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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天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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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慕新霁指着慕青容,“是慕青容干得!”
慕青容突然抬起头,无辜地看着慕连世。
慕连世一直将争权的目光放在他的几个儿子身上,从未想过慕青容能成什么气候。即便到现在,因为慕青容每次都恰到好处的行为,他甚至都没怎么考虑过她,除了这回的安世晟。
“怎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慕连世叹了一口气,他得给慕新霁一个明白。
“千燕山的毒是祁应下的,劫信的人肯定也是祁应,都是祁应在嫁祸我!主使是慕青容!”
慕老四看了看歇斯底里的慕老五,也难怪,去索玉台这种地方,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三个月能熬,但慕新霁不想。
慕青容转过头疑问道:“五皇兄似乎和我府上的人很熟?”
慕连世没有说话,他在默许慕青容和慕新霁对峙。
“慕青容,那天早三宝斋你带着祁应过来说得话你忘记了吗!”慕新霁一心想把责任推给慕青容,可三宝斋是他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其他几家和慕连世的心腹在里面伺探。慕青容去三宝斋那天所有人都知道,但当时慕新霁的人都在门口守着,别人根本无法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我记得啊,那天皇兄你拔剑相向想杀了我来着,是祁应替我挡刀,皇妹我很感谢他。”慕青容垂眸一笑,所有的戏可都不是白演的。
慕新霁被呛了一声,确实,这一点慕连世知道。慕青容泼了他一头的酒,慕新霁给了她一剑,怎么看都不像是和睦共处的模样。
“所以皇兄你说千燕山的毒是祁应下的,难道说祁应跟你先前有过密谋,然后背着我想毒死萱妃?你想说明什么?你和我的人密谋了些什么?”
密谋。祁应作为慕青容的裙下之臣,她带着他招摇,慕连世早已得知。
有其父必有其女,否则慕连世的后宫也不至于到处都是莺歌燕语。
慕新霁顿时沉默了,他能说什么?说祁应确实和他密谋要干掉其他几个兄弟还意图拖慕青容下水?这话要是说出来,慕青容大可以说自己不知道然后交出祁应,而他慕新霁就不只是去索玉台面壁三个月了。
“皇兄若是不想去面壁,也不用拉我的人来诬陷我。青容知道自己没什么能耐也没什么谋士,想陷害我很简单,何况世晟出了事我也难辞其咎,你总不能说是祁应把世晟弄疯了吧?”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慕连世皱眉问道。
慕新霁最好什么都别说,他说出来的任何话慕青容都有理由反驳,毕竟最早开始准备的不是慕新霁而是她慕青容。
他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乖乖去索玉台三个月,三个月而已,出来还不至于天翻地覆,留下一个有勇无谋的慕老三和一个淡泊名利的慕老四,总比远去奉城的老二和战死沙场的老大来得好。
慕连世没把他弄出昙京,当真还是因为心疼他。
“儿臣去索玉台面壁。”慕新霁走前狠狠地瞪了慕青容,而慕青容却恍若未见。
“你们都下去吧。”慕连世挥了挥手,“芸王妃也不必难过了,嫡子继承老大的位置,日后你便好好抚养儿子。青容,你留下。”
所有人都离开了以后,只有慕青容还跪在地上。
“这个祁应什么来头?”
“淮城孤儿,本名祁萧立。”自从上次慕老四说他查了祁应的身份之后,慕青容便知道无论祁应是什么身份,她都要给他捏造出一个合理的身份,否则总有一天慕连世会怀疑到他头上。
果然,今天用上了。
“祁萧立?怪不得查不到他的来历,原来是改了名字。”慕连世漫不经心地看着案几上的东西,“你自己的人,以后看紧一点。”
慕青容点了头,又要麻烦慕连世的暗卫跑去淮城查一遍祁应的身份了。
“另外,罚你今年一年的年俸,安世晟这事可还没完。”
这惩罚对慕青容来说不痛不痒,但若安世晟被治好了,那可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第29章 栾风
慕青容回到公主府的时候祁应正在回廊上逗鸟,她要去自己的寝宫就一定要经过这回廊,也便能看到祁应。
“这几天你别出去了。”慕青容经过回廊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老五在父皇面前提到了你,我想他一定会派人监视你,另外,让书晗搬去密室,暮雪阁现在不安全了。”
暮雪阁在公主府最偏的角落,从前极少有人过去,自从祁应来了以后因为慕青容经常会过去晃荡两圈,暮雪阁周围也便多了些丫鬟。
“放心。”祁应漫不经心地逗着鸟儿,“我心里清楚,这段时间我会尽量不出去。老五怎么样了?你父皇还没准备把他弄出昙京吧?”
“老五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哪有这么容易就赶出去的。不过让他去索玉台三个月,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祁应撇过眼神看着慕青容:“你真是,下手不遗余力。”
慕青容没回答,慢慢向回廊深处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栾风?”
