孩子,在你会讲话之前,娘一定让这里繁华起来。让你无忧无虑地长大,不用向娘一样,一生孤苦矛盾,也不用担心会看到罪恶和丑陋,娘会给你世间最美好的一切。”苏绿芙抚着自己的腹部,笑得温柔和坚定。

北方大雪飘飞的这一年,新帝登位,力排众议,颁布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朝廷的文书很快就下达到各个城镇,不管是繁华的城镇,还是偏远的小城,都开始慢慢地变化。

商场上,垄断京城和凉城航运的瑶光夫人在去年把重心慢慢地移到京城,又在今年慢慢地移回凉城。

苏绿芙仅带着冰月和无名来幽城,瑶光夫人所有的得力助手全部留在京城,慢慢转移京城的事业,苏绿芙想把重心重新移回江南。

她计划离开并不是临时起意,所以幽城城南在三个月内建立了一座山庄,名叫望月山庄。城中百姓只知道,山庄的主人是一名五官平凡的寡妇,因不知道如何称呼,城中很多人都成她为望月夫人。

苏绿芙来到幽城第一件事便是寻一块宝地,把凤君政重新安葬,凤君政的陵墓就建立在望月山庄的后山,那是一块风水宝地。苏绿芙离开的时候,想过究竟要不要为凤君蔚迁坟,后来她想,下辈子她可能都会在江南生活,她身子太弱,真的不适应北方的寒冷。她不想凤君蔚离她太远,且他的陵墓孤孤单单地在山坡上,无人祭拜,长久下去是一座孤坟,苏绿芙不忍心,所以把他迁到幽城。

幽城虽然靠近江南中心凉城,却十分封闭,因为航运线和幽城并无联系,幽城到凉城的陆路几乎都被大山隔绝,所以这里消息很封闭。但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幽城百姓自给自足,非常安居乐业。

幽城本身就不大,城民也不多,因为陆路不通,水路不便,幽城变成一座可有可无的小城,朝廷一般不会重视,这里的消息也极少能传得出去,纯属一个封闭性的小城。

望月山庄的建造,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谋福利的机会。所有的原料都由城中供给,所有劳力都从城中青壮年男子中挑选。

二月时,望月山庄已经坐落在城南一处幽静的小杏花林边,在杏花飘香中如临风的仙子,美得小巧秀致。山庄建成之际,城中有一番不小的改变,本来如一潭死水的小城顿时变得沸腾了起来,幽城中,很多人一生都没有出过幽城,很少能看见如此秀美的山庄,人人都好奇非凡。苏绿芙又在城中挑选几名家丁和侍女,生活慢慢稳定下来,孩子也即将生产。

一只老鹰在山庄的上空盘旋着,没有一会儿,俯冲而下,落在庭院中。冰月解下它脚下的纸条,向暖阁而去。春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暖阁里,苏绿芙斜躺在竹椅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披风,睡得正香,细致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边,映出一股优雅的阴影。暖阁里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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