逗鸟的祁应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早就知道慕青容会将他和栾风联想到一起。
转过身他大步走到慕青容身边,半弯下腰正对着她的脸:“看清楚我的脸,我想七颜他一定会替你带来栾风的画像。”
“你不是?”慕青容心中总有千般不信,还有万般不想。
如果祁应真是栾风,她更应该杀了他。
可惜她下不了手。
“东宁太子要是屈尊降贵来你这昌荣府上替你办事,那你的目光就不应该只放在大成这一片土地上。”祁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还有东宁。”
他说这话的时候慕青容竟不自觉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是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心事。
“你好像认识他?”
祁应又转过身,天气凉了,院子里的花谢了不少。
“认识不认识,这又如何?”祁应伸手指了指长廊的另一边,“你的寝宫在那,方向反了。”
慕青容回过头笑道:“我去找姜柏深。”
她的府上藏着三个身份特殊的人,一个书晗,一个祁应,一个姜柏深。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给公主府带来灭顶之灾,可任何一个她都不能随意放开。
祁应在这里书晗不会走,至于姜柏深,这才是慕青容去找他的原因。
老二去了奉城,该下手了。
一听是去找姜柏深,祁应立刻拉住慕青容大步向前。
慕青容疑惑地抬头看着他:“你干嘛?”
“我也去!”他回答得很坚决。
对于找姜柏深这件事,只要他在,他就一定要跟着慕青容!谁叫姜柏深对慕青容心怀不轨呢?
慕青容耸了耸肩便走,她倒不是不知道祁应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想法略微幼稚。她跟姜柏深十多年的交情,祁应以为他在公主府几个月便能让姜柏深远离慕青容?
北严的权力掌握在姜柏深手上,他缺的只是一个名号,而这个,只有慕青容能给他。
祁应和慕青容一起出现在姜柏深的门口时他正在对着大成的地图发呆,看见两人一同进来只是略疑惑地看了一眼慕青容。
他看出了祁应的与众不同,看出的祁应对慕青容的与众不同,也看出了慕青容对祁应的与众不同。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好像自己辛辛苦苦雕刻的一件完美艺术品突然落到了一个陌生人手上,而这个人却没有花任何代价。
“进来吧。”姜柏深冷清清说了一句,心里很是不悦。慕青容一定不会主动带着祁应过来,是祁应这个从来都不要脸的人贴着慕青容罢了。
“拜托你一件事。”慕青容单刀直入,“老二去了奉城,你留在昙京也不安全,不如去奉城先把他解决了。”
姜柏深看着地图沉思了片刻:“昙京到奉城一个月的路程,到时候消息传到昙京又是一个月,你确定这个时间把握得准?”
“三个月。”慕青容十分坚定,“安世晟身上的药效刚好三个月,你可以尽量放慢脚步,在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回到昙京,这样,我们的计划就开始了。”
三个月之后安世晟身上的药物失效,那么慕青容逼他吃药的事情就会众人皆知。安世晟在公主待了这么久势必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到时候昌荣公主府将会迎来一场大难。
与其说安世晟是祁应来昙京之前算进计划里的一颗棋子,到不如说他是慕青容和姜柏深的计划中压轴的关键。
祁应一直坐在边上倾听,他知道姜柏深的眼神时不时扫在自己身上,慕青容和姜柏深的话一直都没有点明,可他却能猜到几分。
北严想要有所动作,就必须要姜柏深和慕青容同时出现,那是个偏远寒冷的流放之地,这一场不知多久才能完成的行动需要慕青容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过去,而这件事还不能引起朝廷的注意。
慕青容早就想到也准备好了一切,只等除掉京中的阻碍。
姜柏深要是想离开昙京很简单,毕竟姜森是十年前的事,就算十年前,昙京的普通百姓也极少能见到他,他的脸在这里非常陌生。何况时光匆匆,那张脸已不是当年风华绝代的模样。哪怕路上有慕连世的安慰,姜柏深的身手也不是那些人能比的。
若是以前,姜柏深必定立刻起来说走就走,可现在不一样,因为慕青容身边多了一个祁应。
慕青容之所以将时间算得那么充裕,是因为身边的危险人物走一个她的危险就少一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理由将祁应打发走,但姜柏深不同,他得为北严的起事做准备。
姜柏深沉默了片刻,一步一步靠近祁应。
祁应只是坐着,手托着头一言未发,姜柏深的离开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我明天去。”姜柏深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慕青容,“你自己小心些吧。”
“嗯。”慕青容应了一声,“老二身边有不少高手,你也小心。”
说完这话慕青容便转身离开,而祁应却坐着一动未动。
慕青容并不理会,直线径入自己的寝宫。
“你怎么不走?”姜柏深有些诧异。
“留下来跟姜大人说句话。”祁应似笑非笑地抬头看着姜柏深,“安世晟的最后一颗药没吃,我从慕青容手里夺下来的,你自己的药剂用量你最清楚。只是善意地提醒姜大人,如果你不是诚心想帮慕青容而是有自己的打算,那么请早点收手。另外,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不要用对畜生的手段去对待他,人在做天在看。”
“我不知道你想用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些话。”姜柏深背对着祁应继续看着路线图,从北严到昙京的路线图。
祁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明白了一点,眼前这个人对药性很了解,所以他从慕青容手里拿过那颗药的时候就知道了里面的成分。确实那东西太过伤天害理,但他从没有一点忏悔,哪怕这不是未来道路上的阻碍,也许只是一个路人。
善良这个词,早在慕连世霸占常珮蓉的时候就已经在他的身上消失,所有为大成王朝办事的人都该死。
而这个祁应,姜柏深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你既然默许了青容去做,就不要把它说出来,毕竟你也是个帮凶,否则安世晟不会逃走。”
这些人的肠子都是九曲十八弯,祁应还未来昙京前就把主意打到了安世晟的身上,就像姜柏深在到达公主的第一个晚上看见祁应的时候就把计划放在了他的身上。
安世晟能顺利地逃走,姜柏深可是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
与其说安世晟能在三个月之后被医好,倒不如说三个月之后没有药物支撑他会从一个人变成不是人。
这药性他从没跟慕青容说过,慕青容虽然乐意听从他的意见,但不代表会无条件听从。她讨厌安世晟,却还没有到憎恶的地步。
祁应这便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袍子,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只是不想慕青容的身边有一个神一般的恶魔。
神一般的学识,恶魔一般的手段。
他出来的时候看见从门外有人匆匆跑进来,然后通报了慕青容的丫鬟,不过一会儿慕青容出来之后就从对方手上拿走了一封信。
信很厚,这大冷天役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像是八百里加急拼命赶过来的,便知道这里面有重要的内容。
祁应不是个好奇的人,他想知道的消息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便假装若无其事地回了暮雪阁。当务之急他要先安排好书晗。书晗身上的伤还没全好,慕青衣下手太狠。
慕青容接过信后就回了寝宫,信是七颜让人加急送过来的,很厚的一叠,是东宁的消息。
她翻过几页纸看了看内容,七颜的动作很快,这么短的时间便搜集了一些东宁的状况,可似乎没有任何关于东宁有祁应这个人的资料。
连东宁都找不到资料,祁应的身份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后她打开了一张宣纸,上面是一个人的画像,画像的旁边注了两个字:栾风。
第30章 状况
画里的人剑眉星目玉质金相,带着一点柔美却又不乏阳刚,可无论慕青容怎么看,这个人都和祁应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栾风既然出现在了大成和东宁的国界线还出手杀死了慕老大,那么隐藏了多年的他从幕后转向了台前,不只是慕青容,大成皇室但凡有点势力的人都会想办法去得到他的画像。七颜是姜柏深调教出来的,慕青容极为放心她的做事。
祁应不是栾风,不知为何确定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有些庆幸有些激动,她能给自己编造一个留下祁应的理由,和政治无关,她现在只是喜欢祁应在身边。
这种喜欢和对姜柏深的依赖不同,只是单纯的出自内心的喜欢。
整理好七颜的信件,慕青容走到了火盆旁看着信纸一点点烧成灰烬,火盆里的火光跳耀,这些东西不能被留下。
次日清晨慕青容出了寝宫的时候姜柏深已经趁着夜色离开了昙京,少了一个危险人物在身边让她觉得全身都很轻松。
这段时间她进宫进得频繁,一来得伪装得讨好慕连世,二来时不时去太医院转转看看安世晟的病情。项太医作为太医院之首他的医术自然是高明的,然而遇上安世晟这毛病却也束手无策。
慕青容又进了皇宫,慕连世在周笑萱的披香宫,于是她便去了趟披香宫。
“父皇,善乐坊最近新挑选了一批舞女,听说各个长袖善舞,您看……”慕青容侧眼看了周笑萱,她一直低头抿嘴,手指微微勾起。周笑萱在慕连世身边待了这么久自然最懂慕连世不过,善乐坊一直是皇家御用的歌舞坊,新训了一批舞女自然是要送进宫的。
周笑萱能在一种美色中脱颖而出靠得可不只是相貌。
“最近的事闹得乌烟瘴气的,宫里需要点新面孔。”周笑萱一边给慕连世捶着肩一边吹着耳边风,“皇上好久没去沁妃那儿了。”
“你还惦记着我何时去沁妃那儿?”慕连世自然是知道周笑萱的意思,“过几日让善乐坊把人带过来,到时候让萱妃去给朕选着。”边说着用手刮了下周笑萱的鼻尖,他就喜欢她这般善解人意。
周笑萱选起人来总是按着慕连世的喜好来,若是遇上金沁,巴不得全把她们赶出去。
“儿臣这就去办。”慕青容行了礼匆匆出门,一脚还未踏出披香宫,迎面而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谁敢在披香宫放风筝!
慕青容第一时间想要一掌拍掉它,第二秒她就控制住了自己的出手,一手挡住了自己的额头倒在了门槛上。
她看见了慕青衣,那风筝也定是慕青衣的。
“皇姐你没事吧?”慕青衣扑了上来扶起慕青容,目光却久久定格在慕青容的手臂上。
慕青容心中顿时一晃,连忙遮住刚才不小心掀起袖子的手臂然后将袖子拉了下来,“我没事。”
她从来没在宫里走得那么快过,彷佛是——落荒而逃。
本还想着去看看安世晟的状况,可现在早已没了心思,只想赶紧回到公主府。
慕青衣看着慕青容略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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